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一个时前听到一名女博士在做实验时,由于实验失败发生爆炸,死无全尸的消息,更让陆温彦心惊胆颤。

  然后在打了将近五十个电话以后,陆温彦放弃了,一抹嘲讽之笑浮现,心中更是担心,而且在研究室的时候,往往她会关机。

  终于,狂飙了近七十分钟以后,他来到了初一的实验室。

  然而面对的却是一室清冷。

  心更是凉了下来,久久不能暖和,他颓然地坐在阶梯上,头埋在双臂之间,既有无限的后悔,也有无限的难过和失落。

  她就这么远去了吗?她在离开的那一刻有没有想到过他,有没有后悔?

  他们所处的那个圈子有太多的恩怨,仇杀司空见惯,像他这种坐实验室的人还好,真正一线的兄弟们随时都要面对生离死别,那是怎样的痛苦,非亲身经历所能明白。

  他待坐在那里,任由着莫大的痛楚将自己围绕。

  这时候,手机就铃声响了,陆温彦掏出来一看,是裴寒轩打来的,不多想一定是得到了初一的消息,立刻接通。

  “老五,你是怕我闲得太无聊了吗,初一明明就好好的待在自己家里,你居然让我找,让我这个顶级情报组组长给你找。”不等陆温彦出口,裴寒轩表示自己很无语。

  白害他花了一个多时的时间,真是白忙活了。

  刹那间,惊喜,窃喜,通通涌上心头,他顾不及挂电话就一溜烟儿飞奔而去,没有比这个再好的消息了。

  车速,比刚刚来的时候更要快,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初一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的离不开她了,就算是终身她都不能接受自己也认了,只要她活着,平安无事的活着。

  初一不曾想陆温彦还会去而复返,在打开门看到他的刹那,她呆滞了。

  而陆温彦则是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眉眼间笑意均写着两个字——满足。

  初一不习惯与异性有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顿时脸色就变了,素手放在他胸膛,想要推开他。

  失而复得的心情有多美好,此时此刻他总算是知道了,手臂的力量自然是初一所不能推开的,生怕要再次失去。

  初一咬唇,压下心中的不满,任由着他抱着,反正推也推不开。

  等拥抱够了,陆温彦才放开她,眼睛晶亮地盯着初一水润的红唇,突然想亲一口,想着便压下来脑袋。

  察觉到他的意图,初一在他落下吻的那一瞬间把头给偏开,吻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不能亲到唇,亲到脸也不错,那水水嫩嫩的感觉,让他好想一口咬下去。

  陆温彦满足一笑。

  “你够了,人前一模样,人后一模样,你不觉得累吗?”趁着他桎梏松了的时候,她推开了陆温彦,冷眼看着他。

  陆温彦被一番指责,如丈二的和尚,略有些迷糊的瞅她。

  瞅着他明显还在状况外的眸子,初一就更是厌烦了,索性扭过脑袋不看他。

  陆温彦食指放在初一的下巴上,强迫她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语气中有些心翼翼,“我做错了什么?”

  初一越是看面前的这张脸就越是觉得讨厌,更是话也不想和他了。

  沉默是她一贯处理问题的态度,他也习惯了她的沉默,只是今日的沉默却不同于以往。

  他猜她是生气了,可是纵观这段时日他的表现,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事情。

  但初一从来都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情,他知道肯定是他有地方做得让她不满意。

  “初一,你话啊,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出来,我改就是了,不要不理我。”陆温彦恳切地问,他此时的语气已经近似的乞求。

  初一依旧不理他。

  他颓然放下手,头也跟随着低了下去。

  陆温彦的手一放开,初一便立刻转身往里面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上。

  可是在她要关门的时候,陆温彦的大手附了上来,他眸光恳切,“初一,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出来告诉我不行吗?只要你不满意的,你,我一定改。”

  初一柔柔额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改不完的。”

  罢。她又要关门。

  陆温彦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了许多,却有些着急,“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扪心自问一直很努力,一直发现问题,一直在改正,今日她却自己没改。

  心,裂痕了,裂缝中鲜红的血液流露出来,让心的颜色更加鲜艳。

  初一冷冷一笑,眸中的光更是寒冷,“你改了?在我面前是一个样子,别人的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两面三刀而已。”

  完,初一狠心关门,她也没想到在发现了陆温彦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时候,心思竟是这般深沉。

  她淡淡笑,却笑得那么嘲讽,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为什么还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很快,那鲜红的血液就流出来了,陆温彦却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那心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已将他包围。

  她知道他没有走,背对着他,一如既往,听不出的语气,“你离开吧,你有你的天地,我也有我的绿洲。”

