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看了眼厉枫殇,又看了下霍北,忍不住叹口气,道。

  “你之前流血过多,现在需要白花草来为你对症下药。我们门主刚好有这个白花草。但是,我刚刚去找他的时候,他希望能跟你赌一场。要是你赢了的话,他就愿意将白花草拿出来。”

  厉枫殇皱了皱眉毛,道:“我非得跟他赌一次吗?”

  温晴点了点头。

  厉枫殇想了想,道:“我的身体,是不是在取子弹的过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你才那么着急地想要你们门主能早点把白花草给我。对吗?”

  温晴无奈地点了点头。

  厉枫殇又问:“能告诉我,我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温晴不知道该怎么,心里有些难过。她感觉自己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但是却怎么也不出口来。

  最后,还是霍北给温晴解了围。

  “老大,你因为流血过多,导致变异的基因找不到生存的最佳环境。所以,它们会在你的体内开始大肆破坏其他血细胞。”霍北尽量避免有一些过于可怕的词汇。

  但是厉枫殇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霍北话里的意思。他:“所以,要是没有及时用白花草治疗的话,我就会很快地离开这个世界,对吧?”

  温晴看着厉枫殇一脸平静的样子,脸色不那么好,紧紧的皱着眉,努力把快要流出的眼泪停留在眼眶里。

  厉枫殇见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霍北。

  霍北得到指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并将房间的门关上,给厉枫殇和温晴一个独处的时间段。

  “你别哭。我的身体我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厉枫殇心地抬起手,擦了擦温晴脸上的泪水。

  温晴已经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想再厉枫殇面前表现出过于失态的样子。但是一听到厉枫殇跟时候一样安慰她的话,温晴觉得自己又瞬间变回了从前那个只在厉枫殇面前爱哭的丫头。

  厉枫殇看着温晴本来还吸吸鼻子,打算不哭的样子,结果转眼间又哭了起来。于是干脆伸出手,牢牢地抱着坐在床边的温晴。

  “他不就是想要赌一场吗?那就赌呗,我又不一定会输。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死的。”厉枫殇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柔和地安慰着温晴。

  温晴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丢脸,明明该被安慰的人是厉枫殇,结果自己却在这里哭哭啼啼个不完,实在太不好了。

  温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着厉枫殇,问道:“我们门主的赌局是都要有东西作为赌注。”

  “他这里的赌注是白花草,但是你这里的赌注要他来定。所以我不知道他会想要寒鹰的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想要你帮他做什么事?”

  厉枫殇偏过头想了想,感觉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是墨澄想要的。

  “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会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不过与其我们自己在这里想东想西,还不如直接在赌桌上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他曾经找他设计衣服的那些钱吧,厉枫殇耸了耸肩,他倒是没有温晴那么担心。

  以他和墨澄的交情,他是绝对不会让他死的,现在要和他赌,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温晴赞同厉枫殇的想法,毕竟现在他们也的确是什么都不能做了。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也好过耗费时间等待。

  门外,尽职尽责为厉枫殇和温晴看着门的霍北碰到了墨澄。

  墨澄看了看房间紧闭的门,带着点笑意地邀请霍北一起在后院里走走。

  霍北看到墨澄,第一时间就想到昨天夜里那个诡异的储藏室。但是他只能凭感觉认为是墨澄,却不能真正认定是他,也没有立场去问些什么。

  正好这个人到时候是要跟自家老大上赌桌赌一场的人,霍北心下几番度量,最终还是决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厉枫殇,都要跟眼前的这个人好好聊一聊。

  “那我就谢谢门主的邀请了。”霍北客气的道。

  墨澄似乎很开心霍北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于是一路上,他的脸上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

  霍北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那么高兴吗?

  等到在后院里面走了一路后,霍北发现墨澄是真的在贯彻“走一走”的概念,根本就没有要话的意思。

  但是不话,怎么能探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呢?霍北决定自己先挑起话题。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墨澄倒是这时候开始话了。

  他指了指院子荷塘里面的荷花,道:“你看这荷花,是我专门让人从z国连根运过来的。你知道吗?荷花这种东西,在美国是很难生存下来,是我特意用了新培育出来的基底液,才让它能在这个季节开放。”

  霍北不知道墨澄将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心地回答:“墨先生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要是换做别人的话,可能只会在对应的季节去一趟z国看看而已。”

  “你都了是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东西,怎么可以只能看一两次就能够满足呢?我一定会让我所有喜欢的都能够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这话的时候,墨澄略有深意的看了霍北一眼,然后继续道。

  “这样我想看到他们的时候,就一定能看到了。而不是需要等待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见到他们。这样的等待,我经历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体验了。”

  霍北看着墨澄眼里露出来的疯狂,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为了能够套出他的话,霍北还是硬着头皮接话茬道:“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很多不必要的财力和物力吗?”

