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正在半睡半醒之间,老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护住了明珠,没有原因的护了。
如果非得找个原因,无论明珠是不是他的上司,首先她是女人,她是弱者。
对于当了一辈子警察的老周来讲,有些职业当中,女人就是弱的,而男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她们。
这不仅仅是同事情。
“怎么了?”前面的司机喊了一嗓子,是后面的车出问题了吗?
“开车。”大同喊着,因为那车对着他们的车又撞了过来,这不是车有问题,而是奔着车上的人来的,或者说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车门的位置很快就被撞瘪了,而开车的司机还没有办法将车子移动,车头撞在防护栏上,他则没有任何的办法,前面有一辆车掉过头对着他们看样子是准备撞上来。
老周已经想到是什么了,有人狗急跳墙了。
当警察这些年这样的事情不是没遇上过,对他而言没什么好怕的,选择这份职业当初就是明白了肩上扛的是什么,可大同和明珠他们还年轻……
那几辆车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撞击过来,大同闷哼了一声,他的腿被撞到了,现在三面夹击,他们生的希望几乎就是没有。
明珠惹了不该惹的人。
陈滔滔开着车上了高速,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起这样的早,傻兮兮的开着车去外省,有病吧,回头看看罪魁祸首。
陶克戴直接忽略陈滔滔的视线,陈滔滔惹祸不断,他的免费官司才会不断,上面让他们去外省,又没有提前通知,想买机票已经来不及了,高铁票这个时间段的都卖光了,除非他愿意站着。
陶克戴是别无他法,相较于坐普通的火车,或者高铁里站着,他觉得陈滔滔应该会比较享受开车的。
砰
陶克戴一愣,什么声音?
“你听见没有?”
陈滔滔的车开的很快,监控不到的范围内,速度已经都要上天了,这个时间高速路上的车也不是很多,他的车子性能又很好。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停车,然后叫拖车。”
陶克戴看了陈滔滔一眼:“是枪声。”
他也听了出来。司机抱着头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还击,大同的腿原本就因为撞车受了伤,老周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想对方也只是想用交通事故的办法来要他们的命,没料到竟然有枪。
现在等于被围剿,大家谁都跑不掉,没有机会,车子就被围在这里。
陈滔滔挂着电话,“对,我要报警,xxx高速路上现在发生枪战……”
陈滔滔停车,这个倒霉劲,怎么就被自己给赶上了?
“就这么停着”陶克戴问他。
“不然呢,你打算冲过去?”陈滔滔的话更加直白一些,去送死?连什么情况你都没搞清楚。
“我是说,我们不调头开回去吗?”
陈滔滔皱眉,这是在高速上,后面随时会有车开过来,高速上的疯子不少,这个时间上路的有几个是能休息好的?他没打算让车把自己给撞成馅饼。
明珠的头贴着车门,她的呼吸声很小,如果对方对着车门乱开一气的话,估计她也要去见阎王了,她试着用身体向后转,脸蹭到老周的身体上,脚顶着车门,老周几乎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别冲动。”
出去没有活路的。
人都在哪里,现在不清楚。
明珠的脚试着用力,她看着老周:“怎么样都是死,赌一把吧。”
老周还想劝,明珠的手去拉车门,然后双脚将门踹了开,刚刚那车堪堪的撞到副驾驶的位置,后门还能开,明珠刚滚去,后面就有子弹跟着贴了过来,车门上响了几声。
地上有血,只是不知道这血是谁的。
这是刘大同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报复,甚至他没料到竟然真的有人这样猖狂至极,后悔吗?
讲真话吗?
后悔。
陈滔滔见有车冲了过去,然后尖叫声,后来就消停了。
很像是车祸现场,一片狼藉,有人捏着手里的电话报警,说有人开枪,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发抖,怎么也没料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敢往前开,不敢往后回,现在怎么办?
