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被拒绝的邀约
“我……”慕稀的声音不禁有些发涩,停顿片刻后才轻声说道:“我约了顾止安。”
“……”
“夏晚?”听着电话里清清浅浅的气息声,慕稀低低喊着。
“那个明厉成是怎么回事?”夏晚突然问道。
“……”
“慕氏这笔贷款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夏晚再问。
“你不需要知道。”慕稀断然说道,说完后便即挂断了电话。
“怎么啦?”顾止安走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没事,一个莫明其妙的人。”慕稀看了一下手中的电话,淡淡说道。
“哦?那就别理他。现在可以走了?”顾止安看着她温润而笑。
“可以。”慕稀轻咬下唇,转身过去收了办公桌上的文件,拎起随身的大包走到顾止安的身边:“7点开始走店,我们先去吃饭。”
“好。”顾止安点了点头,伸手把她的手牵在手心——若非要说拿证之后,两人之间有什么变化,那便是她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习惯性的牵着她的手;
而他不仅是习惯、似乎是喜欢上了牵着她的手的感觉——她的手很小、很柔软,牵在手里,总让人看到她坚强背后的脆弱、让人感觉到她独立背面的柔软,让他很想很想一直这样的牵着她、保护她、让她不需要强作坚强。
“婚姻是个奇妙的东西,而责任感会让人的感情发酵。”
顾止安如是想着,因着两人法律关系的改变,他对她的感觉已经不仅止于好感、她于他而言也不仅止只是一个好的结婚对像——他开始会在工作之余的时候想起她、想她在干什么;若工作与她的事情有冲突,他或许可以让她优先。
他想,这应该是好的变化——有牵挂、有想念,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麻烦,而是一种快乐的感觉。
*
中国的每一个节日,都让商家打上了‘买、买、买’的标签,似乎是因为这个国土上的人习惯了贫穷,已经养成了贫穷的思维:习惯于平时苛省节俭、而只在节日里仪式式的购买以放纵束缚太久的**。
所以在现在经济稍宽后,便制造出各式的节日,让人们有购买和放纵的理由。以至于每一个节日,人满为患的便是商场、餐厅,连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们、甚至连耶稣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们,也会在平安夜、圣诞节这样的日子,挤满了商场与餐厅。
“怎么办?好象每个地方都要排很长的队。”在开车找了不下五个餐厅以后,顾止安有些泄气的说道。
“你很少在这个时间出来?”慕稀侧头好奇的看着他。
“年底是检核所有项目财报的时候。”顾止安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去华西会所吧,那里的会员这个日子都不出动。”慕稀笑了笑说道。
“好。”顾止安毫不犹豫的打转方向盘,往华西会所的方向开去。
*
夏晚握着被挂断的电话,原本深遂的眸子,越发的沉暗了下去——明厉成刚到任,便签给慕氏一笔没有固定质押物的贷款,这原本就蹊跷;顾止安莫明的给慕氏10亿1年期流动资金,也来得突然;慕稀与他拿证的速度也快得让人缓不过神来。
这几件事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喻敏,帮我约‘京都’明厉成,今晚在‘华西’会所见面。”夏晚给喻敏打了电话后,便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快速往外走去。
“行长,您订的花到了。”喻敏的电话刚拨了一半,见夏晚出来,忙站起来,抱起桌上的一捧花就追了上去。
“送给你,加班愉快!”夏晚按开专用电梯快步走了进去,当喻敏抱着花儿跑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下去了。
“加班快乐?”喻敏不禁无奈,看着手里大束的百合,又咧嘴笑了——权当加班福利吧。不过,可见她的行长大人,也开始情绪反复了。
喻敏回到办公桌前,立即给明厉成打了电话:“我们行长刚从总部回来,听说明行长履新到职,特意给明行长接风。”
“是啊,择日不如撞日,夏行长已经去华西会所等您了。”
“华西二楼313包间,明行长,稍后见。”
挂了明厉成的电话,喻敏给夏晚发去了信息,确认了明厉成20分钟就到后,这才重新回到电脑里,继续与那一电脑的数字战斗。
第二节:知道当日事
华西会所,131号包间里,明厉成到的时候,夏晚正一个人在品着红酒——白衬衣、浅灰的V领毛衣,袖了卷到了手肘处,露出腕上一块老款的百达翡丽手表;华贵而内敛的气质,恰到好处的将他气质中的锋芒给压了下去,让他看起为多了些沉稳、少了些霸气。
