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看清了,因为慕稀小姐向来都穿裙子,很少穿长裤,所以那天她回来,穿了一条深色牛仔裤、一件黑T恤,上面还印着金DEATH的字母,我记得很清楚。”
“离开的时候呢?”江启军追问道。
“她离开的时候还是那身衣服没有换。”颜茴笃定的说道。
此话一出,李诤和江启军恨不得要吐血——原来,问进去和出来各穿的什么衣服,原本就是魏南风设的一个语言陷阱。
只是,在对方证人答了之后,再来说他诱导证人,显然是得不到法官支持的,江启军也只得沉默——而他的沉默却让原告陈佳南着急了起来,当庭大声说道:“还有我妈,我妈也看到她是在12点30才走的!还有工人房其它的人,他们害怕被报复,不敢来作证。”
“原告,这是法庭,说任何话都是要有依据的。据我所知,在失火后,慕家给了所有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以及生活补助,协助他们重新安家,何来害怕被报复之说?”
“而且,我的当事人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可能成为证人的人,有过不当的言行。既然原告这样说,莫不是有过劝诱证人的做法?”说到最后,魏南风的声音不自觉的就严厉了起来。
“我没……”陈佳南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启军阻止了:“对于被告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间,我方当然还有其它证人,只是因为我的第一证人李诤是慕家老爷子的贴身司机,又深得女主人方稚的信任,所以他的证词真实有效,我们就没有请更多的证人到现场来。”
“我倒是还有一位证人,法官您认为还有必要请出来吗?”魏南风看着法官说道。
“可以。”法官点了点头,大家的视线看向侧门,一个戴着耳丁的年轻男子走进了证人席,看了一眼已与当年大不同的慕稀,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呀!”
慕稀不禁低下了头,眸色里一片黯淡。
*
“你认识她?”魏律师伸手指向慕稀。
“认识。”男子点了点头。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魏律师点头问道。
“是在五年前的*月*日的下午,当时去我那儿要买衣服,那衣服前面印着金色的DEATH字母。她当时火气大得很,我调戏了她一句,她竟然给了我一巴掌,那衣服的钱她还没付我呢。”
那小伙子渐成熟的脸,在想起当年的情况,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早知道你家里死了人,我就送给你不要钱也没事,你却那么凶巴巴的。”
“对不起。”慕稀看到这个当年还只是高中生的男孩子,不由得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说话的声音也一度哽咽起来。
“没关系,还好你打我一巴掌,要不然这么多年,我哪儿还记得你呀。”那小伙子摆了摆手后,看着魏律师说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要说当时我怎么调戏她,她怎么打我的吗?”
“不用,谢谢你配合,你可以出去了。”在这么严肃的法庭上,碰到这样的奇葩证人,魏南风和法官都不由得忍着笑意,只觉无语。
“我的第二证人证明我的第一证人所说证词属实,第一证人看到我的当事人离开的时间是12:10分。而被告证人以及公安机关备案的起火时间是12:30,所以请法官支持我的当事人无罪。”魏律师转身看着法官朗声说道。
“法官大人,我还有问题要问。”原告律师急急说道。
“你问。”法官点了点头。
原告律师走到慕稀的面前,沉眸看着她:
“你是几点到案发现场的,又是几点离开的?”
“11点左右回别墅,离开的时间是12点5分—10分。”
“为什么记这么清楚?”
“因为我回别墅的时候,我小哥正在给我爸爸做整点上香,所以我记得是11点,离开的时候我和小哥一起做整点上香,然后出门。”
“你和慕青一起在别墅呆了一小时?”
“……是”慕稀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转眸看向家属席里的慕青,眸底的眼泪摇摇欲坠。
“你们呆在别墅干什么?说了些什么?”
“劝小哥不要和大哥争遗产,大哥从小没有妈妈很可怜。”说到这里,慕稀眼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家属席上的慕城和慕青对视一眼,两人眼圈微红的转开了眸光,不再看彼此。
“你和慕青谈话的时候,房子里还有谁?”江启军的眸光猛的一沉,厉声问道。
“……没有、别人……”慕稀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
“你说谎,当时我的当事人的父亲、也就是慕家的管家陈复生就躺在案发现场一楼的工人房里。”
“……我不知道。”慕稀慌张的摇头。
“法官,因为被告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与我当事人的父亲陈复生发生不正当关系,其兄长将我当事人的父亲殴打至重伤后,由工人抬到一楼工人房养伤。”
“被告为了遮掩这一段家丑,知道我当事人的父亲躺在工人房不能动,便纵火烧死了我当事人的父亲。”江启军指着慕稀严厉的说道:“所以,被告就是纵火杀人的凶手!”
在听到‘不正当关系’五个字时,原本还算冷静的慕稀,突然尖叫起来,双手用力的抓着头发就蹲了下去——在法国时经过一年的心理治疗才恢复过来的创伤,又一次赤果果的撕裂在她的面前。
“你TM再说一句,老子现在就揍……”慕青目露凶光的用手撑着护拦,纵身就要跃进审判席,在被随他同来的狱警按住后,仍是不停的挣扎着,要冲出去打对方律师。
“慕青,住嘴!”慕允霍的站起来,厉声制止慕青继续往下说。
“那把火是老子放的,老子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