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唯一

作者:卿筱

   贺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贺东辰神情凝重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一直没有找到罗组长的藏身之所,贺东辰只觉得眼前的晴朗,恰如暴风雨的前夕,让他感到不安。

  季林敲门进来,就看到自家总裁浑身紧绷的站在落地窗前,他跟在贺东辰身边,少有见到他如此焦虑的样子。他知道他有双重身份,另一个身份所做之事,他一直未曾接触,也就只把贺东辰当成单纯的生意人。

  如今贺氏集团与沈氏联姻,再加上薄氏与沈氏也是姻亲关系,三大家族在桐城已是风头无量,贺氏这个季度的业绩也是蹭蹭上涨,自家总裁烦恼的事,必定不是与公司有关的。

  季林将一份紧急件递给他,道:“贺总,城北那块地开始竞标了,除了沈氏与薄氏,还有一些公司也准备竞投,另外还有榕城的大家族傅氏也虎视眈眈。”

  贺东辰一边翻阅件,一边听他汇报,听到傅氏,他眼神顿了一下,那日在盛世豪庭,才见到那位风光霁月的傅总,当真是世上少有的美男,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再不为过。

  只可惜,这位傅总是傅家的庶出,生下来就注定没有继承权。

  “让策划部拟个竞标方案过来,竞不竞标在其次,让姓傅的分一杯羹也未尝不可,不过他要来我们桐城发展,总不能让他走得太顺利。”贺东辰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法子阴损。毕竟他放水不行,不还有沈氏与薄氏两大家族虎视眈眈,这位想来桐城与他们交好,就得拿出实力来,他们不帮吃软饭的家伙。

  季林掩嘴轻笑,贺总这是要搅浑这池水啊。

  贺东辰拿笔在件上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件递给季林,季林接过正准备出去,贺东辰叫住他,道:“太太身边的人手安排妥当了没有”

  季林连忙转过身去,他道:“安排妥当了,还是之前的人手,跟了太太几个月,太太都没有发现,这次也不会让太太发现。”

  贺东辰皱了下眉头,“如果发现异常,让他们立即通知我。”

  “是。”季林出去了。

  贺东辰负手立在落地窗前,昨晚接到a的电话,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他原以为枪杀了青帮残余,有些事情就能永远埋藏于地下,却没想到百密一疏,情报科竟出现叛徒。

  这个人就像埋在他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一样,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他只能在爆炸前夕,争取时间就他清理干净。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晚上下班回去,贺东辰将车驶进半山别墅,停在车道上,远远的看见云嬗在花园里散步,黄昏光线温软,照射在她身上,她已经显怀,地上拉长的影子,也是微凸的曲线,格外美好。

  贺东辰步下车,将手插进裤兜里。慵懒的朝花园走去。

  云嬗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讲故事,声音清清浅浅,很是动听。忽然,她感觉到有人注视她,抬头望去,就看见举步朝花园里走来的贺东辰,想起昨晚被他收拾的情形,她红唇一噘,扭过头去,从另一边走出花园。

  贺东辰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还在生昨晚的气,忍不住失笑,他的猫儿伸出爪子了,可怎么办才好呢他快走几步,追上了云嬗。

  云嬗怀孕后,走路不如以前虎虎生风的,怕颠着肚里的孩子,所以即便走得快一点,也不及男人一步。贺东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侧,也不拉她,只管笑看着她,“生气了”

  贺东辰看她的嘴都能挂上油壶了,脖子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吻痕,他心神一荡。不管在外面遇到多烦心的事,回到家看到她,他再多的烦恼也消失不见。

  云嬗瞪了他一眼,这人还敢问,要不是因为他,她今天不会一整天腰肢酸软。怀了孕还逼着她与他做那种事,这人就是衣冠禽兽。

  贺东辰被她瞪得浑身一酥,忍不住伸手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走这么急,免得待会儿又不舒服了。云嬗挣扎,恼得握拳捶他的肩,“你放开我”

