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沈存希哪有真正在吃饭,一直磨缠着贺雪生,手指在她腰上游走着,就连服务生上菜,他的手也没有拿走过。
贺雪生拉不开他的手。索性由着他去了,只要他不过分,不把手钻进她衣服里,她就不管他。还好这里是公共场合,即便他的手粘在她身上不放,也没有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披萨很快端上来,还有牛排,贺雪生给沈晏白切成块,然后放到他面前,再把他面前的换过来,一下下切成适合入口的块,“你要吃牛排吗我再点一份。”
沈存希看着她盘子里的牛排,明显有排斥的意思,对于沈存希这种身份的人来,必胜客里的牛排就像是快餐厅的,未必觉得好吃。
贺雪生也不强求。拿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沈存希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问道:“好吃吗”
“嗯,你要不要尝尝”贺雪生叉起一块牛排递过去,沈存希也不避嫌,直接就着她的餐具吃起来。
“味道不错”沈存希看着她嫣红的脸颊,意有所指的赞了一句。
沈晏白看见他们情意绵绵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了危机感,他叉起一块牛排,越过桌子将叉子送到沈存希嘴边,他讨好似的道:“爸爸,吃块我的牛排,我的牛排也好吃。”
“”沈存希淡淡扫了一眼,“自己吃,别把酱汁弄身上了。”
沈晏白满满的热情遭到冷遇。他坐回去,郁闷的吃起来。黑梭梭的黑眼睛瞟着对面两人,爸爸霸占了他的女人,可他却不能把她给抢回来。
不行,他要拼命吃饭,他要长高长结实,等他长到爸爸那么高的时候,花生就是他的了。
这样想着,他就拼命吃起来,也不管会不会把自己噎着,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
“”
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沈存希开车。贺雪生坐在副驾驶座。她:“你送我回贺宅去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在前面的岔路口直接左转,向依苑驶去,贺雪生无语地看着他,就知道和他话都是白了。
车子驶进依苑,三人下车,地面上湿湿的,天上飘着细的雪花。她伸手接住雪花,“下雪了。”
沈存希抬头看去,今天的温度不太低,雪花很,基本上刚落到地面,就立即融化了。他看着穿着单薄的贺雪生,直接展开大衣将她包裹住。
贺雪生顿时心慌,担心被沈晏白看见,这孩子会有别的想法,她朝四下张望,才发现家伙已经背着大书包跑进了别墅。
她放松下来,抬头看着沈存希的侧脸,“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可惜下得太了,再下大点,过两天就可以堆雪人了。”
“想玩雪”沈存希将她揽在怀里,话时,吐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很快就消失不见。
刚从车里下来,贺雪生感到有些冷,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我记得七年前,我们结婚那天,就是下着好大的雪。”
起往事,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沈存希握住她的肩膀,也想起了那样红事变白事,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在她的葬礼上,一心想随着她离去的绝望。
原来一切冥冥自有天意,那时候老天爷不让他死,就是为了今日的重新拥有。
“外面很冷,我们进去吧。”沈存希揽着她往别墅走去。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兰姨迎上来,接过两人的外套,殷切问道:“你们吃晚饭没有要不要我去做点”
“我们吃过了。”沈存希淡淡道,他看向客厅,沈晏白趴在那里正在看动画片,难怪刚才一溜烟的往别墅里跑,原来是星急火燎的跑进来看电视。
他站在客厅入口处,神情严肃,“沈晏白,看多久”
沈晏白回地头来,看见爸爸黑着脸,他连忙道:“半个时,动画片完了我就去做作业。”
沈存希没再多什么,他回头看着贺雪生,发现她有些局促,他走过去,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微微倾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看见她条件反射地捂着嘴,他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过会儿再陪你。”
贺雪生脸颊瞬间红透,瞧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就知道他在取笑她胆,她推了他一下,微微跺脚,“快去啦,我陪白玩会儿。”
沈存希看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否则那天他们闹那么僵,她还会把沈晏白带回贺宅去照顾。思及此,他就觉得,他们应该赶快要个孩子。
一转眼他就要四十岁了,有个自己的孩子,心里才觉得有奔头,不会这样空落落的。
沈存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上楼。贺雪生站在楼下,看着他昂藏挺拔的背影,她唇上温度滚烫,她微微咬了咬唇,抬步走进客厅。
兰姨挂好衣服,看见客厅里的一大一,尤其是看到沈晏白时,她想起下午的事情,神情多了几分忧虑。沈存希对沈晏白虽然没什么耐性,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挺在乎这个孩子的。
