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让她很多时候可以不战而胜。
比如说Bard每次看到她这副表情,都会警惕起来,然后就是多疑,再接着就是小心翼翼,难免会失了气势。
程一笙说道:“为了公平起见,你想好第一位采访嘉宾后,我们一起去找他,我们可以各自说服他,由他自己来选择在哪个国家录制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Bard嗤道:“真是可笑,人家可都是屈指可数的首富,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认不认识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程一笙当然不会自负地以为全世界都在关注她,都买她的账。如果是她自己,对方肯定不会见她。她和Bard一起就是为了能见到对方。只要是人都会有他感兴趣的地方,只要能让她找到可以让对方动心的东西,她就能说服对方。
她绝对是那种给她一个支点她就能撬动地球的人。
Bard觉得程一笙肯定不会成功,可是他又为她那份自信而怀疑自己的判断,他真是讨厌死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犹豫的娘们劲儿。似乎遇上了程一笙,他就不那么男人了,这真糟糕。
程一笙见他不说话,但激他,问道:“您不答应,总不会是您没自信吧,那可不像大名鼎鼎的Bard先生啊!”
有些人真是经不起激,真是一激一个准儿,Bard听了她的话,果真给激得脸红脖子粗,“谁说我没自信,反正你就等着听我的吧!哼!”
说罢,他气得站起身往外走。
程一笙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Bard先生确定了第一位嘉宾可记得告诉我,千万别自己偷偷去哦!”
Bard脚下一个趔趄,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出门了。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程一笙这心情别提多好了,她站起身,看到外面站着的钟石问:“庆功宴结束了吗?”
钟石说道:“回太太,还没有,大家喝得都有点多了。”
“哦?我去看看!”程一笙说着,又往大厅走去。如果能赶上送客,倒不是太失礼。还有她不放心方凝,怕有人灌方凝酒喝。
还未走到大厅门口,便迎上了走出来的闵沉毅,他一看到程一笙,先是微怔了一下,然后朝她走来。
闵沉毅显然喝得也有些多,眼睛有点红,微微地露着凶光。钟石见状,立刻走到了程一笙的前面。
闵沉毅倒是没走得太近,在安全范围便停下了,这样程一笙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可见他喝得真是不少。
“程一笙,薛岐渊如果没有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闵沉毅吐出一句带着酒气的话,话里很是怨愤。
真是喝多了,否则以闵沉毅那么内敛的性格,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程一笙微微一笑,说道:“薛台是伯乐,他能看中我来扶持,那是他的能力。闵台您看中了魏丹,她又不行,那我只能说您没眼光了!”
闵沉毅的目光,陡然转冷,显然程一笙的话激怒了他。如果不是有钟石和阿莎一众保镖在此,相信他定要有所行动,刁难程一笙的。
此刻他虽然醉了,可还没有完全地失去理智,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那绝不是什么深情的眼光,那种目光,有点可怕,可又没有完全地放开。
程一笙肯定不会被他这种目光吓怕的,她微微一笑,抬起步子从他身边走过。刚走过去,魏丹出来了,她看到门外这一幕,显然一愣,然后狐疑地看着程一笙与闵沉毅。
程一笙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进了大门。
里面果真是闹哄哄的,方凝倒是还好,不过徐涵就不那么乐观了,台长主任的一群老男人围着她,非要灌她酒喝。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见到好欺负的年轻美女,都跟苍蝇似的。平时他们还顾忌着简政翰,毕竟那是简政翰盯着的女人,虽然没机会下手。现在灌点黄汤,就把这个给忘了,都想在这个时候沾点便宜。
程一笙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她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那时候应付得也很辛苦。都是领导,作为一个新人,既不能被占便宜又不能得罪领导,真心不容易。
程一笙走过去,笑着说:“徐涵,我找你半天,刚才简少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着你别喝多了!”
围着徐涵的一众男人面色微变,显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徐涵不是被老子看中了?怎么小子出来护着?什么情况这是?
程一笙就是故意的,像这种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清的关系,才会叫那些人忌惮。要知道简政翰看中徐涵,那只能是玩完再扔。可简易看中的话,便有可能是将来的简家少奶奶,想到这一层,也叫那些人不敢妄动。
徐涵成功地被解救出来,走到一边松口气说:“还好你来了,否则今天真是要倒霉,这群老男人,太不要脸了!”