  贺东辰搂着她顺势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黄昏的阳光不算炽热,有风吹过来,吹乱了云嬗的头发,他看着怀里的女人气得俏脸通红,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他伸手轻轻将她的头发抚向耳后,然后在她微噘的红唇上亲了亲,道:“嘴嘟得这么高,是邀请我亲亲吗”

  云嬗又瞪他,不过嘴没再嘟那么高,她皱眉道:“你怎么跟”后面的话她没有完,不过贺东辰已经明白她要什么,他凑到她脖子上,在那艳丽的吻痕上了一下,吮出一个新的吻痕。

  云嬗吃痛,伸手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握住了手,他笑盈盈地望着她,眼中深情款款,“怎么办,看见你就把持不住,真不该让你这么快怀孕”

  他话未完,嘴就被她捂住,她不悦道:“不准这种话,宝宝听见会不高兴的。”

  贺东辰失笑,看她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他点了点头,薄唇微嘟,亲她的掌心,她触电般缩了回去,他含笑道:“是,老婆大人。”

  云嬗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贺东辰见状,看着她像球一样的腹,温厚的大掌覆上去。

  夏裙单薄,他掌心的灼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腹,轻轻摩挲起来,他笑道:“真难相信女人这里这么神奇,往日那么平坦的腹,现在却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有时候我都担心它会不会把你的肚子撑爆。”

  云嬗听着他的感叹,伸手捶了他一下,“你别吓唬我啊,我真的有担心它会不会把我的肚子撑爆。”

  贺东辰抿唇笑起来,28岁的云嬗,为他生儿育女,其实在他眼中,她还是十五岁那个来初潮,以为自己会死的丫头,没想到一转眼,就要为他生儿育女了。

  他揽着她,大手在她腹上轻轻游动,不带任何欲念,只是单纯的想摸摸她的肚子,感觉她为他这么辛苦。

  “我开玩笑的,它今天有没有动”贺东辰看过孕儿书籍,知道怀孕的每个阶段会有什么反应,只庆幸云嬗孕吐不严重,每天只吃了睡。睡了吃,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他记得以前有听下属讨论,女人怀孕辛苦,有时候吐得喉咙都出血了,还止不住。他为此还紧张了好久,听到她吐了就担心不已。

  云嬗伸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温存的动作让贺东辰眼角微微泛起了热气,转头看她,她道:“它肯定是个懒孩子,到现在都不愿意动一下。”

  云嬗着,想起上次徐卿来看望她时的话,徐卿她当年怀贺东辰时,也是没有反应,别人怀孕三个多月就胎动了,她等到快五个月,他才懒洋洋的动了一下。

  贺东辰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着急,它迟早会动。”

  云嬗倒也不着急,医生都了胎动是因人而异的,并没有一个强行的规定,得在什么时候动。她偏头靠在贺东辰肩上,看着天边被落日的余晖染红,美景当前,有心爱的人在身边,真是美好得让人幸福得拉不下嘴角。

  她红唇微勾,把玩着他的食指,他右手食指指节处,有薄茧,那是常年拿枪的原因,她的手指上原本也有,但是这两年的安逸生活,她接触不到枪,手上的薄茧就渐渐消失了。

  思及此,她忽然皱眉,正要拿起他的大手细看,贺东辰忽然浑身紧绷,控制不住欣喜道:“嬗儿,它动了,它动了。”

  云嬗的思绪立即被他拽回,贺东辰反手捉住她的手,紧贴着她的腹,不知道是不是被爸爸吓着了,家伙没再动了,贺东辰也覆在她腹上,轻拍了下她的肚子,趴在云嬗腿上与自家宝贝对话,“宝宝,听到爸爸的声音了吗你动一下给爸爸瞧瞧。”

  明明是一件得不能再的事,但是贺东辰的语气却像他家宝贝得了诺贝尔奖一样自豪。

  云嬗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哪家的爸爸会像他这样啊。

  可能是被这个兴奋的爸爸烦得不行了,家伙又懒洋洋的踢了一下,正好踢到贺东辰掌心里,刚才的感觉还没那么真实,这会儿却是真真实实感觉到了。

  贺东辰兴奋得不行,“嬗儿,你感觉到了吗,它真的动了。”