明厉成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夏晚,心里不由得有些微微的怯意——同样是银行的行长,这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竟有这样的霸气:若不是这一身灰色、若不是这一块老得有些历史的手表,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几乎都要满溢了出来。
可见传言有误,都说亚安的行长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精英,为人虽然强势,却也风度儒雅。可这一见面——却是不见儒雅、只见霸气。
“明行长?”显然,夏晚自明厉成进
显然,夏晚自明厉成进门时就看见了他,却一直沉默了近两分钟才起身与他打招呼。
“亚安的夏行长,久仰久仰。”明厉成这才一脸笑意的快步走进包间,将手有力的伸在夏晚面前。
“明行长坐。”夏晚伸手拉开餐桌的椅子,巧妙的避过明厉成伸过来的手,让明厉成将手伸在半空一片尴尬,却也知道了这个业内声誉及高的年轻的跨国银行行长,今天这个宴请并非所谓的接风。
“听说夏行长最近回总部了,以世界经济走向来看,亚安总部现在应该是最倚仗中国分行的时候吧。”明厉成不动声色的坐下来,看着夏晚说道。
“当然。”夏晚微微笑了笑,拿起酒瓶给两人各倒了半杯后,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欢迎明行长来J市,为J市的经济繁荣出一份力、更为J市金融系统带来新风向。”
“哪里哪里,还要多向亚安银行取经。”明厉成举杯轻抿了一口,等着夏晚接下来的话。
“亚安在五年前投资慕氏、今年从慕氏撤资,明行长知道是原因吗?”果然,夏晚连寒暄都没有,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据我了解,亚安与慕氏的合作形式是参股,因此利润率比单纯的代贷要高出很多。所以夏行长今年的撤资,莫非是因为慕氏经营有所失误,合作的利润率不能保障?”明厉成看着夏晚,大约知道了夏晚宴请他的用意——对于京都与慕氏的合作,他有意见。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涉及慕氏内部股权变化,所以亚安调整了对慕氏的投资策略,撤回资金与股份,以高息抵押的方式继续合作。”夏晚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慢条斯理的说道:“在J市的银行系统有个联动机制,哪个银行有什么大的资金动作,都会相互知会一声,所以亚安撤资后,慕氏合作的几家银行也相应调整了贷款帐期,算是对亚安的一个呼应。”
“哦,有这回事?”明厉成这下是完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夏晚所说的银行系统联动机制,是不是真有他不知道,但以亚安银行在J市的地位,他夏晚要取得其它银行这样的支持,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这是在怪自己,没有任何招呼的情况下,一来J市,便给了慕氏一个贷款——而且,还是没有实物质押的低息贷款。
“夏行长……”
“明行长,你在银行系统工作的时间也不短,我刚才说的话你当然也明白。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明行长贷款给慕氏的原因——以我了解的明行长之间在S市的工作风格、项目案例,似乎没做过这样的案子?”夏晚不等明厉成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
“这个……”明厉成沉吟着,半晌之后才说道:“J市与S市的环境不同,慕氏在J市服装界的地位也是首屈一指的,我新到任,能以一个优质客户为业务开端,对我在行里的发展大有裨益。想来夏行长应该理解才是。”
“不理解。”夏晚冷冷说道:“慕氏货品流动率是75%,其中正品流动率是55%,退货20%,正品以二级成本核算、退货减去15%自然损耗,流动货品价值在15亿;因为是流动货品而不是固定资产,所以贷款率应该在原价值的30%——40%;因服装属低端耐用消费品,保值性差,贷款率应该更低,但明行长却贷出了7亿的超高比,不知道京都银行内部的信贷审核系统是否在正常运作?”
“其二,慕氏的货品未投保险,原则上银行在做这样的贷款是,会强制贷款方给货品买保险,显然明行长也未对此次的贷款做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明行长初来乍到,对慕氏已有如此的信任?还是对J市的治安经济过度信任,而失去了金融人的谨慎?”
