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1986

作者:月色

  出了宿舍院里转过弯来,李燕再也忍俊不住捂着肚子仰头大笑:“哈哈哈——”

  季云被她感染的也是话音里带着笑,问她:“你怎么了?”

  “……哎哟,你可笑死我了,还、还小东西、心疼死了,你这都打哪儿学来的也太肉麻了吧?你没看把她们憋得都快内伤了,人家都笑死了——”

  “港台电视剧里都这么演,你们女生不都挺爱看的吗?”季云失笑道。

  “哪部剧里这么狗血?”

  “西门无恨,前段时间电视里还播的挺欢,我顺便瞅了两眼跟里面学了两句台词,我觉得挺不错,挺能满足你们小女生的心理。”为这个他还专门研究了下,刚才那种情形下,为了显示亲密状说出来十分合适。

  “你看西门无恨了?”李燕边说边笑,想到里面西门大妈那张整容跟毁容的脸,扮演男主角的刘德凯深情款款的喊她‘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她都快要笑疯了。

  “看了,呵呵——”季云也没绷住乐了。

  李燕笑的眼泪儿都出来了,抹了把眼角:“哎哟,可笑死我了。你说你也不挑个有水准的学,不觉得那剧雷得受不了啊?”

  “我很少看那种片子,还以为都差不多呢?反正我学得是台词又不是学人,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李燕点点头:“那倒也是,总体效果还是不错。”周伟娜那张脸都快赶上调色板了,一会青一会白又一会红的肯定被刺激不轻。

  “你叫六姐的那个女生怎么跟你合不来吗?她好像挺针对你?”虽然见面次数不我,可他还是敏感的觉察到这一点。

  “她那哪是针对我呀,只要是谁身边的男生优秀她就冲着谁,这是她的习惯,谁都知道都不跟她一般见识。年前老十二刚处了个男朋友去宿舍就被她给搅和黄了,气得老十二一天没吃饭,眼睛都哭肿了。我们都说她几次了,也改不了这毛病。这不,今天又看上你了?”

  “这么说,我还算是挺优秀呗?”

  李燕瘪瘪跟,故意损他:“在老六眼里,只要是个男的不缺鼻子不缺眼睛比猪八戒好看点儿就都行,你觉得跟二师兄比你们俩谁更强点儿?”说完就忍不住的笑。

  “个小丫头,拿我开涮是吧?”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故意搓乱了束好的头发当报复,道:“也是那女孩儿男朋友没用,要是两人感情深,她再从中搅和那也没用。你看看哥哥我——”拍了拍自已的胸脯:“我不就抵受住了引诱,还帮着你回击出气了吗?怎么样,是不是该表扬表扬我?”

  “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一回吧。”李燕表情严肃,作势稍欠脚尖拍拍他的肩膀:“嗯,小鬼表现的不错,再接再厉保持下去,知道吗?”

  “嗨,小样儿,年纪不大还知道装大辈儿呢?敢问你是哪个军区的首长啊?”

  李燕背着手腆着胸脯道:“我吗不就是你们部队那个叫季云营长他的领导吗?怎么没听说过吗,他可是老有名气了,真是孤陋寡闻。”嫌弃的哧了声。

  季云戏谑道:“真是看不出来,小丫头还挺会演戏啊,要不要给你报个班儿学习学习,以后就去当演员吧?”

  李燕呵呵傻笑,娇憨的不得了。

  季云眼睛黯沉了下,笑容不变的揽过她的肩膀:“走吧,陪我吃点儿东西去——”

  “你还没吃啊?”想想也是,都在宿舍外站了一个多小时了,哪有工夫去吃饭,又不会分身术。问完了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等着挨训吗?

  果不其然,他幽怨的看着她:“早上吃的就不多,本来想跟你一起吃午饭,可谁知道你跟别人出去了。快,老实交代,你跟谁约会去了,把我都给忘了?”作势佯怒,半真半假。

  被他这一提李燕就又想起周伟妇娜了,她保准是故意的,丫得就是一副坏心肠。

  “哦,我跟人合伙干了点儿买卖,一起出去吃个便饭了,顺便谈谈怎么合作的事。”为免不必要的误会,李燕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不过,这样说也不算是对他撒谎,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没说的那么详细而已。

  她这模棱两口的回答是有意不想让他知道,季云面色微沉,掩在眼帘下的眸光闪烁了下,极快的又恢复如常,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淡淡道:“是吗,又寻思赚钱了?这也好,多赚些好当嫁妆,将来结婚的时候不用家里给你掏钱了。”

  他这是转移话题,李燕乐得如此,不无得意的道:“那是啊,我是谁呀,有名的小耙子专门会搂钱,谁娶了我谁偷笑去吧。”

  “那我可得抓紧点儿,别再让谁把你这个小财主抢去了?”

