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爱成婚

作者:汐奚

   素描,楚乔曾经很认真的学习过。

  不过起初,她并不爱学。因为太过枯燥,她经常逃课,背着画架去校园的那棵榕树画她自己喜欢的东西,想要画的东西。

  那天午后,她依旧逃课出来,让苏黎帮她点名。她背着画架坐在榕树,望着远处蓝天白云,心头微微一动。

  可是笔尖还没落,就有人从她手里将笔抽走。

  “还没学会走,就要跑?”

  身后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声线陌生,楚乔确定不认识。

  转头扫了眼身后站着的男子,她愣了愣,心底倍感诧异。虽然她逃课不少,却也知道他,学术系的尖子生,季司梵。

  整个美院,有谁不认识?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好,人品更好。

  “你好,我叫季司梵。”

  他主动伸出手,一双黑眸染着笑意。那抹笑容,暖暖的,让人不忍拒绝。

  楚乔不喜欢与异性亲近,她挑了挑眉,并没伸手,“楚乔。”

  顿了,她指了指他手中握着的笔,道:“把笔还给我。”

  他低着头,修剪整齐的指甲圆润,轻轻握着她的笔,却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

  “你经常逃素描课?”季司梵弯腰,在她身边坐来。

  楚乔敏感的躲开,脸色冷然,“和你无关。”

  他也不恼怒,温柔的双眸落在她的眼底,沉声道:“素描是基础,如果你不想有天从高楼坠,就要脚踏实地!”

  他这是对她说教吗?

  楚乔很不高兴,瞪了他一眼,硬是从他手里抢回铅笔。

  她就是不喜欢上素描课,尤其不喜欢那个留着花白胡子,整天让她临摹的老古董。

  她需要灵感,需要自由发挥。

  不是受制于人。

  身边的男子,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个白本,他手指轻握,铅笔的笔尖滑过白纸,沙沙声掠过,远处那些白云朵朵,渐渐在他笔生花。

  楚乔看得目瞪口呆,她每天都坐在这里画,却没有一次能够画出他笔的韵味。

  “你……”

  楚乔满心震惊,眼底闪着精光,“你画的真好。”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佩服一个人,没有任何敷衍重生之官场鬼才。

  季司梵笑了笑,扯画好的那页纸,递给她,“送给你。”

  她欣喜的接过去,放在眼前看啊看,越看心里越失落。她的水平连他都比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的设计梦想?

  肩上落一双温热的手掌,季司梵含笑看着她,再次主动伸出手,道:“走吧,现在回去,还能上一堂课。”

  听到他的话,楚乔撇撇嘴,将画架收拾好,并没伸手,不过态度比起刚才老实很多。

  “你要和我一起上吗?”她犹豫着问。

  季司梵内敛的双眸闪过淡淡的笑,他帮她拿过画架,转身往教学楼走,“以后每节课,你负责占座。”

  闻言,楚乔怔了怔,欢喜的“哦”了声。

  从那以后,楚乔再也没有逃过素描课。虽然多数都是枯燥的临摹,但她身边坐着的男子态度认真,她也就跟着静心来,专注的投入。

  回忆的思绪停止,楚乔手中握着铅笔,眼底的神情沉寂来。

  她甩甩头,笔尖落,手腕轻转,白纸上渐渐浮现出一张俊脸的轮廓。

  半响,楚乔盯着自己画出来的脸,心底很是讶异。

  她竟然没有看照片,却能准确的画出权晏拓的那张脸,他的五官样貌,还有举手投足间的细微表情,都印刻在她的心里。

  “哎哟!”

  苏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饭回来,站在她的身后,暧昧的笑道:“这是画谁呢?”

  她伸手抢,楚乔见到她手指沾着巧克力酱,急忙躲开:“擦手。”

  “啧啧,”苏黎抽出纸巾擦了擦,瞥着嘴看她:“现在你老公的一张素描画,都比我亲了啊?”

  听到她的嘲笑,楚乔脸色一变,狡辩道:“你弄脏了我还要重画。”

  “少找借口。”

  苏黎哼了声,偏过头盯着她画的素描,眼神动了动,问她:“乔乔,你对季司梵还……”

  没等她说完,楚乔已经决然的摇摇头,沉声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她还会抑制那些回忆,可如今她能够坦然面对。

  回忆就只是回忆,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

  微微叹了口气,苏黎怅然,难免心中感慨,终究还是觉得可惜。

  可惜美好的开始,却终究无缘相守。

  不管是谁的错,错失的永不再来。

  楚乔中午没去吃饭,苏黎把打包回来的鸡排拿出来,递给她一块,“你不饿吗?”