她什么都不知道。
陈滔滔的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陶克戴看着前面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目前来看估计是警察,为什么他知道?穿制服了?不是,是那个车牌。
等车渐渐靠近,陶克戴看清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好像是明珠。”
他想推车门,陈滔滔按他的手:“你干什么?”
陶克戴指着地上的人,是明珠,是认识的。
“你去能做什么?你是学医的,还是你能救她?”陈滔滔的眼球又黑又冷,他无动于衷,目光对上躺在前面那辆车后面的女人,他一直都以为她很本事,能上天的那种。
原来牛皮也会吹破的。
“好像没人了,这样不好吧……”
陶克戴觉得既然都没危险了,见死不救似乎有些不太像男人,他是没什么英雄情结,英雄梦了,就是觉得这样不好,能救就救救,救不活也不怪他们。
陈滔滔的手敲着方向盘。
陶克戴先了车,他哆哆嗦嗦的来到明珠的身边,确认自己没什么危险才肯定也许有人跑了,他刚刚没有看见现场,所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活着吗?”
明珠躺在地上,附近有血,不知道哪里流出来的血,看着挺吓人的,整个人神色状态看着都不太好,又闭着眼睛,不知道死了……
明珠的眼睛睁开,眼睛狠狠的盯着陶克戴。
“妈妈,妈……”旁边车子里的女孩儿已经彻底情绪有些失控了,在车里不知道给谁打着电话,后面经过的车子没有办法通过,只能停,以为是车祸,也帮着报警。
“叫救护车。”明珠。
“你受伤了吗?”陶克戴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她做点什么,就如陈滔滔所言他不是学医的,他不懂这些的。
陈滔滔那双崭新崭新的皮鞋出现在明珠的脸庞,就差零点零一米他可能就会踩到明珠的脸上,他居高临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觉得克戴问的问题太白痴。
“死了没?”
陶克戴诧异的回头看着陈滔滔,都这样了,落井石真的不太好吧?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良心的事情了,这完全就是没人性啊。
太刻薄了。
明珠的眼神狠,陶克戴扯了扯陈滔滔,完全没有必要起冲突的,明珠的眼神不太友好。
“警察,哈。”陈滔滔耸耸肩,真是个好警察,托她的福让自己见识到了警察的风采。“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像一种动物,犬,丧家之犬。”说完自己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滔滔……”陶克戴已经很克制的叫了一声。
真的过了,有些过分了。
连带司机一共四个人都进了医院,好在的就是都没性命危险,老周穿着病服坐在走廊上抽烟,护士正好走过。
“这里不能抽烟啊,前面走拐个弯……”
老周将没点燃的烟从嘴巴里拿了来,对着护士耸耸肩。
“你是说为了给你们一点警告?”
老周吐着烟圈,很明显的事实,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如果想要他们的命,他们没有多大的生还可能性。
大同和明珠都住了院,明珠受伤原本是要联系她的家里人,但她的手机里一个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上面写的都是名字,而且都是局里的,邪门的很,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一部手机,但也不能去她家里翻找吧,所以暂时联系不上,也只能这样了。
原本接收到消息,说是发现了m的丈夫,再次派人过去可惜人已经跑掉了,暂时行踪不明。
明珠受伤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都是局里的人来照顾她的,嫂子弟妹们汤汤水水的自己也没少喝,出院还多了五斤的肥肉。
回到局里正式上班,开早会的时候不知道谁拉了彩带,弄了一桌子一地,不过大家情绪倒是挺高的。
“欢迎归队。”
明珠笑笑,似乎m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局里依旧每天会有带着鸡毛蒜皮事情的群众上门,她依旧开着自己的那辆车,看似一切都没变,其实一切早早就发生了变化。
提拔她,没人伸出手,照着她前段时间拉南区局长的本事,她想坐上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年纪是小,资历是不够,但怕什么,后台足够的硬。
明珠正在浴室里洗澡,水流哗哗的砸在地上,她光着脚,一丝一丝的水流顺着地砖流向水道,外面有人有耐性的按着门铃。
明珠举着莲蓬浇到自己的脸上,水流太冲,吹的头发盖住了眼睛。
咔哒
外面有开门的声音,随手带上房门,只听见房门又咔哒一声被关上,地板上多了一双穿着黑色袜子的脚,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不过最后还是踩在了地板上。
家里的暖意很足,她开了空掉,气温有些偏高。
浴室的位置哗啦啦的水声骤然消失,明珠抓过来一条毛巾随意的擦着自己的头发,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套上睡裙直接开门走了出来,转弯进入客厅,眼前的人豁然明亮,映入她的瞳孔当中。
洗个澡家里缺突然多了一个人,正常人的反应不是捂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也得尖叫一表示自己的恐惧吧?
