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探望林海花的人中,还有个特别的客人,那是蒋诚友堂兄蒋平妻子林香芹的姨表妹刘巧。% し
刘巧是蒋平的妻子林香芹母亲最妹妹的女儿,也就是林香芹的姨表妹。
林香芹的母亲是老大,这个姨与林香芹的母亲相差了将近十五岁,所以刘巧与林香芹的年龄差距有些大。
刘巧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苦茶花一般的女人,看着至少三十出头,与陈颖越差不多大,通过介绍才知道其实她不过才二十五岁。
刘巧原本是个十分水灵的姑娘,却被生活磨去了那股灵秀的气质,成了一个灰沉沉苦哈哈的女人。
刘巧不光外表看着让人觉得受过很多的苦,事实上她还真的就是个十分苦命的人。
在她十五岁那年父亲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不幸出了事故,命丧黄泉,留给她母亲的是一个破败的家和一女两儿。
刘巧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当时分别在上初中和学,为了帮刘母分担家里的负担,在父亲去世以后,咬牙放弃了刚刚考上的高中,一直在外打工。
却在她二十岁那年,被她妈做主嫁给了村长吴贵家的独子吴宝。
刘巧的所谓婚姻,“嫁”还算是好听的,到底其实是刘母收了吴贵的一万块钱,将她“卖”给了吴宝。
吴贵是村长,家里条件自然不差,不是村里的首富,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按理刘巧属于高嫁的那种。
只可惜这场所谓的婚姻却是刘巧命里最大的磨难。
吴家那个独子吴宝是个色中恶魔,从十来岁初懂人事开始。就没少过女人。
别是本村的,就是临村的,但凡有些姿色的,被他看中而辣手摧花的没有上百也有快差不多了,他一天到晚,最爱做的事,就是沾花惹草。
由于他们村在山里。离镇比较远。相对比较偏僻,山高皇帝远,村长就成了村里的土皇帝。而吴宝自然就是个“衙内”、“太子”,因此被吴宝欺负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慢慢地村里甚至附近的村庄,有点姿色的姑娘和媳妇。就算家里条件不错,也情愿去山外打工。也很少有人愿意留在村里享福。
于是就算吴贵是村长,就算吴家的日子比别人家更富裕,吴宝那远近闻名的品性,心疼女儿的人家。哪家会愿意将女儿嫁入吴家,就那么一年年蹉跎下来,转眼吴宝就到了三十岁。
那年吴宝在路上遇到了从外地打工回家过年的刘巧。三魂七魄一下子似乎都被清纯美丽的刘巧给勾去了。
刘巧已经五年没有回村里,模样儿变了许多。吴宝一时之间没能认出她,只是流着口水色眯眯地看着刘巧,心里已经算计上了。
不认识没关系,吴宝有的是办法,一脸猥琐的吴宝,就那么大模大样地地跟在刘巧身后一路到了刘家。
直到刘巧进了家门,终于确定了刘巧的身份,刘家的日子过得窘迫,谁不知道刘家刘巧的父亲去世以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若在古代肯定早就卖儿卖女了。
想到这里,吴宝心里就有了主张,在刘家门口徘徊了许久,想再见刘巧一面。
只可惜刘巧进了家以后一直不再出来,吴宝这才不甘地回到家,一回家就火急火燎地逼着吴贵带上钱亲自与刘家“提亲”。
眼看大儿子已经十九,相处的对象肚子也大了起来,女方扬言再不送五千块钱过去,不但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还要将刘巧的大弟弟送去吃牢饭。
五年没回过一次家的刘巧,今天之所以回来,正是为了处理大弟弟的事。
可惜刘巧不过是个高中都没上过的女孩子,每个月打工所得除了留下必须的生活费,几乎全都寄回家了。
就算她再苛待自己,在外打了五年工也没能存几个钱,根本满足不了对方的要求。
正为没钱给儿子娶媳妇发愁的刘巧娘,被吴贵甩在桌上的一叠崭新的钱给闪花了眼。
不容刘巧抗拒,当天就将哭闹不休的刘巧,推进了吴家那个火坑。
美色当前,吴宝这个色鬼又岂会放过刘巧,任凭刘巧如何反抗,直接将刘巧拉进屋里压在身下。
