家书?
张润扬愣了一下,心想这次母亲如何只薄薄的一封?之前那些家书还夹带了衣物之类的,这次就一封家书吗?
当张润扬展开家书,顿时俊脸一红,心道娘咋能这样啊?
白娉婷?两年没见她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比记忆之中长的更漂亮了?
虽然有书信往来,但是却不曾在感情上有过分的交流,无非说些开心的小事,但是每次他派人送出了信后,心中非常期待她的回信。
怎么回答娘呢?
最后张润扬踌躇之后,回了简略的一封书信,只四个字顺其自然,可把林悠然气得吐血。
“润扬,是不是伯母有什么困难?”楚包走出了营帐问道。
“我娘没有困难,她挺好的。”张润扬答道。“对了,里头商量出什么克敌之策了?”
楚包闻言摇摇头。
“你刚才说月饼,倒是勾出了我的馋虫。也不知道云州城什么时候可以攻下来。”楚包说道。
“会攻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张润扬笃定的说道。
张润扬和楚包正说着话,却看见楚秀弦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润扬,本殿刚才已经说服九皇叔,中秋佳节每人一个月饼。”楚秀弦抬头看向张润扬说道。
“鲁王真答应了吗?他不是说那么做会动摇军心的吗?”张润扬不解了,更好奇楚秀弦怎么说服鲁王答应的。
“吃了月饼更想为了早点见到家人而战,早点把暴君除掉,老百姓好早点过上好日子。”楚秀弦笑道,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蕴含着炫目的神采。
“嗯。”张润扬很庆幸好友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困了,先回我的营帐去歇着了。”楚包今个不守夜,他此时和楚秀弦说了一声就跑去自己的营帐睡觉了。
“我可是睡不着,不如咱俩一起去附近走走?”楚秀弦问张润扬,张润扬轻轻颔首。
登上河边的山丘,居高临下的看着蜿蜒盘旋宛如卧龙般的滚滚长河,眺望无尽天边。
楚秀弦久久凝望天边,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张润扬心中猜测,此时他在想什么?是云州城的战局,还是他争霸天下的愿望?怔怔的望着他黑夜下的背影,突然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要攻破云州城,再一路向西打去咸阳,自己也好早点回去见娘,还想见长大了的小姑娘。
娘说小姑娘拿到了郎中文书,还经常给他娘做鞋子衣物,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张润扬想起娘在信上问的话,不由得红了俊脸,只是漆黑夜色,楚秀弦看不见罢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楚秀弦颇有感触地道:“锦绣山河,怎忍它破败至此!”
张润扬一愣,想起楚燕帝虽韬光养晦却没什么治国之道,如今穷奢极欲,好色残暴,国内百姓多贫困潦倒,生活艰难,沿路到云州城锦山县,见到许多乡村都荒废了。
一路走来,都是些残垣断壁,满目荒凉,百姓们凄苦……
“如果太子殿下能保证云州城内的百姓过上好日子,楚包的那个法子虽然有点胡闹,可我觉得或许有效果。”张润扬又说道,“他们死守云州城,不肯出城与我军决战,我军数次攻城,无奈云州城城墙坚固又高,只无功而返。眼下,我军已经切断了云州城与附近所有城镇的联系,这云州城已是座孤城。再候些时日他们的布防必有变化,我军可抓住机会给予重击。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必须等,这花费的时间过长,就浪费粮草以及将士们的精力,不如速战速决。”
“你说的对,云州城如果死耗着,与我军也没有多少好处,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回头我去说服我九皇叔。”楚秀弦伸手拍了拍张润扬的肩膀说道。
“嗯。”张润扬淡淡嗯了一声。
“对了,马上中秋佳节了,你有没有派人捎礼物给我干妹妹?”楚秀弦关心道。
“有养马的书籍和济南城的雪米糕。”张润扬老实的回答了。
“做的好。本殿这干妹妹可是伶俐人儿,倘若再大些,本殿带她上战场也可以,让她做个军医,也是绰绰有余的。你若是没那个心思,本殿可不许你胡乱招惹她。”楚秀弦这是在警告他了。