可是如果沈晏白的亲生母亲找来了,要把孩子要回去,她该怎么办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先生
兰姨叹了一声,转身去泡了两杯奶茶出来,看他们看动画片看得专心,她犹豫了一下,转身上楼。
她来到书房外面,听见沈存希在打电话,她在门外走来走去,就是鼓不起勇气进去,等她鼓起勇气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这样一来一去,她在书房门外徘徊了大半个时,始终没找到机会进去。她想了想,算了,还是改天再吧。
沈晏白很讲信用,半个时一到,自己就去关了电视,然后背着大书包上楼,要贺雪生给他讲故事。贺雪生伸手拿走他的书包,现在的孩子比她时候可怜多了,一个个背着大书包,里面塞满了作业,想想都觉得心疼。
沈晏白做完作业,贺雪生带他去洗了澡,给他讲完故事,哄他睡着后,已经十点半了。她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这张贴着创可贴的精致脸,时候就长得这么帅,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
儿童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股冷意袭来,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身后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他背对光而站,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看见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睡了”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刚吵了架,如今她又留宿在这里,心里怎么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沈存希走进来,他穿着室内拖鞋,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沙哑低沉,“还不打算睡”
他身上的热度传过来,她眼眶有些潮热,心跳扑通扑通的,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里满是忐忑。她:“哦,要睡了。”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床上抱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她连忙伸手揽着他的脖子,视线撞上他满含**的深邃眼神,她的心跳更快了。
沈存希垂眸盯着她,像盯着最可口的猎物一般,目光赤果果的,几乎是拿眼神在剥她的衣服。
贺雪生知道,在她点头答应留宿时,他们之间就不可能盖被子纯聊天。可是他这样赤果果的盯着自己,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儿童房与主卧室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沈存希走得很快,将她抱进主卧室,就再也不想压抑,放她下地,贺雪生的背抵着冰冷的房门,头发垂落下来,她刚要伸手去抚到耳后,一只大手比她更快,手指绕着她的黑亮的头发把玩着,好整以暇的欣赏她局促不安的神情。
“脚冷吗”沈存希眼角余光瞄到她站在地板上的赤足,刚才他抱她过来,她连鞋都没有穿,这会儿脚趾蜷曲着,形状十分漂亮。
空气中似乎有暧昧的星子在乱转,贺雪生觉得很热,他眸中的**那么强烈,却偏偏什么都不做,只管逗弄她。
她慌得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手指抓着他的衣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沈存希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唇边的笑意更深,他一手扶着她的腰,道:“站在我脚上。”
贺雪生疑惑地望着他,脑子有些打结,随即明白了,她不安道:“我有点重。”
“没关系。”
贺雪生只得站在他脚背上,脚下是温暖了,可是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姿势就越来越暧昧,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沈存希缓缓靠近她,身上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他的薄唇贴在她耳边,热气抚过她的耳后,她情不自禁的战栗了一下,“我想去洗个澡。”
“不用”沈存希吻了吻她的头发,然后是耳朵。
怀里的女人不停的颤抖,他感觉到了,也觉得格外的心满意足,贺雪生慌张道:“可是我想去洗一下。”
“不用洗,等一下你会发现,洗了也白洗。”沈存希完,直接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抗议悉数吞进肚子里,不让她再有任何的异议。
贺雪生心跳加速,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承受着他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掠夺。他用行动告诉她,确实洗了也白洗。土乒讽扛。
后半夜,主卧室里才恢复平静,沈存希还赖在她身上不肯离开,像爪章鱼一样抱着她。两人浑身汗淋淋的,这样负距离的贴在一起,很不舒服。