程一笙笑道:“要脸就没女人,要么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脸啊!”
徐涵笑了,问她:“一笙姐,你为什么刚才提的是简易而不是简政翰那个老东西?”
程一笙说道:“提简易那是绯闻,提简政翰那就是丑闻了,你觉得哪个对你有利?”
徐涵真心地佩服道:“真高!”
薛岐渊举着杯走过来,他的眼睛同样发红,看来也被灌了不少,徐涵一见薛台来了,有眼力地走了。
“Bard有没有为难你?”薛岐渊问程一笙。
“我还怕他为难?”程一笙笑了笑。
薛岐渊也跟着笑了,他就是喜欢她这副什么事都不惧怕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大厅里依旧喝得欢快的人们,对她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帮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痛快,有我在这儿就行!”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程一笙客气地说。
“麻烦什么?这么见外我就不管了!”薛岐渊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
程一笙笑了笑,说道:“对了,我看闵台很不甘心,你还是要小心着他!”
“我还怕他?”薛岐渊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
程一笙被逗笑了,说道:“那好,我先回去了!”
出门后,程一笙没看到闵沉毅与魏丹,坐车的时候,她刻意找了一下,发现闵沉毅的车并没有走,还停在停车场。看样子,两人是找地儿叙旧了吧!
程一笙并不畏惧那两个人,她现在是要向前看,反正迟早是要离开的。
“一笙?”刚刚坐上车的程一笙,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她的车门还未关上,她看到身穿着黑色衬衣的冯子衡,那衬衣很是修身,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显得他很男人。
不知为何,程一笙觉得夜晚下的冯子衡,虽然表情很正经,却带着些邪气。这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
转眼间,冯子衡已经到了她的面前,程一笙下了车。
“宴会结束了吗?你这是要回去?”冯子衡一双桃花眼望着她,看不出什么异样。
“是呀,来接汪盼的吗?她还在里面,我刚才看到她了,你快去吧!”程一笙说道。
“我担心来早了影响她,里面什么情况?”冯子衡问。
显然,他并不愿意这么快就结束与她的话题。
“喝酒的不打算走,不过女人们都陆续离开了。汪盼没走,应该是在等你吧。你快去,别让她等急了!”程一笙说完,重新坐进车里说:“我先回去了,再见!”
有点冷淡了,冯子衡明显感觉到,程一笙对他,不像是以前那样,把他当成朋友,好像是防备着一些什么。
说实话,程一笙越发怀疑冯子衡之后,便有意要疏远他。如果说以前他救过自己,那这份恩,也算是还了吧。没还的话以后有机会可以在还,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她对汪盼都好。毕竟那是前男友,身份比较敏感。更何况,感受到了刚才汪盼的异样,她更不愿意掺和进来了。
程一笙的车子很快便消失无踪,没有一丝留恋,冯子衡的表情,也从刚才的温和,变成了阴冷。他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目光阴郁,唇角也染上了一些戾气。
“子衡?你到了?”汪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冯子衡转过身,面色又重新变得温和,说道:“是啊!”
比起以往的热络,此刻显然有些敷衍了。
“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你在看什么?”汪盼望向他刚刚望的方向,什么也没看到。
“哦,我刚到,想吸烟等你的,怕去早了打扰你们,没想到你出来了。宴会结束了?怎么别人没有出来?”他向她的身后望去。
“他们还在喝,我再不出来,又被灌酒了。”汪盼目光有些迷离,笑容如桃花盛开,充满爱意的波光,一汪春水地看着他。
显然,她喝得也有些多,今天是爱意甚浓。冯子衡刻意忽视了她眸中春意,撇过头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汪盼眼中难掩失望,她真是看不懂他,他对自己那样细心温柔,呵护有加,可却拒绝着她的亲热。
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冯子衡专注地开车,汪盼则想着心事。
冯子衡也有心事,他满脑子都是程一笙为什么这样。最近他已经够谨慎的,根本就不和她联系,为什么她突然成了这样?他什么也没做,她能发觉什么呢?
烦躁!