明珠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依旧是那一身的熟悉的气息,曾经这样的身体让她着迷。
她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太多,工作并不能为她带来大量的金钱,可却有那样的一些人愿意提供她所有的满足,她和一个很帅的男人谈过恋爱,分享过精神世界。
将毛巾扔到地上,脚板踩了过去,精神世界?
“我以为你会害怕。”
“我以为这里是我家。”明珠淡淡的说着。
她的头发还滴着水,水滴到地板上,滴到脚和腿上,被人从后面抱住,这是个很温暖的拥抱,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一些人,幻想着自己可以得到王子的喜欢,这个王子并且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一切,只为求得和她白头到老的机会。
明珠的鼻子动了动,熟悉的味道。
“你不想我吗?”男人的巴抵在她的脸颊旁,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腰,两个人长长的影子被拉长在地板上。
“我认为不想。”
后面的男人闷声的笑着,似乎这样的回答愉悦了他的感官,他的唇贴着明珠的耳垂:“你的身体告诉我,她想我,想要拥有我。”
男人吻着明珠的巴,吻着她的颈子,而站在前面的人脸上表情冷厉。
曾经而言,是的,但那只是曾经,证明她年轻过而已,荷尔蒙在作祟,仅此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她刚刚在洗澡,不知道家里会来客人,穿的就是这些,被男人推到墙角,男人勾着她的巴,吻落来的时候,明珠却躲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男人向后退了一步。
“明珠。”
“嗯?”明珠抬头看着他。
“就因为她?”
明珠笑了,她耸肩,推开眼前的人,让自己离开墙角的周围,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当一个柔弱的女人,感情里也是。
“只是对你腻了。”
眼前的男人笑了一,他是第一次从女人的嘴里听见这样的话,尽管他没接触过几个女人,据他所知有很多的女人愿意把他当成梦中情人,这不就足以说明了他的魅力嘛。
明珠问他:“你笑什么?”
“你其实可以告诉我,你很不爽我是个这样现实的男人,我明明自己可以得到的,我却要从一个女人手上获得我想要的,你可以认为我藐视女性,我爱你就应该和你结婚,娶了你,毕竟我的母亲都那样的喜欢你。”
他即将就要订婚了,然后也会结婚,结婚以后也许还会生一个孩子,然后紧接着就是夫妻分居或者是感情冷淡离婚分手结束,能想到的画面都在他的脑海里。
明珠啊,你不了解男人。
情这种东西,对于有些男人来说,失去了还是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找到的。
明珠的眼睛很平静,那里面没有装满愤怒,没有装满不屑,更加没有装满自作聪明。
“我喜欢的就是那样的你,人性都是不完美的,曾经就是那些吸引了我。”
一个人活着总要有些爱好的,也许这个爱好是逛街,是吃美食,或者是和朋友聊天,那些明珠都不爱,她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怪癖。
徐太宇看着她,似乎等待着她的一句。
既然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那现在走的又是什么样的套路?
欲擒故众吗?
他能为她提供的一切,她还觉得不够?
