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嬗听得心颤不已,贺东辰几乎从来没用这种狠戾的语气和她话,即便有时候严肃,也绝非透着杀气。知他现在必是恼到极致,忆起他下午的种种作为,她心有余悸,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贺东辰,你这又是何苦”
云嬗固执,贺东辰比她更执拗,否则一旦他放手,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这段关系一直是他在主导,所以他绝不难答应。
贺东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的话,就猜到那管药膏是做什么用的,也没时间胡思乱想,连忙裹着被子打滚,将自己缠成了蚕蛹,她将脸埋进枕头里,羞得脸上已经冒烟了。
贺东辰来到床边,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从被子里剥了出来,她的衣服早在他刚才那样乱扯的情况下,扯得凌乱不堪,白皙的胸口露出来,白晃晃一片,刺激着他的感官。
生怕自己待会儿会控制不住,他拉过被子盖住她上半身,然后取了药,强行给她上药。云嬗羞耻地闭上眼睛,直到那一处传来火辣辣的痛,她轻吟出声。
贺东辰收回手,看她眉头紧蹙,他倾身吻了吻她的眼窝,道:“有点疼,先忍忍,待会儿就舒服了。”
云嬗羞愤不已,将脸埋进了被子里,露出粉嫩的耳朵,贺东辰看得心猿意马,凑过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再也忍不住身体里的激动,他放开她,低咒一声,起身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云嬗拍了拍火热的脸颊,她睨着半毛玻璃上倒映出那道挺拔的身影,不由得叹息一声。
贺东辰很快洗完澡出来,他擦干头发,躺进被子里,云嬗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她不由得往他那边贴了贴,道:“洗冷水澡了”
“嗯。”贺东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
贺东辰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很快,他皮肤上的冰冷被暖热,他让她枕在他手臂上,道:“我没回来这几日,你过得很难吧”
云嬗微睁开眼睛,卧室里的吸的,需得急事缓办。
因此,他把云嬗送到医院门口,没有跟她上去,只不过在她下车时,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仔细叮咛,“云嬗,不管云姨什么,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不许你再轻易放弃我了。”
云嬗怔怔地望着他,男人俊逸的脸上掠过一抹担忧,是怕她会再次动摇么她没好,也没不好,轻轻收回手腕,推开车门下车。
贺东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口,他才收回目光,启动车子,往公司驶去。
云嬗乘电梯上楼,来到病房外,她第一次有种想要逃的冲动。她攥紧了手里的保温桶,里面的食物都是贺东辰做的,他虽不能来探望,但是细枝末节做得十分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看护从病房里出来,正好撞上云嬗,她笑道:“云姐,你来了,夫人醒着呢,快进去吧。”
云嬗抿了抿唇,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云姨靠在床头,正在看狗血伦理剧,耳边传来看护的声音,她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儿,却是一眼也没往这边瞧,专心看电视。
云嬗来到床边,将保温桶搁在搭在床边的圆桌上,见母亲不理她,她心虚,也不知道该什么,两相沉默了。
电视里的声音传来,是二三十年代的近现代剧,悲情的女主角求婆婆,她与男主真心相爱,不要赶她出门,配上凄凉的音,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此刻,云嬗脑子里浮现奇特的一幕,悲情的女主角变成了贺东辰的俊脸,而那恶毒的婆婆变成了自己的母亲,她想着想着,就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云姨的目光扫射过来,云嬗顿时抿紧了唇不笑了,云姨冷哼一声,“大少爷回来护着你,你就这么开心”
云嬗的神情冷了下来,她没接母亲的话茬,道:“您饿了吗我带了午饭过来。”
云姨心里相当恼火,她道:“我先前的话,还是那个意思,不会改变,你别以为让大少爷出面,我就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如果您没什么胃口,待会儿再吃,佰汇广场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先去公司了。”云嬗完,拿起包准备离开。
云姨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非常愤怒,她拿着遥控板朝她砸了过去。遥控板砸到她背上,反弹到地上,顿时摔成两半,电池从里跳了出来,在地上滚动着,然后在床角停了下来。
云姨气得浑身发颤,怒斥道:“云嬗,你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你看不清你自己的身份么”
云嬗忍了几天的气,这会儿也是忍不下去,她忍不住什么就吧。”
他这么爽快,她反倒不好意思提了,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奉行亲兄弟明算账的作法,她道:“我现在是代理总经理之职,可我这薪水,两年都没涨了,是不是也该提到总经理职务相应的薪水”
她这番话得心翼翼,她并非不爱财,只是一直没好意思提,在这寸土寸金的桐城,她的工资还是农民工的工资,现在妈妈的身体大不如前,出院以后不能再回贺家做事,她得养着她。
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最近这几天,医药费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流了出去,每天看着药费单子,她就头疼。所以这会儿才大着胆子,向贺东辰提要涨工资的事。