汪盼看了看冯子衡,看到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注视,她更加失望,心里暗暗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如果是往常,她不会这样冒险,可是现在她喝了酒,壮了胆子,一时冲动,便决定了。
很快,冯子衡将她送到楼下,汪盼在下车的时候,故意装成不胜酒力的样子,踉踉跄跄地要摔倒。
冯子衡心里升起了一股厌恶,以前程一笙也经常应酬,可是程一笙从来不会喝成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会保护的女人,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
这样想着,他还是上前扶起了她,说道:“喝的这么多?我送你上楼!”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汪盼将身子倚在他身上,心中无比的幸福,她心想如果能这样靠一辈子就好了。
冯子衡心里想的却是程一笙,以前他觉得女人容易喝醉了好,容易占便宜。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女人自爱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容易得到的女人,用得着珍惜吗?难道这就是成熟的代价?他失去了她?
想起程一笙刚才的表情,他的心又是一阵阵的烦闷。
将汪盼送进家门,她像瘫稀泥一样挂在他身上,更让他讨厌。他把她扶上床,弯腰让她躺下,没想到,汪盼伸手在他脖子上一勾,整个人一翻身,瞬间就成了她上他下的姿势。
原来她不是真醉,而是要算计他。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她的唇堵在了他的唇上,她主动地伸出自己的小舌,想要与他唇齿相缠,他闻到酒味儿,只觉恶心,又怎么会张开嘴?他并没有给她机会,伸手一推,便将她推翻在床上。
情侣之间,似乎只有女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男人几乎不可能有。
汪盼愣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冯子衡忍不住在嘴上抹了一把,擦去她的味道。汪盼眼中露出受伤的表情。
冯子衡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他一刻都无法忍受这个女人。他往日那温柔的表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本来面目的冰冷。
“汪盼,别看我之前女人很多,但我骨子里还是保守的。我女朋友无所谓,但是我老婆一定要求是纯洁的,据我所知,你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你们之间……”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剩下的就不必我明说了吧,我们分手吧!”
汪盼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她控诉一般地问:“你爱的是程一笙,对不对?”
虽然她不愿意这样想,但是他的种种,还有她的直觉,都让她不容忽视这一点。
冯子衡冷笑了一下,说道:“当初正是因为程一笙以前没有男朋友,她很干净,所以我才打算娶她。你还不明白事情的关键吗?因为你不干净了。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忽略你的过去,娶了你……”
他又一次停顿了,汪盼的心揪了起来,她很紧张,生怕他给自己下的,是死刑。
“但是,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做出了诚实的反应,我不可能接受你,所以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我并没有碰你,你也谈不上吃亏,我顶多可以给你一笔钱,就这样吧,找个男人,嫁了吧,别再想着我!”冯子衡并不希望汪盼去找程一笙的麻烦,他不想节外生枝,那样也会让程一笙更加的疏远他。
“你说的简单,可是我的感情呢?冯子衡,你还我感情!”汪盼哭着大叫。
已经忍耐到极点的冯子衡此时已经耐心尽失,他猛地站起身,冷冷地说:“你怪就要怪自己不洁身自爱,本来我可以娶你的,但是你的将来,都让你自己给毁掉了!别跟我弄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样对你没好处,我也不吃那套!”
男人不想对你负责,什么借口都能找出来,哪怕她是干净的,他也会找别的借口,把她甩掉。
他转身夺门而出,汪盼猛地站起身,从后面扑过去,抱住他的腰,祈求道:“子衡!别离开我,我会死的!”
她已经把她的自尊,完全都抛弃了,只要他不离开,怎么样都行,哪怕是她跪下来求他。
或许冯子衡以前演得太完美,让汪盼身陷其中。
冯子衡那些怜香惜玉都没了,他粗暴地把她的手扯开,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样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如果她够清醒,应该可以看出,他心里,根本没有她一点位置。但凡有点感情的,怎么会这样呢?
此时的程一笙已经回到家,殷权几乎与她前后脚到的。
程一笙洗澡换衣给孩子喂了奶,躺在床上才跟殷权有说话的机会。
“老公,你的生意进行的顺利吗?”程一笙问道。
“顺利!你呢?今天玩的开心吗?”殷权握了她的手,转过头问她。
“别提了,吃到一半Bard就来了,他就是捣乱的!”程一笙无奈地说。
“哦?他又整出什么事了?”殷权侧过身,看着她问。
“他策划了一期新节目,想法挺好,只是我觉得不现实。就是把富豪榜上的人物作为嘉宾,让我弄一个跟首富对话的节目。你说人家能上我这个新节目吗?”程一笙笑着说。
殷权心想,看来他的策略是正确的。他更加确信自己要向世界发生的方向,这样自己才能在世界有立足之地,这样她无论想邀请谁,都能请来。
他最担心老婆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殷权说道:“只要你想,没有做不到的,我看Bard的想法很好。”
程一笙本来心里没底的,殷权这样一说,她又觉得有些信心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睡了,殷权揽着老婆,心里百感交集,有点后悔以前只顾着赚钱,没有想想怎么为老婆铺路。如果他早点进军国际市场,那现在随便请个人谁敢不来?
