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少的呆萌纨绔妻

作者:九序

  九九望着内格,竟然是空的。

  正在疑惑间,头顶的灯‘啪嗒’一声亮了。

  一室清明。

  “九妹,这么晚了你在干嘛?”萧陌寒站在她身后,触不到底的眼眸微微扬着,却有说不出的阴冷。

  九九一怔,迅速把内格关上,锁好,万能钥匙丢进嘴里,藏在舌头下。

  对于赃物,第一反应要销毁,幸好万能钥匙很小,可以藏在舌头下,这是出发前,阿力教她的。

  萧陌寒立在床柱旁,视线被衣橱门挡着,不知道九九在干嘛,九九隐秘地做好一切后,转过身,微笑对视萧陌寒,“堂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她的笑容平静,似乎不是来做贼,而是来散步的,只是散步散到老太太的衣橱来,行踪可疑。

  九九也不提自己开了衣橱的事,往萧陌寒身上看去一眼,萧陌寒穿着金丝睡衣,眼波若起若浮,衬着他那张风情万种的脸,有一种极美的异域风情。

  很显然,他跟老太太对换了房间,也许晚上他是醒着的,故意在床上候着九九行动。

  跟兰仲文呆久了,九九发现自己的观察力和思维能力都提高了。

  她凝了眉,那么现在老太太会睡在哪间房里?其他人又安全吗?没有通话机,她无从得知,但希望他们都可以没事,至于她,她是萧家人,在自己家里走动,怎么也不能告她私闯名宅吧?

  “好,九妹,你问。”萧陌寒的视线在她头顶停留片刻,继而落在衣橱上。

  他没看她,侧脸在阴影中显得尖削,足以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九九楞了片刻,这人的外貌是极好的,但是心思跟他的脸成反方向,他的脸有多美,他的心就有多黑。

  “爸爸的验尸报告你一定看过吧?堂哥,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萧陌寒似乎答不上这个问题,身体微微僵硬,抬起头,漫天的怜惜从眼底漫了上来,看着九九,瞳孔如水,“九妹,你走吧。”

  九九浑身一怔。

  走?

  他千辛万苦设计抓到她,结果肉到嘴边,又要把她放了?

  “再不走,我可后悔了。”他微微垂着头。

  九九闻言清醒,再不多话,迈步跑向窗户,手刚够到窗棂,萧陌寒压抑的声音从身后追来。

  “九妹,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放弃遗嘱吧,那样的话,你一定比现在快乐。”

  九九停下动作,没有回头,眼珠在月色下燃成痛苦的火焰,“我爸爸死因不明,妈妈生死未仆,萧家没一个人关心,我已经陷在万劫不复中,你却让我放弃遗嘱?若是我放弃了,也许萧家会把我的名字在族谱上除名吧。”

  “九妹,有我在,你不会被族谱除名的,只要你愿意跟兰仲文分手。”萧陌寒神情真挚,他还是愿意接纳她,尽管她不是清白之身了,九九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12岁认识的九九,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未来的妻子……

  萧陌寒从孤儿院被接到萧家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寒了,十二岁的男娃,已不懂得怎么微笑,在孤儿院跟小伙伴为了抢食物打得遍体鳞伤,为了让领养者看中自己,要拼命变得优秀,每晚做梦,都奢望能被人领养,以此告别自己常年饥饿的生活,有时候饿得太严重了,还会吃蟑螂,老鼠。

  他受够了贫困,低贱,卑微,他不愿那么过,可是,他毫无办法。

  他从来不知道杜心毓是他亲生母亲,那年,她来孤儿院见他,他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眼熟,看着她,便觉得亲切。

  杜心毓领养了他,将他带回萧家,他从来没想过,会住进那样大的房子,有那么多好吃的,那时候,他的愿望很微小,就是每天吃饱就好了。

  后来,杜心毓请了一个风水大师,给萧陌寒篡改生辰八字,传说中的帝王命格,又把他送回了孤儿院,让萧老太太亲自来挑选他。

  在杜心毓的指导下,萧老太太一步步走进圈套,领养了萧陌寒,他本来是要作为萧亦娄的继子的,一切本来都很顺利,杜心毓的计划是让他先跟萧亦娄夫妇培养感情,在找机会铲除九九,那样,他就是萧亦娄唯一的儿子了,将来财产不给他,又能给谁?

