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身向选手席走去,接下来的比赛他也是选手之一。
“叶警官。”
刚刚在座位上坐好,酒井法子便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下一场地比赛你也要参加吗?”
“有事吗?”
叶枫淡淡的回了一句,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没什么事,只不过正好我也要参加。”
酒井法子脸上地笑容更盛,眯着眼睛说道:“看叶警官的样子,好像有些紧张啊。”
“比赛还没开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叶枫忽然笑了笑,说道:“你最好去安慰一下刚才那位选手,让他不用太担心。”
“叶警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酒井法子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比赛中出意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惜这个意外却是因为你。”
叶枫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向旁边,显然是不想继续交谈下去。
“哼!”
酒井法子这个时候早已经心慌意乱,也不敢再同叶枫说话,冷哼一声,转身向吉太郎那边走去。
刚才酒井法子的头发根都几乎竖了起来,叶枫的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其中的含义酒井法子自然是一清二楚。一想到这个中方警察既然知道自己示意吉太郎下黑手,那么吉太郎现在的情况搞不好也是对方的报复,酒井法子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寒意。吉太郎的能力他当然清楚,却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搞成这样,除了说明对方的强大,还能说明什么。
“情况怎么样?”
越想叶枫的话,酒井法子的心里面就越发虚,急忙拉过一名帮忙的日方警员询问情况。
“好像是摔在拳台的时候腰部受到撞击,腰椎有些错位。”
见是警视长酒井法子,这名警员急忙把自己听来的情况说了一遍:“医生说看情况好像问题不大,应该能恢复。”
“很好。”
酒井法子点点头:“你继续去帮忙吧。”
巧合?还是对方有意的?听了警员的话,酒井法子一时间反倒有些搞不清状况。刚才的比赛她一直在看,并没有发现对方搞鬼,似乎确实是吉太郎摔在拳台上的时候没有控制好身体,摔到了腰椎。可是刚才叶枫的话也不像作假,难道说吉太郎那一摔是对方做的手脚?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再利害也不可能连摔什么位置都控制的这么好。
方才酒井法子坐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孙振山脚尖的那一拨,自然搞不清楚实际情况,只好在忐忑不安中向自己的选手席走了过去,一直到比赛开始之前,心里仍然患得患失,不停的变换着脸色。
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置,吉太郎的下肢逐渐恢复了知觉,让在场的双方领导都松了口气。这种友谊赛若真的出现了伤残,无疑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日方选手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自然雨过天晴,方才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下来。虽然中方警方格斗比赛已经获胜,最后的一场却还是要比,只不过性质变成了表演赛,过程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精彩。
日方最后上场的选手憋着劲想要获胜,也好多少挽回一些颜面,中方选手却在领导的示意下故意放水。如此一来,格斗比赛变得好像是中方选手在给对方做陪练,被追的满场狂奔,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招架一番,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因此三个回合下来,日方选手虽然大比分获胜,现场却没听到多少掌声。
“小枫,好像该你上场了。”
宋雪趁着中间休息来到叶枫身边:“看小日本的样子好像准备的很充分啊?没问题吧?”
“作秀罢了。看我收拾他们。”
叶枫淡淡一笑,起身向比赛场地走去。
物证提取和鉴定原本没有什么可比性,搞这么一个科目说是友谊赛倒不如说是一场表演。比赛规则非常简单,一共两块场地,双方各派三名选手,其中一名给对方布置场地,另两人负责物证的提取和鉴定。布置场地的时候首先要向裁判团和对方选手书面说明案件假定,然后必须在现场放置五件主要证物、五件次要证物以及十件假证物。
提取并正确鉴定每件主要证物得二分,每件次要证物得一分,若提取了假证物不扣分,错将假证物鉴定为真证物扣一分。比赛时间三十分钟,得分高者获胜。若是双方得分相同,则比较完成时间和主要证物数量。比赛规则看起来似乎比较公平,实际上中警方却要处于明显的劣势。毕竟日本方面在科技上要超过中方,使用的仪器设备也更先进,如果布置一些中方面无法鉴定的证物,自然会稳操胜券。
解说员介绍参赛选手的时候,观众席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当介绍到叶枫和酒井法子的时候,更是掌声雷动。叶叶枫很随意看了看观众席,只是淡淡一笑,酒井法子却一脸严肃的深深鞠躬,不过总算没有做出什么慷慨激昂的必胜演讲。
“请双方一号选手进入场地。”
比赛裁判等到掌声平息,这才宣布比赛开始。
叶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同日方选手一起走到裁判席,将写有证物清单地纸交给裁判。然后分别向对方的场地走去。场地被黑色的幕布围着,外面地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办法判断对方布置了什么证物。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证物都很小,想要在三十分钟内将九平方米大小的场地内的所有证物都提取并鉴定出来,难度相当大。
布置场地只用了叶枫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回到选手席之后脸色淡然,看起来似乎信心十足。日方选手则用足了规定的十分钟,在裁判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场地,一脸的意犹未尽。
