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叔话音刚落,客房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沉沉的,像天边压下来的黑幕,让人喘不过气来。.房门反锁。备用钥匙没被人动过,房门也不曾被人开过,那蛇是怎么被放进去的
莫非真如连清雨所,宋依诺阴气重,所以招蛇围观的佣人都面带惧意,面面相觑之后,也不敢当着沈存希的面议论。
沈存希眉目深凝,他不信什么阴气重的鬼话,那么多蛇被放进他们卧室,必定是人为他望着沈遇树,沈遇树立即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威叔,重新再查,今天之内去过四楼的人,都给我彻查,我不信这偌大的宅子。还真的闹上鬼了。”沈存希厉喝一声,威叔看了沈老爷子一眼,沈老爷子点了点头,“老四让查。还不去,看着我干什么我能给你一个结果”
威叔领命而去。
听到威叔监控录相没问题,以及别墅里房间的钥匙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贺允儿一直紧攥着的拳头松了松,她偏头看向连清雨,发现对方和她一样紧张,两人相视一眼,却又同时移开。
沈存希回头望着宋依诺,她眉心紧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安的摇头。沈存希微微倾身,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很快。她便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
沈存希凝视她半晌。感觉身边浓重的存在感,他转过身去,目光首先触到唐佑南关切的目光,他目光一顿,随即看向围在外面的沈老爷子及佣人,他淡淡道:“你们还不走,要我请你们走”
沈老爷子咬紧牙关,他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这么晚了也让人不得安生。”
沈存希站起来,一身黑色西装的熨烫得笔直服帖,他目光深暗地盯着众人,“今晚的事。但凡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不要再在沈宅继续待下去了,明白”
众人心中一凛,现场围观的佣人自然清楚沈存希这番话是针对谁,众人齐声道:“四少,我们明白了。”
沈存希晦暗的目光从沈老爷子、颜姿、贺允儿以及连清雨身上掠过,他薄唇微勾,声音更是冷肃,“任何人,都明白”
“沈存希,你什么意思,老子是那种嚼舌根的娘们儿”沈老爷子气得一张老脸通红。
沈存希双手斜插进裤袋里,姿势优雅,却隐含压迫感,“您御下无方,我帮您管教,您若是不满意,好啊,我们这就搬回去。”
沈老爷子眼角直抽搐,他冷下脸来瞅着众人,“老四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谁要是敢嚼舌根,我饶不了他。”
众人喏喏称是,慌忙退下了。
贺允儿与连清雨相似一眼,两人跟着佣人转身离开,刚走出客房没多远,连清雨就不满道:“爸,四哥也太霸道了,分明没有证据,还”
“了不准议论,就别给他添堵,别仗着你四哥疼你,就惹他头疼。”沈老爷子喝斥了一句,见连清雨嘟着嘴垂下头去,他又道:“折腾了这么一番,大家都累了,去睡吧。”
连清雨这才向沈老爷子道晚安,见老爷子下楼去了,她回头望着默不作声站在旁边的贺允儿,她脸色很不好,额上冷汗涔涔直往下掉。从刚才她就注意到她不对劲,此刻见佣人都散去了,她上前一步,扶着贺允儿的手,才发现她浑身冰凉,“五嫂,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感冒了”
贺允儿看了她一眼,她压低声音道:“清雨,别声张,扶我回房。”
连清雨朝四下里看了一眼,连忙照做,扶着贺允儿上了楼。回到房间里,贺允儿浑身虚脱,踉跄着跌倒在地。连清雨惊呼一声,就听到她厉斥,“关门。”
连清雨连忙关上门,顺带反锁上,她快步走到贺允儿面前,在她身边蹲下,定定地瞧了她半晌,她失声惊呼:“蛇是你放的”
贺允儿刚才在楼下还算从容,听到威叔什么都没查到时,她放了心,但是沈存希不信,还要再查时,她就知道他们迟早会查出端倪。
她从到大都是乖乖女,做过最狠毒的事情,也不过是教唆佣人往宋依诺房里扔蛇。没做过恶事,所以心里素质也不太好,刚才强行撑着,才没有露出痕迹来。
此刻听到连清雨的惊呼声,她仰头瞪着她,“是我放的又怎样你不是适当的时候可以给她一点教训吗就当是吓吓她,又不会要她的命。”
“五嫂,你疯了,这让四哥查出来,他不会放过你的。”连清雨急道。
贺允儿想起刚才沈存希对宋依诺的心疼,她心里就恨不得刚才让人投放的是毒蛇,如今宋依诺越幸福,就衬得她越悲剧,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我怕什么反正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不错,清雨,你要是想去告发我,你就去吧。”贺允儿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流产再加上心情郁结,她的神情十分偏激,她现在的心态就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连清雨吃惊地看着她,像是才知道贺允儿对沈存希的感情,“五嫂,你嫁的是五哥,你怎么”
贺允儿走到沙发旁坐下,她垂眸看着地毯的花色,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清雨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五嫂,你不能犯傻,你已经嫁给我五哥了,就算你们之间没感情,那也是可以培养的,你不能朝三暮四。”