刘巧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就这样被吴宝给糟蹋了,为此刘巧哭过闹过甚至自杀过,可是每次抗争都会给她自己带来灭顶的灾难。
在吴家最初的那几个月,刘巧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肉,直到她怀上孩子,感受到孩子一天天的长大。
为了孩子,刘巧开始认命,在吴宝面前再也不哭不闹,仿佛成了一个木头人,只有背着吴宝,感受到肚子里的生命,才会让她露出短暂的笑容。
刘巧的木然,让吴宝对刘巧的心思渐渐淡了下去,又开始隔三差五不着家,刘巧的日子总算慢慢正常起来。
刘巧也算是个肚子争气的,进吴家的第二年就为吴家生下了一个胖子。
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靠着儿子日子总会好过一些,没想到在儿子不过一岁半的时候,吴宝又看上了另外一个比刘巧更漂亮更水灵的姑娘。
不但花言巧语将人家姑娘骗到了手,当他带着那个姓罗的女孩回吴家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快七个月的身孕了,更不知道吴宝通过什么手段,口口声声那女子怀得就是个儿子。
于是一向对吴宝不假辞色的刘巧就成了吴宝的眼中钉,而偶尔哭闹的儿子也成了吴宝眼中的废物。
于是打骂再次成了刘巧的家常便饭,就算刘巧一退再退,最后还是被吴宝以他与刘巧没有领证,而他与罗姓女子马上就要领证结婚为由,将刘巧母子赶出了吴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看着抱着儿子狼狈出现在家门口的刘巧,刘母不过只是脸上闪过一丝的怜悯。
看看刘巧怀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外孙,再看看怀里干净整齐的孙子,刘母很快就有了取舍。
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刘母二话不直接将刘巧推出了门。
刘巧抱着幼的儿子走投无路,听着村东吴家喜庆的爆竹声,再看看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刘家破门。只觉得唯一抱着儿子一死了之。
幸好在刘巧抱着儿子以必死的心准备投塘的时候。恰遇回家娘家看老娘,正好顺路来看望姨的蒋平妻子林香芹。
林香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巧母子去死,弄清楚刘巧的情况。陪着刘巧先找到吴家理,结果不但没讨到公道,还被吴家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气得林香芹直跳脚,却又无计可施。
看着一脸木然的刘巧。看看哭得声嘶力竭的吴巍,再想想自己那个姨。林香芹长叹一声,只能先将刘巧带回了家。
好在蒋平家里前两年才起的新屋,老屋那边的几间房子如今并无人住,只是堆放了些杂物。腾了间房子给刘巧母子暂作栖身之所还是完全可以的。
有了林香芹那么一打岔,再看看怀里已经哭累睡着了的儿子,刘巧再没了必死之心。反而激起了生活的勇气。
在林香芹的帮助下,顶着各种流言蜚语。独自带着儿子过起了艰难的日子。
为了生活,刘巧在屋前屋后开了些菜地种起了蔬菜,种菜卖菜之余,或帮人做做手工,或打打零工,勉强将日子过了起来。
只是孩子实在太,根本离不了人,偶尔林香芹有空有精力的时候,还能帮她看着些孩子。
可是蒋平家也自有自己的一大摊子事,林香芹本人的身体也不好,自己就是个药罐子,否则当初蒋平也不会放弃村里电工的优厚待遇,跟着蒋诚友去n市做工程。
林香芹能够给刘巧母子提供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住处,就已经帮了刘巧天大的忙,再要帮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要强的刘巧自然不会过多地麻烦林香芹,甚至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从住到蒋平家老屋的第二月开始,刘巧开始支付房租。