  云嬗怎么可能没感觉到,孩子就在她肚子里,看他兴奋得红了耳根,她无奈轻叹,贺东辰抱着她狂亲了几口。

  其实对男人来,孩子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他们的感觉不会太明显,看着老婆的肚子一天天像吹气球一样涨大,也只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不会有自己将为人父的太大感觉。

  之前贺东辰也是这样,但是此时此刻,感觉到孩子的脚蹬在他掌心的感觉,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就要当父亲了,而让他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父亲的人,就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激动得不得了,亲得云嬗晕头转向,他突然道:“嬗儿,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登记结婚。”

  “现在”云嬗诧异地望着他,且不她之前坚持要等母亲醒来同意他们的婚事,才肯和他登记,就现在民政局已经下班了,他们上哪去登记。

  “对,现在”激动莫名的贺东辰哪里管现在是不是下班时间,只要他想登记,自然是有法子能登记的。

  贺东辰风就是雨,趁着云嬗还懵得来不及反对时,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往越野车走去。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夫妻名份给坐实了。

  云嬗被他放进副驾室座,还晕头转身反应不过来,贺东辰给她系好安全带,特地将硌着她肚子的安全带给往下拉了拉,免得她不舒服。

  他坐上车,发动车子往民政局驶去,边开车边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季林的,吩咐季林把结婚登记需要的证件立即送到民政局去。

  然后又给民政局局长打电话,让他派个人过去,他要登记结婚。

  云嬗坐在旁边,听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她简直无语到极点,这人就不能成熟一点吗这大半夜的把人家公职人员折腾到民政局,只为给他们登记结婚,简直要虐死那些单身汪了。

  贺东辰挂了电话,喜滋滋的握着自家老婆的手,等名份坐实了,她就再也跑不了了。

  半时后,车子停在民政局前,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刚下班回到家,就被局长大人一通电话叫来加班,此刻苦哈哈地看着这对恩爱情侣,想发火,又不敢,实在憋屈。

  贺东辰可管不了别人憋屈,只要他自己自在就好。不一会儿,季林送来了相关证件,打印复印,以及宣读结婚誓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到了照双人照时,却卡壳了。

  云嬗穿着孕妇裙。头发乱糟糟的就被贺东辰拉来结婚登记,这会儿是死活不愿意照相,一想到他们结婚证上永远挂着她的丑样,她就坚决不肯。

  贺东辰了一堆的好话,摄影师看着妻奴一样的贺东辰,变着花样的哄自家女人照结婚照,就忍不住偷笑。

  云嬗什么也不肯,面前的男人依旧英俊,而她已经变成黄脸婆了,虽照相不会照到肚子,但是也足够让她心塞一阵子。

  贺东辰得口干舌燥,见云嬗还是不愿意拍结婚照,他真恨不得将她打昏,这磨人的妖精,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折磨他一回。

  他轰走了摄影师,摄影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单膝跪在云嬗面前,平息了下心里的焦躁,他握住她的手,仰头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柔声道:“云嬗,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没关系,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如初。”

  云嬗嘟着嘴,道:“你是这么,以后拿出结婚证时,人家就会这是美男与野兽,我不要”

  贺东辰忍住闷笑的冲动,他的女人如今这样在意外形,是他不好,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继续凝视着她,用这辈子最真诚的目光,道:“嬗儿,在我眼里,无论怎样的你,都最漂亮,不要在意,嗯”

  云嬗瘪了瘪嘴,心想不是他,他当然不会在意,贺东辰安慰了她两句,又道:“你看,我们现在劳师动众的,已经到这份上了,要是再不办结婚证,别人肯定会我们的。”

  见他这么,云嬗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都了,不要过来,你非得让人家下班过来,现在怎么办”

  “我们拍照,几下办了结婚证,人家也好回家去,好不好”贺东辰好言好语的哄道。

  云嬗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贺东辰口水都干了,才终于劝动了云嬗,他险些喜极而泣,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叫摄影师进来拍结婚照。