她不肯张嘴提条件,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去你让我着迷,现在你却让我冷静。”
直白一些就是,她迷恋这个人的时候,她想睡他,想对着他好,愿意适当的服软展现那么一咪咪自己属于女人的风情,但今天她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身体她的心里已经激不起来任何的浪花。
徐太宇不会和她结婚,早在她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
明珠的话让徐太宇有一秒钟的挫败感,一个女人站在你的面前,对着你说,你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想必这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
徐太宇的身体向后,和明珠的距离拉开。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无论是他的脑子,他的人还是他的身体。
明珠道:“也许吧。”
徐太宇眼睛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丝的笑意,他绅士的在她表示出不愿意的时候向后,然后穿上自己的鞋子,门边的位置放着一个袋子,某个牌子的专属袋子。
“明珠……”
明珠站定在门口,她打算去关门,她对上徐太宇的眼神。
“有些东西有了开头,就会有延续。”
明珠带上门,她听见了门外的徐太宇的笑声,他离开以前说的最后的那句话她也听懂了。
这样的生活大概就是很多的女人梦寐以求的吧?
明珠将袋子扔进自己的更衣间,更衣间里开着灯,她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想穿越镜子看到一些什么。
m跑了以后,警察自然是要询问老k的,这是例行的程序,问了几次,对方的回答都是不清楚不知道,如果他妹妹跑回来像他求助的话,他一定会五花大绑的将人送到警察局,毕竟她是作恶多端不是,残害了那么多的妇女。
有些话呢,听听也就算了。
明珠班以后和同事一起去吃了饭,啤酒这东西喝多了就会勤跑卫生间,她推门进去,里面有点不太寻常的声音,明珠带上门,旁边的隔断板突然砰的被撞了一,砰的一声。
“有人……”
“有人怎么了……”
如果女卫生间出现了男人,你会怎么样?
明珠不经意的笑了笑,尽管眼神依旧冷酷,推开门离开这里。
吃过饭九点多,大家分手,各回各家,有老婆的回家哄老婆去,有老公的回家哄老公。
洛洛叨叨的说着:“有时候觉得成家真烦,女人结了婚什么自由就都没有了,完全成了老妈子,可寂寞的时候觉得身边有个人也很不错,想抱就能抱,可惜了就是买男人不合法。”
不然买回来一个,高兴的时候我让你抱抱,不高兴我就拿着鞭子抽你,我需要你,你就马上要出现在我眼前,我不需要你,我不寂寞你就给我滚天边去,老娘多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前面的司机笑了出来,开车的是一个大叔,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挺有意思的。
这想法好,他支持。
“姑娘我支持你,争取早晚买一个回家。”
洛洛拍拍车后背:“是吧,我这提议挺好的。”
洛洛原本想让司机送明珠先回家的,结果到她家的路程比较近,明珠让她先车,洛洛也就直接车了。
“往哪里开?”
明珠说了一个地方,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明珠一眼,不太明白这么晚了,一个女人不回家去桥上干什么?
就说现在这些女的,都恨不得要上天了,大晚八岔的你到处跑,你说现在有些男的盯的不就是这样的单身女人?
司机大叔将明珠送到地方,明珠给了车钱,这附近到处都是年轻人,更加准确的说都是谈恋爱的年轻人,这边有个夜市,不过现在这时间,很多店家也都打烊关门了。
明珠车就感觉一阵凉风吹了过来。
徐太宇临走的时候说,有些事情开了头,就会有延续,这句话她觉得没有任何的语病,她心里总隐隐的有着一种冲动……
小年轻的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女朋友说说笑笑的,经过明珠的身边撞了她一,男的头都没有抬一也不真心的说着:“对不起。”然后又忙着和女朋友说说笑笑去了。
明珠裹着大衣,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陈滔滔和陶克戴在附近逛着,陶克戴不停的看自己的手表,满腹的牢骚。
他觉得人年纪大了,不成家,神经方面肯定就会出现一些偏差,他一个老人家实在不太适合来这种地方,又不是事务所聚餐,老婆孩子都家里等着他吃饭呢,好不容易能早点回去,他和一个男人在这里压马路,他就希望通过肢体动作陈滔滔能看出来,其实他很想回家。
“你想回家吗?”陈滔滔的眼睛黑的像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陶克戴怎么可能说他想回家?
