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再次清静起来的套间,狼王对着凌薇点了点下颚,并且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凌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话。
“凌薇,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能跟我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件事情是我太过于疏漏了,正是因为我关心则乱,所以才会导致那位凶手拥有再次伤害我的机会。”
狼王凝重的嗓音里头夹带着严肃。
凌薇不再推脱,见这个套间中只剩下她与狼王两人,便欣然点头。
“刚才那位年轻男子所报告的情况我也听到了,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来判断他短短两句话,那无疑指向那位凶手的箭头上包含着这么几个标签:谨慎、机智、过人、敏捷、以及棘手。”
凌薇这话刚落下,狼王从抽屉中拿出茶叶的手指便是微微一顿。
“那么你倒是再,这几个标签又代表了什么呢?”背对着凌薇的狼王正在拿红茶茶叶,准备泡上一壶给凌薇尝一尝,却听到凌薇已然用脆生生的声音将那位仍旧不知真面目的凶手给分析了出来。
狼王身在其职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来分析别人,甚是觉得有趣,可是有趣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凌薇分析出来的那位不知真面目的凶手,还真是扩囊了她口中吐出来的那几个词儿。
不介意狼王再次的逼问,凌薇抿了抿唇瞥了一眼他开始忙活的身影,心下了然这狼王是打算亲自纡降尊贵的亲自给她泡茶为她服务。于是凌薇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继续开口分析。
“所谓谨慎,此人既然可以在两次对您袭击的情况下都不令您发现丝毫线索,由此可见,他心思必然缜密至极,这谨慎二字又怎么会错?所谓机智,此人既然可以在五年前出手之后,再次对您出手且保证不失手,想必智计过人,否则又如何在伤了您之后迅速潜逃成功?”
到这里的时候,狼王终于转过身来,一并跟着他过来的还有刚泡好的一壶红茶。
为凌薇倒了一杯之后,狼王这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一次他没有话,反倒是对着凌薇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双手接过狼王递过来的精致茶杯,凌薇轻轻的吹了吹这杯中的红茶,一时间,一股茶香溢满了鼻息,萦绕在她的呼吸道,令她不由自主的感到轻松。
“这过人、敏捷以及棘手的也是他。城府过人、身手敏捷,最后则是应对起来相当棘手。若不是棘手,也不至于让您老人家这般咬牙切齿了。”实在话,凌薇虽然知道唐子骞并不崇拜狼王,可是狼王的身份却仍旧是让人不由自主敬仰与敬重的。
就连凌薇斗从来不敢低看狼王,没有办法,这位看似每天都在过着随心所欲生活的狼王实际上手里却掌握着许多的生杀大权,好在凌薇并不是政界中人,因此对狼王的忌惮不是那么明显。
反观钱进仁齐延波等人,且不其他,就这一次柯亚平的事情吧,狼王随手丢过来一个u盘,就彻底的让他再无翻身之地,由此可见,狼王这帮人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蛇打七寸正中要害。
那又是什么样的人会宁可自找麻烦的得罪华夏的猛兽组织,也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对付狼王?并且两次想要他的命……
凌薇想,这几个重要词语为狼王分析出来之后,这狼王心中对凶手的身份应当有了一定的定义,虽然暂时可能还无法确定,但却至少可以将凶手的范围缩。
现在他手下的人又查出了那个人最后失去线索的地方是在京市的东山寺,那么接下来再想要揪出凶手,也就太容易了。
话落,凌薇端起面前的红茶,再次轻轻吹了吹,醇香味儿又入鼻,这一次凌薇饮了一口这茶,唇齿留香。
被她一席话的茅塞顿开的狼王狠狠的一拍大腿,当机立断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就打开了这扇门,对着门口处的组织中人便下达了命令:“去安排组织中的人彻查东山寺周边范围内有可能行凶的人,尽可能的将凶手的搜寻范围缩。”
命令完之后,他回到凌薇对面坐下,那张脸上的乌云却是终于消散了不少,而这段时间积压在心中的郁结也缓缓的好受了许多。
本打算在这个时候好好跟凌薇聊聊,却未曾想到,刚坐下,凌薇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低头望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凌薇给了狼王一个抱歉的眼神儿后便自顾的接起电话来。
“凌副院长,咱们医院内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突然多出了好几例疑难杂症病患,平日里三五天都可能只来一位的疑难杂症病患今儿个却像是成群结队了一般的来了,这会儿咱们医院里头就排上队了,好几号人呢,您看您是不是过来帮忙处理一下?”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凌薇就在想这陌生的电话号码会是谁。
可是等到她接起电话听见了电话那头之人的声音之后,却依然没有想到这个声音是谁。
直到电话那头的人把话完,凌薇这才动了动身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英气的浓眉轻轻的皱了起来,嫣红的唇瓣却是吐出了几分不近人情的话语来:“且不问你是谁,但你这样直接给我打电话,找我过去帮忙处理真的是以为你医生该有的行为?”