贺东辰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心思,他放下碗筷,朝她勾了勾手指,道:“过来,坐近了了。”
云嬗见状,以为有戏,她搬着椅子坐到贺东辰身边去,贺东辰伸手揽着她的腰,薄唇贴近她耳朵,低声呢喃道:“你还要钱做什么,抱着你眼前这个金主,下半辈子让你吃穿不愁。”
男人轻佻地朝她耳蜗里吹气,她顿时敏感地颤了颤,一把推开他,恼道:“讨厌,我正经的。以前雪生姐在,我不好意思提,现在我可是代理总经理,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你可不能占我便宜。”
“我占的便宜还少么”贺东辰挑眉坏笑看她,“再,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了,我的就是你的。”
云嬗目光一凝,听他这么,倒还真不好再提涨工资的事。贺东辰探手入怀,摸出钱包,拿了几张卡出来,全塞进她手里,他豪气道:“缺钱用就拿去取。”
云嬗低头看着掌心里的银行卡,感动得无以复加,贺东辰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太感动,我挣的钱,都是拿给你花的。”
“可是我不知道密码”
“”贺东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告诉了她一串数字,她在心里念了一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道:“我的生日”
“嗯。”贺东辰重新拿起筷子吃饭,饭菜都凉了,不过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有她在身边,哪怕是残汤剩水,他也觉得是人间美味。
云嬗心里的感觉不言而喻,贺东辰把银行卡密码设成了她的生日,这该是多么深沉的爱她微微攥紧银行卡,道:“我会对你好的。”
贺东辰差点被嘴里的米粒呛到,转头看着眼前女人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你不气我就好了。”
“”
吃完饭,贺东辰收拾桌面,将外卖盒子扔进外面的垃圾桶,云嬗继续看件。下午出了高仿的事,她必须要严密把控进货渠道,还有查出正品的去向。
公司里主管进货的是李。下午她把李叫到办公室问过,他进货回来他亲自检查了,都是正品,不知道为什么卖出去的却成了高仿。
云嬗让他们将进仓出仓的记录调出来给她看,记录上都没有错,那问题就在上柜时。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正品里掺杂了高仿,他们必须马上清理出来,否则再被消费者买回去,对佰汇广场的信誉会有很大的冲击。
贺东辰回来,就见她俯案专心工作,他走到她身边,忽然将她抱起来,然后让她坐在他腿上。云嬗有些不自在,想要下来,他却紧扣着她的腰不许,他伸手拍了拍她圆润的美臀,沉声道:“别乱动,好好坐着。”
云嬗脸红,到底还是听话的没乱动,坐着人肉沙发,可是越坐越不自在,因为男人的手就没停下过,一会儿摸摸她的脸颊,一会儿揪揪她的耳朵,一会儿又把玩她的头发,这会儿竟不老实的钻进她衣服里。
她忍无可忍,伸手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回头瞪他,“你吵得我没办法专心看件了。”
“我没话。”贺东辰一脸无辜,经历了昨天的撕心裂肺,他现在黏她黏得紧,好像一会儿不看着,她就会飞了似的。
云嬗气红了脸,她又没他话吵到她了,明明是他的手,可这话到底不好意思出来,她道:“你去旁边待着,要不然我看到明天天亮,都看不完这些件。”
贺东辰不肯走,耍赖的抱着她,“我不要,我就要抱着你。”
“贺东辰”云嬗怒了,吃完饭就有些犯困,还不得不打起精神看件,偏偏他一刻也不消停,扰得她没办法专心做事。
“到”男人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看着旁边的沙发,他眼前一亮,道:“要不我们去沙发上看,你这么坐着我都替你累。”
云嬗瞪他,最后磨不过他,抱起件去了沙发旁。她现在是在贺雪生的办公室里办公,贺雪生的办公室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
贺东辰靠在沙发上,让她坐在他怀里,他半倚着沙发,伸手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窝上,看着她手里的件,道:“怎么查起了进仓记录”
云嬗便把下午高仿的事情和他一,贺东辰皱起眉头,“可能是前些天你和雪生都不在,这些人大着胆子混水摸鱼。如果进仓出仓都没问题,那么有可能是在卖场被调换的,可以查卖场专柜的监控。”
“这事到底不太光彩,不能明着查,否则别人都知道佰汇广场掺了高仿,这对佰汇广场的信誉影响很大。所以我想暗地里查访,只是这样一来,时间就拖得长了一点。”云嬗道。
“先查库存,看看库存里有没有高仿,然后再查卖场,高仿不是通过进货渠道进进来的。那么就有可能是卖场专柜人员,只要确定了这个,要揪出老鼠很容易。”贺东辰给她出主意。
云嬗点了点头,这个问题解决了,她继续处理件。贺东辰一开始还很老实,只是抱着她,看她专心的模样,却越发的心痒难耐,忍不住又动手动脚起来。
等云嬗发现时,她的衣服几乎都快被他剥完了,她脸红气喘的拉他的手,却不意城门失守。她转头瞪着他得意洋洋的俊脸,指控道:“你嗯”
最后结束时,云嬗直接挂在他手臂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昏昏沉沉时,她想,今天真的别想看完这些件了,哭
贺东辰偷袭成功,笑得见牙不见眼。给她穿戴整齐后,看她瘫倒在沙发上,他拉上裤链,系上皮带,然后弯腰将她抱起来。一路走出了办公区,乘电梯下楼。
云姨给许渊打电话,许渊其实挺忙的,部队里很多任务,但他还是插空来了趟医院。他手里拎着营养品进去,云姨见状,连忙道:“怎么又拎东西来,不是了不要拎东西,怎么不听话”
许渊笑道:“要来看您,总不能空手过来,这些东西都不值钱的,关键是您身体好了,才是我们的福气。”
这番话得云姨心花怒放,越发满意这个伙子。要是云嬗也喜欢许渊,他们一定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想到云嬗,她脸上的笑意落下去。
许渊见状,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他道:“怎么没瞧见云嬗”
“她在加班,许渊,伯母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云姨犹豫不决道。
一般情况下,这种话就是不当讲的,可许渊还是笑道:“您。”