“不太……想。”
“那就是想了?”
陶克戴呵呵的笑着:“我这么早回去做什么,看那个黄脸婆啊,我宁愿站在这里吹着冷风看年轻的小姑娘。”嘴上是这样说,身边走过去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没见他盯着去看,都是小姑娘看着他们较多。
“不过说真的,你就不想谈个恋爱吗?”
身体空太久了,小心发虚,陶克戴的视线往挪了挪,然后继续挪了挪。
“不想。”陈滔滔斩钉截铁的说着,女人就代表着麻烦。
陶克戴:……
有几个正常男人是不喜欢女人的?
你不喜欢,只能说明你不正常。
电话响了起来,妻子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已经班了,陶克戴故意大声的说着,说今天自己陪陈滔滔加班,陈滔滔脸上则是没什么内疚的样子。
他来这里又什么都不肯吃,都觉得不够健康,那请问来做什么来了?呼吸烤羊肉串的油烟吗?
怪物。
陈滔滔走了几步,他走到一份卖糖葫芦的人面前,开腔问:“多少钱一串?”
那人见陈滔滔这身打扮,不知道他穿的是什么牌子,但看起来好像不缺钱的样子。
“十块。”
陈滔滔笑笑,看着那架子上面插的糖葫芦:“这是白糖沾的吗?”
卖糖葫芦的说着,是的。
“你这是现沾的吗?”
卖糖葫芦的说也能现沾。
“糖是什么牌子的?”
卖糖葫芦的脸就有点黑了,买不买?不买就靠边,怎么就这么多话呢?一个老爷们和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你买不买?”
“问你糖是什么牌子的,山楂是不是新鲜的?里面的籽扣出来了没有……”
“你有病呢,大晚上的来捣乱是不是?一个大男人有意思没意思啊?”
糖葫芦老板直接就发飙了,陶克戴扯扯陈滔滔。
“这里的东西,你都不能吃,别问了。”
陈滔滔觉得也是,都有点脏,没有办法入口的。
“陪我去吹吹风吧。”
陶克戴只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过什么恶事,不然老天爷怎么会派陈滔滔这个奇葩来折磨他,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不可以选择跳桥?
今天温度不高,大概零上三度左右,陶克戴穿了一件羊绒的大衣,里面是西装,虽说不冷但晚上也有降温,平时他也不会这样长时间的站在外面吹风,有点扛不住了,看看眼前的这个,心里叹口气。
找个女人,回家抱着,你稀罕她的时候让她出现,不稀罕她的时候叫她滚蛋不是挺好的,女人能带给你很多的乐趣,何必孤家寡人约着一个老男人来桥上看风景呢,多孤单,多可怜。
陶克戴给自己发着短信,背着前面的人,很快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啊……那我马上回去。”
陶克戴说他老婆脚扭了,陈滔滔看着他几秒,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刚刚发短信我看见了。”
陶克戴:……
和陈滔滔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陈滔滔站在桥边,这时候要是有卖河灯的就好了,五颜六色的河灯漂浮在水上,一定非常的诗情画意。
他在桥的这边……
明珠不知道哪里买的河灯,了台阶,一般人肯定是不去的,都被拦上了,就怕发生危险,上面也有写危险请勿去的字样,明珠还是来了,人活着不能总一尘不变不是。
蹲在最后的一阶台阶上,点了蜡烛,看着河灯晃悠悠的漂走了。
陈滔滔蹲,截获河灯一枚,将河灯托了上来,掏出来自己口袋里的钢笔,可能是力气太大,一写钢笔就穿透了那个纸条,那上面原本已经有了字迹,估计是哪个嫁不出去的人写的吧,想要个男人,呵呵。
陈滔滔想着,你怎么不上天呢?还等着天上掉男人,这得多空虚?
