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可以去慕总那边看。”傅斯安轻扯了下嘴角,直接拒绝了她——公司要放弃的是慕城和安言主创的C&A、推出的‘稀世’是慕稀的主创品牌,谁知道她在这次的项目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好吧。”慕稀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我真的不懂经营,但无论是公司员工的身份、还是慕家女儿的身份,我对公司的未来都有责任。所以斯安,可不可以给我一些提示?”
傅斯安凝眸想了想,看着慕稀说道:“如果确认和Carlyle合作,宁愿多卖些股份给他们,也不要用对赌的方式去做;如果是别的投资机构,到时候你再给我电话。”
“好,谢谢。”慕稀虽然不懂,却相信傅斯安的专业度和对慕氏的感情,所以在傅斯安说完后,她立即将傅斯安的话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
一周后。
傅斯安到底还是走了,慕允果然没有安排他的离职审计,而傅斯安也拒绝了公司的送行聚餐,走得悄声无息。
慕稀仍然不死心的给慕城打过一个电话,得到的回复与傅斯安所说相同——公司所有的事情,他都不再过问;C&A的品牌不会在这一轮融资中消失,至于如何继续,他交给夏晚去处理。
讲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安言给双胞胎念故事的声音,纯正优美的法语、沉静优雅的声音、温柔恬淡的语气,仅仅只是听着,便让人有股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人不敢打扰、不忍打扰。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好想好想。
可她的好运气,在看见母亲yin乱的那年就全部用完了。
之后的生活已经糟得不能再糟,糟到她不再相信,会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繁华喧嚣、一切世俗成就,只是单纯的爱她。
想到这里,夏晚那张线条硬朗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日之后,夏晚再没消息;或许正忙碌着,毕竟C&A的项目于公于私对他来说都太重要;
也或许,这才是正常朋友相处的距离……
*
亚安银行,夏晚办公室。
夏晚的面前坐着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孩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除了眼神不同于一般人的犀利外,样子倒像个普通的打工一族。
夏晚将慕稀的资料交给他后,他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看了起来。
*
“慕稀,是我。”夏晚接通慕稀的电话,与往常一样,疏淡中带着亲昵、漠然里又有些温柔——一如那晚的温柔暧昧从未发生、一如他隐隐的心动真的只是同情心作崇。
“恩,有事?”电话那边,慕稀的情绪,远不如他控制得这么好,淡淡的声音里,依然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只是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听见她克制的声音,夏晚的心里微微一疼,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比平时更温柔了几分。
“行长。”正说着,喻敏推门进来,递给夏晚一沓资料:“这两套方案的数据已经调整过了,这份文件是部分细节的原始数据说明。另两份方案的修改,晚上10点前可以完成。”
“恩。”夏晚接过资料点了点头,示意喻敏先离开。
“你这么忙,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改天吧。”显然,电话那边的慕稀听到了他与喻敏的对话,立即刺猬似的用更加冷硬的声音将自己的情绪包裹好。
“不影响,就在你住的酒店楼下咖啡厅。”夏晚抬腕看了看时间后,接着说道:“我大约7点可以到。”
“要不……到你公司吧,C&A的合作可能要中止了,后续的工作我也想和你正式聊聊。”电话那边,慕稀略作沉吟后,话风突转,不避不藏的,刻意职业话的语气,将两人的关系拉回到合作伙伴的位置。
“也行,我在办公室等你。”夏晚也没多想,反而因为感觉到她的工作状态而放下心来。
*
“夏先生,慕小姐的资料我已经记住了。”年轻的男孩子见夏晚挂掉电话,便拿着资料夹走了过来。
“OK,你现在去她那边,先不必招呼,护着她过来就成。”夏晚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年轻的男孩子简练的语言,给人一种超乎年龄的稳重感,让人的信任油然而生。
没错,这个男孩子就是慕城安排给夏晚的保镖程成,看起来清秀阳光,甚至还带着点儿羞涩,实际上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得过两届全省的散打冠军。
也不知道慕城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个人,不过夏晚倒真是非常满意——这么个人放在慕稀的身边毫无违和感,不会引起陈佳南的戒心,也好让接下来的计划更顺利。
*
对于夏晚来说,从现在到7点,中间有一个国际视频会议、一个世界金融走势分析会、还有三个投资方案等着他看,所以时间显得特别紧张,所以交待了喻敏准备些点心在办公室后,便抱着电脑去了会议室。
倒是慕稀,想着晚上的见面,一时间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既不是期待、也不是害怕,只是莫明的烦燥着;在做事的时候,夏晚的那张脸,总是不自觉的蹦出来,甚是恼人。
到后来干脆合上文件,打开了窗子吹了好一阵风后,整个人才慢慢平静下来。
*
在慕稀做完‘C&A’的后期上市进度表、以及人员安排后,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7点差10分了。
当下急急收了资料,拿了车钥匙快步往外走去——她才不要让他说她不守时、不职业;她才不要让他认为她是在故意拿乔。
匆匆下楼、匆匆跑进停车场、匆匆发动车子,压根儿就没发现一辆银灰色大众的车子一直紧紧尾随在自己身后。
也根本没发现,她一边告诉自己和夏晚之间没有可能、一边又在乎着夏晚对她的态度;一边埋怨着夏晚影响自己的情绪、一边又暗暗期待的稍后的见面——匆匆的步履里,难道只是不想迟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