  鸡排有股油腻腻的味道,楚乔皱眉推开,“不想吃。”

  虽然她食量不大,但平时油炸的东西也挺爱吃。苏黎狐疑的盯着她的反应,半响惊喜道:“乔乔,你不会是中招了吧?”

  “中什么招?”

  楚乔低头,继续手里的素描,没听出异样。

  “怀孕啊?”苏黎眼神贼贼的瞄着她,“你最近精神不好,又不爱吃饭,不是怀孕的症状吗?”

  停手里的笔,楚乔扬起脸盯着苏黎,抬手拍了她一,“胡说八道我老婆是校花!”

  “真的没有?”

  见她说的肯定,苏黎满脸的笑意收敛起来,觉得失望,“哎,我还想当干妈呢。”

  楚乔失笑的摇摇头,不过低头的瞬间,眼眸还是闪了闪。原本没有往这方面想的,但是苏黎这样一说,她心里就浮躁起来。

  最近没有失误,只有早上那次,他没做措施,不过那日子应该是安全期。

  ……

  楚氏集团的顶层,秘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进来。

  “总经理,有位江先生找您。”

  “江先生?”楚乐媛挑眉,很快反应过来是谁,“让他进来。”

  须臾,江虎笑着迈步走进来。

  果然是他!

  楚乐媛示意秘书离开,起身将他拉到沙发里坐,“哥,你怎么来了?”

  “不错啊!”江虎瞥着这间办公室的气派程度,满眼羡慕,“现在姑父很信任你。”

  楚乐媛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当然啊,那是我爸,不信任我,还能信任谁?”

  “那个楚乔呢?”江虎挑了挑眉,想起上次被她打,又差点弄进局子里的事情,顿时火大。

  “她啊?!”

  楚乐媛不屑的笑了笑,得意道:“她嫁进权家,看不上楚家的生意了。”

  “那不正和你心意。”江虎端起茶喝了口,眼神转了转,道:“乐媛,把王律师给我用用?”

  听到他的话,楚乐媛立刻沉脸,质问道:“你又闯祸?”

  “不是。”

  江虎摇摇头,抬手拨弄了额前挑染的金色碎发,笑道:“不是我。”

  “不是你?”楚乐媛诧异,突然明白什么道:“你又和许可儿搞在一起了。”

  江虎无所谓的耸耸肩,并没否认。

  她秀眉紧蹙,冷声告诫他,“哥,我可告诉你,舅舅和舅妈早给你选好结婚对象,你别想闹什么妖蛾子!”

  “哎哟,我的好妹妹!”江虎走到她身边坐,痞子气的抬手搂住她的肩膀,耻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结婚对象呢?家里安排的我肯定会娶,但是哪个男人在外面没几个女人啊?现在回家只认老婆的男人,都让人笑话!是没能力啊,还是没财力?!”

  他坏笑着凑到她面前,开玩笑:“司梵在外面就没有女人吗?”

  “他不会——”

  楚乐媛立刻拒绝,红唇紧抿,道:“司梵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嘛,刚结婚都新鲜,以后就难说了。”

  江虎的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烦躁。楚乐媛拉开他的手,怒声道:“你别胡说。”

  “好,”江虎撇撇嘴,神情带着几许深意,“算我没说西凉铁骑。”

  不过这话,楚乐媛听后总觉得难受。尤其她想起那晚上,季司梵喝醉回来,搂着他说的那句话,还有他眼底展现出来的狂热。

  她还记得那个眼神,他从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即使在床上,在他们亲密契合的时刻,他眼底的情绪都太过平静。

  楚乐媛咬着唇,心底的某处狠狠揪起来。

  “乐媛?”

  江虎推了她一,狐疑的问她:“王律师给哥用用,成吗?”

  “什么事?”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情绪,楚乐媛问他。

  江虎知道瞒不住她,便把事情全盘托出。

  听完他的话,楚乐媛惊讶道:“哥,这种事情我们不能管,如果让爸爸知道,要骂死我的!”

  “放心!”

  江虎拍拍她的肩膀,痞子气的笑了笑,“哪来那么多强奸,不就是想要钱吗?那边是个小地方,让王律师去吓唬吓唬他们,给点钱就能摆平。”

  他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楚乐媛松了口气,终于点头,“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让王律师去一趟。不过要是事情闹大了,我可不帮你兜着!”

  “明白,明白。”见她应允,江虎高兴的笑了笑,哄她:“好妹子,哥回头好好谢你。”

  “切!”楚乐媛抿唇轻笑,“你只要不惹祸,别让我爸爸生气就好。”

  江虎有求于她,自然不会还嘴,满口奉承。

  须臾,楚乐媛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哥,我们不能白白帮助许可儿。”

  “怎么说?”