“朝三暮四”贺允儿泠泠地笑开,眼底却半分笑意都没有,像开在黄泉边上的蔓陀萝,绝美也带着渗人的巨毒,“我嫁给沈遇树,也不过是为了离沈存希近一点,我原本想嫁的人就是沈存希,我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
“五嫂”连清雨呐呐地盯着贺允儿,一时心惊肉跳,怎么会有人嫁人却是怀揣着这样的目的,“五嫂,你笑的吧,今晚已经够惊心动魄了,你再这话,可要把我吓死了。”
贺允儿抬头望着她,那目光犀利地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她轻笑道:“清雨,你很聪明,不过就是一些聪明,你接近我,不就是想利用我除去宋依诺这个障碍吗”
“五嫂,我”
“爱上自己的兄长是什么滋味,很刺激吧”贺允儿凑过去,像条阴毒的蛇,连喷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阴冷的味道。
连清雨吓得连忙站起来,慌乱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回房了。”
完,连清雨快步走出房间,房门合上那一瞬间,她看着客厅里坐着的那道娇身影,她微微勾了勾唇,神色阴险,贺允儿这颗棋子已经达到了她的价值,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弃子。
佣人都退下了,唐佑南却没有离开,沈存希定定地瞧着他,“不走”
唐佑南负手而立,目光从床上的人儿身上移开,落在沈存希身上,他冷声质问:“既然你保不了她周全,为什么要带她回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她从就怕蛇今天那些蛇若是有毒,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凌厉,焦躁之意倾泄而出。
沈存希挑了挑眉,冷声道:“你确定今天的事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你什么”唐佑南目光更冷。
“监控里没有拍到任何人去四楼,就只有你,你不觉得你的嫌疑最大”沈存希确实有理由怀疑唐佑南,毕竟到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对依诺贼心不死。;;;;;;;;
唐佑南冷笑起来,“原来你也就这点能耐,找不出放蛇的凶手,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四叔,你要承认自己无能,保护不了依诺,就趁早放手,不要让她跟着你吃苦。”
沈存希勃然大怒,他迅速出手,一把揪住唐佑南的衣领,将他微微提了到面前,他神色冰寒,“依诺也是你叫的她现在是你的四婶,请你不要逾越自己的本份”
唐佑南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向两边一拽,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挑衅地望着沈存希,“你也不要忘了,依诺是我的前妻,你的前侄媳妇,就算你在意,也斩不断我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完,他拂了拂衣袖,“还有一件事,我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们,你千万不要松懈,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沈存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才没有招呼到唐佑南脸上去,他转过身去,下逐客令,“出去”
唐佑南抚平衣襟上的褶皱,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宋依诺,转身走出客房。
沈存希在床边坐下来,定定地看着宋依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想要得到简单的幸福,为什么这么难他可以带着依诺离开沈宅,回到依苑去。
但是15年前的火灾真相还没有查清楚,他不能走,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查到蛛丝蚂迹。他倾手,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依诺,再撑一撑,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房间里响起敲门声,他收回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他起身走到外间打开门,沈遇树站在门外,“四哥,我检查过监控录相,监控录相没问题,大嫂进房间后那段时间里,除了唐佑南去过四楼,没有别人。”
沈存希蹙紧眉头,“别的时间段呢”
“他们还在查,恐怕要明天早上才会有结果,我刚才去你们房间里看了,门是从外面反锁的,而不是从里面反锁。”沈遇树道。
沈存希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依诺进房间后,有人打开过门,然后又从外面反锁,是想让她跑不出来”
“对,所以在大嫂进房间后,直到唐佑南听到大嫂尖叫声撞开门前,这中间一定有人去过大嫂的房间,但是为什么监控没有拍摄到,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沈遇树百思不得其解,他检查过摄像头,并没有问题,但是偏偏那段画面就是消失了。
“有人将那段监控画面剪掉了,所以这不是一个人做的,而是两个人合谋。”沈存希推断,他们的计划并不精密,所以才会出现在这样的漏洞,又或者是扔蛇的人太紧张,才会将门从外面反锁。
