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扑上来,掐着她的下巴,眸底有火光在跳跃,他抿紧薄唇,嗓音哑得不像话,“找死么,我成全你”
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看到照片时心里的悸动,他左等右等,等了快一个时,也没见她找上门来,他本来还想把电话催催,就看到她发过来的照片。
人来人往的宴会大厅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反应,真想把那个女人捉来弄死她。第二张照片发来时,他已经在上楼的电梯里了,看到她浴袍上的l,知道她就在盛世豪庭,要知道她的房号,对他来轻而易举。
韩美昕瞧他黑着一张俊脸,伸手轻抚他的下巴,柔声道:“不生气了”
“今晚侍候得好,就不生你气。”男人着吻了上来,不给她的时间,掠夺走她所有的思绪。
韩美昕被他折腾得几度欲仙欲死时,悟出了一个真理,在床上,千万别向男人求饶,否则他会更想折腾死你。这一晚,她用血淋淋的教训,证实了这个道理。
薄慕年与韩美昕的婚礼正式提上日程,作为准新娘的她非常忙碌,忙着与薄慕年拍婚纱照,忙着与薄慕年造人。
当初韩美昕生周周时,薄慕年在产房外等了大半夜,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那样焦躁又不安的情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在决定不做措施时,他还心翼翼地征询韩美昕的意见,“不生了,成么”
韩美昕一挑眉,看见男人心有余悸的模样,生下周周后,刘妈有一次提起等在产房外面的薄慕年,他脸惨白,不停的走来走去,里面有声音,他着急,里面没声音,他更着急。知道她平安诞下一女,他才松了口气,那样子好像生孩子的人是他,“可是爷爷还等着抱曾孙,爸妈也明示暗示我好几回了。”
薄家家大业大,到底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偌大的家业。
薄慕年爬,将娇妻拥在怀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低声道:“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韩美昕脸颊微微发烫,他还记得问她的意思,看来并不是不在乎她,她道:“周周太孤单了,再现在全面放开二胎政策,生了又不罚款。”
薄慕年失笑,手指潜进她的睡衣里,“我是问你,想不想给我生孩子”她第一次怀孕,并非心甘情愿,所以这一次,他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想生,那么他会安抚好家里的长辈,不给她任何压力。
韩美昕脸红了,她羞涩道:“都生了周周了,你还问我这种话。”
“生周周时,你身心并不愉快。我希望你能身心愉快的给我生个孩子,老婆,你懂我的意思吗”薄慕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羞涩的表情。
韩美昕抬眸看他,他眸中的深情毫无遮掩,他以她的感受为先,她真的很感动。其实生二胎,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比如生完孩子,身材再也恢复不了怎么办变丑了怎么办
要知道她的老公可是万人迷,即使年近不惑,依然迷倒一大片少女的芳心,她忐忑道:“老实,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要是有了,我会生下来。”
薄慕年叹息一声,“那我们顺其自然,不强求。”
“嗯。”
薄慕年最近很忙,忙着给老婆策划一个完美的婚礼,交给公司的策划部,他不放心,要亲力亲为,可是绞尽脑汁,也不过是砸钱的方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又唯美。
婚礼提上日程后,薄慕年亲自去乡下把韩父韩母接过来,韩父韩母一开始不愿意跟他去市里,两老还记得当时受到薄夫人的羞辱。两老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骨气。
薄慕年放下身段,与韩父韩母促膝长谈,他道:“爸,妈,我妈话确实有不妥之处,我代她向您们二老道歉,您们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美昕一个人在桐城,时常念叨想您们,她工作忙,除了平常打电话聊表孝心,没法在您们跟前尽孝,她常和我,您们对她的好,她无以为报,就想天天看到您们,请您们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去桐城住一段时间,多陪陪她。”
老两口相视一眼,韩母感慨道:“美昕是个有孝心的丫头,我们一直担心她认回亲生父母,就不要我们了。”
“您多虑了,生恩不及养恩,在美昕心里,您们永远是她的父母。”
薄慕年服了老两口,将他们接回了桐城。那天韩美昕加班,并不知道薄慕年一大早开车去乡下,亲自接老两口回来。
她下班回到家,将车子停在花园前面的停车道上,她拿起公包下车,穿过花园时,她隐约听到了熟悉的笑声,她一怔,朝客厅看去,看到韩父韩母坐在客厅沙发上,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韩父韩母还坐在那里,她心情澎湃起来,快步朝别墅跑去。
