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挂了电话便将车停在路边,仔细想这是怎么回事?程一笙应该不认识媛馨,怎么会去让人拍绯闻?可是既然他打来电话,就证明是查清楚的。殷权想起程一笙那晚做饭时的狡黠模样,难道她算计的是媛馨?
殷权并没有给程一笙打电话,他知道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凭白无故就会害人的,所以他先给殷建铭打了回去。
殷建铭奇怪殷权怎么打回来的那么快?他立刻接到,“殷权,一笙怎么说?”
殷权唇边泛起冷笑,他对那个女人还真上心,一个外人的事都当成大事儿来办,他的音调中也带了冷意,“我还没问一笙,我想知道,一笙为什么这样做?她跟媛馨并不认识?”
殷建铭有点意外地问:“你不知道?前天一笙去看你爷爷,媛馨刚好去那儿做客,你爷爷又提起她工作的事,最后不太愉快,可能将媛馨连累了!”
殷权压根不信,程一笙根本就不是迁怒别人的女人。不定那女人又设了什么计,于是他说道:“我知道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莫水云生了半天气,又联想到媛馨的事儿,程一笙把她的朋友害成这么惨,她可以用这个大做文章,然后逼殷权同意女儿回来。这件事并不难查,殷建铭半天不打来电话,她就知道一涉及到他儿子的时候他就为难了。想起他做出的决定,她就心寒,女儿永远都比不上儿子,可她应该有儿子的,又是谁给害没的?每次想起这些,她就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但是,这种义气用事没有一点用,就算拼死杀了殷权,她也搭进去了,璇璇怎么办?想到这里她便坚定了不管怎样都要把女儿给接回来的决心。于是她将电话给殷建铭打了过去。
殷建铭知道拖不过去了,只好接听电话打算说实话,他的语气带着歉意,抢先说道:“水云,我正想给你打过去呢!”
“事情查到了吗?”莫水云佯装着急地问。
“查到了,是程一笙。不过我已经给殷权打过电话,他说会找程一笙的!”殷建铭赶紧表明这件事他不会不管。
“建铭,我不是要你为难。可是媛馨是无辜的,人家又没惹到程一笙,她因为咱家的恩怨受连累,我心里多过意不去啊!”莫水云虽然生气,但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性子没有大发脾气。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馨媛白受委屈的!”殷建铭安慰自己的妻子。
莫水云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柔柔弱弱地说起女儿在国外多么不容易的事,又说她就媛馨这么一个好朋友,让殷建铭哄了又哄。
殷权仍旧没有打电话给程一笙,他都不知道她去了爷爷那里,怪不得爷爷上来好心地问她的情况,原来是心虚,那天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不清楚,他担心的是程一笙有没有受欺负。
于是他又将电话打给殷宅,找爷爷问个清楚。
“爷爷,刚才殷建铭给我打电话,说一笙让记者拍了媛馨的丑闻今天登在报纸上,还说一笙前天去过殷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殷权体贴地说清楚,让爷爷知道这件事不是程一笙对他说的。
“啊?拍了媛馨的绯闻?”殷宗正吃惊地问。他还不知道这件事,一大早先应付了殷建铭,又是叫孙子来调节旧怨,哪里顾上看报纸?他赶紧说:“可是误会媛馨了,都是我不好。那天一笙打电话说要来看我,我就想让她换工作,所以我想出一个办法,让你妈……呃……水云叫来她的朋友,装成跟你很熟的样子,我还说如果不是你们结婚早,还想让她嫁给你之类的话,估计一笙是误会了,才这样做的!”
原来如此!
“殷权啊,都是爷爷不好,爷爷真是觉得一笙那工作不太理想……”
他的话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了,“嘟嘟”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才无奈地将电话放下。他哪里敢说这是水云的主意?他将一切揽到自己头上还不是为了担心殷权生气?还不是为了维护家庭安定?这一早上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气的又把电话给殷建铭打了过去,殷建铭刚刚挂掉妻子的电话,正在头疼,此刻有气无力地叫:“爸,您老有事儿?”
殷宗正火气极足,先是把那天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你看你老婆出的主意,她想让璇璇回来就敬着点殷权,这下好了,程一笙生气给弄出这么大事儿来,连累媛馨不说,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刚才殷权给我打来电话,我没办法把那天程一笙来的事儿说了,人家孩子是好意,来看我,结果碰这么一出,殷权气的连话都没说就给我挂断电话。我生了这么几个就你家事儿多,你自己处理吧,我不管了!”说完,他也气的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
殷建铭又是一阵头疼,两边都逼他,过去的一个错误,已经过去那么久,为什么没有停下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疲惫地闭上眼。
殷权挂了电话一直没有开车,他的车子依旧停在路边,他在想这件事情,首先一笙为什么背着他去爷爷那里?他推算了时间,刚好是去过岳父家之后,她曾经说过,她什么时候去看爷爷,他说不用了。如此看来她是想去尽孝心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去了竟然会遇到那样的事!
他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对于爷爷说的都是他自己的主意,殷权压根不信。爷爷的为人与行事作风他了解,这种不入流的招数只能是那个女人想出的。
所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虽然一笙没有通过他自己做出了反击,可那是她的。他这个做老公的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
他立刻开车到了公司,刘志川正在门口一边等他一边处理工作。看到他进来,刘志川迎过去,开始汇报今天日程,殷权抬起手,他的声音止住,殷权说:“我先交待几件事,立刻安排人去做!”
“殷总您说!”刘志川打开录音笔,一边做笔记。
“第一,查查媛馨那个演员的丑闻,从过去到现在的。第二,想办法把吴导的新剧本弄来。第三,查到媛馨丑闻后,彻底把她搞臭,不能再有翻身的余地!现在就去办!”
刘志川不明白为什么殷总跟一个演员过不去,可是看到殷总现在凝重的表情,便没敢多问,应了一声赶紧去安排了。
殷权进办公室处理一会儿要紧的工作,然后到十点钟的时候才给程一笙打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变化,只是问她:“今天忙不忙?”
“没什么事,在准备下期节目的资料!”程一笙在想殷权有什么事。因为他从不在工作时间给她打电话。
“新节目呢?”他问。
“那个等海选结果呢,这两天不用管!”程一笙忍不住了,问他:“哎,你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我不能给你打电话?”他故意板起脸反问,但是马上他又掀起唇角,说道:“今天公司不忙,中午我做饭,回家陪我如何?”
“呀,大老板还翘班?殷总都不赚钱了,我一个小兵子瞎忙什么?没问题!我现在就能走,要不我们逛超市?”她提议。
“好,我去接你,你就不要开车了!”殷权说道。
“那样太慢了,我们都开车到超市,回头让你司机把我的车开回去不就行了?”她一想到逃班,心里也挺兴奋。
“这样也行,路上小心!”他嘱咐。
“你也是,我先挂了,拜拜!”