“要剪掉一段画面,再替补上去,这并非易事,只有黑客才能做到,并且时间那么短,想来事先他们就已经把这段画面制作出来,沈宅里有这样的高手,也实属让人心惊胆寒。”沈遇树想想就觉得惊心动魄,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恐吓四嫂,未免太题大作了。
沈存希眯了眯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恐吓依诺”
“应该不是,我们现在也猜不透对方这样做的原因,但是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就是我们需要加强沈宅的安保了,再过不久就是你和四嫂的婚礼,到时候宾客云集,我担心15年前的悲剧会重演。”沈遇树眉峰轻蹙,也许这就是一场预演,但是对方要做什么,他们却猜不透。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要告诉任何人,在别墅里装几个隐蔽的摄像头,尤其是一楼客厅。”沈存希道。
沈遇树点了点头,“是,四哥,我明天就去办。”
“还有一件事,15年前的火灾,我一直觉得有蹊跷,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你在沈宅住的时间比我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这倒没有发现什么,四哥有什么发现没有”沈遇树在沈宅的时间待得不长,大部分时间都在江宁市,再加上当年他还,并没有留意这件事。
“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心里倒是有了怀疑对象,天晚了,你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会去查。”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
沈遇树看向内室里躺在床上的宋依诺,他担忧道:“四嫂还好吧”
“受了点惊吓,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去休息吧。”沈存希淡淡道,沈遇树点了点头,“好,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件事会水落石出的。”
“嗯。”沈存希送沈遇树到门外,目送他离去,他才转身关上门,走回到床边,他在床边坐下,心里自责不已。
宋依诺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怪象横生。她梦见她变成了许仙,娶了穿着女装的沈存希,两人拜了天地,然后送入洞房。
她被一众宾客劝酒,她心里高兴,一不心就喝多了,她醉醺醺的被丫环簇拥着进了新房,她偏偏倒倒的走到喜床旁,看见床罩已经放下来,床上似乎躺着人。
她猥琐的搓了搓手,迅速脱掉身上的大红喜袍,掀开被子钻进去,本以为会抱着软乎乎香喷喷的美人,结果却抱到一个圆圆的冰凉的东西,她撑起身来看,怀里居然抱着一条一人粗的蛇,她吓得连滚带爬,从床上掉下去,往门外爬去,“救命啊,有蛇,救命”
她一边尖叫一边爬,背后阴风阵阵,她控制不住回地头去,就看到巨大的蛇头就近在眼前,张着嘴吐着蛇信,“娘子,为夫的等你好久了,你看见我就跑,太伤我的心了,我要吃掉你”
完巨蛇张开腥红的嘴,一口将她吞下去。
宋依诺尖叫着醒来,她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满头满身全是冷汗。沈存希惊醒过来,他坐起身,“依诺,做噩梦了吗”
耳边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宋依诺一跳,客房床窄,她身体往后一仰,朝地上栽去。沈存希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捞回怀里,他后背已惊出一层薄汗。
怀里的娇躯一直在颤抖,他轻轻拍着她后背,低声安抚道:“别怕,我在这里,别害怕。”
“蛇,好多蛇,它们要咬我。”宋依诺吓得直哆嗦,她从来没有看见那么多蛇聚在一起,就是想想她都头皮一阵发麻。
“没事了,蛇已经被佣人处理,不怕,乖,我陪着你。”沈存希声音轻柔,瞧她吓得不轻,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揪出放蛇的人,让他生不如死
宋依诺慢慢平静下来,浑身无力地靠在沈存希怀里,低低的喘气。
沈存希轻拍她的背,他问道:“依诺,昨晚的情形你能和我吗”
宋依诺定了定心神,她道:“我回房间后,就拿衣服去洗澡,刚脱了衣服,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但是再细听,就没有声音了,我以为自己多疑,就没在意。洗完澡出来,我就上床去看杂志,看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从客厅发出来的,我起身去看,就就看到”
到这里,她的身体再度颤抖起来,那么多蛇,密密麻麻的铺满地毯上,她想想就后怕。
“别怕,没事了。”沈存希眸里掠过一抹狠戾,到底是谁要向宋依诺下手,手段竟如此卑劣。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让她受到了伤害。
“对不起,依诺,若是今晚我不加班,和你一起回来,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沈存希自责道。
宋依诺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胆子太,我要是胆子大一点,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放蛇的人抓到了吗”
沈存希喉间泛苦,他摇了摇头,“还没有,别墅里主人加上佣人还有保镖,也有三四十号人,要一一排查,需要时间。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出这个人,不让他继续作恶。”