冲进别墅,她甚至来不及换鞋,就往客厅跑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有些打滑,她整个人往地上摔去,下一秒,一条结实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
薄慕年心有余悸的瞪着她,俊脸黑沉,低声斥道:“跑什么跑,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莽撞,摔着了怎么办”
韩美昕吐了吐舌头,“我看见爸妈太兴奋了嘛,你都不打电话告诉我爸妈来了,否则我一定不会加班到这么晚。”
薄慕年放开她,掐了掐眉心,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什么时候才会不让他操心“去把鞋子换了,爸妈在这里,又不会跑。”
韩美昕朝客厅张望,见爸妈都站起来看着她,她笑眯眯道:“爸,妈,我先换鞋,你们坐。”
韩父韩母看着两夫妻的相处,确实比七年前他们来时要自然得多,那个时候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的相处很别扭,是夫妻,又没有夫妻之间那种情意绵绵的感觉,不是夫妻,他们确实登记结婚了。
薄慕年拎着她去换了鞋子,这才放她去客厅,韩美昕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得格外高兴,“爸妈,想死我了,抱抱。”
韩母瞧女儿撒娇,跟他们一点也没有嫌隙,心终于稳稳的落回原位。当初他们领养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家世那么好,这些年,他们从来没有主动去打听她的家人,也是怕她认回了亲人,就不要他们了。
韩父见她要扑上来抱,古板的老人哪里接受得了,瞧了女婿一眼,皱眉道:“多大的人了,还抱抱,女婿见了要羞你了。”
韩美昕斜睨了薄慕年一眼,还是抱了抱父亲,她道:“他才不会,对了,爸妈,你们来了就住一段时间,你们要是觉得跟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薄慕年在这附近买了别墅,离这里不远,我下班了就可以带周周去看你们。”
“我们来的路上,女婿已经跟我们了,我还是那个意思,落叶归根,人老了,就想在一直生活的地方住着,心里也踏实。等你们的婚礼结束,我们就回去。”韩父道。
“可是”韩美昕一听急了。
韩父拍了拍她的手,道:“美昕,你和女婿的孝心我们心领了,桐城离乡下不远,周周也挺喜欢乡下生活,等你们不忙的时候,就带着孩子回来看我们。”
韩美昕心里明白,爸爸这样了,就一定不肯住在这里了,她也没有再强求,“好,等我过几天不忙了,我开车带你们去市中心转转,薄慕年找了设计师,给你们设计婚礼上要穿的礼服,到时候我带你们去量量尺寸。”
韩父韩母点了点头,从生活在乡下,住在这样金碧辉煌如同宫殿一样的别墅里,会让老两口束手束脚,总怕把光可鉴人的地板给踩脏了,所以总是感到特别拘束。
当晚韩父韩母在客房住下了,韩美昕一直赖在父母房间里,陪他们聊天,一直聊到深夜,老两口见她频频打呵欠,才赶她回去睡觉。
韩美昕和父母道了晚安,然后回房间去,走进卧室,她才想起父母习惯了各盖各的被子,而客房只有一床被子,她转身去楼下,找刘妈拿了一床被子,准备送过去。
刚来到客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老伴,看样子,女婿对美昕是真心的,他们在一起要幸福了,我们才对得起美昕死去的母亲。”
“是啊,一开始我还担心女婿是有钱人,身上有那些有钱人的不良嗜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怕美昕会吃亏,今天他亲自开车来接我们,跟我们的那番话,我就知道我误会了他,现在的年轻人,有他这么实诚的人很少了,现在我们可算放心了。”
韩美昕站在门外,终是没有敲门进去,她抱着被子失魂落魄的回了卧室。薄慕年靠坐在床头,从杂志上抬起头来,看见她像游魂一样晃进来,他挑了挑眉,“怎么了这副表情。”
韩美昕将被子搁在外间的沙发上,她走到里间,掀开被子爬,闷闷不的躺下来。薄慕年见状,将杂志放回床头柜上,也滑进被窝里,一手支着脑袋,看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底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韩美昕觉得心里酸酸的,她拉高被子盖住脸,闷声道:“没什么,睡。”
薄慕年蹙了蹙眉头,伸手拉下被子,“韩美昕,有心事和我,不要闷在心里,是你爸妈了什么吗”
“没有。”韩美昕摇了摇头,她望着薄慕年,道:“我就是觉得我太不像话了,忙起来也很少打电话回家,他们那么关心我疼爱我,可我”
薄慕年叹息一声,将她搂进怀里,“那以后就常常给他们打电话,经常回去看看他们,韩美昕,不要自责,在自己还力所能及时,多关心关心他们。”
“嗯。”韩美昕用力点了点头。
翌日,韩美昕有官司需要出庭,吃完早饭就走了,薄慕年早上有重要的会议,但是想起昨晚韩美昕的那番话,他打电话给徐浩,让他把会议推到下午。
他则留下来陪两位老人,韩父韩母面对女婿时,总感觉自己是他手下的员工,很不自在。薄慕年主动找话题,不过翁婿三人,能聊的话题,都是关于韩美昕的。
韩父一起女儿就特别自豪,“她上学时成绩非常好,都是双科满分。她上学六年级时,期末考试的时候,她发高烧还坚持去考试,结果因为烧得严重。发挥失常,最后数学只拿了十分,拿到成绩单回来,就抱着她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薄慕年听着老人讲述韩美昕童年发生的趣事,他唇边泛起柔软的笑意。