  他从第一次来到萧家,就知道萧九九是个注定悲剧的人物,杜心毓篡改了她的命格,给她合成了克父克母克夫的孤命,这生辰八字原是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老太太极迷信,风水大师一讲,她便深信不疑。

  老太太本身就不喜欢女孩儿,加之萧九九的命格不好,老太太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看萧九九不顺眼。

  而萧九九呢,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每天带着沙铲和蝴蝶罩子在后院跑来跑去,今天铲铲沙子,明天捕捕蝶,后天爬爬树,大后天摸摸鱼,跟萧宴安两人,就是两个傻不吧唧的小鬼。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他那么羡慕。

  他被易珈嘉拒绝领养后,就回到了杜心毓身边,每天两个小鬼在后院玩的时候,他都会偷偷掀开纱帘,杵在窗边看看他们又玩了什么。

  十二岁的孩子,在成熟稳重,也是有玩心的。

  他羡慕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玩耍,而他,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子,他必须要做到最优秀,才不会被遗弃。

  渐渐的,羡慕转成了关注,他总是想,九九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老太太不喜欢她,唯一一个女孙子,在别人家,定是要视为掌上明珠的。

  那颗紫红紫红的桑葚树,就种在自己房间的窗外,夏天的时候,九九就喜欢缠着园丁陈叔给她搭个网布椅,爬到树上摘了许多桑葚,窝在网布椅中吃。

  她常常吃得满嘴紫红,然后咯咯咯地笑,萧陌寒的脸就隐在纱帘后,看见她笑,也不禁笑了起来。

  那天,九九摔进河里的时候,他已经在窗边看到了,他匆匆赶下楼,就见萧宴安跌跌撞撞跑进主宅,拉了他就跑,嘴里一边碎碎念,“哥,九妹摔进河里了……”

  听到这里,他又跑回储物屋里搬了条大型绳子出来,跑到河边上,九九浮在水中,身体放松,于是身体与水对等,就能浮出水面了。

  他将绳索抛进水中,九九拉住,离开了水面。那天,她看他的眼神极其崇拜,这让萧陌寒感到无比的高大上,从此,他就惹上九九这块牛皮糖了。

  她不管他高不高兴,讨不讨厌,天天拿着沙铲跟在他身后,有时候,还铲了一小桶沙子到他房间来,玩得满房间都是沙子,把他气死了。

  但是杜心毓却很高兴,她有个大计,那就是让他娶九九,将来九九拥有的财产,一样是他的,到时候,如果他喜欢九九,就跟她在一起,如果不喜欢九九,就出去包养几个女人好了。

  他答应了,并且是很欢呼雀跃的,他长九九四岁,九九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懂得男女之情,有时候会摸摸她的脸,亲亲她,这引起了她的反感,然后,她就不再来找他了。

  但是那时候,他没去跟她解释什么,觉得时候到了,九九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九九十三岁那年,萧亦娄突然说要把事业转到广州去,于是一分隔,就是好几年。

  再回香港的时候,她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如玉少年,九九看兰仲文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他一见到九九看着兰仲文,就会心痛。

  好像那种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他不甘心,发誓一定要报仇。

  “分手?”九九冷冷勾唇,“当初我精神恍惚,你们萧家甚至想拍下我的样子呈上法庭,让我失去继承权,我流落在外,对我不管不顾,只有他对我不离不弃,一直照顾我,陪着我,今日你要我跟他分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萧陌寒不语。

  半响,他闭上眼睛,面容痛苦,“九妹,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勉强你,我可以等,现在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将来你会喜欢的。”

  “不会的,我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你,这辈子,我喜欢一个人就够了。”

  话到此处,已经没必要在谈下去了,九九翻出窗户,萧陌寒突然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九妹,念在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上,我给你个忠告,你们撤退吧,小叔的尸首,你们是找不到的。”

  九九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张了张,说了句多谢,就跳到树上离开了,她快速撤到后院,又爬出了萧宅,才往天空喷了根信号烟花。

  所有在萧宅里的人都听到这个信号音,火速撤离。

  回到家,九九呆坐在沙发上,眼珠有些淡,易珈蓝和兰仲文看着她,眼神疑惑。

  没找到验尸报告,为什么刚才放了信号烟花?

  阿力也没找到萧亦娄的骨灰坛,萧祠没有,他翻了半天,看到信号音,只好先撤退了。

  “为什么撤离?”阿力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事不止他一人不明白,是所有人都不明白。

  “找不到的,没必要浪费时间。”九九意简言骇,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九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兰仲文正了正色,眼珠幽暗。

  九九摇头,“没事呢。”

  易珈蓝跟阿力本来还想问什么,被兰仲文使了个眼色,也就没问了,天快亮了,既然九九不愿说,在追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回家补个眠。

  于是易珈蓝跟阿力起身告别。

  等人都走后,兰仲文摸了摸九九的头,“九九,天快亮了,你快去休息吧,其他的,我们明天在谈。”

  九九坐着不动,一半容颜被头发盖住,显得阴暗深邃,“兰花儿,你说要让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要怎么做?”

  他刚站起的身体顿了下,重新坐回沙发上,把她揽在怀里,“这当然是个损招了,九九,以你奶奶的年纪,你觉得她还有多少年可以活?”

