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那块地,正式启动。楚乔整天往那边跑,几乎晚上十点前就没有回过家。
又是晚归,楚乔把车停进车库,手里拎着刚刚才买的巧克力蛋糕,轻手轻脚的走进。
客厅里开着一盏壁灯,光线很暗,周围什么动静也没有。
楚乔还以为权晏拓已经睡了,在玄关换好拖鞋,正要往里走,却听“啪”的一声,客厅的水晶灯大亮,刺眼的灯光兜头照射来。
“你还没睡啊?”
楚乔吓了一跳,意识的转头扫向沙发里,果真见到双腿交叠,坐在那里的男人,面色阴霾。
她放手里的包,提着蛋糕盒子走过去,笑吟吟的在他身边坐,“吃饭了吗?”
男人不搭理,楚乔也不生气,嘴角的笑容不减,“巧克力蛋糕哦,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几点了?”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抬,揉了揉眉心。他说话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楚乔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抬起腕表扫了眼,楚乔硬着头皮回道:“十一点四十五。”
碰——
权晏拓把手里紧握的手机丢在茶几上,俊脸的神情阴霾,“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从晚上九点起就开始打电话,断断续续打了十几通,结果楚乔一个都没接。
“啊?”楚乔眨了眨眼,急忙把手机翻出来,颓然道:“哎呀,我午去工地就把手机给调成静音。”
调成静音?
权晏拓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外面天都黑透了,她就不知道给自己打通电话,哪怕有句交代也好,总比他坐在沙发里抓狂的好!
“对不起。”楚乔咬着唇,往他身边磨蹭过来,“我忙起来就把手机的事情给忘了,原本想着早点忙完早点回家的,可是工地临时又有状况,所以才耽搁到这么晚。”
楚乔一五一十的说话,心里含着愧疚。
伸手掰过她的脸,权晏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看了看后,神情更加阴沉,“楚乔,你用得着这么拼吗?”
自从结婚后,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楚乔知道,他气的不轻。
颓然的叹了口气,楚乔轻轻推开他的手,道:“爸爸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楚乐媛又处处和我对着干,公司的事情我要是不管,肯定要出乱子!”
“那你不会找我吗?”权晏拓收回指尖,菲薄的唇再度抿紧炎武战神。
楚乔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上,语气蓦然,“你管理权氏也要应付很多事情啊,我不想你太累了,只要是我能解决的事情,我都愿意自己承担。”
抬手在她额头狠狠戳了,权晏拓沉着脸,道:“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再说了,让你嫁给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受罪的。”
虽然他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可楚乔听懂了他的意思。他那是心疼自己呢!
以前要是他说这种话,楚乔铁定要跟他吵吵闹闹,但现在她只想靠着他的肩膀休息。无论多辛苦多累,回到家后,有个人是发自肺腑的关心你,这种感动,胜过千言万语。
“好了,今天是我错了,以后肯定不会这样。”楚乔抿着唇,认错态度极好,一副愧疚的表情。
权晏拓憋了一晚上的火,也没撒出去。他剑眉紧蹙,盯着面前的人,问:“吃晚饭了吗?”
整个午都耗在工地,楚乔哪有时间吃晚饭。她摇了摇头,生怕他又生气,急忙低头,不敢看他。
权晏拓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起来,道:“你先去洗澡,我把吃的给你端上去。”
“谢谢老公。”楚乔趁机讨好,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开心的上楼去。
工地都是灰尘扬沙,楚乔呆了大半天,全身到处都是灰,难受极了。
洗了个热水澡,人自然舒服很多。楚乔穿上睡衣出来,坐在床边等着权晏拓上来,她靠着床头,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的就倒在枕头上睡着。
权晏拓把她买回来的巧克力蛋糕放进冰箱里,随后就把预留好的晚饭拿出来,放进微波炉加热。等他弄好,端着餐盘回到卧室后,床上的人已经倒睡着了。
走到床边,权晏拓弯腰看了看,只见她呼吸均匀,显然睡的很沉。
她的头发还湿着,睡着后很容易感冒,权晏拓将吹风机拿出来,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把她的湿发吹干。
吹风机的动静不小,楚乔却没什么反应,真是累坏了。
须臾,权晏拓沉着脸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他掀开被子上床,身边的人睡相不好,床都被她占据大半。
一直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权晏拓勾了勾唇,低头在她嘴角咬了,恨声道:“欠收拾!”
想着她真是欠收拾,但他盯着楚乔那张疲惫的脸,又不忍心真的手。最近这些日子,她四处奔波,确实累的不轻。
这让作为丈夫的权晏拓,自尊心受挫。在他的意识里,他的女人应该是老老实实活在他的羽翼,享受着他给予的优渥物质生活,可楚乔显然不是那种女人!