开始的时候,林香芹死活不收,但刘巧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由刘巧每天向蒋平家提供新鲜的蔬菜,以抵消刘巧的房租。
蒋平家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菜地的,只是蒋平进城、林香芹身体不好,唯一的儿子在县城上班,平时难得回来,因此家里的菜地也就荒了。
林香芹平时都是在离家不远的菜场买蔬菜吃,现在有了刘巧,倒省了林香芹去菜场买菜的麻烦,也算是各取所需。
刘巧外出打零工、林香芹又不方便替她照顾吴威的时候,刘巧只能给儿子留够吃的喝的,狠心地将年幼的儿子独自锁在家里。
每当刘巧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看到儿子一脸的眼泪一身的泥土,就不由地心酸和悲恸,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面前的困境,只能咬牙坚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养大儿子这件事上。
如此过了一年多,除了还是寄住在蒋平家的老房子里,在刘巧不懈的努力下,母子二人的日子总算过得有些模样了。
儿子吴巍也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懂事,刘巧在家替人做手工活的时候,吴巍往往乖巧地坐在一边,时不时还会帮着刘巧递递针头线脑,这让刘巧看到了希望,得到了生活的趣。
只可惜一场车祸彻底摧毁了刘巧刚刚有了气色的生活,不但让刘巧痛失儿子的抚养权,也让刘巧与娘家彻底决裂。
那场车祸就发生在离刘巧母子寄住的镇上,现场相当惨烈。
一辆闯红灯并逆向行驶的摩托车,与一辆超速行驶的卡车迎面相撞,摩托车上的一家三口当场毙命,而这一家三口正是为儿子满周岁到镇上采购,并为儿子照周岁照的吴宝夫妻和儿子。
这场车祸吴宝负主要责任,超速行驶的卡车负次要责任。
吴家虽然得到了一部分赔偿,却永远失去了三个亲人。
最重要的是,吴家三代单传,现在吴宝没了,吴宝的儿子没了,于是痛失儿子孙子的吴贵夫妻,终于舍得将目光投向当初随着刘巧一起被吴宝赶出家门的吴巍身上,现在吴巍成了吴家唯一的香火。
在有的人看来,吴巍能够回到生活条件优渥的吴家,是吴巍有福,可是对刘巧来却是天大的灾难。
当初吴宝坚持将刘巧母子赶出吴家,曾经当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叫嚣过,从此与刘巧母子桥是桥路归路,两相老死不相往来。
那个时候吴贵虽然有心要将吴巍留在身边,可架不住吴宝的坚持,加上吴宝信誓旦旦指着站在他身边趾高气扬的女人那挺得高高的肚子,那里百分百是个儿子。
既然儿子不想要吴巍,既然儿子身边女人的肚子里有孙子,而且那女人看着就是个能生养的,那么以后他吴贵的孙子还会少吗?
故而面对嚣张的儿子,吴贵选择站在吴宝的一边,于是他不但自己一言不发,还阻止企图从刘巧怀里抢吴巍的老伴,任由吴宝将刘巧母子赶出家门。
现在面临着断了香火的危机,吴巍成了吴家唯一的骨肉,吴贵自然不可能再坐视不理,将吴巍从刘巧身边带回吴家是吴贵日思夜想的事。
不过对于刘巧,吴贵从开始就没想过接进吴家的门,就算刘巧以吴巍作借口,吴贵也打定主意只接吴巍回吴家。
吴巍是吴家唯一的命根,当然要牢牢地将吴巍把在自己的掌心,若让刘巧一起进吴家,他们又如何能够让吴巍与他们亲近呢?
毕竟吴巍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身边只有刘巧,就算以前吴巍与他们还算亲近,经过这一年多的时候,他们在吴巍的眼里也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可是吴贵心里十分清楚,刘巧绝对不可能将吴巍送还给吴家。
为了得到孙子的抚养权,肯定有一场官司要打。只是该如何彻底摧垮刘巧,不让刘巧有翻身的机会,就得好好盘算盘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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