  九九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兰仲文见她不明白,大掌包住她的小手,语气冷然,“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伴有哮喘病,最多在活十几年,如果这时候,你把遗产冻结,等到她病逝后,在解冻遗嘱,不仅你爸的遗嘱不用给她,她的遗嘱,还得在分一份给你。”

  九九微微讶然,这招这太损了吧。

  “那时候她们不给财产,可以反告她们,钱多,要玩死她们都不是事,反正你现在又不需要钱,我的事业马上就要成型了,养你几辈子都不在话下,至于你爸爸的遗产,就冻结着吧,当做是放在银行里了,让他们看着眼馋,又拿不到,最好了。”

  九九倒不是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

  “这样一来,爸爸的骨灰就拿不回来了,是吗?”

  兰仲文没有说话,端详了九九的表情许久,才轻声道:“九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生总是要取舍的,你奶奶不愿把伯父的尸首给你,我们找不到,也没有办法。”

  “就没有两全的办法么?”

  “九九,你应该去休息了,已经很晚了。”

  “兰花儿,如果我说,比起遗产,我更愿意要爸爸的尸首,你会觉得我疯了吗?”

  “九九,你不是疯了,你是负罪感太强烈了,你认为是你害死伯父的,所以你觉得你没有资格拿这个遗产是吗?”

  九九点头,笑容苦涩。

  “伯父的死是天灾人祸,不关你的事。”

  “所以我才想要用遗嘱换爸爸的尸首和验尸报告,我要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害死了爸爸,是你说验尸报告上有蹊跷,你给了我希望,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否则,我会一辈子活在对爸爸的负罪中。”她泪流满面,她也不信是自己害死了爸爸,她要看验尸报告,她要知道,她要知道。

  她的面容因为哭泣而微微扭曲,兰仲文见了,心中痛苦不已,只要她哭了,他心底里就像是有个人在哭泣似的,要用眼泪淹没他的胸腔,令他窒息。

  他久久沉默,最终,他抱住了她,眼底有妥协之意,“我知道了,九九,我会好好想的,但是在我想到办法之前,你不要心软,好吗?不准擅自答应他们什么事,不然,我会生气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办到。”

  九九点头,“好。”

  开庭之日,九九一身黑色正装,被兰仲文护在怀里,躲避记者的追击,易珈蓝与阿力紧随其后,四人黑衣黑裤,走进高等法院。

  全港关注的遗嘱案件终于开庭。

  刘律师头戴白色假发,脸色肃穆,与原告律师双手相握,原告与被告两方在法庭上互撕脸皮,萧老太太坐在原告席上,将九九是什么天煞孤星的事说了出来,还说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没有资格继承遗产。

  奈何法官不迷信,重重敲了敲手中的锤子,让她不要宣扬迷信,注意言辞,可老太太讲了半天,也只有这些迷信之词可讲,于是律师让她下去了。

  轮到九九上场,律师先是看了她的病例证明,才让她讲诉口供,既然是互撕脸皮了,那就不用给对方面子,老太太年纪大了,观众都会比较同情她,这对案件不利。

  于是九九正了正脸色,将从小到大,老太太怎么重男轻女,将她带去外面丢弃于不顾的事情讲了出来,说到伤心处,她还挤出两滴眼泪,以博同情。

  除此之外,她还把当年将她被丢弃后,遇到的叔叔找了过来,证明老太太非常的不喜欢她,不愿意她得到遗产。

  相比之下,她口齿比老太太清晰,有证有据,听得人不禁黯然泪下,小小女娃从小受恶毒奶奶歧视,被各种责罚,又遭丢弃,实属没有人道。

  全港哗然,纷纷倒戈相向,咒骂老太太恶毒妇人心。

  刘律师早说了,老太太想打这个案件,其实是自取其辱,九九小时候,老太太就对她不好,行为近乎虐待。萧亦娄死后,她不止不怜惜萧亦娄唯一的女儿,还当场用各种恶毒的言辞痛骂她,导致萧九九精神恍惚,在她精神状况不好的时候,又扬言要剔除她的祖籍资格,不让她祭拜亲生父母,这种事情说出来,所有人都会同情九九,而痛恨老太太这个恶毒奶奶。

  她不止行为上对萧九九非常恶劣,还在分完遗嘱后,大闹律师楼,扬言要萧九九一分钱都拿不到。

  虎毒不食子,老太太不止是可恶,还是没人性!