“美昕这孩子从自尊心就强,做什么都非得争第一,学不来软着性子,女婿,她年纪还,有时候你多让着她,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就先服个软,夫妻之间,哪需要争个输赢,真的争赢了,输的就是感情了。”韩父语重心长道。
“爸,我明白。”薄慕年一脸的虚心受教,这七年,他们要是学会了服软,也不至于浪费了整整七年时光,他十分赞同韩父的话。
韩父点了点头。
韩母坐在旁边,见翁婿俩谈得来,她是越瞧这个女婿越喜欢,话不多,面冷心热,能陪他们聊这么久的天。也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话间,薄慕年的手机响了,是婚庆公司打来的,已经制作了方案,让他看一看。薄慕年站起来,向两位老人告退,然后上楼去书房收邮件。
婚庆公司的方案千篇一律,婚礼除了壕,没有任何新意,他打电话回去,语气严厉的让他们重新制作方案,否则就考虑换婚庆公司。
婚庆公司经理急了,这是个大单啊,之前沈存希结婚,他们就赚了不少,接下薄慕年的单,他们三年都不愁了,“薄总,您有什么想法,可以给我们参考一下。”
“”薄慕年语塞,他到底想要给韩美昕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呢,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法。挂了电话,他脸阴沉的走出书房,就看见韩父手里捧着一个陈旧的日记本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
“爸,您找我有事”薄慕年出声问道。
韩父抬起头来望着他,他挠了挠头,“我刚才听你什么婚礼的,这是美昕以前写的日记,也许能帮到你。”
老人将日记本递过去,薄慕年接过来,老人又道:“本来这日记本是想要给美昕的,昨晚聊天聊得太晚就忘了,你看看。”
完,老人转身下楼去了。薄慕年收回目光,垂眸盯着手里的日记本,转身进了书房。
韩美昕离开法院,官司输了,她心情不太好。这些年,她接官司有个原则,绝不接出轨方的单。大概因为她的背景够强大,事务所也从来不会强迫她去接,为渣男渣女辩护。
今天这个官司,男方有暴力倾向,几次致她当事人重伤,但是每次都逃过了法律的追究,因为他手里的王牌,他有精神病史。
送走当事人,她心情很低落,接到薄慕年的电话时,她正在江边吹风,薄慕年听见她的声音很低落,问道:“官司输了”
“嗯,薄慕年,我是不是很差劲,她那么相信我,我却没能救她于苦难。”韩美昕消沉道。
薄慕年问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想让你看见我像斗败公鸡的蠢样。”韩美昕不告诉他,她每次有负面情绪,都会来江边吹吹风,自我排解掉。
薄慕年失笑,“我倒是挺想看看你的蠢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韩美昕撇了撇嘴,这人到底会不会话,她都这么难过了。最后她还是告诉了他她的位置,挂了电话,她又吹了一会儿风,转身往车边走去。
刚坐进车里,她就看见不远处有辆白s速开过来,她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辆车不停加速,离她的车越来越近,都没有减速的意思,她终于感觉到不妙。
她抬头看向后视镜,看到那辆白s坐着一个穿着工装,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男人满脸恨意地盯着她的车,让她忍不住胆寒。
她吓得不知道该发动车子驶离,还是推开车门弃车而逃。就在她手足无措时,那辆白s经撞上了她的车,她的车被那人硬生生撞着往前滑了几米。
韩美昕被弹起来,额头撞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都有点发懵,她抬起头来,看见那辆白s速朝后退,然后加速前进,再度朝她的车撞来。
韩美昕没有系安全带,这样的撞击,车内的安全气囊是不会升起来的,所以她再度撞在了方向盘上,胸口都要被震碎。
她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车距离江边不过几米,这里的大坝子没有修护栏,那辆白s冲撞一次,就会将她顶进江里,到时她必死无疑。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伸手去推车门,车门被撞得变了形,她根本就推不开,她急得手心直冒汗,看那人疯了一样的倒车,保险杠都撞掉了。他还拼命加速往她这边撞来,她吓得寒毛倒竖,不行,她不能这样放弃,她必须自救,她不能死,她和薄慕年才刚刚开始幸福,她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车门推不开,她急得眼泪直掉,身后那辆白s哮着再度朝她撞来,她整个人又朝前面摔去,撞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她感觉到白s直顶着她的车屁股,将她往江里顶。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是额头上的伤口淌下来的血迹,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手上一片湿润,不知道车轮子是不是被石头卡住了,白s不动了,那人疯狂的倒车。
韩美昕看见自己的车前轮胎已经悬在了大坝上,她打不开车门,颤抖着手去拿手机,她要给薄慕年打电话,或许是最后一个电话了。
