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少的呆萌纨绔妻

作者:九序

  清晨九九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回到房间了,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

  兰仲文站在阳台上接电话,九九听到他说:“沈羽轻邀请我?知道了……你帮我回复他,下个月7号的慈善晚会我会参加的。”

  九九本来想问谁打来的,但是地面冰冷得仿佛泛着寒气,天寒地冻的,她不想离开被窝,于是窝在里头等兰仲文走进来,才笑着问道:“谁打来的?”

  “你醒了。”他走过来,揉了她的头发,面容高贵俊美,“顾融打来的。”

  话音刚落,两人都沉默了。

  “岑姐结婚这事,顾融知道了吗?”良久,九九打破了沉默,顾融一直喜欢岑姐呢。

  在九九的印象里,几年前的顾融是很喜欢和各种女孩嬉闹的,可自从认识岑姐后,他都收敛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安岑。

  九九觉得,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似乎每个人都这么专情,每个人都在爱情长跑的马拉松上努力奔跑,有些已经跑到了尽头,而还有一些人,仍然在路途上,或者停留,或者前行。

  岑姐结婚了,顾融一定会很难过吧。

  “他知道了。”兰仲文的声音轻轻的,“他说,让我们替他祝福安岑。”

  九九没说话,叹了口气,其实,顾融也是个蛮好的人,虽然嘴巴贱了点,但心地是好的,对兰仲文,也是忠心耿耿。

  “九九,人生就是这样,有人得到了爱,也有人失去了爱,得到爱的要好好珍惜,而失去爱的人,说不定在下一个路口就遇到爱了,世界瞬息万化,我们既然出来玩了,都不要为了这些事难过,好吗?”

  九九点点头,又抬头,“兰花儿,今天是不是要去看小姨。”

  “你已经知道了?”他微微惊讶。

  “是啊,昨晚小颖喝醉了告诉我的。还有,你给小颖放几天假吧,岑姐这就结婚了,就让我们几个姐妹多聚几天吧,让我们在华盛顿好好玩玩吧,就当是最后的告别了。”

  兰仲文想了下,露出个笑容,“好吧,就让你们多聚几天吧,你快去洗脸,我们要去看小姨了。”

  “好。”

  昨晚是安岑跟秦初的新婚夜,今天估计会很晚醒来,所以兰仲文没通知他们,跟九九两人顶着雪花坐进了一辆加长林肯车里。

  这辆加长林肯车并不是秦初的,也不是兰仲文的,因为司机和管家的态度非常生疏恭敬。

  九九断定,这辆车应该是小姨派来的,她钻进车里,把御寒的耳罩取下来,“这辆车是小姨派来的吗?”

  “是的,她派来接我们的。”兰仲文帮她把安全带扣好,声音温柔,“九九,你先休息一下,我们要上山了,路途有点远。”

  “山上?小姨住在山上?”

  “是,等下有滑雪可以玩的,你高兴吗?”

  “真哒?”九九双眼放光,摸着手中毛茸茸的耳罩说,“那岑姐和小颖她们都来吗?”

  “来的,我已经把地址交给管家了,他们晚点都会过来的。”他笑容浅浅,随手翻了翻车上的报纸,面容安谧。

  九九一上车就会犯困,所以趴在兰仲文肩上小憩,汽车平缓前行,往白雪皑皑的雪山绝尘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拐进了山道,两旁都是冰封的树木,九九靠在兰仲文肩上,睡得香甜。

  兰仲文收回注视她的目光,望了车窗外一眼,白茫茫的世界,就像进入了冰雪幻境里,眼前一片发花。

  一幢巍峨的城堡在风雪中逐渐浮现,红瓦尖顶,壮观极了。

  不远处,四只萨摩耶拖一辆雪橇慢慢滑来。

  那雪橇上坐着一名优雅贵气的女子,她穿着30年代的风格,白衣红唇,就像是从冰雪中挣脱出来的冰雪女王,美艳不可方物。

  那人就是易珈蓝了。

  她的唇性感得无可救药,涂着俄罗斯大红,坐在雪橇上,微微翘着。

  加长林肯车里的司机看见来人,立马停住了车。

  “九九,你醒醒,已经到了。”

  九九感到有人在拍她的脸,慢慢挣开眼睛,焦距慢慢变得清晰,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兰花儿,怎么了?”

  “到了,小姨就在我们眼前呢。”

  小姨?!

  九九霍地一下坐了起来,小姨来了?

  她从窗外看去。

  冰雪封天的雪地里。

  易珈蓝利落从雪橇上跨下来,没有带御寒帽,也没有御寒镜,好像一点都不冷,犹自飘飘逸仙。

  她戴着皮手套的手拍了拍玻璃窗,指着雪橇,“下来玩玩啊。”

  一身磊磊的潇洒劲。

  “小姨!”九九高兴地打开车门下车,与易珈蓝紧紧拥抱。

  “能别叫小姨吗?那么老,叫我珈蓝吧,我最喜欢装嫩了,这样我觉得年轻有干劲。”易珈蓝嫌弃地看着九九,弯起红唇,“九九,这么多年不见,你们过得还好吗?”

  “好呢,小……珈蓝,你过得好吗?”

  “嗯呢。”她点头,岁月似乎在她身上停止了流动,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和6年前没什么区别,冷艳性感。

  易珈蓝仔细地端详了九九许久,见她面容温柔宁静,显然小日子过得不错,她笑着说:“我前两天才从英国回来,没想到就碰到你们来华盛顿了,怎么样?华盛顿好玩吗?”