  直到烫了钢印的大红本子落在手里,贺东辰都还有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他摸着大红本子,爱不释手,终于盼到把证领到手了,这下云嬗插翅都难飞了。

  云嬗看着拿着大红本子傻的贺东辰,第一次觉得原来签字结婚,会让他这么开心。她看着手里属于她的那张结婚证,她红唇微勾,其实她也很高兴。

  走出民政局,贺东辰还有点不敢相信,他伸手揽着云嬗,道:“嬗儿,我们结婚了,我们真的结婚了。”

  云嬗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们结婚了。”

  贺东辰兴奋得不得了,接连重复了几句,云嬗瞧着他那傻样,她道:“我们结婚就让你这么高兴”

  “当然,我终于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了。”贺东辰偏头,在她脸上亲了口,“啵”一声轻响,云嬗羞得抬不起头来,连忙推了他一下,“哎呀,季秘书在前面呢。”

  季林哪还敢停在这里被这对虐煞单身狗的新婚夫妇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贺东辰心里开心,搂着云嬗上了车,开车径直朝半山别墅驶去。

  这么一折腾,回到半山别墅已经快十点了,贺东辰将越野车停在车道上,然后牵着云嬗踩着花园的石地砖往别墅里走去。

  进别墅,贺东辰给众人发喜糖,这是他们在路上,他坚持去买的。怎么也要让大家沾点喜气。云嬗听见他和佣人他们领证的激昂语气,忍不住抿嘴笑。

  这个时候的贺东辰,就跟拿到了最宝贝的玩具,正向大家炫耀呢。

  云嬗换了鞋子,转身去了母亲的病房,她来到病床旁坐下,天气越来越热,好在她与看护及时给她擦身体擦爽身粉,才没有起更多的热痱子。

  她握住母亲的手,低声道:“妈妈,今天我和贺东辰去领证了,如果您醒着,您会祝福我们吗对不起,我本来想等您醒了,亲自首肯同意了这门婚事,再和他去领证,但是我实在不愿意让他失望。妈妈,以后辰哥就是您的女婿了,您开心吗”

  躺在床上的云姨没有任何反应,云嬗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自话。从一开始医生告诉她,母亲有可能醒不过来,到现在,她几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了一会儿话,见母亲还是没有反应,她这才起身出去了。

  恰好遇到发完喜糖的贺东辰,贺东辰手里还剩了一袋喜糖,是特意给云姨留的,他揽着云嬗的腰,走回病房,来到病床边,他将那袋喜糖放在云姨的枕头旁,很自然的改了口,“妈,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女婿了,您放心,我会对嬗儿好,不会让她伤心,也不会让她孤单。”

  云嬗转头望着郑重保证的贺东辰,眼眶一阵发热,领证的时候,她只顾得上担心自己不漂亮,这会儿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她眼前闪过许多画面,从到大,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给她收拾烂摊子,捅破了天,也没有惊动母亲,她在母亲眼里是个乖孩子。在他面前却非常叛逆。

  他原谅她所犯的错,甚至教她怎么保护好自己,这十年没有他在身边,她过得很不好,直到回到桐城,回到他身边,她才知道生命的意义,原来都是为了他。

  她轻轻倚进他怀里,贺东辰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他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云姨,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他多么希望云姨能醒过来,向他们一声恭喜,那样的话,他们的幸福就不会有遗憾了。

  八月底,天气炎热,如火在烤。

  云嬗已经怀孕六个月,而贺雪生满了七个月不久,两人相约去逛街,两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身后跟着四名保镖,却一点没影响她们逛街的兴致。

  她们来到儿童专卖楼层,看着那些的衣服与袜子,简直爱不释手。贺雪生拿着一双粉的袜子,袜子不足巴掌大,她满是新奇的唤云嬗过来,“云嬗,快来看,这袜子好可爱啊。”