  萧二太太不管心中多有壮志,也无法拦住老太太的嘴,老太太被说得恼羞成怒,直接在法庭上怒指九九,骂她是天煞孤星,天生克父克母克夫命,留在人世上也是害人不浅。

  老太太骂得面目狰狞,于是案件一面倒,萧九九的赢面扩到了百分之百分之七十。

  到了证人出庭环节,萧家一干乌合之众睁着眼睛说瞎话,大骂九九不孝顺,联合易珈蓝跟兰仲文要谋夺萧亦娄的财产,但因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

  原告的口述陈词水分太多,多是琐碎的生活事,观众听得没有耐心,导致从开庭到结案陈词之时,刘律师一直处于上风,稳打稳扎。

  结案休息时,九九坐在休息室里,刘律师表示案件基本落幕了,稳赢。

  几人心情大好,九九却没什么表情,呆坐在沙发角落里,兰仲文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九九身边,修长的腿交叠着,才道:“九九,还在想伯父的事吗?我想到办法了。”

  一个比冻结遗嘱更好的办法。

  九九倏地抬头,“是吗?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趁着现在全港人民对你的同情,我们趁热打铁,打遗体归属权案子。”

  “你是说?”

  兰仲文点头,“既然你已经跟萧家撕破脸皮了,以后也不可能在做一家人了,不如趁这个时候,让他们把骨灰和验尸报告一起吐出来,然后在继续打遗嘱案子,下次打官司我们做原告,把遗嘱减削到百分之十,成功了在打一个百分之五,总之,就是闹到他们无法安宁,睡觉了都会被吓醒,以后就不敢再来招惹你了。”

  兰仲文从来不是善良的人,反之,他比任何人都残忍冷漠,游戏是他们揭开的,那么就不要退缩,玩到求饶为止。给老太太百分之五的遗产就当施舍她了,到时候萧二太太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管是遗产,骨灰,验尸报告,他要一样不落的拿回来,也许这段时间会很累,很黑暗,每天活在心计中,争斗中,但是熬过去就是赢了,如果不一次把那些牛鬼蛇神整怕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算这次打赢了,萧家的人还是会无尽上诉的,到时候每隔几个月打一次官司,那得筋疲力尽,累死人。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整到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在萧家人心中种下一个恐惧的种子,以达到一辈子不想跟九九有任何牵连的程度就可以了。

  “这样做有用吗?”九九沉思片刻,反问。

  “有用的,九九,只要你听我的,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拿回来。”

  “嗯,兰花儿,我听你的。”她知道,兰仲文是不会骗她的,他那么聪明,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她相信他。

  “你先坐着,我去帮你倒杯水。”兰仲文见她霍然开朗,知道她听进去了,也就站了起来,到大厅去帮她倒水。

  阿力跟易珈蓝倚在窗边,易珈蓝仍是墨镜红唇,两人点燃香烟,雾气氤氲。

  整个休息室静得针落地可闻。

  都在等法官宣判陈词。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萧老太太着黑色旗袍,低髻,在萧二太太和萧陌寒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向九九走来,她走得非常急,眼神凌厉,仿佛要活剐了萧九九。

  萧老太太快速走来,一掌掴在九九脸上,措不及防中,谁也没来得及阻拦,她怒斥:“你这个不孝女,居然当着全港人民的面这样骂我,你可有当我是你的亲奶奶?”

  九九低着头,若不是脸上热乎乎的,她几乎要以为这不是真的,她慢慢捂住脸,抬头,一双如海的眼眸深沉冰冷,“那你可又有当我是你的亲孙女?你当着全港人民骂我是天煞孤星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心里也会难受?”

  “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怪不得风水大师说你是天煞孤星,我活得好好的,儿孙满堂,偏你天天要来气我,从你出生到现在,我就没有一天高兴过,你这个扫把星!”老太太一口一个天煞孤星的,浑浊的眼,仿佛要把九九给瞪死。

  “扫把星?”九九冷笑,“如果你在这么说我,我就告你诽谤了,遗产拿到了就好好过吧,别等下连拿点养老金都赔在我身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亲奶奶,不要了也罢,既然可以把爸爸的骨灰拿回来了,那么她也不用在怕她了,撕破脸皮也无所谓,闹翻天了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不会是一家人了。

  “你!你……”老太太捂着心脏,气有些上不来,握住了旁边萧二太太的手,眼睛微微翻白。

  “九妹,你怎么对奶奶说话的?这是大不敬,知道吗?”萧二太太回头瞪了九九一眼,佯装出一副孝顺的样子。

  这副样子,九九看了就恶心,她面无表情,冷笑,“对了二婶婶,不,杜心毓,你也可以别装了,当初我去殡仪馆的时候,你强行按着我的手要盖章,你以为我忘了吗?你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

  九九现在明白了,这群人就是看她性子绵软,好说话,才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这次,就算是亲人,她也不会心软了,因为,她们从来就没当九九是亲人过,否则,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辱骂她。

  杜心毓一怔,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个萧九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尖利?从前她性子不是很绵软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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