几笔大字很快写完,满意的又将河灯放了回去,他刚刚附近都转了,没见有的卖,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买的。
陈滔滔所求的事情,用脚趾都能想到。
他拍拍手,站了起来,向上走着,打算回去,明珠从另外的一头走了上来,没有意外的两个人撞上了,明珠抬着眼皮,似乎就连那一眼都吝啬落到他的身上。
“噢,原来就是你想要个男人。”陈滔滔挑着眉头,淡淡一笑。
人说女人到了三十如狼似虎,看样子这话也不是假的。
明珠马上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在上游他在游,他无耻的伸出了他那只令人作恶的手。
她长成这样,也不怪找不到男人了。
陈滔滔穿了一件到脚踝的皮衣,现在已经不流行这样穿了,很少见到有人会穿这些,站在风里,风吹着他大衣的尾摆,就随着那个风一漂一漂的。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陈滔滔好心的说着。
明珠停住脚,她的眼睛看着陈滔滔,明明刚刚还是看他一眼都觉得是设施,陈滔滔对望着她的眼睛,他就是这么帅。
看上他了?
不好意思,他没看上她。
“把你自己介绍给我?”明珠的唇角上翘。
这个死娘们可真邪门。
陈滔滔看见她,要么就是一脸的装b,要么就是一脸的恨再不然就是不屑,最开始是想撑着自尊最后自尊都碎他脚前了,唯独就没见过她笑,她对着自己笑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陈滔滔拧着眉头,他踩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局里河边远一点,再远一点。
刚想开口,明珠无声的笑了出来,然后视线又落到了他的身上,刚刚的神色却不见了。
“我好看吗?”
陈滔滔:……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这是在……
他一个人站在风里,看着明珠离开了,一阵风吹了过来,他觉得有点凉,打了一个喷嚏,离开桥边。
一直到上了车,他都不确定,刚刚她是在调戏自己吗?
她喝多了?还是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他认为自己和明珠之间的关系,没和谐到她可以随便问自己她是否长得美一类的话题?
陈滔滔上了车,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她,最后强硬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明珠死不要脸,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明珠回家,家里很暖,和外面的凉不同,换了拖鞋,将家里的灯全部打开,子里通亮,房子太大,有时候就会显得有点空旷,其实她不喜欢大房子。
电话答录机,有明月来过的电话,像她报告最近的生活,说自己很好,叫姐姐不要担心。
明珠伸出手,又重复听了一次。
“姐,我最近……”
明月的声音在房间里响着,然后声音骤然又消失了,明珠看着那个毽子,然后起身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脑海里就飘进了陈滔滔站在桥边的样子,明珠喜欢男人穿皮衣,穿长的皮衣,她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喜好,她也不清楚。
啪
伸出手关掉水流,她只能将今晚不正常的情绪归纳为,空窗太久了。
人可以不结婚,但恋爱还是需要谈的。
躺在床上,以往很快就能容易入睡,今夜却翻来覆去,她能清晰的听到钟表秒针走过的声响,哒哒哒
他站在背光处,可能也是有点冷,嘴唇的颜色偏淡,风吹着他的大衣……
明珠抓过来一旁的枕头按在自己的头顶。
她现在需要马上入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张脸……
那张脸他不断的重复出现在她的眼前。
完了
明珠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心曾经跳过。
*
陈滔滔睡的很晚,睡不着,很遗憾的他失眠了。
他不是因为明珠的反常失眠,而是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睡不着。
无论几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明明四周都是黑的,就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晚睡的危害他在脑子里滚了一遍,但他的意识无动于衷,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马上即将就要睡着了,身体跟着一抖,好像掉山崖了一样,马上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抓过来一旁的闹钟,他躺去的时候不到十点,现在才十点半。
长夜漫漫他要怎么办?
抓着自己的头发,离开温暖的床,抓着电话打了出去。
“……你试着放松情绪,不要有压力,你最近的压力一定很大……”
放屁
陈滔滔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有压力?他有什么压力?