  江虎神情沉了沉,眼神莫名。

  “上次楚乔让人打你,那口气你咽去了吗?”

  “当然没!”

  提起这个,江虎顿时变脸,怒声道:“不过她现在跟着权家,不好动手。”

  楚乐媛低低一笑,眼神闪过寒意,“现在有机会把她整垮,给我们出口气!”

  “你是说……”江虎似乎明白过来,却没点破。

  了然的笑了笑,楚乐媛红唇微勾,眼神凛冽起来。这一次,她要赢,要赢得彻底!

  许可儿连着两天都没来工作室,处理家里的事情。虽然他弟弟罪有应得,但她的心情,楚乔也能体谅几分,并没有多说什么。

  了班,楚乔开车回家,经过药店的时候,她把车停在路边,进去买了验孕棒。

  回到别墅,钟点工阿姨已经把饭做好。权晏拓有事没回来,只她一个人吃晚饭,她心里总惦记着事情,没吃几口就放筷子。

  收拾好碗筷,楚乔提着皮包上楼,回到卧室。

  她把验孕棒拿出来,看了看说明,然后走进浴室。按照步骤弄好,她站在盥洗台前,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白色区间的显示线。

  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宫略。

  一道红线。

  等待两分钟后,依旧是一道红线。

  楚乔吐了口气,把验孕棒丢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浴房洗澡。她平静来的心底,却隐隐掠过一丝失落。

  这种情绪稍纵即逝,她甚至都来不及把握。

  夜晚,迷色。

  池越停好车,推门走来。他仰头盯着迷色外面炫目的霓虹灯,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班前,权晏拓给他打电话,只简单的一句话:今晚迷色见。

  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毕竟有血缘连带,他语气中紧绷的煞气,即便隔着电话听筒,池越都能感觉到。

  心头隐隐猜到什么。

  走进去前,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似乎定某种决心。

  迷色的包厢按照颜色区分,池越推开右手第一间,里面的灯光昏暗,渲染出来的气氛朦胧。

  黑色真皮沙发里,男人双腿交叠,他手腕轻晃,杯中的妖娆液体轻轻颤动。

  “坐。”

  见到他进来,权晏拓薄唇轻吐,俊脸看不出喜怒。

  池越反手将门关上,走到他身边坐。他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径自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并且仰头一口灌。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捏着杯沿,眼角的余光瞥着他的脸色,凉薄的唇抿起。

  “怎么找我?”池越松开手中的酒杯,上半身往后靠进沙发里,轻声问道。

  “最近表现不错,”权晏拓偏过头,深邃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似乎玩笑的语气,“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订单一个接一个的谈成!小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潜力?”

  “那当然!”池越鄙夷的瞪着他,得意道:“我如果努力,肯定能追上你。”

  “是么?”

  男人低低一笑,嘴角浮现的笑容凛冽,他盯着池越的眼睛,沉声道:“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追上我的?”

  平时开玩笑的话,今晚说出来,味道却变得不同。

  池越敛眉,迎上他锐利的目光,终于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权晏拓低头,侧脸的线条紧绷,他握着酒杯,手指收紧,“我订婚那天,你去过酒店是吗?”

  “去过。”

  “那时你要躲着姑姑,怎么会露面?”

  池越俊美的五官轮廓深邃,他扬起颚,直言道:“去见一个人。”

  “谁?”权晏拓目光一子清冷来,黑曜石般的眼底折射出阴霾的眸色。

  包厢的墙壁,铺贴着暗色花纹的壁纸。水晶灯散发出来的光晕一圈圈涣散开,点点的金黄色落在男人的肩头。

  池越狭长的眸子轻眯,眼底的坦然神情一目了然,“楚乔。”

  碰——

  水晶酒杯紧贴着池越的眼角过去,狠狠撞在墙上贴身女仆很妖娆。他甚至都感觉到有尖刺的痛处从脸颊滑过,却避都不避。

  “是你把她从酒店带走的?”

  虽然已经调看过酒店地停车场的录像,不过权晏拓还想当面问他。

  当初他调看过酒店所有出口的监控,独独没有看过地停车场,没想到这种疏忽,中间倒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是我。”

  从接到他电话的那刻起,池越就几乎猜测到,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是在那晚见过楚乔之前,他来问,自己或许会遮掩。可如今,池越不想。

  权晏拓俊脸阴沉来,他抿着唇,眼底的眸色狂狷,“池越,你他妈把话给我说清楚!”

  闻言,池越重新拿起一个酒杯,倒好两杯红酒,推到他面前。

  “还记得,以前告诉过你,我在罗马遇见的那个女孩子吗?”池越轻握着酒杯,语气沉淀来,“她就是楚乔。”

  “我没想过,能再见到她。”池越瞥着嘴笑了笑,似乎也不敢置信,“可是你知道吗?我回国后,第一眼就认出她!”