“那伯母就直话直了,你别见怪。”云姨完,顿了顿。才道:“你和云嬗是校友也是战友,伯母想问你,你对云嬗有没有男女之情”
云姨这么直白,倒教许渊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道:“伯母,云嬗是个好女孩,没有人能抗拒她的魅力,但是现在她心有所属,有些事不可强求。”
云姨闻言,道:“那你是喜欢云嬗的对吗”
许渊没话,云姨又道:“我听你在帝都很有前途,你放弃了前途来到桐城,难道不是为云嬗而来许渊,我一直很喜欢你,云嬗和你在一起也会幸福。”
许渊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他从没掩饰自己对云嬗的情意,在他心里,也觉得自己比贺东辰更适合云嬗,偏偏云嬗喜欢的就是贺东辰,是他敬重的贺队,他道:“伯母,有些事不可太固执,固执伤人,我希望云嬗会幸福,至于这幸福是我给,还是贺队给,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不争不抢的态度,反而更让云姨心疼,她甚至认为,要不是大少爷执意而为,不定云嬗和许渊早就幸福在一起了,思及此,她心里不由得怨憎大少爷,怎的如此一意孤行
“许渊,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和云嬗在一起,你愿不愿意”云姨问道。
许渊看向云姨,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云姨拿着一个漂亮的毒苹果问他要不要吃一样,他随即想起那日午后在楼下花园,贺东辰仿佛从天而降,将云嬗抢走。
他道:“您有什么办法”
“云嬗是我女儿,我了解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你愿意,等我安排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云姨笑得和蔼可亲,可许渊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好,那我等您好消息。”
许渊离开医院,想起刚才云姨的笑容,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虎毒尚且不食子,云姨可能也只是想要撮合他和云嬗,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云嬗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那端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她睡着了,有事吗”
即使隔着电波,许渊都感觉到来自贺东辰敌意,他抿了抿唇,本想提醒云嬗注意她母亲的情绪,这会儿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再了,他直接挂了电话。
通话断了,贺东辰从耳边拿下手机,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他睨向副驾驶座上睡得正沉的云嬗,薄唇微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想挖他的墙角。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重新启动车子,向公寓驶去。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他开门下车,然后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外,他拉开车门,一手拎起她的包,然后将她抱出车外,锁了车门,大步朝单元楼里走去。
云嬗惊醒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到路灯下摇曳的树影,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她语音含糊,问道:“到家了么”
“嗯,睡吧。”贺东辰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家这个字,这是他们的家。
云嬗靠在他怀里格外安心,她重新闭上眼睛,再度睡过去。贺东辰瞧她这么听话,眼里多了一抹笑意,抱着她回到公寓,将她放到主卧室的大床上,他甩了甩手臂,低头看着床上睡得恬静安详的女人,她似乎长肉了,比之前要重了。
他转身进了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帮她擦了脸与手,然后将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掖了掖被角,他转身进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蹙起眉头,再睨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女人,他拿着手机出去了,进了书房,他才接通,“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青帮内部现在乱得很,派系分化很严重,我们的人已经潜伏进去,只待拿到罪证,就能将他们一打尽了。”那端的人回道。
“席城那边呢”
“席城坐壁上观,似乎真不打算插手。”
“不要掉以轻心,虽然我和席城有条件在先,但是那人向来狡诈,利益当头,也可能不会信守承诺。尽快搜集到罪证。”贺东辰皱眉道,之前几个贩毒的几个老窝被他端了,他也受了重伤。如今几个帮派合并,成立了青帮。
席城让他帮忙找的那个女人,他已经有眉目了,只不过利益与女人,他不知道席城最后会选择什么,所以这样的时刻,越发不能放松。
“是,我们会格外心的。”
贺东辰挂了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他想,要铲除了这个毒窝,不定对方会狗急跳墙,看来接下来,他必须在家人与云嬗身边,多安插些保镖,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思及此,他眉间的凝重如窗外的夜色一样浓得化不开。站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出书房,回主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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