殷权的反常,她不免跟今天的事儿联系到一起,爷爷不会对殷权说,但是公公可不一定。不过她已经明白殷权的态度,知道殷权不会责怪自己,所以他不说自己便不问。去超市买东西一起回家做饭吃!
其实殷权表面看起来冷冷的,心里也是有点小坏的,从本质上来讲他跟程一笙是同一种人。现在莫水云吃瘪,他心里挺开心,想到要算计人,他心里更好。似乎再一想他要和她一起算计人,那心情便是好得无法形容了。
两人在超市会合,程一笙将钥匙给了殷权的司机,然后挽着殷权手臂亲热地进了超市。
“你想吃什么?”殷权问。
“我觉得吧!”程一笙晃晃头,“要是有时间又要气氛又能简单的……”
“牛排?”他猜测。一般有气氛的,不是西餐吗?不过中午的话,烛光是不太可能了。
她瞪他一眼,“太没默契!”然后扁了扁嘴说:“火锅!”
他笑,“火锅有什么气氛?”
“温暖啊!”她比划着跟他说:“你想想,两个人抱着热气腾腾的锅,多有家庭温暖?”
“我觉得外面就热气腾腾!”大伏天,还少得了热气腾腾吗?
“吹着空调吃火锅才叫有感觉!”程一笙不认同他的观点。
“行,就听你的!”殷权说着,加快几步,“我们去买肉!”
“别,咱们最后买肉,要不都化了!”程一笙拉过一个车,先去买调料。
程一笙挑的都是洗好切好的菜,这样比较简单,直接就能吃。每样买的不多,但是种类很多,什么海带、小红肠还有金针菇都是她爱吃的。
果汁饮料也是必不可少,逛到酒水区,她才想起殷权从来不在外面应酬,自己在家也不喝酒,不由觉得这个男人好处简直是越来越多。对他态度就更亲热一些,主动问他:“你想喝什么?”
“我对这个没要求,你看着拿就行!”他说着拿起一罐酸奶说:“你喜欢喝这个,我看冰箱里快没了,这个包装挺好看,买瓶你回去尝尝!”
“咦,你怎么也看包装说事儿了?”她笑着问。
“知道你喜欢漂亮的!”看她没有反对,便将酸奶放到车里,和她一起挑选饮料。
两人去交款的时候程一笙才发现居然买了整整一车还冒尖,她吓一跳,问他:“我们吃得了这么多吗?要不拿出去些?”
“好不容易挑的再拿出去?这不是浪费时间么?冰箱够大,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能放!”他跟她都不太喜欢在冰箱里存食物,一般有什么就先做了。
收银员七手八脚扫完码,收了钱,殷权推着车往地下停车场走,她挽着他的手臂轻轻松松地,有人陪逛,还不用出力气,简直太幸福了。她高兴着,呵呵笑出声。
他侧头问:“什么事如此开心?说来听听!”
“我发现你居然有耐心逛超市,真是居家好男人啊!”程一笙夸奖到。
通常男人不太愿意被挂上“居家”二字,但是殷权却没有反感,这是他头一次逛超市,说实话,以前觉得讨厌的事儿,现在……感觉还不错。他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
她仍在感叹,“看着你外表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谁都怕你,没想到是外冷内热。嗯,我倒是误打误撞挑了个好老公!”
他觉得好笑,却严肃地提醒,指出她的不足,“别忘了当初是我逼的婚!”
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是吗?嘿嘿,事隔久远,不记得了!”
这个女人,喜欢揽功,凡是一切证明她有远见、决策正确的事情,她都喜欢安到自己身上。他也不跟她计较,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将袋子拎上去。程一笙要来帮忙,光站着太不像话了吧!
“沉,我来,你去前面坐好等我!”他低声指挥。
“哦!”她听话地坐到副驾上,喜滋滋的表情,挺绅士的,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一路回到家,殷权让她去开门,他将东西一袋袋的往里拎,她试着拎起一袋,被他看到,喝斥让她放手,她虽是被训,可被训的高兴,跑到厨房去准备火锅用的东西。
两人一起忙碌的身影,看起来很温馨,殷权有时不理解,为什么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就会像“家”了呢?他想到曾经嫌这里挤,便顺口问了一句,“对了,有时间我们去看看房子,你喜欢哪里,这里是不是还有些小?”
“你不说我都忘了!要我看就别换了。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都有感情了。我看你书房挺大,再放一个桌子没问题,咱们共用一个书房吧!”她提议道。
这里见证她与殷权的开始,还记录着两人心往一起靠的点滴,她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殷权犹豫地问:“你不觉得家具有些沉闷?”他想起她家的装修,都是浅色调。
“你喜欢深色的,这样吧,回头我把床单窗帘换成我喜欢的,两个人一起住也不能只考虑我的喜好。这样你喜欢的、我喜欢的都有了,很公平!”说完,她回过头问他:“你觉得呢?”
“你认为这样好,就听你的!”他其实还想到阮无城,转念一想有阮信在,不怕阮无城,于是暂且由她去了。
“好,就这样!”她把锅放到电磁炉上。
他赶紧说:“热水我来倒,你把菜都准备好就行了!”危险的、需要体力的,都是由他来做!
“我竟然挑了这么多东西,一次肯定吃不完了!”程一笙又嘟嚷说。
“那就再吃一次!”殷权倒好热水,将空调又向下调了两度。一股冷风吹了出来。
“真是太不环保了!”程一笙感慨一句。
事儿多!殷权瞥她一眼,既想享受,又想理所应当,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两全齐美的好事?
两个人很快便吃了起来,两个小时后,程一笙陷在沙发上shen吟,“吃撑了,怎么办?”
殷权看看满桌狼籍,他也吃多了,不想动,于是干脆不收,走到沙发旁拉她手想把她拽起来。
“哎,别动我,撑得难受!”她赶紧叫。
他觉得好笑,“怎么跟小猪似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要,一动都不想动,跟猪一样躺着就行!”她丝毫不在意他的调侃。
“那也起来,到床上咱们说说话,要是困了直接就睡!”殷权现在胃里都是东西,也不愿意抱她。
“这主意好!走!”她的手用力,让他将自己拉起来,两人往卧室走去。
床背上让殷权放上既厚且软的垫子,两人一左一右靠在垫子上,程一笙摸摸胃,低吟,“鼓了这么多,贪吃坏事儿啊!”
他的手也忍不住去摸,脸上表情柔和几分,如果这里能多个小人儿,似乎更加完美。
“哎,找个话题吧!”程一笙佯装无意地说。她觉得这次的事儿折腾这么大,两人怎么也要通气儿的,而此刻正是谈话的最好机会。但是她拿不准殷权的意思,所以让他先开口。
“今天殷建铭给我打电话,对我说媛馨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在殷宅受了委屈?”殷权率先开口,但不是问责,而是一副要替她出头的样子。
她大喜,立刻豪气万丈的样子,抬手拍她的肩说:“这点小事儿才哪到哪?她能打击到我就怪了,以后我罩着你,谁也别想欺负你!”