  初一都已经这么了,他又还有什么要的。

  来时的惊喜和此刻的痛楚形容鲜明的对比,他一步一步走得深沉。

  天气多变,开始还是晴朗的,这时候却下起了雨,轰隆隆的雷声响个不停,人潮拥挤的街道只剩下少许步履匆忙的人。

  直至雨滴落在身上,陆温彦才察觉外面已经下雨了,越来越多的雨滴落在身上,他感觉不到凉意,因为已经有另外一种感觉代替了凉意。

  来势汹涌的雨很快就将他打湿,淡淡的血迹随着流水流向不知名的地方,他茫然看着大街,不知该去往何方。

  顾安之得到消息,他们在美国的分部遭到了另一个组织的攻击,正巧陆温彦新研究出来的武器很厉害,所以他打电话给陆温彦,让他再弄一些出来,给对方一点教训。

  手机响了无数遍,陆温彦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是站在雨下,让雨尽情的冲刷。

  初一的这番话,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什么时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什么时候两面三刀?别人不清楚,她居然也不清楚吗。

  打电话陆温彦一直不接,顾安之的面容不自觉的沉了下去,眼神阴鸷,思量了下,最终把电话拨到了裴寒轩的手机上。

  见是顾安之打来的电话,裴寒轩马上接通。

  “老大,有什么事情吗?”

  “你打一下老五的电话,打不通就直接把人给我抓过来。”话落,顾安之便挂上了电话。

  裴寒轩也不问原因,在顾安之挂了电话以后,飞快的调出了陆温彦的电话,拨过去。

  和顾安之打电话的情况一样,打了几十通都没人接。

  裴寒轩拿着手机边敲桌子边思量,算了下时间,觉得这时候陆温彦应该还在初一那里。

  于是不顾大雨,拿了车钥匙就冲出去。

  当陆温彦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时候,他震惊了,怎么才不到半天就成了这样呢?

  车停在了陆温彦身边,他摇下车窗,白了他一眼,“老大和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站在这里发呆是什么意思?”

  陆温彦抬起毫无星光的瞳眸,呆呆地看他。

  只需要一眼,裴寒轩就能彻底明白过来,肯定和初一有关,也只有她的话才会伤到老五。

  他忍不住摇头叹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虐待啊,总有一天老五会彻底的失去信心。

  “老大叫你准备一些你研究出来的武器,组织里有事发生,老大要给对方一点教训。”

  毫无一点光芒的眸子,眼中的光芒慢慢聚集,他盯着裴寒轩的眸子,这时候才试着去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

  “没问题,我研究室里还有各种不同武器的存货,你现在和我一起过去拿就行了。”他无神的眸在被大雨冲刷以后,透彻的凉。

  他的凉裴寒轩看得出来,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叹气,打开了车门让陆温彦进来。

  待他进来之后,他从储物格里找了张毛巾扔给他。

  而陆温彦则是一直看着前方,就算是用毛巾擦拭的时候,那无神的眼眸也依旧是在望着前方。

  “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裴寒轩沉吟一会儿,边开车边问道。

  陆温彦嗤笑,“我和她之间还能发生什么?”

  裴寒轩除了无奈地摇头还是无奈地摇头,初一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什么了,老五对她那么深情,居然还一直这么无情,他也真是无语了。

  “若是累了,那就放下吧,若是不累就继续。”他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专心致志看着前面的路。

  雨纷纷的世界,无论是在冬天还是在夏天,都透露出一股凉意,或舒爽,或透彻心扉的凉,现在虽然是秋天,但是他依然觉得这雨和冬天的没什么区别。

  想着初一的那些话,就如同有一把刀在他的心口无情的割着,一刀一刀,刀刀都见血。

  两面三万而已,呵,他何曾两面三刀过,区区几日不见,事情便急转聚下,在她心中,他居然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如此,还有什么好的。

  记忆是最凶猛的洪水,总是在你最疼痛的时候,泛起浪花。

  想着两人曾经的那些过往,他一心一意的对待,多年未变,就算她一直不答应,他也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却始终都斗不过记忆,所以他只能坚持。

  不是他有多深情,而是面对初一他只能坚持这一条路可以走。

  那些曾经有过的温暖记忆和此刻的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莫名的心痛。

  泪水,就这么流淌下来,心很痛,很痛。

  裴寒轩见此,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肩,“都会过去的,别想太多了。”

  “回研究室把东西给你之后,把我送到酒吧吧。”良久,陆温彦悠悠地。

  裴寒轩傻眼,减缓了车速偏头看他,只见陆温彦此刻正紧抿着唇角。

  他深呼吸了一下,劝慰道:“你啊你,想开一点就好了,若是真的这么放不下就做好被打回原形的准备,再去好好努力个几年。”

  陆温彦闭上眼,试图删除脑海中所有有关初一的记忆。

  每个夜晚那些记忆陪着他挣扎在研究室内,每个得不到回应的夜晚也是那些记忆陪着他度过漫漫长夜。

  细细回味才知道,原来这五年来,他居然只靠着最初见面的那几次记忆在坚持着。

  他不是不想忘,可却不知如何去忘,想要继续去追,又好像失去了当年的果敢。

  到底该怎么办呢?