  墨澄笑了下,走进荷塘,随手摘下了一朵荷花的花瓣,将花瓣递到霍北手边,示意霍北接住。

  霍北接过来墨澄递来的荷花瓣,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墨澄。

  墨很淡然的道:“你看,我喜欢荷花,我就可以来到这个院子里,摘下一片花瓣,送给在我身边的人。这种快和随时随地,我觉得非常值得我为了培养它而付出的一切代价。”

  “也是。每个人对喜欢的东西的渴望程度都是不同的。是我不应该用一般人的思维去理解墨先生的喜好和作为,请原谅霍某刚刚话里的唐突。”霍北略微弯了一下腰,露出了白希的脖子。

  墨澄默默地盯了一会那段洁白的脖子,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道:“霍先生也只不过是在跟我分享自己的看法而已,哪里来的唐突呢?”

  霍北直起身子,微微一笑。

  墨澄又带着霍北往前走了走,霍北跟着墨澄的身后,想着自己这次一定要问出口,不然的话,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于是,霍北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准备开口话。

  谁知道,墨澄一听到他清嗓子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我这里有上好的桔花茶,要不要一起品一下?”

  霍北的话就又一次地被咽回了肚子里面。

  等到陪着墨澄喝完了茶,又一起吃了晚餐,最后莫名其妙地被墨澄送到了一间整理非常干净漂亮的房间后,霍北的耐心也终于告罄了。

  他拦住正想要离开的墨澄,道:“墨先生,咱们明人不暗话。你知道,我答应陪你去走一走的目的,是为了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给我们老大白花草的事情。”

  “我知道,我还在想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问出来。结果跟你一起呆了一天,你都没有提起,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陪我好好逛一逛呢。”墨澄倒打一耙地道。

  霍北差点就被他强大的瞎扯能力服,但幸亏还暂留一点理智。“那不知道墨先生的意思是什么?”

  “只要他能在赌局上赢了我,我就一定会双手将白花草奉上。这个你放心就好了,我不是那种话不算话的人。”

  “但是大家都知道,墨先生你的赌局水平不是一般人能够与之相比的。”霍北试探性地看了墨澄一眼。

  墨澄笑了笑:“霍先生,这是在暗示我要在赌局里面放点水吗?”

  霍北没有料到墨澄会那么直接地就将自己的暗示讲出来,那么不合常理的出牌,再加上墨澄揶揄的眼神。

  霍北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我希望门主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的话。要是你能让老大顺利地拿到了白花草,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暗门有需要,寒鹰一定会义不容辞来帮忙。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墨澄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暗门好歹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怎么可能会沦落到需要找人求助的地步呢?”

  霍北有些愠怒,感情自己浪费了一天,又废了那么多口舌,在人家眼里看来,只是在逗着玩吗?

  霍北心里憋着气,话里也开始不再那么客气了。

  “墨先生,我们已经非常有诚意地在跟你谈条件了。也打算顺着你的意思来一场赌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退让一步呢?要知道,我们也不是只有这么一种方法来拿到白花草。”

  霍北的质问却反而让墨澄觉得有趣,他看着霍北炸毛的样子,心里十分想要摸摸霍北的脑袋。

  但是时机还未成熟,自己现在可不能那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心思摆在霍北的面前。

  既然已经成功地将霍北激怒,欣赏到了霍北的另外一面。

  那么,倒不如可以直接送个人情给霍北,这样的话,在以后的日子里,恐怕霍北就不会再这样对自己了。

  于是,墨澄笑了笑,:“我也没不答应你的请求。你怎么就那么容易生气呢?寒鹰组织的人,不是一直引以为傲于他们的冷静自持吗?怎么?霍先生却偏偏那么耐不住脾气呢?”

  霍北刚酝酿好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墨澄像是戳皮球一样的给戳破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墨澄点了点头,道:“霍先生你也早点休息吧,看看你现在那么憔悴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

  霍北听到墨澄暧昧十足的话愣了一下,随即顾不上跟他再什么,连忙将墨澄推出了房间,而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被突然推出去的墨澄,在门外愣了愣,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想,这难道不是我的家吗?怎么我还是被人推出去的那个?

  但是墨澄很快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因为他看到手下正向他走来。

  装好在人前一本正经的样子后,墨澄走到离霍北房间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才示意手下向他汇报事情。

  听完后,墨澄看了手下一眼,道:“他们希望晚上就可以开赌局?倒是比我还要迫不及待。”

  “也罢,温晴再怎么都是我暗门的得力大将,就关照她一次吧。你们去通知他们,我答应了。到时候,暗城,不见不散。”

  手下低头应道“是”之后,便急匆匆地退下去向温晴挑他们通知消息。

  墨澄转身又看了一眼霍北紧闭的房门,嘴角忍不住带出点笑意来,心想,就如你所愿吧,只是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

  夜里八点,纸醉金迷的拉斯维加斯,在最大的赌场暗城,又迎来了另一场至关重要的赌局。

  房间还是上次墨澄逼着温晴答应与厉枫殇为敌的那间,但房间里面的人,心态却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温晴和厉枫殇被领到房间里面的时候,墨澄已经整以完暇地等着他们了。温晴看了看赌桌上,又瞥了一眼房间,心里暗道奇怪。

  厉枫殇发现温晴的犹疑,悄声问道:“发现有什么不妥的事情了吗?”