殷权恍然,他一直以为程一笙这样做是为她自己报仇,可万万没想到她是在为自己出气。她已经想到那主意是莫水云出的,她那样聪明,怎能洞悉不出事情的大概,她在为自己报不平吗?
眼里闪过那幕让他永远无法忘怀的场面,那时的他,也是一个孩子,没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现在,终于有人站在他面前,为他出气,保护他。虽然她是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让他有一种依赖,似乎是少年时期母爱的缺失,又似乎不是这样,总之她所做的一切,轻易地击破他包裹他心房的坚冰,进入到她的心里。
他抬起手臂,柔声道:“来,到我怀里来!”
她听话地蹭过去,依在他身侧,躺在他手臂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便不动了。
他灼黑的瞳染上几分惆怅,盯着天花板有些微微出神,他的声音充满了回忆,“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母虽然不是爱的轰轰烈烈,却也相敬如宾,一家人温馨地生活在一起。我的母亲,她是一个温柔且坚韧的女人,她虽然疼我去不溺爱。她虽然柔顺于丈夫,却不盲从。她既像是他的妻子,又像是朋友。她既像是我的妈妈,又像是良师。”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她的发尖,人已经完全深陷进回忆之中。程一笙知道他要说出自己的过去了,她分明记得不久之前对于此事他还三缄其口的态度,怎么现在轻易就能对她说出了?难道她的出手取得了他的信任吗?她没有打断他的回忆,静静地听了下去。
“在我15岁那年,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牵了个小女孩登进我的家门,她说是我爸爸的女人,她说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有父爱,她愿意退出,让我母亲来抚养她的女儿还有肚中的儿子!我的妈妈完全无法接受,她看着他,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我不再叫他‘爸爸’,他不配。我一直以为他像伟岸的大山般矗立在我面前,给我做着榜样,可是那刻我才发现他的渺小,他在沉默,默许了这一切。”
事实总是残酷的,程一笙明白那个怀孕的女人就是莫水云了。她的女儿都那么大,也就是说殷建铭与莫水云背着殷权妈妈偷情已经有几年的时间。真看不出来,殷建铭那么一本正经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殷权的呼吸有几分急促,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就像霜打的茄子,他磕磕巴巴地说,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当初爷爷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并且为他找了我母亲,要联姻。他没有抵挡住爷爷的压力,所以跟她分手,和我的母亲结婚。没想到几年后他又遇到她,她过的并不好,在酒吧卖酒被客人欺负,所以他救下她,两人又重新在一起。那年我六岁。他们在一起已经九年,他们的女儿都8岁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接着说:“他说完事实,没有说结果,可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离婚还是怎样?我知道他在挣扎,一边是结发妻子,虽然不够相爱,可也敬重。另一边是初恋情人,为他育了两个孩子,一直没有名分地跟着他。他不知该如何取舍,哪边都无法割舍。”
程一笙暗忖,她这公爹还是个多情的,不过这样一来,哪边他都伤害了。她有预感,下面就是殷权受到重创的时候。莫水云既然现在出现在殷家,这已经说明殷权的妈妈在那场夺夫之战中输了!
“那时候家里都乱套了,爷爷让那个女人先回去,商量办法。他们都没发现在二楼冷眼观看的我,而我也看到那个女人在看到殷家时那贪婪的目光,说她爱他,我不信。我倒相信我的妈妈对他是无私的付出。”
殷权的手不动了,他松开她的发,她忍不住将手放到他的手上,被他无意识地反手握住,十分用力。她很疼,却没有吭声。
“我的母亲是那样骄傲,她骨子里都是高傲的。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管他是否爱她,都已经背叛了她,还是那么多年。那时我才十五岁,可是我却能体会她的痛苦,因为我想到他对我慈爱的同时还对另一个孩子慈爱,我就觉得恶心。那么作为母亲,她看到那两个证据,一个在那儿摆着,一个即将要出来。她肯定会更恶心。她无法接受,也可能这个刺激太大了。她甚至没给我留下一言半语,就决绝地走了!晚上她的丈夫没有回来,一个晚上,谁都知道他去哪里了。早晨,母亲的身体已经冷了下来,佣人打开门的时候,鲜红色的血染满了被子,浸湿了地毯,洁白与红色,极其震撼。他此时回来,喃喃地解释,那个女人不舒服,他在那里照顾,他说着,走上前看到屋中的一切,傻了。爷爷在捂我的眼,我将他的手扒开。我的反应很冷静,一句话都没说,就那样看着,看着他的反应。”
程一笙也震撼极了,仿佛那一幕浮现在她眼前,十五岁,正是叛逆期,如果一个不好,肯定会惹下事。她现在想的是,莫水云那个所谓的儿子生出来没有?
“我看的出他是痛苦的,只不过这伤痛会迅速由另一个女人来抚平。我的母亲死的一点都不值,如果她看到后面的一幕,恐怕说什么都不会选择死去!刚刚办完她的丧事,他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个女人领进来,对爷爷说事情已经如此,孩子就快要出生,孩子不能带着私生子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过去的错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孩子是无辜的。我很想笑,这份错误由谁来承担?分明是我那无辜的妈妈承担的!最可笑的是爷爷,他竟然说我的妈妈自从生我后身体便不太好,不能再生,如果不是看在那女人肚子里是男孩,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个女人进门的。现在,他同意了!”
程一笙更加震惊,果真,什么都比不上子嗣,这样让死去的殷母如何瞑目?这也可以看出殷建铭对莫水云的感情的确非常深。她跟莫水云过了一次招,是个会演的女人。
“我不敢相信这是爷爷做的决定,看着那个女人眼中的得意,我终于爆发了,我的妈妈白死了吗?这对狗男女!我从二楼冲下来,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将那个女人推倒,狠狠地踩在她的肚子上,我看到有血水流出,我想到妈妈流出的血,有一股莫名的兴奋,一切就让她来还,让她一命赔一命!”
程一笙愕然地看着殷权,他已经完全陷入回忆,表情有几分癫狂,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被他捏得生疼,那的确是一个逆反期男孩子做出的事情,可是那般决裂,该是多么的愤怒?
“家里乱成一团,那个女人刺耳尖叫,他想拉开我,可是他没能把我拉开。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我耳边嗡嗡响,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听见爷爷的声音,我轻轻笑了,转过头对爷爷轻声说:‘您的孙子没了,这下她还有资格进门吗?’爷爷看我的目光带了惊恐,像是在看怪物!他将那个女人送到医院,最后的结果令我不太满意,虽然孩子没了,但是那个女人活了下来,不过幸好,她的子宫和孩子一起拿掉了,她再也没办法生孩子!”