果真时代不同了,现在做生意都要讲究名气。
殷权就这么后悔着、计划着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夫妻俩被手机铃声响起,是程一笙的手机在响,殷权很不耐烦地拿过她的电话,发现她手机上显现的是“汪盼”的名字,他没有接,如果是薛岐渊一类的人他就接了。
“谁啊?”程一笙迷糊着问,眼睛都不想睁开。
“是汪盼!”殷权说。
程一笙顿时清醒了,拿过手机就接了,“汪盼?”
汪盼很少给她打电话,更不可能半夜打,她知道汪盼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这个时候打电话,大概是有要事。
“程主播,我有点后悔了,我好害怕!”汪盼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像大病一场似的。
程一笙听出她声音中的异样,不由问她:“汪盼,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程主播,我不想死了,我……”她的呼吸,有点急促了,说不下去。
程一笙一边握着手机,一边跳下床,找衣服就往身上套,“汪盼,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家?你说句话啊!”
没有声音,接着便是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再然后电话断了。程一笙怎么打,对方都不接,她真是急死了。
殷权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安排好车,随时等着她准备好上车。
程一笙匆匆穿好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冯子衡打电话。
冯子衡这个时候并没有睡,他还在想着今天程一笙的反应,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他小心隐忍努力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程一笙跟殷权的感情,简直就是越来越好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铃音正是他为程一笙设的,他的心瞬间就跳动激烈了,怎么他正想程一笙,她就给自己打电话了?他激动地接起了电话,压抑着有点颤抖的声音,“一笙!”
程一笙的声音与他想象的那种悠闲温柔,相差甚远,“冯子衡,你知道汪盼在哪儿吗?她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怎么了?”冯子衡马上就清醒了,是啊,程一笙怎么可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呢?
“不知道,她说她不想死,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程一笙问他。
“晚上我把她送回家的!”冯子衡说道:“我现在过去看看!”
“我正在路上,你有她家钥匙吗?”程一笙问。
“……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想起他走时汪盼的表情,担心汪盼会做傻事,他还不想凭白的闹出人命,那样的话,程一笙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好吧,你现在往那儿赶!”程一笙说着,挂了电话。
冯子衡找出汪盼给他的钥匙,说实话这钥匙他当初就不想收,收了后一次也没用上,钥匙还没来及还给她,没想到用到钥匙是在这个时候。
他握着钥匙快步走出了门,路上他叫了救护车,以防万一,也不知道汪盼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自杀了?
冯子衡的家离汪盼家比较近,所以他与程一笙同时到的汪盼家的小区。
冯子衡下了车,对程一笙点了下头,看到她身后的殷权,他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单元门,开了门。程一笙与殷权跟上。
她忍不住问冯子衡,“晚上见她时候还好好的,你们吵架了吗?”
冯子衡心想如果汪盼没死,肯定会跟程一笙说实话,他也没必要瞒着,于是实话实说:“我们分手了!”
“啊?”大概是太惊讶,程一笙惊呼出声。真是没想到,看似那么恩爱的两个人,竟然突然分手了。因为惊讶,程一笙微微张着嘴,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
冯子衡也没解释,他并不想用应付汪盼的那一套向程一笙解释,因为程一笙现在别说不纯洁了,连孩子都生了。如果他说出这样的借口,那么程一笙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跟他有可能。
他不是洁癖,他也不是非要求对方纯洁,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那个人是程一笙。
程一笙到底还是没有问,这毕竟是对方的私事,对方愿意说,就主动说了,不说她出于礼貌,不能问。
殷权一直没说话,心里想的是,总算装不下去了吧,有本事你装一辈子!
三个人进了门,都向卧室冲去,发现汪盼躺在床上,手机掉在地上,她的脸上,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程一笙快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小空瓶看了一眼,转过头说:“吞安眠药了,快点送去医院!”