“末将心系家国天下,先有国再有家,娉婷姑娘冰雪聪明,且尚未及笄,末将不敢多想。”张润扬见楚秀弦是真的关心白娉婷的,他自称本殿,他也只能自称末将了。
“更深露重,咱们先回去吧。”楚秀弦率先移步离开。
张润扬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营帐。
云州城韩太守府内,他同样和一群谋士商量怎么突出重围。
“启禀韩大人,我们的粮食吃紧,粮仓里的粮食只够吃七日。”管理粮仓的仓使说道。
“什么?只能吃七日?”韩太守当下慌了,七日,七日怎么够?再下去全云州城的百姓都会死掉的。
“韩大人,不如把百姓们的口粮抢来给我们的士兵吃?”其中一个幕僚说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了。”韩太守咬牙答应了。
三日后,云州城内的百姓饿的饿,死的死,差不多连家里的家禽都杀的差不多了。还有的吃树皮,吃观音土,百姓们怨声载道。
“姐姐,接下来呢?张润扬还写了什么?”白婉婷双手托腮婷双手托腮问白娉婷。
“接下来,张润扬说让火头军熬了三大锅玉米粥,还让人使劲的用扇子扇,把玉米粥的香味飘进了云州城,一时之间饿肚皮的百姓们激动了,然后大家拿着锄头,镰刀,棍棒一起威逼着韩太守投降了。”白娉婷把张润扬写的书信里的内容一一念给白婉婷知晓。
“刚才你不是说有人提议用馒头吗?怎么一会儿改成熬粥了?”白婉婷疑惑道。
“笨啊,馒头的成本高,里边不得有馅料吗?那粥只要少许的玉米和大米,熬一熬,那香味不就出来了吗?”白娉婷伸出手指点了点白婉婷的鼻子笑道。
“原来如此,姐姐,你说这样下去,如果楚公子他们推翻了暴君,那我们的日子是不是更好过了?”白婉婷问道。
“可不是吗?昨个官府找我,要我交田赋呢!”白娉婷皱了皱眉,心道,古代的苛捐杂税可真多,这么一趟下来少说也交了七八百两了。
“哎,就我那个绣品铺子我还交了六十两银钱交做杂税呢。”白婉婷有感而发道。
“这个中秋节,咱们只能省着点过了。”白娉婷说道。
“之前是打算做两种馅料的月饼,现在就做一种,全弄绿豆沙的。”白娉婷打定主意道。
“对了,提前弄几个肉月饼给咱们三哥带着,他要参加秋闱考试呢,我还真希望他能考中……”白婉婷絮絮叨叨的说着。
“咱们三哥聪明,他之前都已经过了童子试,想必这乡试对他而言,应该是胜券在握的。”白娉婷笑道。
白婉婷闻言笑着点点头,她们俩对沈平郎此去赶考,信心十足。
秋闱的考期在秋季八月,凡本省科举生员(通过童子试的考生被称为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主持乡试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它官员若干人。
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
我们古代,唐伯虎乡试第一,故称唐解元。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
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沈家为沈平郎去赶考准备了笔墨纸砚,可谓是煞费苦心。
“平郎,吃食是不是要多带点,我听说吃喝拉撒都在那里头的,要三天三夜呢。”蓝氏心疼道。
“娘,你甭操心,风大少已经替我去打点好了,这都是娉婷妹妹出力多啊,回头你可得好好替我谢谢娉婷妹妹,你可不许对她使脸色。”沈平郎对自己的极品娘不太放心。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你是我生的,你的两个妹妹自然也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之前是鬼迷心窍,现在我晓得谁对我好,我也晓得她们被我赶出去,从没有去村民们面前说我的不是,我……我明白的,你不用特地嘱咐的。”蓝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亏待了两个闺女,瞧瞧,让自己的小儿子也看不过眼了。
“平郎,你娘做错了,我会说他的,你此去赶考,尽量压力别太大,考不中,爹等你回家种田,你妹妹又和风大少家的娘子关系好,也能托他找个好差事干的,尽力而为就可以了。”沈土根对沈平郎嘱咐道。
往年在秋闱出来疯掉的考生也不少,是以,沈土根才会这么安抚沈平郎。
“好的,谢谢爹娘,我省的。”沈平郎笑着点点头。
寒窗苦读,接着又去了白鹿书院,又为的不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货卖帝王家吗?