贺雪生挣扎着要推开他,“我想去洗澡。”
“陪我躺会儿。”沈存希没有放开他,声音沙哑慵懒,头枕在她肩窝上,十分的“鸟依人”。
“你压着我了,难受。”贺雪生浑身酸软,她一点也不想动,可是她要这样被他压一晚,她明天一定会腰酸背痛。
沈存希微微撑起上半身,看她脸色潮红,他薄唇一勾,抱着她翻了个身,就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
贺雪生:“”
好吧,比起在下面,上面确实轻松多了。她趴在他胸前,耳边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沈存希勾起她一缕长发在指间把玩,他看着天花板,此刻她在怀里,他浑身舒泰,有些话情不自禁就出口了,“依诺,我爱你”
贺雪生心里一震,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沈存希等了等,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垂眸,看着那颗黑黑的脑袋,他问道:“你还爱我么”
贺雪生咬了咬唇,她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沈存希失望的闭上眼睛,她的答案早已经在他预料之中,为什么真的问出后,他还是希望有不一样的结果
贺雪生原本是装睡,却没想到真睡过去了。
翌日,生物钟将她闹醒后,她睁开眼睛,拿起搁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刚七点半,她很累,浑身酸痛,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而过,腰间搁着一条手臂,沉沉的压着,她没觉得有负担,反而因为这股重量而感到格外安心。
她心翼翼的转过身去,盯着男人深刻的五官。都岁月不饶人,这话一点也不假,不管再如何的保养,他眼角也多了鱼尾纹。
可这几条鱼尾纹并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魅力。
她悄悄伸出手去,轻抚他的眼角,轻叹道:“真是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沈存希,为什么执意要我呢,如果是别人,你会轻松很多。”
沈存希在她拿表的时候就醒了,这会儿听她这样,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两人靠得很近,他直直望进她眼里,“依诺,我们都老了,再没有一个七年可以消耗,所以,我们要个孩子吧。”
贺雪生一怔,他昨晚想的话,其实是这个吧,因为她的不回应,他的话不能顺利成章的出口。她看着他眸底的希冀,她点了点头,“好。”
“你答应了”沈存希一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贺雪生心里窘迫,自己答应得这么爽快,会不会有点太随便了她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她连忙抓起棉被裹在身上,遮住那些显眼的痕迹,她:“好话不二遍,没听见就当我没。”
沈存希一咕噜爬起来,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一双凤眸亮晶晶地望着她,就像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一样,“真的同意了”
贺雪生觉得不好意思,她的目光左右游移,就是不看他。
沈存希一把抱住她,惊喜交加,“太好了,依诺。”
贺雪生看到他开心的模样,她心里那点羞涩也消失了,她轻轻偎进他怀里,“沈存希,我答应你,给你生孩子,可是,我有两个条件。”
“你就是提一万个条件,我都答应你。”沈存希兴奋道,他在40岁即将来临之际,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生,这原本是他这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没想到突然就要实现了,他都还有些措手不及。
贺雪生唇边绽开一抹笑来,她:“我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只有两个,第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开我的手,不能再抛弃我们。”
这是她心头的伤,哪怕他并不知情,可是曾经却成了她心底最严重的创伤,一直走不出来的阴影。
沈存希放开她,他举起左手,对天发誓,“我向天起誓,永远不会抛弃你们。如果我敢抛弃你们,就被千刀万剐。”
贺雪生焦急地拉下他的手,娇嗔道:“干嘛对天发誓啊,万一应誓了怎么办”
“要是应誓了,那就是我辜负了你和孩子,我万死难辞其咎。”沈存希严肃道,看她神情忐忑,怕自己太过严肃吓到她,他连忙缓和了神情,问道:“那第二个条件呢”
“要一直对白好,甚至比对我们亲生的孩子还要好。”贺雪生必须保证沈晏白在这个家的地位,她不肯答应沈存希给他生孩子,心中有两个顾虑,一是她心里有阴影,二是白。
沈存希神情犹豫,“依诺,你这样对我们的孩子不公平,他是我们的爱情结晶,你让我不要对他好,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贺雪生心中感到甜蜜,可是想到沈晏白,她道:“我以前就过,既然收养了他,就要照顾好他,如果你不能答应我,那我也不能答应你。”
她曾经深刻的体会到,亲生的与非亲生的区别。所以如果沈存希不能答应她这个要求,她宁愿不生孩子,也要对白好。