原来如此,可是后来莫水云又是怎么进门的呢?还有那个小女孩儿,她怎么从来没见过?程一笙疑惑,没有说话,等着殷权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使他对我的愧疚完全消失,他坚持让那个女人进门,还说我太不像话,这么小就会杀人。我笑着问他,‘你杀了我的妈妈,我就不能杀你的女人?’他也露出那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快感,爷爷不让他胡来,我知道,他的那个孙子没了,只能用力保住我这个孙子。于是他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不管怎样我也不能杀人,所以让她进门。我说不可能,如果让她进门,我就走。他怒道,‘走,马上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的心完全死了,再没有期待。那个女人拖着虚弱的身体又出现在我家,她说她是来劝解的,说我还是个孩子,不要怪我!”
果然会演,程一笙能够理解,最大的筹码没了,莫水云只能抓住这个机会进殷家大门。否则她的孩子白死,这辈子也没有机会。
“我看着那个女人虚伪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你让我跟妈妈母子分离,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儿,所以我说‘进门可以,但是那个孽种,我不想看见。’他骂我,说那是我妹妹。我愤怒了,我指着那个女人对他说:‘想让她进门,就让你的孽种住到国外去,一辈子别回来,我不死她就不能回来!’全家人震惊地看着我,那个女人马上劝他,说她同意,别跟我急。我明白,她觉得我是个孩子,等她先进了门,再找机会把那孽种接回来。不过我是不会让她如愿的!今天爷爷还跟我说那孽种该到年龄结婚了,想把她接回来,没门。那我妈妈当年白死了么?他们要为她付出代价!”
这个故事,太让人震惊了,程一笙现在充分理解殷权为什么是这样的,他为什么恨女人,原来如此!
殷权说完这一切,盯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回神,等他终于清醒过来,看到事已多年,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他的妻子,她怎么没有反应?莫非睡着了?他转过头,发现她已泪流满面,正凄凄充满爱意地盯着他,他心中一动,这目光不是怜悯,而是气愤。
“傻瓜,你哭成这样干什么?”他有点无奈,似乎那一切也不那么痛了。
“太过分了,老公,这事儿不会这么算了的,我程一笙最恨的就是小三,现在居然有个终极小三大Boss在我身边,还欺负我婆婆跟老公,我非饶不了她!”反正已经开火,那就看看谁最会演吧!
他哭笑不得,但是她将他的亲生母亲唤为“婆婆”,这令他非常感动欣慰,他抱过她的腰轻轻叹气,“以前没有对你说不是不信任你,可能是我还无法释怀不愿回想,也可能是不知如何说起。真的说出这一切,我才惊见事情已经过了那么远,早就应该接受!”
她翻身半跪在他身前,按着他的肩说:“老公,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如果一般孩子经历过那样的事,又在叛逆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不良少年,可是你还能优秀成这样,我真服了!”
殷权笑了一下,说道:“这要多亏我妈的教育了。还有我怎么可能倒下让那个女人如愿呢?我只要强大起来,她就拿我没办法。她以为我是孩子,对我好些就能忘记过去?从那之后我就搬出去了,她对我用过不少苦肉计,还在家里伏身做小,连我爷爷都被她给迷惑了,不过我是不会的。就算她再好,也是抢别人男人的小三!”
够励志的!
气氛在程一笙的调节下,殷权一点点地恢复正常,而程一笙精神不济,窝在他怀中睡着了。殷权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一双素手,原本细嫩白皙,此刻却多了青紫指痕,他微微皱眉,吃火锅的时候她的手还没事,他想到刚才自己握着她的手,应该是他抓出来的。
他轻叹,又是一个痴傻的,不过她那么精明的人,她的痴她的傻都是在对他时才有的,他不免心里高兴起来,往事带给他的伤害也变得淡淡的了。
这些年,可能是没人弥补他感情上的缺失,所以才一直维持着冷面冷情的样子。而一旦有人将他心底的感情引燃,他便会井喷一样,将自己的热情爆发出来,悉数用到了她身上。
殷建铭不但没有等来殷权的电话,反倒媛馨的丑闻开始一桩桩被报导出来,简直就是耸人听闻,她也算是玉女出身,可瞧瞧她出道时都做过什么?被潜是免不了的,问题是他竟然曾经在国外援交过,简直跟玉女形象相差甚远。
媛馨有些恐慌,过去的旧事怎么都被翻出来了?那些也不可能是程一笙这么快就能弄出来的。莫非她背后还有别人?媛馨一个个电话给莫水云打去,莫水云也急了,这不是断她财路吗?殷建铭的钱没有完全交给她。并且她一向表明自己不是看上殷建铭的钱,以前坚决不要他的钱,万没想到他是个实诚的,还当真了,这些年他习惯性的不把钱交给她,她没办法张口要。更可气的是,他怕她敏感,十分自觉,在钱上面很少对她大方,她真是有一种失策的感觉。
还有一点,殷建铭又不是殷氏的总裁,他拿的不过是工资和分红,能多有钱?殷家几个兄弟,都盯着别人的错儿,再说殷建铭又是个老实的,不肯捞钱。真是老子不如儿子有钱,殷建铭远没有殷权有钱。
莫水云真是一肚子的委屈,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住着自在,她总是来讨好老爷子为的不就是他的地位,还有他们的女儿吗?可是最后呢?一提到儿子他就蔫了,如果不是殷权,她跟他也有儿子!
莫水云跟殷建铭哭啼完了,又拿着报纸下去找殷宗正,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而且还是很伤心的哭。
“爸,您看,这么恶整媛馨!”她将报纸放到老爷子的面前。
殷宗正看了吓一跳,不堪入目的话语与照片,他紧紧地皱眉,“一笙这就有些过分了,旧事都整出来了?”
“爸,一笙有那本事弄出这些吗?我看是殷权为她报仇!”莫水云抹泪说:“我是真的连累媛馨,爸,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自己当初不应该,可是我也付出代价,儿子没了,我不能再生,唯一的女儿至今都在国外,一年难得看上她一眼。难道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这些错误要我背一辈子?”她越哭越伤心。
殷宗正面露忧色,他是最想家里平静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他不求殷权原谅,但是别再折腾了总行吧!他也没把程一笙怎么样,至于闹成这样吗?他有气无力地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会把程一笙叫来问问!”
莫水云听老爷子这样说了,也懂得适可而止,抹抹泪说:“我只希望璇璇能回来,希望媛馨的事儿赶紧停止!”
殷宗正不胜其烦,他更希望找个安静的地儿养老,这个岁数还得管这些破事儿!
殷宗正给程一笙打电话的时候,程一笙正躺在床上刚刚醒来,殷权就躺在她身边,眯着眼醒盹,两人谁都不说话。以前殷权哪里有醒盹的习惯?每次都是一睁眼,眸内就是清明的。可跟她呆久了,也沾染了她的习惯,看她醒盹时的幸福模样,让他现在也觉得跟她赖在床上感觉很好。
程一笙随手拿过响着的电话,慵懒地接听,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她才清醒几分,坐起来叫道:“爷爷,我在家呢!”