次日午时,用过午饭,蓝氏细心的帮着沈平郎检查了遍行李,一样样核实,清点过,她又悄悄往沈平郎的包袱里塞了十张薄而脆的玉米饼子,彼时沈安郎瞧见了蓝氏在帮沈平郎打理行装,他拿出了一个荷包塞入了沈平郎的包袱里。
“你这是做什么?”蓝氏诧异道。
“娘,考场上的事儿咱们不懂,但是银钱是好东西,我们期盼三弟用不到才好,我给三弟的银钱,你可不许拿走。”沈安郎对蓝氏说道。
“明白,你们兄弟仗义,我很高兴,以前是我想左了,哎。”蓝氏懊悔道。
“娘,你此时醒悟也不晚。”沈安郎心道,爹的劝说真管用,真好,他的娘正在改变当中。
农历八月十五早上,白娉婷带着月饼馅料和面粉,叫上白婉婷一起去沈家做月饼。
“这次做的月饼多,要发给私塾里的学子,还要发给咱们村里的穷困人家,另外我那锦园的工人,也一人一个。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才要娘,大嫂,二嫂一道帮忙。”白娉婷对蓝氏她们说道。
“我这几日的农活干的差不多了,不就是做月饼吗,我会的,能帮衬你们,我也高兴。”蓝氏许是前几日得了白娉婷给她拿来的三匹布,她这会子高兴着呢。
风少恒的绸缎铺子一共撤出来十几匹次品布,他拿出了九匹给了白娉婷,白娉婷和白婉婷都用惯了好布料,这些有瑕疵的布料,她们俩自然瞧不上,于是姐妹俩就把布料分了分,两匹给大嫂夏氏,两匹给二嫂周氏,两匹给祖母戴氏,三匹给了蓝氏,为什么给蓝氏三匹呢,其中一匹本来是要去拿给大伯父家的陆氏的,后来被蓝氏一听就说都断了关系了给个屁,蓝氏都拿在手了,白娉婷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一匹布,而和娘家人把关系搞僵了,到时候说闲话,害的白婉婷到时候嫁不出去就不好办了。
后来陆氏那边,白娉婷另外拿了一匹自己买的绢布送了过去,陆氏感激,还给白娉婷送来她自己酿的一坛子桂花酿。
夏氏和周氏也高兴的答应了,于是婆媳三个的加入,这做月饼的活儿一上午就做好了。
做月饼的时候还聊到了去赶考的沈平郎,一个个都猜测沈平郎此去一定高中。
白娉婷心道,古代的科举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她暗道,三哥别落榜就行。
不过,想想白鹿书院出去的学生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在朝中为官的学子大有人在,是以,三哥如果高中了,白娉婷觉得那也是正常的很。
“还是人多力量大,月饼全给做好了。我去舀水,大家洗洗手。”大嫂夏氏说道。
“好的,我还想洗洗手去抱婵姐儿呢。”二嫂周氏颔首说道。
“娉婷丫头,婉婷丫头,晌午甭回去了,我这做了菜肉饭呢,味道是按着你们平常弄的法子做的。”蓝氏对两个闺女说道。
白娉婷和白婉婷这会子也没有拒绝,心说反正是吃顿便饭,吃完就走的。
晌午,夏氏在房间里给萱姐儿做小衣服,沈虎郎嫌天气热下午就没有出去干农活,今个他想着是中秋节,那自己休个半日吧。
“相公,我觉得好生奇怪,我未嫁你之前,老是听人说你娘和你的两个妹妹关系不亲近,如今这母女三个的关系倒是看着和别家关系好的母女也无什么差别?”夏氏侧目看向沈虎郎说道。
“当时顾氏在我娘和两个妹妹之间做妖,挑拨离间什么的吗,所以那时候她们母女三个的关系不咋的。或者我娘现在想着两个妹妹会赚银钱了,她又是个爱钱的,怎么会去做得罪她们的蠢事,况且她现在对两个妹妹也比以前好了,现在她做好了午饭,是不是瞧见她们都会问她们愿不愿留饭?对吧?”沈虎郎解释着。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娘现在确实每次看见她们来,如果恰好她做好了午饭或者晚饭,她都会问她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夏氏点点头,说道。
“我娘其实也没有什么顶讨厌的坏毛病,她其实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多一些,倘若娉婷妹妹和婉婷妹妹两个是男娃,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沈虎郎分析透彻道。
“娘是个重男轻女的,我却只给你生了一个萱姐儿,相公,我们俩这么努力,我怎么还怀不上儿子?”终于引出了正题。夏氏见沈虎郎做到自己身侧,她把绣花针和线放入线篓子里,然后起身去给沈虎郎倒了一杯茶。
“你别急,将来你一定能顺利怀上的!只要你能生,就一切不是问题。”沈虎郎对夏氏说道。“我今晚会更努力的。”
“相公……”夏氏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眉眼之间居具染春色。
“萱姐儿在一旁呢,让孩子听了不好!”