“哦。”宋依诺垂下眸,她心里清楚,这件事不好查,“对了,我们房间外面有监控,监控没有拍到放蛇的人吗”
“没有,监控录相被人剪掉了。”
宋依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她:“我进房间时,有反锁门,而且我确定,我进房间时房间里没有异样,那人是怎么打开门的”
“有可能动了别墅的备用钥匙,依诺,你别操心了,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养奸。”沈存希向她保证道。
宋依诺垂下眸,想起那么多蛇,她心里还感到一阵后怕,她轻声道:“我很累,我想睡会儿。”
“躺下吧,我陪你睡。”沈存希扶着她躺下,然后躺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宋依诺看着房间里陌生的装修,她问道:“我们在哪里”
“在客房里,卧室里腥气太重,不适合住人。”沈存希解释道。
“哦。”宋依诺安静下来,她盯着天花板,却了无睡意。今晚的事只是恶作剧吗那么又是谁要和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沈存希感觉到她没有睡着,他微微撑起身体,看见她失神的盯着天花板,他道:“刚才做什么噩梦了,我听见你一直叫我的名字。”
宋依诺无神的目光慢慢聚焦,然后落在他的俊脸上,刚才在梦里怕得要死,这会儿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个梦实在是无厘头,她失笑道:“我梦见我娶老婆了,京都第一美人沈存希。”
沈存希听她这么,倒是来了兴致,他歪着头望着她,“继续。”
“我梦见我高中状元,娶了京都第一美人沈存希,洞房花烛夜,红帐内,美人变成了一条青蛇,还要吃了我,我就被吓醒了。”宋依诺笑道。
沈存希笑着摇头,“难怪你梦里一直叫着我的名字,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宋依诺望着他,眼底深处暗藏着惧意,却不想让他担心与自责。
“我是之前的事。”
“不怕了,那些蛇是怎么处理的”宋依诺提到这个字,都觉得遍体生寒,那么多蛇,若不是人为,不可能无缘无故聚集在一起。
“你还有精力关心这个”沈存希挑眉,看她望着他,他叹息一声,“全弄死了,别墅里不会再有蛇了,你放心吧。”
“嗯。”
沈存希顿了顿,又道:“依诺,我们搬回依苑去吧,这里人多手杂,我担心有人会再度向你下手。”
宋依诺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不当逃兵,不能遇到事只想着逃。我要亲自把这个人抓出来,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依诺”沈存希试图劝她,“今晚那些蛇没有毒,最多是恐吓,我担心下次万一”
“我要是夹着尾巴逃跑了,就正合了那人的意,我绝不让她得逞,再,在沈宅里,对你调查当年火灾的事情有帮助。”宋依诺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我考虑,依诺,我让我什么是好”沈存希心里感动,她那么相信他,他却屡屡让她受到伤害。
“沈存希,我们是夫妻,我不为你着想,我为谁着想更何况我不想离开,她越是要让我离开,就越坚定了我留在这里的决心,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玩这些把戏。”宋依诺眉目间泛着冷光,就算要离开,也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再光明正大的离开,她现在夹着尾巴逃跑了,又算什么事
“你总是这么拧,让我你什么是好呢调查的事有我和遇树,你就不要费心了。”
“不行,我要参与调查,我来沈宅住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佣人对我下手的可能性很。”宋依诺道。
“你有怀疑的对象了”
“嗯,睡吧,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去战斗。”宋依诺闭上眼睛,别墅里能和她开这种玩笑的,无非就那两三个人,别人还真没有理由向她下手。
沈存希轻叹一声,没有追问她怀疑谁了。他心里也有怀疑对象,如果他没猜错,她怀疑的人与他怀疑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是到底是不是,就要看调查结果了。
翌日早上,沈存希揽着宋依诺下楼,昨晚她受了惊吓,虽然睡了一觉,但是依然气血不足,脸色有些苍白。
他们走进客厅,就看见一名佣人跪在客厅中央,而客厅里还坐着其他人,那人见到他们下来,立即向宋依诺磕头,“四少奶奶,昨晚的蛇是我放的,请你原谅我。”
宋依诺抬头看了沈存希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那名佣人身上,这人的面孔很陌生,她住在沈宅这段日子,几乎没见过他,“你为什么要往我房里放蛇”
“我觉得你配不上四少,想将你赶走。”那人道。
宋依诺蹙眉,好光明正大的动机,“那你为什么又要站出来”
“我听四少在派人调查,我想我迟早都会被四少查出来的,既然如此,不如自己来自首,免得殃及无辜。”那人大义凛然道。
宋依诺冷笑道:“你倒是敢作敢当。”
沈存希蹙眉,他看着眼前这名佣人,他放开宋依诺,蹲下去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既然是你放的蛇,同伙呢”
“什么同伙,我没有同伙。”那人连忙辩解道。
沈存希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同伙那为什么监控录相没有拍到你去四楼,几十条蛇,有大有,不用一个麻袋装得下你一个人就能把这些蛇带进别墅,还不被任何人察觉你怎么做到的”