冯子衡二话没说,抱起汪盼,大步向外走去。
大概刚才三个人都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人太惊讶,都以最快速度救着汪盼。
冯子衡将汪盼抱到救护车上,然后坐上救护车,跟车去医院。
这个时候程一笙也不可能回家啊,她怎么也要看汪盼平安不是?她跟殷权坐了车向医院赶去。
钟石开车一直跟着救护车,一起到的医院。
汪盼被推进急救室,冯子衡在外面站着,他的目光发直,盯着急救室的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一笙站在旁边,突然说了一句,“汪盼真的很爱你!”
冯子衡低下头,依旧没有说话,此刻,他一点都没有感动。
殷权拍拍程一笙的肩,示意她去椅子上坐会儿。她工作这么忙,还得管这些破事儿。
程一笙转身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轻轻地靠在殷权身上,闭着眼睛养神。
冯子衡时而敛着眸,时而暗暗看程一笙,他在想,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次的分手?他这才发现自己分手分的有些冲动了,好歹想一个汪盼的错不是?现在弄的他像是个负心汉,这种感觉,不太好。
他还没想出答案,汪盼就被推出来了。
程一笙站起身走过去,发现汪盼已经醒了,她轻轻叫了一声,“汪盼!”
汪盼看到她,眼中微微有些神采,她张开嘴,虚弱地叫:“程主播!”
程一笙跟着病床,一路就跟进了病房。
冯子衡在后面跟着,进了病房后,他轻声地叫了句,“汪盼!”
汪盼似乎没听到,也没去看他,对程一笙说:“程主播,我有话想对你说!”
程一笙看向冯子衡,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殷权也跟着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程一笙坐到汪盼的床边,说她:“你怎么这样傻呢?洗胃,受多大的罪!”
汪盼苦笑,“我现在知道了,死的滋味儿也不好受,比活着还难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走这条路了!”
“那就好!”程一笙松了口气,虽然她想知道事情经过,可她又照顾汪盼的感受,没有主动提及。
汪盼却主动说道:“程主播,他跟我分手了。他的理由是,我不纯洁。我觉得不是这样,我觉得他的心一直没在我身上。如果说以前还看不清的话,现在我已经看清了!”
程一笙觉得这个理由很荒谬,冯子衡以前有过多少女人都数不清,他早就不纯洁了,凭什么要求女人纯洁?
汪盼缓了缓气儿,接着说:“程主播,我没有妒忌你的意思,我是觉得,他心里没有放下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他看起来很爱我的样子,可是他不肯跟我亲近,他不愿意吻我,更别提别的亲热举动了。”
程一笙心想很多事情果真不能看表面,常常表面光鲜的,内里不知道是什么。
“程主播,你要小心啊!”汪盼看着她说。
“我知道了,你不要乱想,好好养身体,我会跟薛台说一下,给你放假,别人的话我不会说,薛台也不会乱说的。”
“谢谢你!我相信你!”汪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相信程一笙,反正此时看到她,自己很有安全感。
程一笙想了想说:“外面找的人我也信不过,先把我们家保姆借给你,等你病好了再还我!行了,就这样吧,你想见他吗?”
汪盼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程一笙点头,说道:“好男人多的是,总会找到珍惜你的那个。你睡吧,我等保姆来了再走,我在外面呆着!有事按铃。”
“好!”汪盼侧头看她,目光很平静。
程一笙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的冯子衡看向她,声音略有些沙哑,问她:“汪盼怎么样?”
“很虚弱,她说你们已经分手,不想见你了,你还要见她吗?”程一笙问他。
冯子衡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不见,他说道:“我看看她吧!”
程一笙点头,冯子衡走了进去。
程一笙则安排自家保姆过来。
冯子衡走进病房,正在发呆的汪盼看向他,她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进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是我的个人行为!”
冯子衡眉头微皱,说道:“你又何苦?”
“你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会想不开了,这种事一次就够!”汪盼一口气说完,喘了几口气,然后说道:“好了,你走吧,从此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冯子衡听她这样说,心里稍稍有些放松,她要真是缠着他,还挺麻烦。他想了想,问她:“刚才你和一笙说什么了?”
汪盼突然转过头,虚弱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她有点愤恨地说:“现在总算露了马脚吧,你心里的人就是她。跟我装的深情款款,真是虚伪!”
冯子衡的目光顿时变了,隐隐的带着冷意。
汪盼冷笑道:“让你失望了,刚才我就是告诉程主播小心你,你一直喜欢她!”