谁能给他压力?
“你喝一杯牛奶,很快就能入睡,或者你数绵羊……”
这些陈滔滔都试过,根本都不行。
“失眠这种小事情你都解决不了,你还当什么医生?”
听筒那边的人倒是没有动怒,他做陈滔滔的私人医生已经很久了,他有多么的吹毛求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先让自己试着冷静来……”
“我冷静什么,我现在睡不着。”
对方叹口气:“你真的不打算谈一场恋爱吗?”
有些时候,阴阳调和还是比较重要的,身体沟通比语言沟通更加的丰富。
陈滔滔的表情淡淡的,他现在跟人讲睡眠,人家和他讲女人。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
“我劝你最好不要继续说去。”
对方收了口,然后劝陈滔滔放空脑子,试着去喝一杯牛奶。
陈滔滔挂了电话,这个时间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短时间内来看,估计就是没的睡了,披着睡袍推开自己的藏书阁。
他家的书很多,多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从事工作的原因,加上他自己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比较感兴趣,都愿意看看。
越是看,自己越是冷静,越是冷静越是克制,他越是没有睡意。
一大早打车去了事务所,浑身都冒着低气压,脸上写着靠近我者,死
事务所的员工看见他也只是道一声早上好。
陈滔滔的太阳穴跳跳的疼,一夜没睡,能不疼嘛。
“给我冲杯咖啡。”
助理冲了咖啡端了进来,然后快速的闪了,如果今天没有事情,他就不打算进来踩雷了。
今天就是烦躁,做什么事情都有些不顺,火气很旺,喷了不知道多少人,不顺着他心,反正他都能找出来问题,原本开会,最后变成了屠宰场,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大家屏住呼吸,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他们没的给意见。
陈滔滔手撑着桌子,从椅子上离开,只剩椅子转了转。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了呢。”
陶克戴察觉到陈滔滔的烦躁了,有些反常,却不能过问,有些事情问了会要命的。
“克戴你过来一。”
陶克戴拿着文件上来的时候,助理投递给陶克戴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里面是点火就着的**桶。
克戴敲了敲门。
“进来。”
……
陶克戴只是坐着,陈滔滔却在等待他的回话,他的意见呢?
“为什么不说话?”
“你最近的压力是不是很大?”
陈滔滔将桌子上的文件合上,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有压力?
有吗?
压力是什么东西?
陶克戴:“滔滔,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焦躁过了……”
陈滔滔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最近失眠的厉害,成夜成夜的睡不着……”
人睡不着,自然脾气就会暴躁。
陶克戴叹口气:“没有去看医生吗?”
“他说我压力过大,和你的说法倒是相似,他说的那些方法我都试过了,估计只剩吃安眠药了。”
“或许你应该给自己放放假。”
“你觉得我每天来到这里,很累吗?”
陶克戴低着头,又不肯说话了。
“说话啊。”
烦躁的很。
看谁都不顺眼。
“滔滔,找个女人一起过一段吧,觉得不好可以分手。”
感情这东西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谁和谁能白头到老?谁和谁是天生的缘分。
陈滔滔无语的扯扯唇,一群神经病。
没有女人他就不能活了吗?
他像是需要女人的人吗?
正在脑中大义凌然的时候,突然一张大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张脸一点都不好看,不是他故意说反话,是真的不美,不具有美的因子。
“我好看吗?”
陈滔滔突然伸着手拍打了过去,陶克戴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就跳了起来,他以为陈滔滔是冲自己的。
跳起来以后傻愣愣的看着陈滔滔。
都到了这种地步吗?
陈滔滔的手犟在半空,这些年打算勾引他的,也不少了,明珠是最不够分量的那个,他就是要女人,也犯不着要个最低等的货色。
双手撑在桌子上。
“滔滔,你听我的,休息一段时间,最近你不要接案子了。”
当金钱已经买不到快乐了,这个钱就真的可以暂时的停停,不赚了。
“我明天开始休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