“四少,蛇是我从市场里买回来的,我每天带几条进去,然后藏在你们房间对面的杂物房里,我在沈宅工作好几年,知道哪里是监控的死角,我刻意避开了监控,才没有拍摄到我。我真的没有同伙,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那人将罪名全背在自己身上,坚称没有同伙。
沈存希眯了眯眸,“如果你没有同伙,那监控录相是被谁剪掉的,摄像头一直对着走廊,你从那里经过,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四少,我过,我在沈宅工作好几年,宅子里的监控都有一个死角,每时摄像头都会转动,我观察了好几天,发现每晚九点左右,监控摄像头就会转到死角去,完全拍摄不到走廊里的情况,所以我才会冒险将蛇扔进你们房间里。”那人话音刚落,就被沈存希一脚踢飞出去,他趴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沫星子,疼得直喘气。
沈存希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脚踩在他后背上,凤眸里尽是寒光,“,谁派你来的”
男人趴在地上,他摇头,“没有人派我来,我就是看不过去,四少才华出众,凭什么要被宋依诺这样的女人糟蹋,我是替四少抱不平。”
沈存希目光更冷,脚下也更用力,“你他妈算什么我的事需要你来管”完,他又是一脚踢到他腹处,看那人痛得蜷缩在一起,他压低身体,冷冷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讨双肝弟。
沙发那边坐着几个人,沈老爷子、连清雨、沈唐启鸿夫妇还有沈遇树夫妇,贺允儿看着沈存希残暴的面容,一颗心惶惶不安。
她心里清楚,沈存希不是那样好糊弄的,如果他经受不住供出她,她在沈宅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沈遇树偏头看着她,瞧她神情紧张地盯着那名佣人,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当众点破她的不安。
宋依诺站在沙发对面,足以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颜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如此看来,这件事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
除了她,就只剩下贺允儿和连清雨,她们也是最有可能玩弄这种把戏的人,她的目光扫向贺允儿,她浑身紧绷,目光死死的盯着佣人,神情焦虑。再看连清雨,她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紧张。
她心里差不多已经有数了。
“没有人派我来,四少,你问我一百次,我还是这个答案。”那人倒是硬骨头。
沈存希神色冷得像一块冰,他收回腿,“你倒是嘴硬,威叔,送他去警察局,以谋杀未遂的罪名起诉他,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四少,我错了,四少,我没有谋杀她,我只是开玩笑,只是想将她从沈宅赶出去,四少饶命。”那人听要送去警察局,他顿时就怕了。
谋杀未遂的罪名,足以让他坐三五年牢,这与贺允儿一开始和他的不一样,她只要他站出来认错,沈存希就不会再追查下去,最多将他从沈家赶出去,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贺允儿咬紧唇,她看着那人,以眼神示意他不要慌,她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那人情绪稳了稳,倒是没再大声求饶。
这细微的互动落入宋依诺眼里,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与贺允儿脱不了干系。到底还是心有不甘,才会急着对她下手,露出这么多破绽来。
沈存希没有再理会他,威叔带了保镖过来,将那名佣人拖了出去。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他站起来,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吃饭吧。”
沈存希与沈遇树对视了一眼,那名佣人所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他背后一定还有指使者,这么死扛着,是想让那人保他么
宋依诺来到沈存希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唐佑南走过来,在宋依诺面前站定,他静静地打量她,她气色不太好,他道:“依诺,你好些了吗”
“佑南,昨晚谢谢你救了我。”宋依诺向他道谢,她没想到昨晚第一个赶来的人会是他。
“你没事就好。”唐佑南淡淡道,见她安然无恙,他没有多停留,就向餐厅里走去。
沈存希伸手揽着她的腰,道:“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嗯。”宋依诺点了点头,她不动声色地看了贺允儿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和沈存希往餐厅走去。
吃完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回房的回房了,宋依诺暂时住在客房里,衣服都让佣人送到客房去了,她精神不太好,索性请了一天假,待在沈宅里休息。
沈存希不放心,本来要留下来陪她,她却拒绝了。
送沈存希去上班后,她转身回到别墅,直接去了贺允儿的房里。贺允儿六神无主,刚给贺夫人打了电话,贺夫人没想到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在电话里训斥了她几句,还是答应帮她处理妥当。