殷权立刻伸手想拿她手机,她身子一偏,躲过去,伸出食指摆了摆,然后将手机调成免提,在电话里说:“殷权没在我身边,有事儿您就说吧!”
“让我过去啊!嗯……殷权在家,今天肯定不行了,明天电视台开始忙,晚上要给殷权做饭,恐怕抽不出时间,您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听着呢!”她的声音柔柔的,态度恭敬的。
殷宗正心里不爽啊,现在叫都叫不回来了?架子真大!不过回来也是这两句话,有什么分别?于是他便在电话里说:“一笙啊,媛馨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干什么跟她过不去?”
“爷爷,上次还说媛馨不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结果一查真让人吓一跳,我可不是针对她,我就是想让爷爷看清她的真面目,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嫁给殷权呢?咱们殷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骗的,这种女人想利用殷家出名,要教训教训,否则以后谁都不拿殷家当回事儿了是不是?”
殷宗正真心感觉自己说不过她,他怎么说都得自打嘴巴,再说他真是不想管这事儿了,他只好说:“爷爷看清她的真面目了,以后不再让她来殷家,这事儿就算了,也别赶尽杀绝是不是?”
“爷爷,我程一笙可不是那么心狠的人,就第一件事是我干的,后面都是殷权,他听说那女人想嫁他,气坏了,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跟他说的。唉,这事儿我也管不了,要不您跟殷权说?我去把电话给他?”程一笙询问地说。
殷权已经笑了,他爱极了她算计人的这副小模样,做出的事都是让他开心的。
“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跟他说,就这样吧,回头有时间我再跟他谈!”殷宗正连连说道。刚刚跟殷权说了璇璇的事儿,他可不敢再惹殷权了。
“哦,那好吧,爷爷还有别的事儿吗?”程一笙礼貌地问。
“没有了,你忙吧!”
“等我有时间一定去看爷爷,您老注意身体啊!”程一笙体贴的话语温和响起,听着是那样真诚。
“好、好!你也好好工作!”殷宗正顺口说。
“爷爷您终于支持我的工作了,谢谢您的理解,那我去忙了,再见!”程一笙快速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殷宗正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他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他握着电话想给她再打过去,可是那样又显得太刻意,好像自己心虚似的,他只好恼恨地将电话放下,真是老了,让这几个折腾的,殷权再娶来个程一笙,更不省心。
程一笙挂了电话,殷权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进怀里,点着她的鼻子说:“小狐狸!”
她笑眯了眼,“你喜欢吗?”
真是像他的小宠物跟他讨好一般,她总是这么贴心,高傲时让你需要仰视都无法窥到全部,此时又似渺小伏于你脚前,总是牵引着别人的目光跟着她、追随着她。
“喜欢!”他抬起手抚摸她的长发,吻了吻她的额。
她立刻露出喜笑颜开的模样,那笑都笑到他心里。
两人在被窝里折腾一会儿,才起来准备晚餐。
殷建铭晚上回来之后,莫水云哭得眼睛已经肿成核桃,殷建铭无奈地说:“为了媛馨的事儿,你也不必哭成这样,实在不行,赔她些钱不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这些年如果不是她,媛馨能火成这样?现在还白给媛馨钱?媛馨不能演戏,她的财路也断了。但是这事儿不能明说,只好转移话题哭着说:“不完全是为了媛馨,我在哭璇璇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国外,眼看都二十五了也不能回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才他已经听父亲说了殷权的态度,当年的事毕竟是他欠了儿子的,如果真的为了让女儿回来,把儿子挤出去,那就会更对不起殷权的妈妈,他只好劝道:“如果璇璇能回来,这是好事儿,不能回来不也跟以前一样,你想去陪她住,你就去住一段时间,现在交通那么发达……”
“那能一样吗?过年过节她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她我们的女儿啊,你当年抛弃我,现在又要抛弃女儿吗?作为父亲,你给她什么了?”莫水云哪里敢去国外住?万一她不在的时候,有女人趁机而入怎么办?再说她还得讨好老爷子。她不是不怨的,因为没达到目的,所以一直隐忍,这次借着媛馨之事,她一定要把女儿弄回来!
“我能怎么样?当初我们在一起也不是我逼你的,当初是你同意把女儿送到国外的,殷权的妈妈已经死了,难道我要把他也逼走吗?”殷建铭太阳穴上青筋毕露,一副抓狂的样子。
莫水云知道他已经被逼到极限了,立刻软声说:“我知道我们对不起殷权的妈妈,可是当年我也命悬一线,难道没死就是我的错了?”
他立刻又想到当年殷权把她踩在脚下的样子,他心顿时一软,叹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也安静下来,平静地说:“建铭,这些年我一直想女儿,但也不是非得这次让她回来。媛馨的事,殷权做的有些过分,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该对人赶尽杀绝,媛馨没惹到他什么,殷权妈自杀的时候,殷权正处在青春期,后来因为愧疚,你也没怎么管过他,致使他的性子越来越狂,这样下去,等他真碰到厉害的主儿时,他怎么办?那才是真害了他!”
殷建铭沉默,在想她的话。
莫水云趁机说:“我的意思是不能惯着他了,有些事,就应该强势一些,你是做父亲的,越没有父亲的严厉,他越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殷建铭沉吟道:“让我想想!”
莫水云心中一喜,看来这事儿有希望!
第二天殷权已经拿到吴导的剧本,他大致看了一下,是个青春剧,写的还可以。晚上的时候,他将剧本拿回家,扔给程一笙说:“你看看这个剧本有没有兴趣?”
“你不会让我演戏吧!”程一笙惊讶地问。
“演戏怎么了?”他反问。
“有没有吻戏?”她眼前一亮,翻开一页,“哇,青春戏啊,肯定有帅哥!”
他将剧本从她手中抽出,双手按在沙发背上,将她圈在双臂间,一双乖戾的眸对上她秋水般的美瞳,阴声道:“就算有吻戏我也不让拍,想都别想!”
“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程一笙识相地说软话。
他将衬衣扣子解开,一边往上挽,一边站直了对她说:“你的思想有问题,难道我比不上那些所谓的帅哥?”
“谁说?我老公是最帅的!”她一脸讨好。
果真是顺毛驴,他这才放过她,说道:“我来做饭,你去书房看剧本!”
“这么急啊?”程一笙问。
“这两天就要定演员,想拍的话,尽快!”他说着,人已经向厨房走去。
吃饭的时候,程一笙已经把剧本看个大概,她坐到餐桌上问:“青春剧啊,我老了吧!”虽然她自信这张脸不老,可心态老了,哪里演得出小姑娘的天真?