  云嬗看着那粉嫩的颜,也是很兴奋,最近她们两个孕妇,没事就来逛婴儿用品店,看见什么都想买,从一开始的试手,到现在几乎已经买疯了。

  贺雪生家里已经有了沈晏白,怕给的买东西,会让大的觉得自己不受宠爱了,她通常是买两份,买了的又去买大的,家里都快堆不下了。

  对此沈存希没有二话,只让她买得高兴。

  云嬗回去和贺东辰,沈存希太豪气了,贺东辰一听她夸奖别的男人,心里顿时就不爽了,直接将一张无上限的黑卡塞进她手里,豪气万丈道:“老婆,看上什么就买。不用给老公省钱。”

  云嬗倒也没有攀比的心里,只是随口,不过有了贺东辰的话,她倒真没怎么节约了,和贺雪生拼着买,虽然最后都被贺雪生抢着一起刷了卡。

  一开始,她买回去的衣袜鞋,还能勾起贺东辰的兴趣,后来看得多了,他也就没觉得那么有趣了,不过只要云嬗买了东西回去,他就会亲自把这些衣鞋拿去手洗了,然后拿太阳下晒好,放回儿童房里。

  不过有时候他也有很多疑问,比方她上次买回来的衣服是粉,这次买回来的是,下次买回来的又是黄,他就问她,希望自己怀的是什么

  云嬗对这个问题没有深思,只是看见衣服漂亮就买,被贺东辰一问,她皱着眉头道:“希望第一胎是男孩。”

  云嬗并非重男轻女,而是如果第一胎生了贺家的继承人,那她今后再生什么,都觉得毫无压力了。

  贺东辰吭哧吭哧的傻,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笑道:“第一胎,嗯,你要给我生几胎”

  云嬗被他问得不好意思了,别过脸去不理他,贺东辰伸手揽着她的腰,将脑袋搁在她膝盖上,眼睛亮亮的望着她,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一胎需要一年时间,生到四十岁,你还有机会给我生支足球队。”

  “我又不是母猪。”云嬗瞪他。

  贺东辰偏头隔着孕妇裙吻了吻她圆滚滚的腹,笑得见牙不见眼,“嗯,你是我最漂亮的母猪。”

  “”云嬗耳根子渐渐热了起来。

  贺东辰好久没有和她亲热了,看她娇不胜羞的模样,他看得心神一荡,伸手撩起她的孕妇裙,脑袋钻进去,吻她的肚脐。

  云嬗惊得连忙要将他的脸推开,那股热气没了孕妇裙的遮挡,更加炙热,她肚子痒痒的。自从上次他强行与她欢爱后。她就再也不准他碰她,这一晃眼马上要三个月了,这会儿他秒变饿狼,哪是她能拒绝的。

  但是很快,就听到男人闷哼了一声,他从她的孕妇裙里钻出来,指着她被踢得东一个脚印,西一个脚印的肚子,指控道:“它踢我。”

  云嬗闷笑出声,看着男人俊脸红红的,笑骂一句,“活该”

  贺东辰不满的瞪她,垂眸看着孩子踢得她肚子都变了形,看过不少回了,依然觉得非常神奇,他笑道:“这子以后绝对个运动健将,你看他。”

  贺东辰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脚,向它打招呼,“嗨,宝贝,我是爸爸。”

  孩子似乎很兴奋,与贺东辰玩了起来,脚用力蹬他的掌心,贺东辰故意用力,不让他蹬,他就又伸了一只脚过来,把云嬗的肚子蹬得奇形怪状,甚至能看到它脑袋的的圆弧状。

  这一大一玩得开心,可苦了云嬗,腹闷闷的痛。贺东辰怕她不舒服,也就放了手,轻拍了拍她的肚子,贴着她的肚子,哪知道家伙玩兴奋了,一脚踹过来,又蹬在了贺东辰脸上,贺东辰哀嚎了一声,然后云嬗感觉到自己的腹似乎都在颤动。

  就好像这个干了坏事的家伙,正在她肚子里偷着一般,那种感觉好奇怪好奇怪,又让人觉得像一股暖流注入心田,这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贺东辰贴在她腹上,问云嬗,“这坏家伙是在笑么”

  云嬗笑而不语,贺东辰却十分恼怒,“等它出来,我非得揍它一顿屁股,在娘胎里就敢欺负他爹。太不像话了。”