她拿起手机,手指不停在颤抖。眼前再度模糊,她一边伸手抹掉眼睑上的血迹,一边拨通薄慕年的电话,薄慕年没有接,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那辆白s狂地朝她撞来,她在心里呐喊,薄慕年,你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听到身后那辆白s油门发出怒吼声,朝她逼近,她甚至看到了死神的手已经掐住她的脖子,要夺走她的性命,她眼泪滚落下来,“薄慕年,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被江水淹没,等着死亡的来临。
“砰”一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以及刺耳的刹车声,世界忽然陷入安宁。韩美昕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车子往下坠,没有等自己被江水淹没,她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发现她的车还悬在大坝上纹丝不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美昕转过头去,就看到身后那惨烈的景象,那辆白s一辆黑卡宴撞飞了出去,车身翻倒在地,有刺目的鲜血从车窗里一点点的流出来,染红了车门。黑卡宴的车头塌陷下去,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前盖冒着青烟,却依然像倨傲的王者,浑身充满傲气。
韩美昕心跳一顿,看见男人踢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他犹如天降的神祗,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韩美昕眨了眨眼睛,当她看清男人的长相,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来救她了。
薄慕年没有受伤,刚才他开车过来,看见一辆白s了一样的撞一辆白沃尔沃,看清白沃尔沃的车牌,他呼吸差点停顿了,那是韩美昕的车。
他迅速开下公路,朝大坝开去,从侧面去拦截那辆白s不过十几秒时间,那辆白s经把韩美昕的车顶到了江边,他再也没了理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朝那辆白s去。
万幸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辆白s将撞上白沃尔沃的前一秒,薄慕年将油门踩到最底,黑卡宴如从天而降,倏地撞开了白s对方亦是将油门轰到底,这一撞之下,白s撞得翻了几翻,终是在大坝前停了下来,司机在车里已经不省人事。
薄慕年快步朝韩美昕走去,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手正在发抖,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要天人永隔,幸好,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薄慕年走到白沃尔沃前,车后备箱已经被撞凹进去,车门也扭曲着,将门卡死,车前轮掉在半空中,只差一点点,车子就会被撞进江里去,他走到驾驶室旁,用力拽了几下。又踢了几脚,才打开门。
他将惊吓过度的韩美昕从驾驶室里捞出来,目光触到她额头上的伤,他眉头蹙得更紧,眸底隐约夹杂着火光,该死,他竟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他将她抱紧,感觉她在他怀里不停轻颤,他轻拍她的背,温声道:“没事了,乖,没事了。”
韩美昕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和死神擦肩而过,想到他不接她的电话,她握紧拳头,粉拳中雨点般砸落在她胸前,她泣声道:“你为什么才来,呜呜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薄慕年抿紧薄唇,一颗心疼得揪了起来,他紧紧抱着她,解释道:“电话响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车正被那辆白s江里顶,我都急疯了,哪里还有时间听你讲电话。要是我真接了电话,这会儿你已经掉进江里去了。”
那样危急的时刻,他有丝毫犹豫,或者慢一秒钟,他们就有可能阴阳两隔,他哪里冒得起这个险
韩美昕闻言大哭起来,大概真的吓得不轻,哭得十分委屈,额上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往外冒血珠,她哽咽道:“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别人要我的命,呜呜呜。”
薄慕年心如刀割,想到她刚才受到的惊吓,他轻拍着她的背,“不要胡思乱想,我送你去医院。”
罢,他轻轻推开她,探手入怀,掏了一条干净的手绢出来,摁在她额上的伤口上,听到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立即放柔动作,“很疼吗”
“嗯,疼得脑子都木木的。”韩美昕老实的点头。