  “吃是吃过好几家了,至于玩嘛,还没去呢。”九九秉承旅游就是吃的宗旨,已经吃过十几家风味不同的特色小餐厅了。

  “你啊。”易珈蓝点了她的鼻头一下,“出来就是吃,对了,姐姐现在过得好吗?我听说她办了个残障人士福利院,很忙吧?”

  “是啊,老妈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每次约她出来喝早茶都被拒绝了,嘿嘿,小姨你跟老妈也好多年不见了吧?”

  “是呢,都忙呢。”

  “小……”见易珈蓝瞪着眼,九九赶紧改口,“珈蓝,你去英国干嘛?玩吗?”

  怎么老是改不好啊,九九纠结的想着,吐了吐舌头。

  “不是呢,去看郁循的病,还是没好呢。”她叹了口气,眉眼却不消极。

  易珈蓝,是九九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子。

  “姨父的病……”九九楞了下,兰仲文适时接口。

  “珈蓝,姨父的病是良性血管瘤?”他的声音柔中带寒,与易珈蓝对视,笑着点了点头。

  算是打招呼。

  “是呢,良性的,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却很难治好。”

  “现在是第几次手术了?”

  “第六次了,哎,那血瘤老是重复衍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衍生的速度那么快,每次都是刚刚动完手术,一两个月后就衍生了。”

  兰仲文和九九都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的话,相信小姨是不需要的。

  所以人一生都不可能是无忧无虑的吧,姨父生来叱咤风云,一生站在香港的尖端,可惜身体一直不好,病魔折磨了他一生。

  听说他12岁就被发现了脑血管瘤,动过手术,手术失败,高考时也动过手术,一样失败。

  每次肿瘤取出来,没一两个月,又开始繁衍。

  “你们不用难过啦,没事的,我和他都看开了,能相伴多久就算多久吧,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快乐一天是一天吧,还有,这里冰天雪地的,先回城堡吧,免得着凉了。”易珈蓝把两人领上雪橇,吹了一声口哨。

  萨摩耶得到主人的指示,在雪地上跑动起来,闪电一样的速度吗,眼神犀利。

  坐车和乘雪橇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雪橇在萨摩耶的疯狂跑动下,一颠一滑的跑动了起来,当然,九九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就像马车一样,她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30年代的美国,古朴生动。她和易珈蓝的眼光一样,都喜欢复古的东西。

  城堡转瞬即到。

  易珈蓝对房子的设计眼光,一直偏爱酒柜,她一进门,就把手套扔在沙发上,给九九和兰仲文倒了杯威士忌,梨涡深陷,“喝点酒吧,暖暖身子。”

  说完,她灌下一杯,火辣辣的感觉冲下喉咙,暖了胃,也暖了身体。

  九九和兰仲文对视一眼,也将手中的威士忌喝了。

  一杯下肚,两人的脸色红润了起来,手脚也不那么冰了。

  佣人送来热茶和点心。

  易珈蓝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却还是握着一杯威士忌,漂亮的手指握在褐色的液体上,显得有些苍白。她笑着说:“怎么样,你们两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九九答不上,红册在兰仲文那里,具体日期她不清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姨笑脸盈盈的,但她总觉得小姨很压抑,看她喝酒的狠方式,更像是酗酒。

  难道是姨父的病吗?困扰着她?

  “快了,年底吧。”兰仲文淡淡回答,低头看了九九一眼,原来九九也看出易珈蓝的不对劲了。

  “小姨,你酗酒?”兰仲文沉声开口,声音略淡。

  “酗酒?”易珈蓝握着酒杯,脸上的笑意不减,“怎么可能?就是我跟阿力几人都比较喜欢酒而已,呵呵,碰到好的酒,有点忍不住而已,对了,忘了谢谢你了,果然投资你是不会错了,事业如日中天,迄今为止,已经帮我赚了不少钱了。”

  “应该的,你投资我,我也应该回报你,这点钱不算什么,将来还会有更多的。”

  易珈蓝眼神一眯,兴味盎然,“看来你现在赚了不少了?”

  “还好。”他回答得模棱两可。

  “果然是没看错人啊,年轻有为。”她举杯敬了敬兰仲文,却被他挡住了。

  “小姨,你真的酗酒?”

  “哪有啊?”

  “你的手在抖。”兰仲文的视线落在她手上,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抖了下,这是酗酒所致。

  “没呢。”她握着酒杯优雅起身,“就是昨晚喝多了,精神不太好,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还得去忙点事情,等你们的朋友来了,一起吃晚饭吧,还有明天,我带你们四处转转,你们带滑雪服了吗?没带的话我叫人去准备几套,明天去滑雪吧。”

  她望着九九,见她摇头,唤来管家,“李嬷……”

  没人应答。

  她又唤了几遍,还是没人答话。

  竟是在避开话题。

  “小姨。”九九唤住她,“小姨,是不是姨父出了什么事?”

  “没呢,能有什么事啊?你姨父正在楼上睡觉呢,你们说话小声点,别吵了他,哎,这个李嬷跑哪去了,你们先坐一会哈,我去厨房叫她。”

  说着匆匆进了厨房,九九一脸担心,想进去厨房追问她,被兰仲文叫住了。

  “算了九九,你小姨是个很理智的人,若她不愿说,你是问不出什么的,以她刚才的表情判断,姨父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她压力大了些吧。”

  九九满脸担忧,“兰花儿,你觉得小姨这是怎么了?”

  她从没见过小姨这么失态的样子,记忆里,她一直是霸气张扬的,走到哪,都闪耀得令万物失色。

  “我也不知道,可能问题出在姨父身上吧,你别去问了,桥到船头自然直,等晚上我们见了姨父,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