冯子衡突然表情变得凶狠,他几步走过去,伸手看似就想掐死她。
汪盼冷声说:“她就在外面,你敢吗?”
冯子衡已经伸到她脖子上的手,蓦然握成拳,在她颈前顿住。他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手,低声恶狠狠地警告她:“如果不想你前途尽毁,滚出主持界的话,你就尽管往外说,别给脸不要脸!”
说罢,冯子衡转身走了出去。
在走出门的时候,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变成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真是堪比变脸王!
程一笙正在跟保姆交待情况,看到他出来,便问了一句,“她怎么样?”
“看起来她不打算原谅我!”冯子衡生怕她问自己原因,便说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后便离开了。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为这次的行为找个合理的理由。
屋里汪盼扑簌簌地掉泪,哭得好不伤心。这就是那个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吗?竟然如此的陌生,她真的不相信他真爱过她。
程一笙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哭了,吓一跳,赶紧说道:“别哭了,你的身体正虚着。怎么了?冯子衡是不是欺负你了?”
汪盼摇头,她记着冯子衡说的话,她也相信他能做到。她已经没了爱情,不能没了事业,她哽咽地说:“我就是伤心,最后再哭一次!”
程一笙叹气,说道:“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哭垮不是?等身体好了,你想哭再哭,现在想开些,想想大片森林等着你,期待下一次的爱情吧!”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希望这样,汪盼的心情能够好一些。
汪盼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勉强笑着说:“折腾你半夜,你回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不用客气,好好休息,早点恢复身体,好好工作!”程一笙说道。
折腾了这么许久,程一笙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她再喂了孩子,天都亮了。
估计上午肯定是不能去台里了,她只好这会儿打电话通知薛台,然后再睡觉休息。
这个时间,还早,也不过六七点,薛岐渊接到她的电话,有点惊讶,上来就问:“是不是有事?”
“薛台,昨晚冯子衡与汪盼分手,汪盼自杀了……”
“自杀?”还没等她说完,他已经惊讶地问出口。
“不用担心,她没有大事,洗了胃,现在在医院里。我已经让人去照顾她,我帮她请下假,这毕竟不是好事,还是别让别人知道的好!”程一笙说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看她,你就不用管了!”薛岐渊说完,又问她:“冯子衡不是跟她挺好,为什么要分手?”
程一笙想起汪盼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些话也不适合跟别人讲,于是她便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好吧,我一会儿先去看她!”薛岐渊说道。
挂了电话,殷权在一旁心疼地说:“好了,赶紧睡吧!”
“嗯!”程一笙躺在他的臂弯里,什么都没顾上多想,闭上眼睡着了。
程一笙是下午上的班,然而下午,冯子衡就到了。
程一笙现在看他很是反感,她忍着没让自己太明显,好歹他曾经救过自己不是?
冯子衡一看她的表情便知,这件事已经让她与自己生出了间隙,他装作没有看到她的不自然,低着头说:“一笙,我也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做的!”
程一笙不冷不热地说:“这是你们的私事,不用跟我解释!”
冯子衡脸上露出苦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得生我的气。一笙,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没有生育能力,我不能辜负汪盼!”
“什么?”这次程一笙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他。
他这又是闹哪出?
要说冯子衡也够狠,连这个都编出来了。反正只要苦肉计有用,他就狠着用。
“塞的余孽找过我麻烦,虽然我人身没有危险,可是从那之后就丧失了生育能力,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冯子衡用塞来说事儿,就是想让她内疚。
这种事,程一笙也不可能问得那么清楚,你是不举还是没小蝌蚪?冯子衡也是利用这点,才找的这个借口。
“其实你可以和她直说,我想她那么爱你,不会嫌弃你的!”程一笙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姑且先当真的说。
冯子衡摇摇头说:“如果让你不生孩子,你恐怕也会觉得人生充满了缺憾,我怎么能那样自私呢?让她的人生不完美!”
程一笙看他脸上落寞痛苦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假的,她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他:“那你以后怎么办?你的家人知道吗?”
冯子衡摇头说:“他们还不知道,我想以后找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把对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到时候再说吧!”
他编的这个理由,也是为了以后打伏笔,万一程一笙和殷权散了,她再跟自己结婚,毫无压力,不用生孩子。到时候也不用避孕,万一怀了,她还能打了?
只不过前提是她和殷权能散了再说。
程一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内疚,因为救她,连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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