她刚挂了电话,房间门敲响,她吓了一跳,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才没有把手机摔坏。
她弯腰捡起手机,快步去开门,看见宋依诺站在门外,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来干什么”
宋依诺站在门外,静静地打量她,到底年轻,做了坏事轻易就被人看了出来,她勾了勾唇,“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
“宋依诺,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贺允儿完,就要甩上门。
宋依诺眼疾手快,她迅速撑住门,她轻笑道:“允儿,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依然没有改变这种想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允儿恨她入骨,她明明可以放毒蛇进去咬她,一条就足以让她魂归西天,但是她却选择了用没有毒性的蛇,可见她心地本善,只是心里的恨一直无法释怀,才会剑走偏锋,越来越极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做的”贺允儿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她,她的人生会如此不幸,都是拜她所赐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你这一天一夜一定坐立难安吧”善良的人,就算最后被逼得走向极端,心底也会因为伤害了别人而感到不安。
“呵呵,我什么都没做,我有什么可坐立不安的”贺允儿冷笑道。
宋依诺轻轻叹息了一声,“那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怕我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吗”
“我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贺允儿忽然松开门,她转身走进去,她在沙发上坐下。妈妈得对,也果然不适合做坏事,明明对宋依诺恨之入骨,偏偏看她人事不省的被唐佑南从房间里抱出来,那一刻,她真的害怕她死了。
宋依诺跟着走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允儿,昨晚的事,就当我们扯平了,我不会再提起,也不会让沈存希再追查下去。”
“追查什么人不是已经被他送进监狱了吗”贺允儿满脸不屑。
“你知道我在什么,你不适合做坏事,刚才沈存希逼问那个佣人时,你一直在发抖,你害怕他会供出你,让你在沈宅待不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既然不爱沈遇树,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既然结了婚,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幸福呢”宋依诺实在不理解她的行为,她们只相差四岁,为什么她竟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贺允儿恼羞成怒,“你凭什么来跟我这些,以胜利者之姿吗”
“允儿,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那么天真单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做些与你良心相悖的事,值得吗”宋依诺惋惜道,如果沈存希曾给过她希望,她这样折磨自己还情有可原,但是沈存希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
“宋依诺,你别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你现在仗着的就是沈存希对你的那股新鲜劲儿,等这股新鲜劲儿过了,他就会厌烦你,到时候别的女人会像你上位一样,将你从沈四少奶奶的位置上拉下去。”贺允儿恶毒道。
宋依诺气得咬牙,如果贺允儿是她的妹妹,她现在一耳光就过去了,看能不能打醒她,“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沈存希并不爱你。”
“你错了,如果没有你,那晚和我上床的就是沈存希爸给他下了药,让我在房间里等他,只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一定会娶我。”贺允儿神情激动道。
宋依诺耳边轰隆隆作响,她来沈宅后,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关于那天晚上的事,闹得很大,佣人明着不敢什么,私底下一直在议论。
“所以你不出声,是因为你把沈遇树认成了沈存希”
贺允儿目光尖锐地看他,“如果不是你把他叫走了,我就不会和沈遇树上床,更不会为了接近他,而强迫自己嫁给强奸自己的男人,宋依诺,我会这样不幸,全是拜你所赐,你为什么不去死”
宋依诺还来不及话,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她抬头望去,就看到沈遇树目光森冷地站在门口,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令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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