她是受邀成为蓉城市第一军区医院中的特邀副院长。
但她不是每天都闲得无聊,更不是可以供那边医生随叫随到的。
求人首先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其次便是礼数。电话那头的人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凌薇又凭什么需要给他好言语?最重要的是,她的确会对第一军区医院中一些个别难以进行下去的病况进行治疗,但是否医治都只是只有她自己可以选择的,别人没有命令她并且赶鸭子上架的机会。
早就觉得电话那头传来的这医生语气有问题,果然,在凌薇这句话回过去之后,那边的医生不是迅速回答她,反倒直接挂断了电话。
被一个第一军区医院中的医生撂电话,凌薇这还是头一回,但她不悦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一通来电的问题,想到这里,凌薇赶紧找到了方天的电话号码并且给他拨了过去。
就在凌薇拨打电话间,又有电话正在给她打来,可是现在因为之前那一通电话的莫名,凌薇并没有接起电话,反倒是等了方天几秒,三秒钟后,方天接起电话,凌薇毫不废话:“方天,你帮我查一下咱们第一军区医院中有哪位医生的座机是这个号码。号码我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了,找到这个人之后,你立刻亲自过去看看这个人现在手里有几个病人,什么情况。”
虽然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电话是什么意思,对那位医生忽然挂断电话也没有兴趣,但是凌薇还是让方天亲自过去了解一下那边科室内病患的情况,她想知道,所谓的疑难杂症病患是否真的如同电话中那位医生所一般多。
得到凌薇命令的方天看了一眼自己办,公室内门口处排着长队等待问诊的病患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抱歉之色,有礼的跟众人解释了一番,他步履匆匆的往刚调查出来情况的那位医生所在办公室楼层而去。
刚才凌薇发过来的电话号码的确是第一军区医院中一位医生座机号码,而方天也脚步未停,庆幸的是这位医生的办公室离他并不远,就不过是一层楼之隔罢了。
来到楼下,方天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层楼最喧闹的位置,而那里,正是凌薇让他调查的那名医生所在的科室,精神科。
这是一位年轻的医生,大约三十六岁的样子,很瘦,脸上带着一副眼镜,一张脸上却是没有多少微笑,此时此刻他正被一群人围着,那群人的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所谓的精神病患者,因为他们的眼底有着丰富而又生动的色彩。
当看到这位年轻的医生正在接电话的时候,方天的步子顿了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医生是不久前才刚刚从另外一家医院转过来的,有着三年工作经验。一般情况下,工作的时候其实是不能接电话太久的,但是这位医生显然没有遵循。
眸色暗了暗,方天脑海里浮现了刚才查询他座机号码的时候一并跳出来的他的名字——牛国华。
而此时此刻正被这几位疑难杂症病患家属围在中间的牛国华却也的确是接了几分钟电话了。刚刚跟凌薇的通话结束之后,他的电话就立即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之人的名字后,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便接了起来。
这会儿正好结束了通话,却是面带歉意的扫视了面前这群家属一眼,然后开口道:“刚才那位凌副院长对我的话你们想必也听见了吧?不是我不救人,实在是她不愿意出手相救,没有办法,我技不如人,如果我能够医治好,我可能会推脱吗?”
方天走到这边,站在人群外边,没有进去。可是这牛国华的话他却是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当下方天那双手就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几分。
牛国华在什么?
方天马上就给凌薇打电话,这牛国华再了些什么他却是没有听进去了。
这一次,凌薇却并没有接到电话,方天这头也一直是忙音中。
万般无奈之下,方天这才挂断了电话,放弃了要从电话中了解到凌薇不久前接到牛国华电话时候二人都了些什么的想法。
耳边嘈杂的声音都在议论这位拒绝帮助诊治病人的凌副院长,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神情相似,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失望与愤怒。
凌薇这半年来在蓉城市的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名声远扬了。
谁还不知道这第一军区医院有一位神医坐镇?
可谁也没想到等到自个儿真的走上门来了,这所谓的神医却是压根连见都不见他们。
一时间,在场的诸位都顺从着大家口中的交谈一并对凌薇这位医术过人的女副院长产生的质疑和怨毒。
那些个围着牛国华的病人家属们更是脸色狠狠的一变,当下就是冲上前去围堵住牛国华:“你再给她打电话!她如果不愿意前来救人,我们岂不是白折腾了?我不管,无论如何今天你们第一军区医院必须给我们一个法。要知道我们从疑难杂症医院转院过来你们第一军区医院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真是的,要是早知道这凌医生根本不会出手相救,他们也不会随便听了别人的忽悠,当机立断上赶着来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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