“媛馨能演,你不比她年轻?”他把米饭放到她面前,淡声道。
“原来这是媛馨要演的那部戏!”她笑弯眼,暧昧地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如果她真的演了,那莫水云估计要气死的。
“不过,我要主持新节目,有时间吗?”程一笙担忧地问。
“我算了一下,你的新节目目前正在海选,这部戏马上就要开拍,不冲突,抓紧时间就行!”殷权说道。
“那好吧,我就试一试,要是演得不好怎么办?”程一笙又担心地问,她怕给演砸了。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你很会‘演’,我对你有信心!”殷权一语双关地说,还勾了勾唇角,想想以前两人的交锋,她是最会演的,那个女人都不如她。
程一笙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这话可不是在夸她,她拿起一个圣女果就扔了过去,他一把抓住,放进自己嘴里。
她低头吃饭,决定不跟这男人一般见识,对他说:“我还得跟薜台说一声!”
“问题不大!”殷权多少已经猜到薜岐渊的打算,他这也是在麻痹薜岐渊。
转天程一笙去台里跟薜岐渊说这件事,果真薜岐渊一点未加阻拦,只是说让她不要影响到工作就行,她惊讶,殷权简直就是神了。薜岐渊巴不得程一笙没时间跟殷权在一起,最好两人忙得连面都见不了。
殷权根本就没有找吴导,而是给殷建铭打了个电话,殷建铭以为殷权在说媛馨那件事,万没想到殷权第一句话就是:“吴导那个戏,让一笙来演吧,你跟吴导说一声!”
殷建铭皱眉,他想起莫水云的话,并不打算管这件事儿,于是说道:“吴导挑演员我根本没办法插手!”
殷权冷笑,“哦?媛馨那么大年龄的都能上戏,怎么到一笙这儿就不行了?”
“你不是自己也能找吴导,有必要通过我吗?”殷建铭不悦地问。
“反正殷氏也要投这部剧,对于你来讲就是顺手的事儿。这些年她为媛馨要来多少戏?怎么我只求你一次,就遭此刁难?你总是觉得我一直跟你对着干,可是这些年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觉得对不起她,因为我把她的孩子弄没了。那你拿我当过儿子吗?如果你心里有我妈,有我,就不会不负责任做出那些事!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殷建铭攥着电话一言不发,他的唇紧紧抿着,黑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殷权一番平静的话令他沉思,这些年他只觉得殷权不听话,对于殷权,他既恨又愧,却真的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毕业典礼,他公司成立自己都没参加过。甚至璇璇在国外他每年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想到这些,他用电话给殷权打了回去,只说一句:“这件事我答应了,立刻就跟吴导说!”
“谢了!”殷权说罢,挂掉电话。这招他也会用,只是从前不屑,他对付那个女人用不着这些,只需要不让那贱种回来就行。可是现在,他与一笙玩的开心,各种招数也要用一用了。
一句感谢,令殷建铭怅然,17年了,第一次他平和地跟自己说话,这两个字令他百感万千,心中也顿时有些酸涩,其实他一直渴望与儿子和好。他有时会想到以前一家三口的快乐,儿子是开朗的,可是那件事情之后,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一点也不认识。
这么多年,家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他与莫水云两人有些孤单,似乎他也一直在为过去的事情还债。他打电话给吴导,办这件事,早已忘记莫水去对他说的话。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试镜、签约,吴导对程一笙很满意,虽然没有演过戏,但比起媛馨来讲形象不知好了多少,化妆师也开心了,程一笙的皮肤非常好,根本不用费力,如果换成媛馨,不知要用多少东西才能弄出剔透的感觉。
报导也立刻跟了出来,各种吸引眼球的新闻,“坦言一笙主播试水演艺圈”还有“媛馨新戏惨遭新人替换”更有“殷氏投资新戏捧新人”等等各种标题充斥着人们的眼睛。
方凝拿着报纸就跑了过来,进门便大呼小叫:“程一笙,你要进军演艺圈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刚刚决定的,这两天忙的我头昏,又是试镜又是签约的,我还没缓过来!”程一笙郁闷地说。她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估计以后的日子会很累。
“行啊你!”方凝冲她飞飞眼,想起来问道:“就是,殷权爷爷不是不喜欢你干这行吗?怎么同意你去演戏了?”
“这是殷权的意思,直接跟他爸说的!”程一笙没说太明白,毕竟殷权的家事也不方便对方凝说。
“嫁个好老公真不错!”方凝赞叹道。
“你那个老板采访的怎么样了?”程一笙问。
“别提了,今天这事儿,没天那事儿,这叫一个折腾啊,我看他是不怀好意!”方凝哭丧着脸说。
“你可小心啊!”程一笙马上说。
“当然,我小心极了。没办法,你说干咱们这行的,也不能因为这个不采访不是?”方凝无奈。
程一笙自然懂方凝的郁闷,她以前也经常碰到过不少,但是现在,遇到殷权之后,她的路越走越顺了。其实更确切地说,是薜台对她放手后,不再压制,她不像之前那样艰难。
程一笙演戏,最生气的就是媛馨和莫水云了,媛馨这次打电话并没有责怪莫水云,而是语重心长地劝她说:“我看那个程一笙不简单,你老公竟然让她当女主角,说明什么?你可小心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别让一个年经的给黑了!”
绝对的挑拨,媛馨明白,只有莫水云把程一笙斗倒了,她才有机会重新开始。现在的丑闻虽然是毁灭性的,但不是没有可能再次火起来,娱乐圈也大有这样的例子,只要自己能豁的出来,一切都不是问题。而她在莫水云心里没那么重地位,但程一笙不同,莫水云恐怕最担心的就是程一笙将殷家收买,把她挤下去。
媛馨想得不错,莫水云现在已经气的不能自已,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殷建铭质问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殷建铭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殷权给我打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答应他了!”
“建铭,殷权把媛馨毁了,你这样做合适吗?”莫水云着急地问。
殷建铭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说:“媛馨也算是我们殷家成就的,殷家对她不薄,虽然名声现在受损,可钱总是拿到手了吧。再说如果她没做那些事,别人也没的可写,是她自己不检点,怨不得别人。作为朋友,你对她这样已经够对得起她。这么多年我给她多少戏?殷权找我要一个给他老婆,你说我能不给吗?外人都给,家里人不给,怎么也说不过去!”
莫水云一噎,连忙解释道:“不是,如果没有之前的事儿,给就给了,这个没什么。但是殷权把媛馨换下的戏给程一笙,这是跟你挑衅啊!你不能这样惯着他!”
殷建铭听了,微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殷权不是挑衅,他还向我道了谢呢,看来以前我对他有误解,我也有错,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咱们没有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家人的道理,你就算了吧!我还要工作,先这样!”说着他挂了电话。
莫水云懵了,什么意思?殷权跟他道个谢就能让他美成这样?他贱不贱?那她跟他的儿子呢?白死了?一股悲哀袭上他的心头,在他心里,其实儿子是很重要的,殷权在他心里也是无所替代的。包括殷家老爷子,不管她怎么努力讨好,对他多好,也抵不过殷权来看他一趟,哪怕是手中什么都不拿,小坐一下,他就能美得屁颠屁颠的。
怎么办?不行,不能这样算了!她马上下楼,看公公在客厅里坐着,哀怨地说:“爸,瞧瞧这叫什么事儿啊?把媛馨抹黑,让程一笙替代媛馨当女主角,我真是没脸见媛馨了!”