  搂着她的手臂作势往怀里紧了紧。

  这样的动作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李燕高兴于这种进步,喜不滋儿的问他:“想吃什么,学校周围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还是打算去别处去?”

  “不用,我就随便吃碗拉面就行了。对了,晚上我有几个朋友一起聚会,都让带上家属,怎么样跟我去吧?”

  李燕顿了下,道:“哦,恐怕不行啊,这周留的作业我还没完成呢,晚上和明天我都得呆在教室里把图纸赶出来,真不好意思。”

  季云表情僵了下,还是温笑道:“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又不是别人,你要赶图纸那就算了,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走吧,吃完面咱们去练练手,看看你这个年过得有没有退步?”

  “怎么会,我天天都有跑步锻炼,拭拭就知道了,倒是你要小心了,可别被我打倒哟?”

  “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不能让我动两只手?”

  “别得意的太早了,大叔,没听过拳怕少壮吗?”

  季云忍不住乐:“那你的意思是要等到我七老八十都不能动弹了,才能赢我是吧,你这也太没有志气了?”

  “什么呀,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哪有说要等到那个时候?”李燕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他的实力太强了,这都炼了多长时间了,对招时连他一只手都打不过,脸都要丢光了。

  “行了,别觉得丢脸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教出个格斗高手,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当然不能跟我们这样专业的比,必要的时候能够防个身就行了。”

  “我还就不信了,这回我肯定能让你动那只手。”

  “行,我等着呢。”

  信誓旦旦的声音紧随着温和略带些宠溺的言语,随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晴朗蔚蓝的上空……

  四月中旬,微雨的午后。

  空气里还带着潮湿的意味,消停了半上午的机械噪音又响了起来。切割机与钢筋接触发出的刺耳‘兹啦’声响彻整个宿舍区,好好的一个午觉就这样被吵醒了。

  “烦死了,烦死了,一天到晚的响,耳朵都要被吵聋了。”熬了一个通宵画图,又坚持上完了四节课,好不容易回宿舍倒头想睡一觉又被吵醒了,任谁脾气都不会太好。

  “行了妞妞,再忍三两个月咱们就能住进新宿舍楼了,为了这个牺牲一下也值得。”

  开春大地解冻后,学校就开始着手盖新宿舍楼,到现在已经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工人们加班加点儿,除了雨天会暂时停工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一多半时间可以听见施工的各种噪音。对于睡眠不足又脑神精不好的人来说,这无疑是种折磨。

  “说得倒轻巧,要是你熬一晚上不睡试试?”睡不好觉脾气变得更加暴躁的刘放歌同学白了老九洪雪丽一眼,咬牙切齿的咒巴道:“个倒霉老师,留个作业都这么急着要,就不能多给两天时间。”

  这种抱怨不光是她一个人,一、二班的教室里这两天都是哀嚎一片。某位专业老师最近失恋了,本着独痛苦不如众痛苦的心思,一口气留了三套图,只给两天的时间。而且还说死了,谁要没完成就当掉谁,就连补考的机会都不给,纯粹的死当。

  分数是要计到毕业总成绩单里去的对日后找工作都有影响,谁也不想在自己的成绩栏里有门课不及格。没办法,就只能够尽全力去完成了。昨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两个班的学生无一例外的全窝在教室里熬通宵画图。

  “真是太同情你们了!”李淑云坐在上铺眯着眼睛,牙龇龇的跟那乐。

  “你少跟那兴灾乐祸,你们三班也不轻松,连个周末都捞不着休息,天天的上课累死你们得了。”

  这话可是一杠子打翻一船的人,不光说了李淑云,把其他三班的人全都带上了。自然有人不乐意听了,纪红微斥道:“妞妞,就你脾气大,你看看大姐,她也熬夜了,怎么就不像你似的瞎吵吵?还有老六,人家多精神都找男朋友出去溜达了。”

  妞妞不屑道:“切,谁能跟她比。”

  “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回来了!”

  周伟娜喜滋滋的从外面进来,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疲态,根本不像是个刚熬完夜的人。

  “呀,怎么都醒着呢,没睡午觉啊?”若无其事的弯腰放下手里的折叠雨伞,拿刷子扫了扫床铺,扯扯弄弄抚平上面的褶皱。

  “没听见外面声音那么响吗,能睡得着吗?”妞妞向来最瞧不上她,经常说话这么冲。

  周伟娜像是没听出来一样,脸上挂着招牌似的假笑道:“拿绵花把耳朵眼儿堵上,那不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吗?”自认幽默的开着玩笑,突然收拾床铺的身体顿了下,惊疑的‘咦’了声。

  纪红就在她旁边,见状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周伟娜没接言,不相信似的快速的摸索了下平整的床铺,跟着有些急燥的挨着翻开了褥子的四个角,表情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周伟娜?”纪红又追问了句。