  鲜少有过的迷茫,此时此刻他却像船一般没有了方向。

  他试图让自己的心能静下来,闪过了多少个念头之后,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那便是喝酒。

  一醉解千愁,只有喝酒也让他暂时忘却烦恼,能够在他最迷茫的时候,麻木的度过。

  心中烦乱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喝酒。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裴寒轩已经将车开到了研究室楼下,打开车门撑开了伞,他问里面坐着一动不动的人。

  “你要下来去研究室里面换衣服吗?”

  陆温彦是个容易全身心投入的人,经常在研究室内一待就是好几天,所以在那里都有他平时要穿的衣服。

  陆温彦有些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你帮我拿一套下来就好。”

  裴寒轩点了点头,又问:“你办公室的钥匙还没有给我。还有,那些东西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陆温彦现在除了会话,会动以外,基本上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接过了他递来的钥匙,裴寒轩便上楼去了。

  没过多久,他又走了下来,不仅拿了陆温彦的衣服,还多带了一条毛巾下来,然后一股脑的全扔给了他,随即便将车开走了。

  裴寒轩选择了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酒吧,把他放在酒吧门口以后,便自己发动车子回去交差了。

  裴寒轩离开之后,陆温彦便走进了酒吧,坐到吧台上,从钱包里扔出一大叠钞票。

  他点了酒吧里最好也是最为浓烈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长相俊朗,气质不凡的男人,自然会成为吧台女涉猎的对象。

  一些人看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不敢太轻易的靠近。

  陆温彦此时闷着头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眉眼间全是伤心,可是所散发出来的森寒之气却一直在空中流动着,威胁着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

  而另一边的初一其实也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冲动,毕竟两人就算成不了恋人,其实也可以做朋友。

  如果陆温彦只是她的朋友的话,她会很开心。

  之前的事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听听他的解释,可是显然初一并不是一个习惯道歉的人,只是如果不道歉的话,又觉得对陆温彦太过份了。

  就在她万分纠结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

  当她终于下了决心,要去给陆温彦道歉时,却接到了组织里的一个辈打来的电话,让她去酒吧解救她。

  初一虽然是个性格很淡漠的人,但是暗门就像是她的家一般,家人有事她不会视若无睹。

  于是初一的眼眸刹那沉冷下去,立刻问了地点,挂了电话。

  麻利地穿上了外套,迅速出门,把一辆普通的型轿车开出了跑车的速度。

  飘移入库,刹车,解安全带,开门,跳车,一气呵成,把一旁的路人看得眼睛直愣愣的。

  在路过大厅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陆温彦正双眼迷离,唇角带着笑,而另让初一觉得刺眼的是他大腿上坐着的那个女人,那女人娇笑着,正在给陆温彦倒酒。

  呼吸一滞,心浮现疼痛,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往楼上的包间跑去。

  而陆温彦这边,他微微喘着,想要把黏在身上的女人给推下去,脸色已经阴沉到了不能再阴沉的地步。

  真是没想到,她的香水中含了兴奋剂,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呼吸进去了。

  陆温彦这等好货色,岂是她能放过的?不顾陆温彦越来越冰冷的脸,她硬是坐到了人家的大腿上,娇笑着抢过他的酒杯,要给他倒酒。

  他所点的酒是后劲儿最大的,而且已经喝了不少,本来身上就热,再这么呼吸含兴奋剂的香水,更是了不得。

  陆温彦深呼吸了几下,极力压制下燥热之感,拧起额头上的青筋,厌烦又愤怒地。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不下去,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像他这种人身上一般都会带一些随手研究的玩意儿,体积很,都和米粒差不多大,而这些当然最初都是跟初一学的。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拿出来对付普通人,但是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让他只能用这些武器才能脱身。

  “哎哟,你既然喜欢人家,就不要欲迎还拒了。”女人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试图把自己的红唇给凑上去。

  而这时候,陆温彦已经把随身携带的东西给拿出来了,然后手一松,随它落在地上。

  他所研究的药物基本上都有一个特点——有水分子就能发挥作用。即便是留在空气中,作用也是一样的。

  女人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渐渐的,全身就开始痛起来,最痛的是头,女人的面部已经因为疼痛逐渐变得扭曲。

  见药效发作了,陆温彦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清凉的气息传来,身体的热度渐渐下去。

  鄙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陆温彦便起身离开了酒吧。

  而另一边的初一也利落的上了楼,在最尽头的包间里面找到了被吃了兴奋剂的后辈。

  而那些人见又自动送上门来一个漂亮的女人,甭提心中有多高兴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不仅两眼放光,还搓着膘肥的大手走到初一的面前,问她,“怎么你也寂寞了啊?要来找子。”

  初一连正眼都没瞧那男人一眼,拉过衣衫不整的后辈护在自己怀里,道:“我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最好识相地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