又是这事儿?殷宗正头都大了,还过不去?有完没完了?他瞥她一眼说:“水云啊,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现在不是指着殷权同意璇璇回来嘛!不顺着点殷权,他怎么可能答应?我看现在就不要提不愉快的,没准殷权心情一好,就同意了。再说一笙演戏的事儿是建铭办的,我也不赞成呢,你有意见找他去!”他一推六二五,把事情推个干净。
莫水云又不是小孩,殷权一高兴就答应了?哄谁呢?这十几年难道殷权就没有高兴的时候?她努力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这次就能成功?
莫水云觉得这程一笙出手她一下便落于下风,现在想想,能征服殷权的女人肯定不简单,她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惹她。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她只能迎难而上,斗个你死我活了。
殷建铭现在都有点害怕回家了,一点都不平静,哪里有家里的安宁与温馨?他刚叹气,门外助理就来汇报,说程一笙来了,想见他。程一笙见他干什么?但是他还是让助理将她请了进来。
程一笙今天穿着湖蓝色旗袍,上面有素色大花,看起来端庄稳重,她的头发照例挽在脑后,斜插一支素簪,十分利落,她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进来就露出一个温婉的笑,问道:“爸爸,我有没有打扰您的工作?”
首先“爸爸”这二字就大大取悦了殷建铭,要知道程一笙嫁给殷权,还没有改口叫过他。再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程一笙富有感染力的笑立刻让他心情好了很多。他还没当过公公,人家都叫他了,他是不是要给红包?但是没有准备,他把钱夹拿出,从里面把厚厚的红色钞票全都拿了出来,递过去说:“一笙,拿着,见面礼!”
有钱人家出手就是大方,不过殷权的爷爷貌似都没给她钱啊!看来她真是来对了。她没有拒绝,大方地接下了,笑着说:“谢谢爸爸!”她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礼貌地说:“爸,上次时间太急没给您买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心新,您收下吧!”
“你能来看爸爸,我就很高兴了,下次不用客气!”殷建铭将袋子拿过来放到一边,连连说道:“快点坐!”然后按电话,让助理沏好茶。
程一笙坐下,助理很快端了茶上来,等助理出去,她才开口说:“爸,这次我也是来专门谢您的,殷权其实心里挺感激,只不过他那个人比较内敛,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殷建铭听了更加开心,欣慰地说:“我理解、我理解!”
“爸,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要解释一下,不然,我心里总是不安!”程一笙为难地说。
“什么事?”殷建铭问。
“媛馨的事!”程一笙说到这里,观察到公公脸色微变,沉了下来,她后面紧跟着说:“其实我是误会了!”
果不其然,她又看到他的脸色缓和了。她继续说道:“那天我去看爷爷,媛馨也在那里,阿姨说媛馨是她的好朋友,媛馨和殷权很熟,原本让她嫁给殷权的,没想到殷权娶了我。我跟殷权刚刚新婚,最介意这样的事,所以我就误会了,一气之下让人拍下媛馨的绯闻,登了出去。”
这里她用了个小技巧,“阿姨说媛馨是她的好朋友”与后面一句,“媛馨和殷权很熟,原本让她嫁给殷权的”容易给人造成误解,她的意思仅仅是说莫水云说媛馨是她好友,后面的也许不是莫水云说的,但是此刻殷建铭听起来就是莫水云说的。
程一笙还有后招,“结果殷权不知怎么知道这件事,他以为阿姨是故意为难我,编造误会挑拨我们的感情,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查媛馨过去,我吓坏了,怎么劝殷权都劝不住,他还训我,说我帮别人说话……”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言语间基本已经将莫水云使坏这事儿给做实了。
殷建铭自然了解殷权,恨与莫水云有关的一切,能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奇怪。之前他不知道详情,此刻才明白,原来是莫水云自找的,她要不是挑拨人家,人家就能找媛馨的麻烦?于是他大度地说:“这事儿不能怪你,媛馨自已做的事,又不是你诬陷她,再说她毕竟是个外人,没有帮外人欺负家里人的道理,放心,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可是她毕竟是阿姨的朋友,殷权本来和阿姨关系就不好,这样一来更僵了,我觉得自己闯了挺大的一个祸,爸您在中间也挺为难的,对不起啊!”她态度十分真诚,脸上已经是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
殷建铭十分欣慰,儿媳能想到这一点还专门跑来道歉,说明她是个懂事的,只不过碍于殷权不敢跟他们过于亲近罢了。他立刻说道:“什么闯祸不闯祸的,我不怪你就什么事儿都没有,把心放肚里,你阿姨那边有我呢!”
程一笙立刻装出惊喜的模样,“真的?那我就放心了,您不知道我这两天一直担心,饭都吃不香!”
殷建铭瞧她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觉得儿媳有些可爱,看来是个单纯的孩子,殷权有福了。
程一笙喝口茶,站起身说:“爸,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工作,有时间我跟殷权一起去看您!”
最后一句话让殷建铭简直有些兴奋了,他仿佛看到家庭和睦、父子和好的那一天,要知道他太期待这一天了。哪怕程一笙说的只是场面话,他也高兴,因为有了希望,他可以将与殷权和好的希望放在程一笙身上。
不苟言笑的殷建铭对程一笙热情的有点让她吃不消,赶紧就告辞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其实殷权根本不知道她来这里,更谈不上感激殷建铭,这一切只是程一笙的办法。她想了想,殷建铭对殷权的感受还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把女儿放在国外那么多年,殷权不开口就不让回来。所以从这点上来看,殷建铭不管因为过去的愧疚也好,或是因为父子感情也好,对殷权是十分在意的。
虽然程一笙不耻公公的做法,简直太没有男人的责任感,但是公公是一定要拉拢过来的。莫水云能在殷家站住脚完全是因为公公的原因。所以她想做的就是莫水云会演,她也会演,让莫水云也尝尝这种滋味儿。
换个角度来看,公公跟殷权是有血缘关系的,闹的再僵也是父子,殷权报复能怎么报复?在程一笙看来,把莫水云打垮,就是对公公最大的报复了。
今天目的达到,还得了厚厚一沓钱,心情太好了,她带着愉悦的微笑,踩着高跟鞋走出殷氏大楼。
殷建铭别看花了钱,心情也很好,他拿过桌上的纸袋,把东西拿出,拆开精心包装的黑纸,扯掉金花,打开一看,是件衬衣。他眼前一亮,这件衬衣是深蓝色格子的,颜色不俏,配他这个年纪不错,但是他从来没穿过格子衬衣,他的衬衣不是白色就是灰色,一直以来全是水云给他准备,在这方面没有注意过。
可是人爱美是天性,真的有这么一件他中意的,就想尝试一下穿着如何,会不会显得精神一些?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殷家老五殷建立走进来,看到三哥手上的衬衣说道:“哟,三哥,名牌啊!”他走过去,一点不见外地拿到手中,说道:“三哥,这衬衣不错,你穿这颜色有点少气,给我吧!”