沈存希无奈地看着她,“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贺雪生撇开头,沈存希瞧她一脸倔强,良久,他才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贺雪生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她主动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存希被她的主动投怀送抱勾得心猿意马,晨起的身体反应激烈,他一手揽着她的腰,顺势将她压回床上,“知道我让了多大一步你这个磨人的妖精,是不是应该弥补一下我”
贺雪生连忙伸手抵着他结实滚烫的胸膛,低声哀求,“不要啦,腰好酸。”
“你躺着享受,我动就好”
“”
做完以后,沈存希抱着她去浴室,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两人跨进去,水溢了出来,沈存希坐在她身后,让她靠着他的肩,他给她洗澡。
她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弹,结果手腕上的伤碰到了水,她疼得瑟缩了一下,沈存希发现了,捧起她的手腕,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贴着创可贴,伤口边缘已经泛了白。
他瞧了她一眼,心翼翼地揭开创可贴,她雪白的手腕上多了两排深浅不一的牙印,他蹙紧眉头,不悦地问道:“这是谁咬的”
贺雪生想将手臂缩回去,却被他牢牢攥着,他的脸色很难看,又夹杂着一抹心疼,她微笑道:“不碍事的。”
沈存希察看着牙印的大,这不该是成年人留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是沈晏白咬的”
贺雪生没想到他一猜一个准,她干笑着,“他送我的礼物,不要责骂他。”
沈存希眉间萦绕着一抹戾气,他舍不得伤她一下,却让她被沈晏白伤了,他心中有气,再看她护短的模样,兀自叹气,看来沈晏白已经找到帮手了,他看似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实则已经在最低端了,他:“你呀,再这么宠下去,以后他都敢爬我头上拉屎了。”
“”贺雪生满头汗,“哪有你的那么严重,他就是孩子心性。”
沈存希看着她手腕上的伤,满是心疼,“打狂犬疫苗没有”
贺雪生作势去打他,“他是你儿子,你好好话。”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腕,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她伤口已经翻了白,不知道沈晏白用了多大的力气咬,咬这么深的牙印,昨晚他竟没有注意到。
“不疼,真的。”贺雪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道。
沈存希瞪了她一眼,捧着她的手腕轻轻吹气,贺雪生眼中一片酸涩,看着他心翼翼的模样,纵使心里还有怨,此刻也真的烟消云散了。
沈存希放开她的手,叮嘱她不要碰水,然后站起身来,水哗啦啦的淌下来,她抬头望着他,却看到不该看的,她连忙垂下头去,耳根子已经红了一大片。
沈存希连鞋也没穿,腰间裹了条浴巾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拧着医药箱进来,将医药箱搁在浴缸边缘,他坐在浴缸边上,拿起红药水,给她上了药,然后又拿纱布缠了厚厚一圈,最后在她手背处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才满意了。
贺雪生看着手腕上缠得跟重症病人的一样纱布,她又无奈又感动,这么点伤,在他眼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伤了。
沈存希给她洗完澡,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拿浴袍给她穿上,将她抱回床上。折腾了一早上,贺雪生饿得前胸贴后背,沈存希穿上家居服,下楼去给她拿吃的。
门刚打开,沈晏白就从门外滚了进来,他抬头看着眉眼舒朗的爸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眼角余光瞄到睡在爸爸床上的贺雪生,他像是遭受到巨大的打击,顿时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
沈存希蹙起眉头,像老鹰捉鸡一般,拎着他的衣领出去了,门缓缓在身后合上,阻隔了沈晏白的视线,他出离的愤怒,“爸爸,你抢我的女人”
沈存希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他目光凌厉地盯着沈晏白,声音比窗外的冰雪还冷,“成天看的什么乱七糟的电视剧,以后回来不准再看电视剧,什么你的女人,她是我的”
沈晏白眼眶猩红,他不甘示弱地瞪着沈存希,据理力争,“是我先认识花生的,她就是我的,我不准你抢走她”
“沈晏白,你想去读寄宿学校是不是还是想让我买张机票送你回法国”沈存希懒得和一个孩子争依诺的归宿权,直接使出杀手锏。
沈晏白果然泄了气,他气得直跺脚,“我讨厌爸爸,我不喜欢爸爸了,我要变身奥特曼,把花生抢回来。”
“”沈存希怕他的哭声吵到里面的女人,他直接拎着他的衣领下楼去了。
哭声渐远,贺雪生坐在床上,心里十分不安。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来就敏感,沈存希这个时候的粗暴行为,只会让沈晏白更不安。
思及此,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双腿酸软无力,她扶着墙进了衣帽间,刚换好衣服,那边卧室门打开,沈存希端着托盘进来。
看见她从衣帽间出来,他微拧紧眉头,“不是很累吗怎么起床了”
贺雪生俏脸一红,到底脸皮薄,不好意思接这个话茬,她道:“我听见白哭了,你和他什么了”