“好的,好的,我不提就是了!”沈虎郎笑道。
于是沈虎郎起身去给萱姐儿削了一只梨子,萱姐儿说好吃,他见夏氏也眼巴巴的瞧着,他又马上去削了一只大一点的梨子。
“相公。娉婷妹妹那主意真好,咱们这样管着私塾的食堂,自己能多不少余钱,对了,我弟夏柳也去赶考了,也不晓得怎么样了,我心中好担心的。”夏氏眼神之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你也别多想了,就算你能代替你弟弟上考场,你也考不出来啊?对吧,我瞧着,你还是明个早起去观音庙许愿吧。”沈虎郎笑着安慰道。
“我肯定担心的,我家夏柳比不得你三弟是在白鹿书院念过的,他这次去等于定生死啊!”夏氏烦躁的咬了一口梨子说道。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一切让老天爷去做决定吧,咱俩也甭杞人忧天了,对了,今个中秋节,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一趟岳父母家,咱们把多余的绿豆沙月饼送去给你祖父祖母和你爹娘弟弟们吃?”沈虎郎说道。
“你这个想法好,只是绿豆沙是你娉婷妹妹拿来的馅料,我们拿她的东西去我家做人情,这样不太好吧?”夏氏不太赞成。
“你就听我的吧!娉婷妹妹那儿,我来去说!”沈虎郎笑道。
“好的。相公对我真好。”夏氏觉得沈虎郎一直都在为她着想。
“哇哇……”萱姐儿忽然哭了。
夏氏把萱姐儿抱起来一瞧,笑道,“萱姐儿尿尿了,我给她洗个澡。”
“我来吧,你月子里,还不是我一个人搞定的?”沈虎郎笑着看向夏氏说道。
夏氏闻言,唇角弯起一朵梨花般的浅笑。
白娉婷带着白婉婷一人一个大篮子,里头装着绿豆沙的月饼,去送给穷困人家,沈家村一大半都是穷困人家,他们收到绿豆沙的月饼,一个个都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白娉婷数了一下拢共五户人家是整个沈家村最是艰难的,家里有的还是茅草屋呢。
“终于送完了,另外一些已经让林伯拿去锦园派发到做工的工人手里了,今晚大家都能吃上绿豆沙月饼了。”白娉婷抬手抹汗道。
“今天镇上有灯船节,姐姐可要去看看热闹?”白婉婷笑着问道。
“你想去的话,我骑马带你去看看,晚饭咱们去镇上的仙鹤楼吃。”白娉婷笑道。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之美景,然而对此人们并未满足,于是便有燃灯以助月色的风俗。
滨州城张灯最盛,各家于节前十几天,就用竹条扎灯笼。作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
中秋夜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树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俗称树中秋或竖中秋。
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数丈,家人聚于灯下欢饮为乐,平常百姓则竖一旗竿,灯笼两颗,也自取其乐。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
除了灯笼,还做船灯。
中秋前后,蜡烛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哇,好多好多漂亮的灯船,姐姐,咱们也去瞧瞧!”白婉婷跟着姐姐白娉婷去仙鹤来吃了晚饭出来就去了青黛河边。
古苏镇上,灯火阑珊。青黛河边,莺歌燕语,还有几艘特制的画舫在河上停着,画舫上坐着漂亮的青楼女子正在抚琴,那曲调清新婉转,让人听了想再听。
古苏镇上,每一年的灯船节都在青黛河边举行,一是因为河畔有着凉爽的风,在沉闷的夏日里,便不会觉得闷热了,二是青黛河有着一段有关才子佳人的优美传说,寓意极好,才子佳人和和美美。
据说古代一个书生得了富家小姐的帮助考上了状元,他没有忘本,回来娶了富家小姐,以后一直恩恩爱爱的,那个女子的名字就叫青黛。
一轮上弦月悬挂于黑丝绸般的天幕之上,月笼轻纱,星光璀璨。
白娉婷买了两只船灯,都是荷花造型的,然后姐妹俩一人一只拿在手里。
她们到的河边时,已经人山人海,忽然白娉婷的一双眼睛被人用手给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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