  杯中的红酒妖娆刺目,权晏拓黑曜石般的眼眸动了动,心头沉了。

  罗马?

  原来楚乔竟是池越在罗马遇见的那个人。

  心中的某处地方,翻滚起伏。权晏拓剑眉紧蹙,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收紧,蜷起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明显。

  “哥!”

  池越突然喊他,望向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哀伤,“你不是有嫣然姐吗?为什么还要把楚乔拖水?”

  他的问话,让权晏拓心口一窒,眼底的眸色黯淡去。

  放手中的酒杯,池越睨着他的脸,语气带着犀利的逼问,“她是无辜的,你没理由伤害她?”

  “我什么时候伤害她了?”

  权晏拓怒极,黑曜石般的双眸腾起一股寒气,“池越,你给我听清楚,那是我和楚乔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管?”

  “呵呵……”

  他轻轻一笑,上半身往后陷进沙发里,仰头盯着顶的水晶灯。那抹光亮,刺的他眼睛发疼,心里的某一处更疼,“你以为,我想管吗?”

  “可我控制不住。”

  池越抬手搭在眼眶上,喉咙里的声音渐渐发涩,“哥,我控制不住。”

  权晏拓冷峻的颚紧绷,勾起的弧度锋锐。池越的低喃无孔不入,狠狠钻进他的心头。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池越最崇拜的就是他,每天屁颠颠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叫着,打架泡妞逃学撒谎,能干的坏事他是一样不落。

  每次被大人们发现,都是权晏拓挺身而出,罚跪也好,挨打也罢,他都没让池越受过罪。所以这个表弟,在他心里,与亲生弟弟没有两样。

  如今他落寞的那副样子,看在权晏拓的眼中,让他沉闷的喘不过气来斗魄苍穹。

  须臾,权晏拓抬起一脚,把茶几对着他踹过去,“池越,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从今以后把你的念想给我掐断了!”

  “你记着,她是我媳妇儿,是你嫂子!”

  权晏拓眼神极冷,额角凸起的青筋明显。他站起身,一把揪住池越的衣领,沉着脸吼道:“你他妈听见没有?!”

  拽过池越的衣领,权晏拓含怒的目光落在他的眼底,往日那双眸子总是带着笑意,尤其见到他时,那抹笑越加深邃。

  可此时,池越明亮的眼睛里暗淡无光,他呆呆的眼神,似乎带着祈求。如同小时候,他每次对着自己索要心爱东西的那种渴求。

  但楚乔不是东西。

  而这一次,他也不能满足池越的渴求。

  蜷起的五指微微松开,权晏拓沉着脸直起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脚踹开茶几,发出好大一声尖利的响动。

  权晏拓放开沙发里的人,径自转身往外走,却不想身后的人缓缓开口。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你媳妇儿,也不是我大嫂。”

  池越转过头,黯然的双眸落在他的背影上。这句话,埋藏在他心底许久,曾经多少个夜里,他午夜梦回,执着的那份不甘,皆源于此。

  是的,他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在罗马,在他们没有任何交集之前。

  背对着他,权晏拓眼底的眸色彻底黑沉,他听着池越的话,心底的某处狠狠揪起来。

  拉开包厢的门,权晏拓头也不回的离开。

  半响,包厢里传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所有能砸的东西,池越一股脑全部毁掉。

  一辆黑色悍马,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目光怔怔的盯着前方。

  车子开回别墅,权晏拓降车窗,他靠着座椅,深吸一口手中燃着的香烟,缓缓吞吐出来的白色烟圈,缓缓扩散开去。

  良久,他将烟蒂弹出车窗外,车回到里。

  客厅里亮着一盏壁灯,是楚乔习惯留给他晚归的。

  权晏拓抬脚走上楼梯,直接回到卧室。

  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银色月光,泛着幽暗的色泽,洒落满地。

  卧室中央的大床上,有处高高隆起的弧度。权晏拓扫了眼,转身走进浴室。

  洗过澡后,男人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他利落的短发滴着水珠,顺着健硕的胸膛流淌来。

  权晏拓迈步走到床边,锐利的双眸攫住沉睡的人,眼底的眸色渐沉。

  躺在大床上的人,睡的无知无觉,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她乌黑的长发披散,潋滟的红唇微微翘起,露出的白皙肌肤莹润。

  身上落一股重压,楚乔本能的皱眉推了推,碰到他火热坚硬的胸膛。

  须臾,楚乔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是男人冷峻的脸庞。她回过神后正要开口,却不想他猛然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