“他看见你睡在我床上,大概知道些什么,让他闹,很快就没事了。”沈存希不以为意,对沈晏白,他并非不疼爱,只是男孩子他养得糙,没那么在意。
贺雪生心里微窘,她知道她和沈存希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沈晏白撞破,也没有想过要永远瞒着他,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下去安慰他吧。”贺雪生转身往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沈存希揽住了腰,他将她拉进怀里,淡淡道:“刚才还嚷着饿,先吃点东西,让他闹一会儿。”
贺雪生被他缠得脱不开身,最后被他强势地抱到玻璃圆桌旁,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吃吧,吃完了就下去,别饿着咱儿子了。”
他的手指轻按着她的腹,就好像他刚播的种子已经在她肚子里生根发芽了。
他这个动作太渗人,贺雪生挣了挣,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他却牢牢抱住不放,她尴尬道:“沈存希,你这样我怎么吃饭”
“就这么吃,我喜欢抱着你。”沈存希强势道。
贺雪生无奈极了,兰姨做的馄饨金丝面,鸡汤打底,色泽鲜亮,一看就有食欲。她实在太饿,又记挂着沈晏白,也不管这种“连体婴”的情形,大快朵颐起来。
沈存希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目光一深,忽然捧着她的脸,倾身上去,吻住她的唇,将她嘴里的馄饨卷进自己嘴里,这才放开她,津津有味的嚼起来,“好吃。”
“”贺雪生无语到极点,她:“要不你吃吧,我下去叫兰姨再做。”
“我不饿。”沈存希摇头。
贺雪生腹诽,他不饿还和她抢,故意的吧。接下来,她吃两口,他就一定会抢一口去,等吃完了馄饨金丝面,她的唇都被他吮肿了。
吃完早午饭,沈存希回书房去处理公事,贺雪生端着托盘下楼,看见沈晏白坐在客厅沙发前的白色羊毛地毯上,正在玩游戏,仿真模拟的枪战,他使劲摁着游戏手柄,嘴里念念有词。
她在客厅入口处站了一会儿,走过去听见他在:“打死你这个老不要脸的。”
“”她顿时汗了。
兰姨看见贺雪生下来,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压低声音道:“哭了一早上了,这会儿刚平静下来。”
贺雪生点了点头,慢慢走到沙发旁,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在沙发上,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讨好道:“生气啦”
沈晏白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又回头去看着电视,拼命摁着手柄,电视里不停传来痛叫声。贺雪生看着屏幕,上面沈晏白的游戏人物的血格不停失血。
直到最后被打倒在地,他暴躁的扔了游戏手柄,“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都是你在这里坏了我的运气,你走开。”
贺雪生好笑地看着他,也不话。家伙无理取闹过头了,见贺雪生也没打算和他生气,他捡起手柄,重新打开游戏。
贺雪生伸出另一只手臂递到他面前,讨好道:“这只手给你咬,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只要你不生气了。”
沈晏白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一扭,高冷范十足,根本不理她。
贺雪生笑吟吟地望着他,“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哦。”
沈晏白还是不理她。
贺雪生继续道:“那你不肯咬,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沈晏白斜睨了她一眼,他怎么会看上眼前这个一脸人得志的女人他现在后悔了行不行他站起来,扔了游戏手柄,转身往楼上跑去。
贺雪生看到那道背影缓缓消失在二楼走廊里,她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她捡起游戏手柄,百无聊奈的玩起来,看来家伙真的生她气了,她该怎么办是好呢
她曾经有过这样的年纪,知道沈晏白心里在想什么,他是单亲家庭里长大,一直习惯了只有爸爸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人闯进他们的生活,不管他曾经多么喜欢她,都会被他视为外来入侵者,会抢走他爸爸。
所以他现在对她有很深的敌意,她该怎么做,才能化解他对她的敌意呢
其实在沈晏白心里,想法更简单粗暴。他喜欢的女人被爸爸抢了,而且这个女人会变成他的后妈,会抢走爸爸对他的关爱,以后他们还会有新的宝宝,到最后,他就会像电视里那些不受宠的孩子,被他们关地下室,还会被后妈折磨。
明明好的,他和花生一起孝敬爸爸,现在阵营却变了,他不仅失去了花生,还变成了一个没人要没人疼的拖油瓶。
沈晏白越想越伤心,坐在床边吧嗒吧嗒掉眼泪,最后哭得不能自抑,一歪头倒在被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雪生玩了一局游戏,心里越来越不安,她放下游戏手柄,起身上楼。兰姨站在厨房门口,看见贺雪生上楼去,早上沈存希和沈晏白吵架的情形犹在眼前。
“什么你的女人,你好好看清楚这张照片,她是你妈”沈存希被胡搅蛮缠的沈晏白激怒,他劈手指着客厅正中央那张婚纱照。