  “镯子,玉镯子不见了——”慌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就是你们家威光送你的那只镯子啊?”纪红也跟着紧张起来,那是只玉镯,周伟娜常带在手上显摆,说那是她未来婆婆送给她的见面礼,据说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反正就是挺值钱就对了。

  “嗯,就是那只。”

  “你放在哪了,再好好找找,怎么可能会丢?”两人这一说话,其他人也全都投来视线,把注意力放了过来。

  周伟娜又是一通找,包里行礼箱全都翻得乱七八糟,全都没见镯子踪影,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开始掉‘猫崽儿’:“完了,真的丢了,要是被威光知道了肯定得骂我——”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放哪了?”几经有人过来帮忙找。

  宿舍里丢了东西,不管平日里大家跟周伟娜的关系怎么样,为了表示清白,这种时候也都装装样子,跟着着急上火,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有嫌疑。

  纪红更是蹲下身往床铺底下四处寻摸,周伟娜阻止她:“别找了,下面根本就没有。我记得明明放在枕头底下,怎么就不见了呢?”

  “那你最后一次见着是什么时候?”有人开始当临时侦探,想帮忙分析。

  周伟娜拿手指背擦了下眼角,停止抽泣的道:“昨天晚上要去教室画图,我嫌挡害就把它摘了下来放在枕头下面。上午上课我也忘记戴了,刚才我收拾床铺这才想起来,然后就发现它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咱们宿舍从来都没有丢过东西。”

  “昨天到现在是不是有外人进来过?”

  “没有,根本没来过人。”

  “是不是屋里头没人,有人进来过咱们不知道啊?”

  周伟娜睁大眼睛,道:“应该不会吧,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你们不是都在吗?上午宿舍里也有人啊,李燕不是肚子疼请假在宿舍里躺着吗,十三妹,你中间还出去过吗?”

  突然被叫到的李燕愣了下,跟着点头道:“哦,我出去上了趟厕所。”大姨妈到访第二天,正是难受的时候,早上她就跟孙励请了假,灌好了热水袋窝在宿舍里。这会儿刚觉得好受点儿,靠着枕头在看小说。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在表示着关心,有帮忙找镯子的,有帮着分析的,总之表面看起来都跟着挺着急上火。这种时候她的不温不火就看起来有些突出刺眼了。

  这要是在平时李燕也会跟着一起表示下关心,随大流不搞特殊吗。可是这会儿身体不爽,半点儿都不想动,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更别说下地帮着找了。她这是被问到头上了,这才不得不回答上一句。

  “呀,那能不能是李燕出去的时候进来人了?”

  “对啊,说不准就是那个时候有人摸进来把镯子偷走了。”

  “那可就坏了,我们上哪去找这个贼去啊?”

  周伟娜摇摇头,苦着脸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有人进来了匆忙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翻到我的枕头下面,这么多床和行礼箱呢,还没等他都打开就回来人了,十三妹上个厕所能用多点儿时间啊?”

  纪红道:“老六说的对,外人进来偷走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提前就知道镯子就放在枕头下,摸了就走,不然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

  “外人谁能知道咱们宿舍里的情况?就算是同在一个宿舍,也不见得都知道。”

  “是有不知道的,可不也有知道的吗?周伟娜,你放镯子的时候都谁看见了吗?”

  周伟娜皱起眉想了下,没放声。这种事就算怀疑也不好说出来,抬眼有意无意的扫了对面还在看书的李燕一眼。有的人发现了,有的人没发现。

  神线粗得堪比棒槌的李淑云夸张的叹了口气:“哎,这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然后发挥一舍之长的功用,严劣的道:“这要是谁拿了就赶紧交出来,”

  周伟娜冲她摇了摇头:“没有用的,那镯子相当值钱,谁要是拿了根本要不回来。哎呀,这周末我得去看威光他爸妈,这要是不戴着去被他们问起来那可怎么办哪?”一脸的愁云惨雾。

  “到底是谁拿的,真是够贱了!”

  “谁这么缺德,让她生孩子没屁眼儿。”

  “偷别人东西,太不要脸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一些咒骂相继跟着出口。可再多难听的话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周伟娜的镯子就这么丢了。

  宿舍里出了贼,自然免不了背地里的一番议论。

  周伟娜当天晚上在教室里画图,宿舍里一直都有人在,那个贼作案的机会并不大,但也不排除深夜人静,趁着大家都睡熟的时候下手的可能性。而这时候动手显然得满足事先得知镯子就往在枕头下的这一事实,不然的话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翻很容易就把别人吵醒了,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都不会去那么做。

  而第二天早晨和中午放学以后,宿舍里人一直都挺多,显然也不适合下手。那么,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上午的时间了,大家都去教室楼上课,无疑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