或许是没有想到叶枫会去布置场地,酒井法子地脸色很不好看,同己方的两名选手交头接耳的商议了半天,这才带着另一名选手进入场地。这时黑色的幕布已经撤掉。目的自然是让大家观看双方取证地过程。
中方选手采取的是非常传统的手工取证,两名警员拿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在场地内搜索着,时不时对发现的物品讨论一下。日方选手却显得要专业很多,只见酒井法子先是使用一种喷雾剂将整个场地处理了一遍。随后又取出一副红外眼睛仔细观察。另一名日本选手则在一旁为酒井法子做助手,给他提供设备,或者是整理提取的证物。
三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随着酒井法子不断的用子夹起一个个物品,在场的中方警员都是一脸紧张。比较起来,日方代表的观众席上却是一片喜气,前面的两场比赛全部惨败,好不容易看到己方占有优势,自然恨不得比赛赶快结束,让裁判宣布结果。
在距离比赛还差五分钟结束的时候,酒井法子从地上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塑料袋交给助手。然后摘下了雪白地手套。观众席上顿时热闹起来,二十五分钟,提取了所有的真假证物。而且在提取的同时便鉴定完毕,这样地成绩让日方代表团兴奋无比。中方这边自然也报以热烈的掌声。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是友谊赛,而且日方看起来确实在这方面略胜一筹。
反观中方地两名选手,直到比赛结束,也不过提取了十二件证物,而且只鉴定出其中的五件。在一片出于礼貌的掌声中,中方选手将鉴定出来的证物交给裁判,低着头回到了选手席。这两名警员都是方处长的下属,或许是感到有些愧疚,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不用担心,我们未必会输。”
叶枫微笑着低声安慰了一句。
“我们没事,日本人在这方面确实比我们强。”
这两名警员对叶枫苦笑着摇头,显然只是把叶枫的话当做安慰。
“在技术上或许是,不决定一切,日本人太自信,很容易犯错。”
叶枫却安慰了一句,便不再多说,耐心的等着裁判宣布比赛结果。
在一片不耐烦地催促声中,裁判长终于站了起来,大声宣布比赛获胜方为中方警方。双方比分为中警方七分,日本警方负十分。
场面顿时乱了套,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都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负十分,这样的比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日本选手将所有的真假证物完全颠倒了过来,就算是中选手什么都不作,也一样会获得胜利。
“这……怎么可能?”
两名中方选手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呆呆的看着叶枫,似乎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我说过,态度决定一切。”
叶枫淡淡一笑,看了看不远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的酒井法子。
“我抗议!一定是弄错了!”
或许是被叶枫的目光刺激到,酒井法子猛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这绝不可能,我的判断没有错!”
“要求重新鉴定!”
被酒井法子的喊声提醒,顿时有日方代表跟着喊了起来,很快要求重新鉴定的声音便充斥了整座大厅。
或许是早已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裁判长显得十分冷静,先是小声同双方的领导交流了几句,让他们控制一下各自下属的情绪。等到现场重新安静下来,这才拿着麦克风走到比赛场地前。
“根据裁判团的意见,双方鉴定结果十分清楚,比赛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裁判长是中方警方的一名高级督察,年纪差不多五十多岁,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日方选手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比赛结果,原因在于对案情假定没有进行足够的分析,从而导致误判。”
翻译的话音刚落,酒井法子一脸不服的站了起来:“请您最好将误判的原因说明一下,否则我方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裁判长只是淡淡的看了酒井法子一眼,毕竟这样的话应该日方领队来说,酒井法子作为选手之一,这样做显然是一种不尊敬裁判的行为,很不礼貌。
“日本选手场地的案情假定是这样的。”
不过裁判长并没有说出什么让日方难堪的话来,只是大声地解释道:“案发地点为一间理化实验室,死者是一名邮递员,死因为头部钝器伤导致的颅内出血。嫌犯为实验室的一名资深研究员,头皮有撕裂伤,但嫌犯声称案发当日没有到过现场。负责实验室日常清洁工作为外雇人员,每日清晨会对实验室进行清扫,因此需要在现场寻找可以证明嫌犯身份的遗留物证。”
案情非常简单,看起来难度也并不大,至于能证明嫌犯身份的物证无非是头发、指甲或者皮屑指纹等。因为提取指纹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要想增加提取证物的难度,自然会选择头发或者皮屑这样不容易发现的东西。从裁判长出示的日方代表提交证物也证明了这一点,一共二十个塑料袋中竟然全部是人的毛发。
“日方选手一共提交了二十根人的毛发,其中十根带有毛囊,十根没有毛囊。”
裁判长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道:“两种毛发中各有一半上面带有陈旧血迹,日方选手认为这些带有血迹的为嫌犯所留,其中五根带有毛囊的为主要证物,五根没有毛囊的为次要证物。”
现场一片寂静,若是从所给的案情假定来看,带有血迹的自然应该是嫌犯所留,可是听裁判长的意思却显然不是这样。也就是说结果应该恰好相反,那些没有血迹的毛发才是嫌犯的。其实要想得到准确的结果并不难,DNA检测是最稳妥然应该有更简单的方法来证明这一点,否则的话出题者不能答题,结果自然也做不得准。
“对不起,我希望叶警官能够亲自说明并演示正确的鉴定过程!”
酒井法子直勾勾的盯着叶枫,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毕恭毕敬的向他鞠了一躬:“请您务必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