虽然婚纱照因为化妆与取景角度与真人有几分偏差,但是不会离得太远,按理沈晏白不会认不出贺雪生来,要偏偏他就没有认出来。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沈晏白气得跳起来,“你胡,我没有妈妈,她是我的花生,她是我的”
沈存希气得咬紧牙关,看着与他横眉瞪眼的沈晏白,他就手痒,恨不得揍他一顿,他双手叉腰,“再给我胡道一句,我马上送你去读寄宿学校。”
沈晏白趴在沙发上,大哭起来。
兰姨站在那里,真怕沈存希控制不住脾气,动手揍他,她连忙走过去,抱着大哭不止的沈晏白,道:“先生,让我哄哄少爷吧,这样以暴制暴是不行的。”
沈存希瞪着沈晏白,半晌,他一言不发的进了厨房,去做馄饨金丝面了。兰姨抱着沈晏白,他的哭声揪心,她想,既然先生和太太已经重归于好,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要不要让这孩子回到亲妈身边去有亲妈的疼爱,也许他会比现在开心。
她沉沉地叹了一声,太太挺喜欢少爷,可是他们到底不是少爷的亲生父母,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会对少爷疏于照顾,唉,要不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贺雪生来到儿童房外面,她听见里面传来抽泣声,她敲了敲门,门里哭声一下停顿了,她柔声道:“白,你开门,让我进去,我们谈谈好吗”
“我不要,你这个叛徒,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爸爸我不喜欢你了,你走,离开我家,放过我爸爸”沈晏白腾一下坐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气急败坏的大吼道。
“”贺雪生竟无言以对,这熊孩子,真是翻脸无情
“白,那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们面对面的谈好不好”
“我了不要不要就不要,我不想和你话,你走开。”沈晏白反应激烈,贺雪生站在门外顿时没声了,过了一会儿,房里传来更响亮的哭声,“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贺雪生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哭声,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伸进心脏里,将她的心搓圆揉扁,一阵揪心的疼,她:“白,我不知道你怎样才能相信我,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抢走你爸爸。”
沈晏白只是哭,不再话。
贺雪生靠在门边站着,好话尽了,沈晏白也不来开门。
儿童房不远处就是书房,沈存希一开始听到他们在外面话,他没有出去。这会儿听见贺雪生还被关在门外,他也没法静下心来工作了。
他关了电脑,起身出来,看见贺雪生靠在门边,窗外阳光洒落进来,她站在阴影里,神情多了几分忧郁与担心,他大步走过去,握紧拳头用力砸了两下门,冷声警告道:“沈晏白,你给我适可而止”
贺雪生吓了一跳,她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急道:“沈存希,你干嘛啊,别吓着孩子。”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还在闹情绪的沈晏白,他拉着她往主卧室走去,贺雪生被他拉着,她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道:“沈存希,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带你出去逛逛,他不跟着,我耳根子清静”沈存希故意大声道,着将贺雪生拽进了主卧室,然后去衣帽间拿了一套保暖的衣服出来,站在她面前,“把衣服换上,我们出去约会。”
“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约会”贺雪生瞪着他,他是一点也不拿沈晏白当回事啊。
“对啊,你想去约会看电影,我下午没事,我们正好去约会。”沈存希罢,已经拿了一件深蓝色的大衣套在身上,见贺雪生还瞪着他,他双手抱胸,“等我来帮你换”
贺雪生脸颊涨红,真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不在乎沈晏白还是缺心眼,这种情况难道他不应该好好哄哄孩子吗
“沈存希,我还是再去哄哄他。”贺雪生犹豫了一下,转身往门外走去。
沈存希皱眉,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道:“不想换衣服那我给你换。”完,他作势去掀她身上的卫衣。
贺雪生瞧他来真格的,她连忙制止他,:“我换,我换,可是你真的不去哄哄他吗”
沈存希看着眼前这张忧心忡忡的脸,他本来想点头的,最后还是妥协了,“你换衣服,我过去找他。”
沈存希从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沈晏白房间的门,沈晏白原本坐在床上发呆,听到开门声,他就势一滚,滚进了被子里。
动作虽快,已经被走进来的沈存希捕捉到,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被子,道:“我们待会儿要去海洋馆,你最好不要跟来,打扰我们约会。”
沈晏白咬着被子,气呼呼的瞪着被子,就像瞪着沈存希一样。沈存希站在床边,这孩子到底是他养大的,他的脾气他多少了解一点,他道:“你要不看紧一点,万一你的花生被别的野男人拐跑,你连看都看不到她一眼。”
沈晏白终于忍不住了,他翻身跃起来,瞪着沈存希,大声吼道:“她现在就已经被野男人拐跑了”
沈存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