  云嬗跟着傻起来。

  玩了一会儿,贺东辰拍了拍云嬗的肚子,示意家伙安静,“宝贝,睡觉时间到了,现在爸爸给你讲故事,讲完故事你就睡觉。”

  贺东辰拿起床头新买的早教书,将声音放得又低又柔,给自家大宝贝讲故事。云嬗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沉优雅的声音,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沉入了梦乡。

  贺东辰见云嬗睡着了,他悄悄的合上书,然后将她放回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眼中爱意深沉。他移开视线,又看向她微挺的腹,缓缓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腹,哑声道:“宝贝晚安”

  一股温软的力道碰了碰他的脸颊,贺东辰抿唇轻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腹,那里再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已经睡沉了。

  睡梦中,不知道云嬗梦见了什么,她红唇微勾起一抹弧度。

  云嬗七个月去产检,这一天贺东辰很忙,城北的新项目公开竞标,他需要出席。早上送云嬗去医院时,贺东辰再三向她道歉,“嬗儿,对不起,要不我们改明天再去”

  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与她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但是这次的竞标非常重要,虽然他是抱着去搅浑这趟水的态度。

  “没关系的,我一人可以,你别再向我道歉了,再还有阿姨陪着我。”云嬗倒不是那种娇气的女人,他有正事要忙,她非常理解。

  将云嬗送到医院门口,贺东辰目送佣人扶着她进去,这才发动车子驶离。

  云嬗去做产检,因为她怀孕较晚,现在晚上偶尔会抽筋,腿部也水肿,非常难受。不过在贺东辰面前,她努力忍住身体的不适,怕他知道她身体不舒服,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

  医生告诉她抽筋与水肿是正常的,孕晚期都会有这种情况,让她不要紧张,还给她开了钙剂,补充钙元素,就会有效的避免抽筋的状症。

  做完产检出来,佣人去大厅缴费拿药,让她坐在椅子上等一下。

  近来肚子越来越沉,沉甸甸的让她走路都不方便,现在几乎都已经看不到鞋尖了,有时候连弯腰都很困难。她坐在长椅上,轻抚着腹,脸上挂着一抹温软的笑意,孕期的女人,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十分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来,看向大厅,心里想着阿姨怎么还没回来,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头,组长怎么会在医院

  她心里有疑问,连忙站起来追过去,追着那人出了医院,那人忽然不见了。她到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以为自己眼花了,正要往医院走去,眼前窜出一道人影,那人咧着嘴对她笑,“七,好久不见”

  云嬗被他吓了一跳,定晴望去,看见是组长,她才松了口气,“组长,你吓了我一跳。”

  那人正是贺东辰找了几个月的组长,男人微微垂下眼睑,眼里掠过一抹诡光,抬起眼来时,又恢复平静,他打量着云嬗,瞧她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幸福,心里直冷笑,被贺东辰保护得如此好的女人,哪知道人间疾苦。他道:“看你现在这么幸福,真让人感到高兴。”

  云嬗看着他,总觉得组长这话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她,反而有种不出来的怪异,她道:“组长,你怎么会在桐城,在这里有任务吗”

  问完,她想起她已经被情报科除名了,她这样问太逾越了,她道:“抱歉,我不该这么问,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喝一杯”

  “不用了。”男人看着云嬗,眼睛眯了眯,他:“我来这里确实是有任务,你不好奇这任务是什么吗”

  云嬗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她在组长眼里看到了杀意,她佯笑道:“情报科的规矩我懂,就算是亲人,也得对任务保密。”

  “不,这次这个任务不用保密,可以告诉你。”

  “”云嬗皱眉,肚子忽然被孩子踹了一脚,然后孩子不安的躁动起来。云嬗伸手抚着腹,勉强笑道:“组长越来越幽默了,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先走了,下次我一定请组长吃饭。”

  完,她准备绕过组长,回医院里去。

  组长侧身挡住她的去路,阴恻恻的盯着她,冷笑道:“怎么向来无所畏惧的七也会感到害怕了看来安逸的生活真的折了你的翅膀。”

  云嬗拧紧眉头,抬头瞪着眼前的男人,“组长,你到底想什么”