  温晴靠近厉枫殇,低声道:“门主一向喜欢与人以牌类游戏为赌局手段。但是今天我看了一下,房间里面没有荷官。而且,赌桌上也没有扑克牌,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总之,你心为好。”

  厉枫殇点点头,示意温晴不要太担心。

  等到二人终于走到赌桌旁边,厉枫殇坐下后,墨澄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人拿出放在行李箱里面的东西。

  只见那是几个骰子和一个蛊,手下将它们放到赌桌上后,便也离开了这间房间。于是,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厉枫殇,墨澄和温晴三人。

  温晴有些搞不明白墨澄的想法,试探地问道:“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澄摸了摸自己的手,笑道:“不是好的赌局吗?这就是啊。”

  “就这些骰子吗?”温晴有些不太相信。

  墨澄丝毫不在意温晴的怀疑,而是很淡定地道。

  “我们这次不玩那么复杂的,就凭运气来。谁能猜出里面骰子是大是,就是谁赢。三局两胜。温晴,你来摇骰子。”

  温晴看了一眼厉枫殇,厉枫殇朝她安抚性地点了点头,示意温晴不用担心自己。

  墨澄看了一眼他们俩的互动,感觉要被他们之间恋爱的酸臭味给熏死了。

  于是,墨澄特别不怀好意地:“温晴啊,想当初你可是在别人面前都维护我,结果现在呢。而且,你可别忘了当初在这间房间里,你答应过我什么!”

  温晴知道记得,可是她现在可管不了什么诺言了,救厉枫殇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于是她假装没听到,连忙摇起了骰子,示意他们两个人可以开始猜大了。

  厉枫殇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好奇,没有立刻问温晴到底答应了什么。而是摒住鼻息,仔细地听着蛊里面的动静,等到声音一停,他立刻就在手边的纸上写下自己猜的那个字。

  等到墨澄也写完后,他们二人一齐掀开了自己的纸,厉枫殇写着“大”,而墨澄写着“”。

  公布完毕后,温晴也忍不住憋着气息,慢慢地拿开了挡住骰子们的蛊。

  放下蛊的一瞬间,温晴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桌面上是明晃晃的六个六,证明这局是厉枫殇获胜。温晴有些高兴地看着厉枫殇,厉枫殇也对着温晴微微一笑。

  墨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忍不住皱了皱眉,敲了敲桌子,不满地:“喂喂,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们眼瞎的吗?”

  温晴被墨澄这么一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将骰子归拢到一起,准备第二次摇蛊。

  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墨澄比较好。

  温晴在摇的过程中,厉枫殇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听要是我输了,不仅我这条命没得救,还要再赔给你一些东西。但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墨先生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你吧,我总要看看我能不能给得起。”

  “我想要的可不是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件,而是你们寒鹰组织的一个人。”墨澄很无所谓地回答着厉枫殇的问题,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温晴手上的蛊。

  厉枫殇挑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那么三生有幸居然会被你看上?”

  要有能力的人,暗门并不比寒鹰少,他倒还真想知道让墨澄这么大费周张想要得到的人到底是谁?

  “你别想套我话了。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经历了一个李荣,很害怕组织里面还会有什么其他背叛的人。不过,我要的这个人,纯粹只是因为我欣赏他罢了。”

  墨澄草草地结束话题,有些不愿意再谈下去。

  本来嘛,反正自己都输定了,还有什么好跟人谈的。

  只希望,他们两个人出去的时候,不要在外面大肆宣扬赢了自己的事情,这样自己还怎么有脸在拉斯维加斯混呢。

  墨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那不如自己就赢一局好了。反正三局两胜,这样到时候出去脸上也不难看。

  打定主意后,刚好温晴的蛊已经摇完了。墨澄静静地看了看那蛊,抬手“刷刷”地在纸条上写下了“”的字样。

  厉枫殇则仍然押大。

  温晴屏住气息地拿起盖着骰子们的蛊,很快,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沮丧。厉枫殇稍微探了探身子,看了下骰子。

  骰子以三个三,两个二,一个四的显示,证明了这局是“”,墨澄赢了这局。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一比一。

  温晴有些担心,要是厉枫殇最后一局输了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搭的了。

  温晴转了转眼球,心想到时候万一厉枫殇输了的话,她就提前离开,马上回别墅那边,直接先拿了白花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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