薄慕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自己的座驾,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给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他看着不远处那辆白s他眯了眯眼睛,打了通电话,“韩美昕在江边遇袭,对方司机被我的车撞翻在大坝上,你派人过来,我要他活着,我要知道谁指使他干的”
薄慕年神阴沉地挂了电话,转身上了车,卡宴前车盖受到冲力,已经撞得惨不忍睹,幸好能发动车子,他将车驶回大路,在转角处,与一辆相遇,两人同时降下车窗,对方朝薄慕年点了点头,朝大坝开去。
韩美昕受到惊吓,再加上有脑震荡,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薄慕年送她去了私家医院,经过精密的检查,她身上除了额头上的伤,没有外伤,但是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薄慕年办理好住院手续,他回到病房,看见韩美昕脸惨白的躺在床上,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
直到此刻,他的心跳都还没有恢复正常,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随即,他的神情变得狠戾,不管对方是谁,敢动她,就是和他作对,他必不会让这样的人存活于世
韩美昕不安的皱起眉头,苍白的唇瓣翕合着,似乎在什么,薄慕年倾身过去,附在她耳边,听到她断断续续道:“薄慕年,对不起,我们来世再见,如果还有来生我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会向你告白。”
薄慕年听到她这些话,简直哭笑不得,她在危急时刻给他打电话,是要向他告别,幸好他没接她的电话,要不会让她气死,那种情形下,她想到的只有死,没有想办法脱险么
可是在那种情形下,她想到的只有他啊。
这么一想,男人的脸柔和下来,他握住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死如果后半辈子没有你相伴,生命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韩美昕还在不停呓语,大概真的是吓坏了。
薄慕年陪在病床边,一刻不离的,看她渐渐安静下来,他眉目凝重。韩美昕平时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他商场上的劲敌,虽然有些很阴险狡诈,但是绝不会去动韩美昕。
那么到底是谁要她的命,那辆白s过去的速度,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架势,谁和韩美昕有这么大的仇恨
薄慕年蹙紧眉头,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沉声吩咐:“徐秘书,马上调查一下太太最近接手的官司,所有当事人与被告人的生平简介,事无巨细,一个不能遗漏。”
韩美昕身为律师,她擅长的是打离婚官司,这在所有的官司中算是最安全的,也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可偏偏就有人想让她死,那么他就必须得彻查,消除安全隐患,否则他无法安心。
晚上六点,徐浩拿着调查到的资料匆匆赶到医院,他到的时候薄慕年正在接电话,是刘妈打来的,韩美昕的电话打不通,问他们要不要回去吃饭。
薄慕年担心家里的两位老人担心,他他和韩美昕临时都出差,这几天暂时不回去,让她好好照顾两老。他挂了电话,转身面向徐浩,徐浩连忙将件递给他,看躺在病床上昏睡的韩美昕,他心翼翼地问道:“薄总,薄太怎么受伤了”
薄慕年拿着件,坐在病床边翻阅起来,对徐浩的问题充耳不闻。徐浩瞧着男人神特别冷酷,也不敢再问,只得等在一旁。
薄慕年迅速翻阅完件,徐浩拿来的资料都是韩美昕近一年来接受的官司,单从调查资料上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都是一等一的良民,除了有一个,是韩美昕最近打赢的那场官司,被告是个暴力狂,经常在家对妻子进行家暴。
他妻子受不了他的虐待,才提出离婚。据上诉之前,这男的还去找了妻子求情,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她去意已决,知道男人生性如此,不会改变,彻底死了心。
薄慕年指着那个人的照片,道:“调查一下这个人。”
徐浩倾身过去看了一眼,连连点头,然后拿着那人的照片转身迅速离去。
薄慕年看着床上的韩美昕,她睡了好几个时了,一直没有醒,他正想叫醒她,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道:“老大,那个人已经醒过来了,你可以过来审问了。”
薄慕年猛地攥紧了手机,他挂了电话,倾身在韩美昕额头上吻了吻,这才大步走出病房,对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道:“除了医生与护士,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视。”
“是,薄总”
薄慕年开车来到中心医院,他快步走进医院,浑身上下裹挟着一股凌厉之气,让路人退避三舍,薄慕年的神情,宛如来自地狱的撒旦,冷酷噬血。
他走进住院部,径直来到普通病房楼层,远远地就看见岳京守在病房门口,他快步走过去,岳京站直身体,迎上前去,道:“他在里面,麻醉剂刚退。”
薄慕年微勾了勾唇角,径直走了进去,岳京跟在他身后,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他担心他会失去理智,他吩咐保镖守在门口,将病房门合上,然后倚在门口。