  “七,你知道你身边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他在为谁买命么”组长讥嘲的看着她,“你难道没有发现他非常神秘,经常出差,也会经常受些莫名其妙的伤嗯,甚至还会被人追杀。”

  组长的话无疑的勾起了云嬗心里深处的疑虑,贺东辰第一次受的枪伤,她问过他,他闪烁其辞,后来躲不过,他经营的并非是正当生意。然后那一次,他浑身是伤的回来。后来在美国街头,他们被人追杀,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是非正当生意能够解释的。

  她信他,不愿意多问,不代表她心里没有疑惑。

  组长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道:“对了,还有你母亲,你以为她是单纯的出了车祸么”

  “你什么意思”云嬗脸大变,母亲出车祸的事,是贺东辰处理的,当时她怀了孕,再加母亲出事,她根本没有追问有关肇事者的事,贺东辰是车祸,她就信以为真。

  “那是谋杀,可对方真正想杀的人,不是你母亲,而是你和贺东辰。”组长眼里骤然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像一头恶狼盯着一块鲜肉,看得云嬗毛骨悚然。

  云嬗被震得连退几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组长,因为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而感到心惊不已。她慌张道:“我听不懂你在什么,我要走了。”

  云嬗侧身要离开。却再度被组长挡住了去路,她惊慌失措的发现,他们现在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如果组长对她起了杀心,以她现在的情况,很难躲开。

  她抚着腹的手很僵硬,她这才知道,她追着组长出来有多么危险,她咬紧牙关,道:“组长,你到底想什么”

  组长伸手摸向腰间,云嬗从刚才就注意到,他腰间别着一把枪,她一时心惊肉跳,组长要杀她

  大抵是觉得云嬗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组长倒也不急着杀她,毕竟贺东辰已经在赶来的途中,他真正要杀的人是他。

  “两年多前,你的身份曝光,是我所为,你在安全屋遇袭,也是我把安全屋的具体位置透露出去的。”组长不紧不慢道,看到云嬗倏地睁大眼睛,他冷笑出声,“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要引出那条大蛇。”

  云嬗微抿着唇,她没想到当年竟是被他出卖,她一边绞尽脑汁想怎么逃跑,一边与组长虚以委蛇,她道:“你要引出谁”

  “特战队情报科前任组长贺东辰,没想到他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听你遇袭,他不远万里赶来救你,甚至为了你,甘愿重返情报科。”

  “你什么”云嬗真的震惊了,贺东辰会受伤会被追杀,原来都是因为她,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差点误会他误入歧途。

  “很感动是,反正你都要下黄泉了,念在我们同事一场,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情报科将你除名,甚至是毁了你的资料,是贺东辰答应重返情报科的条件。否则你以为一个情报探员,怎么那么容易来就来,走就走”

  云嬗震惊得后退了两步,眼里迅速染满了雾气,原来是他。让她重新过回平凡人的生活。贺东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到底为她付出了多少

  组长看着云嬗这副模样,啧啧出声,“真可惜,他永远都看不到你感动的模样。原本我是打算杀了他,可是后来想想,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就要毁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你,让他抱着你和他孩子的尸体,他会有多绝望多痛苦多悔恨哈哈哈”

  云嬗心神俱颤,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报答贺东辰对她的爱,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她绝不能死

  她看着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他再也不是情报科让人尊敬的组长,而是一个变态,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拖延时间,希望阿姨能及时发现她不见找来,她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组长像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他道:“因为贺东辰杀了我父亲,为了保住家业,我才会被送入特战队,才为特战队情报科的一员,为父亲提供情报,让他规避风险。但是十年前,贺东辰一手端了我父亲的窝点,我父亲也被乱枪打死。”

  云嬗看着他眼底强烈的恨意,十年了,她居然不知道身边潜伏着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活该她要命丧今日。

  组长眼角余光瞄到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他冷冷一笑,摸出手枪对准云嬗的额头,手指扣动板机的同时,他:“贺东辰来了,你要是他看见你死在他面前,他会不会伤心欲绝,我是不是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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