“什么你都要,这个不给!”殷建铭将衣服又拿回来。
“三哥,您那衬衣不是黑就是白,穿这个多不像样?再说这号您穿了小,一件衬衣,小气!”殷建立伸手又要去拿。
“我穿小你就更穿不了,瞧你那肚子就装不进去!”殷建铭板起脸。
殷建立一点都不怕,他算贸上了,一抬下巴,再挑眉,“哎,三哥,要是您穿不了就给我啊,现在就去试,这衣服准得给我!”
殷建铭也怀疑这衣服合不合身?程一笙哪里知道他穿多大号?他看五弟缠的紧挺烦人,这小子专喜欢占便宜要哥哥们的东西,如果真不合身就给了他算了。想到这里,他拿着衣服进去试。
结果衬衣穿上,不大不小刚好,他走出来,殷建立眼睛都瞪圆了,“三哥啊,还真精神,这衣服真衬人嘿,我发现你也挺年轻啊,干什么把自己往老里捯饬!不行不行,三哥,我后悔了,这衬衣您给我吧,您再买一件去!”
“去去去,你既然知道名牌,照这牌子去买!”殷建铭摆摆手。
“三哥,老土了吧,这件是限量款,不一定能买到,您看那号码后面有个字母,就是限量的,这个可不便宜啊!”殷建立啧啧地说。
“你有时间在我这儿磨蹭不如赶紧看看有没有卖的,还有你找我什么事儿?”殷建铭烦他,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哦,就是投资吴导新戏那事儿,本来开始大哥二哥对那媛馨挺有意见,他们可都怀疑那媛馨是你二奶了,现在换人,他们都挺满意,没别的事儿!我先去看看,三哥衣服你换了吧,要是没有我还得磨着你要,走了!”殷建立说着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殷建铭刚才没照镜子,五弟在他也不好意思,他嘴里嘀咕着:“真有那么年轻?”然后走到镜前,他自己都愣了,这里面的人真是自己吗?简直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他的嘴越咧越大,自语道:“果真人配衣服啊!”他整了整衣服,挑条领带系上,满意地转过身,不打算换下来,心里想着,我都穿过了,你还能捡我旧的?
程一笙买东西绝对不用说,殷建铭这样的身份买档次低了根本拿不出手,并且程一笙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位公公是个好衣架,却没有品味,她看莫水云的打扮就知道公公这副行头出自谁手了。她一向能抓准事情的关键。莫水云会演,可她做久了家庭妇女比程一笙这种在电视台复杂圈子里凭真本事成功的人来讲差了些。
殷建铭今天心情很好,他回到家,殷宗正多看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老是穿一个颜色,是该变变样子,瞧这多好!”
殷建铭笑着说:“一笙给买的!”
“一笙?”殷宗正惊讶地问:“她去找你了?”
“对,找我谢谢让她拍戏那事儿!”殷建铭说道。
殷宗正哼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戏子,还给他张罗这活儿!”
其实他心里泛酸,她可没给他买过衣服,瞧她每次穿的光鲜亮丽,知道是个有讲究的,他不会打扮自己,每次都被那几个老家伙喊土,憋气的慌!
“爸,没事儿,吴导是自己人,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殷建铭说罢,已经换完鞋,他往里边走边说:“我去看看水云!”
殷宗正皱眉,“你那个老婆,脾气越来越大,好好哄吧!”
殷建铭勉强笑了笑,轻步上了楼。
莫水云正在房中生气,听见有人进来也不理,躺在床上装睡。
“水云,不舒服吗?”殷建铭沉声问。
莫水云也不理,微微睁开一条缝想看他表情,结果看到他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手笔的衣服,立刻敏感地坐起来,下了地揪着他的衣服问:“这不是我买的,你怎么换衣服了?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换衣服?”可能因为她作为一个第三者进入他的世界,所以她生怕再有女人抢走他。
这算是一种矛盾吧!
殷建铭不悦地皱眉,“胡说什么?这是一笙买的!”
“程一笙?她去找你了?她找你干什么?”莫水云原本就生气,此刻一看程一笙送的衣服都穿到他身上了,更加生气。因为失控,所以声音显得有些尖。
“她来谢谢我,让她上吴导戏的事情!”殷建铭如实答道。
莫水云尖叫:“殷建铭,你有没有弄错?现在是我被欺负了,我的朋友蒙受不白之冤,你还穿程一笙送的衣服,你什么意思啊!”
她忍了十几年,谁都忍,包括妯娌,可为什么一个后来的程一笙,还应该是她儿媳,她也要忍?为什么她在殷家感受不到地位的提高?难道她就只能作为一个难堪存在吗?
“行了水云,要不是你多事儿,让媛馨来气一笙,也不会有这些事情!”殷建铭心里已经开始厌烦。
“她跟你告状了是不是?你信她?我是你妻子啊,你跟谁时间久些?”莫水云说着已经嘤嘤哭泣起来。
他受不了她的眼泪,眼泪过后通常就是她的苦,他每当听到那些就觉得一座大山般压下,他对不起她,他已经尽力对她好,可是这些他还要背负一辈子吗?于是他随意说道:“一笙什么都没说,是爸说的!”他完全将老爷子当成挡箭牌,也是随口说的,她对老爷子不敢这样,所以借来用一用了。
莫水云却以为真是老爷子说的,她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爸,他不喜欢程一笙干主播,这样一来,程一笙不就听话了嘛!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殷家?结果弄得自己一身骚!”
原来还真是她的主意!殷建铭板起脸,严肃地说:“作为长辈你怎么能这样呢?爸不喜欢一笙的工作你就应该多劝着点,还乱出主意,你这么着不是挑拨一笙跟殷权的感情?殷权好不容易有了一笙,你这么一折腾,万一两人离婚怎么办?你是不是看不得殷权得到幸福?”
莫水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一脸哀伤与柔弱,嘴唇颤抖地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我是这样的人吗?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话,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我只是觉得一笙的工作不好,毕竟在那个圈子,什么人都有,我是为了殷权好!”
“媛馨是你好友,我从来没听你说那个圈子不好,还帮她拉戏!”殷建铭有点不自然。
“她是外人啊,一笙是自己人,能一样吗?”莫水云脑子极快,说道。
“媛馨是你好友,你原来不是真心待她的!”殷建铭不赞成地说。
“你……”莫水云从来不知道殷建铭是如此健谈,她以为他是沉默的,竟然一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