从第一次见到她,权晏拓就看得出来,她有个性,有追求,有她自己想要实现的梦想。
梦想这东西,确实很诱人。男人实现梦想都不算容易,更别说是女人。所以权晏拓并没有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喜好,可要成就她的希望,同时就要失去很多。
权晏拓微微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失落。也许这辈子,他永远的都不会看到一个小鸟依人的楚乔,她的性格,绝对不会依附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即便是他,楚乔也不会妥协。
心底的滋味有些复杂。
权晏拓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习惯性的伸手,把人搂在怀里神脉混天。感觉到这个熟悉的怀抱,楚乔自然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
那是她喜欢的位置,觉得最安心的地方。
她小猫一样的磨蹭,让人觉得心痒难耐。权晏拓一把扣住身的人,狠狠亲了一遍,却让自己更加难受。
身体的紧绷得不到纾解,权晏拓剑眉紧蹙,眼神愤恨的盯着她,脑袋里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也不知道楚乔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抬手勾住他的后颈,轻轻磨蹭着他的面颊,动作好像无意识,却又像一种莫名的安抚。
终于,权晏拓还是没忍心,艰难的翻身倒在床上,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第二天早起,楚乔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她洗漱后楼,看到厨房的冰箱上贴着一张字条。
天气转暖,他又开始跑步了。楚乔笑着把便签纸收好,心想等到她忙过这阵子也要去同他一起晨跑,锻炼身体。
拉开冰箱门,见到她昨晚买的蛋糕。楚乔笑着拿出来,切成小块摆放在盘子里,又把牛奶加热,打开平底锅煎蛋。
最近忙着工作,很久都没做饭。她听着平底锅滋啦的声音,觉得悦耳。
准备好早餐,楚乔一一摆上桌,扫了眼时间,他应该很快到家。
蓦然间,腹部一阵酸疼,她抿着唇,快步跑上楼。
须臾,楚乔收拾好从浴室出来,神情黯然。大姨妈又准时报道,她期盼一个月的心情骤然沉到谷底。
无精打采楼,正巧男人推门进来,脖子上还挂着条白色毛巾,“早。”
权晏拓利落的发梢前,滴着汗珠,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楚乔勉强笑了笑,道:“快去洗澡,早餐准备好了。”
进门就闻到煎蛋的香气,权晏拓二话没说,直接上楼,钻进浴室洗澡。换上清爽的衣服,他拉开椅子坐,却见对面的人心不在焉。
“一大早发呆?”权晏拓端起牛奶喝了口,盯着她问。
楚乔敛眉,将巧克力蛋糕分给他一块,道:“尝尝看这家的味道怎么样?”
“没有你烤的好吃。”权晏拓浅浅尝过一口,直接给出结论。
楚乔挑眉盯着他,嘴角的笑容温柔,“这周有时间,我烤给你吃。”
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权晏拓只觉得她指尖有些冷,不禁握在掌心捂暖。
楚氏在城东新建厂房,所用的建筑公司,也是进行公开招标的。这些事情从年前就开始准备,一直都是楚乔经手,楚宏笙放权给她。
筹备了一个月,工程如期开工。建新厂是件大事,公司上都很重视。股东们还特别挑选出一个黄道吉日,用以进行开工庆典。
早上八点,楚乔以及各方股东全部到场。
昨天晚上,楚宏笙血压有些高,吃过药后才算好些。楚乔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没有让他亲到现场,反正今天的奠基仪式,也有电视台全程转播。
楚乔代表楚氏集团,面对各方人士的提问,应付自如,渐渐显露出她与生俱来的领导才能。如果说以前的楚乔对于设计极具天赋,那么现在的她,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头上带着黄色安全帽,楚乔一身合体的黑色套装,站在众多精明强势的男人中间,并未有丝毫逊色最强花都高手最新章节。她侃侃而谈,恰到好处的回答记者们提出的刁钻问题,又同时暗暗为楚氏一步的计划宣传。
曾经的楚乔青涩莽撞,现在的她,内敛睿智,光芒四射。
电视直播全程,权晏拓坐在黑色的转椅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里面的人,薄唇微微上扬,难掩心中的赞赏。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楚乔特别吸引人。
男人剑眉时而轻蹙,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把那些故意刁难的记者一一记,回头要让人去查查,胆敢难为他媳妇儿,谁给他们的狗胆?!
彼时,楚氏的顶层办公室中,楚乐媛也把电视打开。
超大屏的液晶电视,占据半面墙。楚乐媛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眼睛紧紧电视里那张明媚灿烂的笑脸,神情一点点沉寂。
这么大的工程,爸爸只交给她一个人,这中间蕴含的深意,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轻啜一口红酒,楚乐媛上半身靠近柔软的沙发里,神情舒展来。她耐心的盯着电视看,只为等待给她惊喜的那一刻。
电视实况还在转播,剪彩仪式过后,紧接着致辞。
最后一个环节,是奠基仪式。
吊车开进工地,绑着红色绸带的巨大横梁,摆放在厂房外面。等到吊车把横梁吊起来,走一个形式,整场仪式就能圆满结束。
司机穿上工作服,按部就班的坐进驾驶室。随着启动吊车,车子顶部长长的起重臂抬起,勾起事先捆绑好的横梁移动。
楚乔站在高点,眼见着吊车将横梁勾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想要给楚宏笙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
咣当——
一声巨响,横梁从最高处倏然落地。
啊——
随着落地溅起来的尘土,同时伴随着尖叫声,痛呼声。
楚乔脸色蓦然一白,眼睁睁看到工地现场一片混乱。有人从她身边跑过,重重撞在她的肩膀,手机吧嗒一,掉在地上。
由于是电视直播,工地出事那一幕也被及时拍摄来。眼见突然情况,现场的记者们算是反映迅速,第一时间举着话筒,冲到楚乔面前。
楚乔意识的抬起手,用手挡在眼前。镁光灯刺眼,摄像机齐刷刷定格在楚乔的脸上,只能拍到她苍白如纸的一张脸。
这突来的变故不过短短几十秒钟,却已经通过电视信号,传遍聿沣市的大街小巷。
权晏拓也没想到能发生这种事情,他看到楚乔被记者们围攻,还有她那张倏然苍白的脸,俊脸瞬间阴霾到极点。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权晏拓边走边打电话。无奈,楚乔的手机打不通,他薄唇紧抿,想着她慌乱无助的眼神,整颗心都揪起来。
权晏拓又把电话打去别处,冷静的吩咐人办事。他纵身跃上黑色悍马,发动引擎,并将脚的油门踩到底,速朝着事发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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