薄慕年神阴沉地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头上裹着纱布,一条腿骨折,吊在半空中,手臂也骨折,脖子上面还戴着固定套夹,鼻青脸肿的,看样子伤得不轻。即便如此,也能依稀辨认出,他就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被告。
他看见薄慕年像夺命死神一样朝他走近,自然也认出他来,他吓得脸惨白,开车去撞韩美昕,想把她撞进江里时,他没有害怕,他甚至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弄死了韩美昕,他也不活了。
可是他没能弄死韩美昕,自己也活了下来,还要承受这个男人摧天毁地的怒气,“你、你是谁呀”
薄慕年扯了扯唇,冷笑一声,“你动我老婆之前,没有打听一下她是谁的妻子么怎么,有胆子敢撞她的车,没胆子承受我的怒气”
“我、我听不懂你在什么。”男人移开视线。不敢与气场强大的男人对峙,他努力伸手去够呼叫铃,“我、我要叫医生,我头疼,我、我有脑震荡。”
薄慕年懒得和他玩,伸手直接将他打着石膏的腿从上面拿下来,刚打上的石膏撞到床角的铁柱子,应声而碎,一股剧痛袭来,男人疼得哀嚎一声,浑身直冒冷汗。
薄慕年冷冷地盯着他,冷声道:“,是谁指使你伤害她的”
男人痛得咬紧牙关,看着面前像恶魔一样残忍的男人,他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的主意,她害得我和我老婆离婚,我要她不得好死。”
薄慕年双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端的是优雅贵公子的作派,可骨子里的暴戾却无处不在,他道:“是么我听你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五十万,难道这不是买命钱”
薄慕年来时的路上,就接到徐浩打来的电话,这个男人因为家暴其妻,法官判决他净身出户,身无分的他,嗜赌又好吃懒做,账户里突然多了五十万,可见必定有人指使。
男人畏惧地望着他,万万没想到薄慕年是有备而来,他咬着牙关硬挺,“那是我赢来的,我本来想用那笔钱买凶杀了那个贱人”
薄慕年拽起输液瓶朝男人受伤的腿砸去,男人顿时捧着腿嚎叫起来,薄慕年黑眸里像粹了火一样,“骂谁贱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岳京站在门边,离得那么远,看到那男人的腿被输液瓶砸得鲜血冒了出来,他看着都替他疼。要知道薄慕年护起短来,简直变态得恐怖,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还敢去挑衅他,活该
男人痛得死去活来,他拼命吸着冷气,还是缓解不了那股锐痛,他痛得冷汗直流,身上的病服被冷汗打湿,他大声叫道:“来人啊,杀人了,来人啊,有人要杀我,救命啊。”
薄慕年冷冷地看着这个如丑一样的男人,这么孬的东西,到底哪里来的胆量敢动他的人“你有这个力气喊,不如老实招了,谁指使你的,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男人想着账户里那五十万,他咬着牙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干的。”
“嘴硬”薄慕年挑眉,“忘了告诉你,我是特种兵出生,审起犯人来,有的是一千种不重复的方法,让你乖乖开口,是用了刑才肯,还是少受点皮肉之苦,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薄慕年停顿了一下,道:“对了,别抱侥幸心理,今天我就算把你弄死在这里,也能找个理由脱身,还是不,你考虑清楚,我没什么耐性。”
“我了没有人指使我,你要杀要剐冲我来”男人疼得额上青筋直冒,分外狰狞地瞪着薄慕年,他大声嚷嚷,“我就是恨透了那个女人,她拆散了我的家庭,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我没有做错,她该死”
薄慕年眉宇间阴霾重重,他失去耐性,将手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来,直接掐在男人刚缝合的断腿上,男人疼得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刺耳,“啊啊好痛放手放开我”
薄慕年无动于衷,目光越发阴冷噬血,他悠然道:“我数三声,想不想保住你这条腿,就看你自己了,三”
男人闭着眼睛直抽气,脸上一片青白交加,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得出做得到,他能查到他账户里多出来的五十万,也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给他钱的人。
“一”
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他甚至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疼得浑身直抽搐,大叫道:“我,我。是那个嫩模,她叫我杀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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