夏晚看着明厉成,轻扯了下嘴角,眯起眼睛笑得一脸的危险:“明行长,难道是总行给你的指示,让你用这种宽松得没有底限的政策,来扰乱J市金融格局?如果是,我倒要打电话问问你们总行的秦行长了,J市的金融格局,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夏晚说着,便慢慢拿出了电话,作势开始往外拔号码。
“夏行长,你误会了,这个与总行无关,完全是我个人急功近利,想快些做出业绩来。”明厉成伸手按住了夏晚的手,宽广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微微的冒汗。
夏晚敛眸看着明厉成压在自己电话上的手,慢慢收起了嘴角的笑容,而被触动免提后的电话,也显示号码已被接通。
“夏……”明厉成的脸色一片苍白,手慢慢的从他手机上收了回来。
“秦行长,我是夏晚。”夏晚轻瞥了明厉成一眼,对着棉提漫不经心的说道。
“小夏,听说最近在争华安的项目,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那边传来明厉成老大的声音,听那说话的口气,两人的关系并不只是一般的同行而已。
“有些难度,Carlyle出手,也不是好么好对付的。”夏晚只是斜斜的看着明厉成,也不提刚才的事情。
“你现在把资金做进S国政府了,这个已经是压倒性优势。倒是顾止安那个年轻人,你要用心应对,那也是金融界少有的人才。”秦行长朗声说道。
“正是。”夏晚点了点头:“秦行长,我一回来就听说你们京都在J市来了新行长,怎么,需要我关照一下吗?”
“知道你去S国办事,
S国办事,也没特意和你说,明厉成这人在为人和业务能力上都没话说,但J市金融系统之间的格局、与政府交往的规则,你帮我提点提点。”秦行长的声音立即多了几分愉快之意——能被夏晚这样的小辈主动问候和关照,该是多大的面子。
“好,我知道了。今天过节,我就是打电话和您说一下,我已经回J市了,京都那边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告诉我。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夏晚微微笑着,当着明厉成的面按掉了电话。
然后看着明厉成,等着他说话。
“谢谢夏行长。”此时的明厉成,额头上的汗珠已是一茬一茬的冒着。
“不用谢我,你这个案子做得有些不明不白——从外部来看,你破坏了我们在J市建立的金融规则;从内部来看,你的信贷审核也违反了行长职业守则。你说,要怎么帮你?”夏晚朝正上菜的服务员点了点头,声音散漫而没有温度。
“夏行长,我真是没有您说的那个意思。”明厉成一脸着急的看着夏晚,他却一脸的不为所动,当下咬了咬下,心一狠,便把当晚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说完后,也没留意到夏晚几乎黑到底脸色、以及连散漫和无谓都不再装的沉郁,还一脸愤愤的说道:“我知道她是个千金小姐,可商场上出来喝酒应酬的,有几个不知道这其中的规则的?她还装什么纯情,拿酒瓶敲破了我的头,然后逼我签了这个贷款合同。”
“我说夏行长,你撤资出慕氏还真做对了,我看他们就是给我下了个套,让我来钻的!明明想用美色来骗取贷款,却装什么贞洁烈女!”
“唉哟……夏……”
明厉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夏晚一拳狠狠的揍在下巴上,连人带椅的翻倒在地上。
“夏……夏行长……”明厉成又痛、又惑的看着夏晚,一脸的不解。
“你企图非礼慕家四小姐?”夏晚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明厉成的身边蹲了下来。
“我、我没有、我就是喝多了,和她接触得多了点儿……”明厉成看不透夏晚的意思,却被他脸上的阴郁和凌厉给吓着,在他靠近时,情不自禁的往后躲去。
“所以你被慕家抓着这个把柄,不得已签了贷款合同?”夏晚收起脸上的厉色,恢复到从容优雅的模样。
“是,慕允说这里有录像。”明厉成点头说道。
夏晚的眸子一片沉暗,看着明厉成,沉默半晌后说道:“那我告诉你,这里没录像。”
“啊,他们……”
“所以你现在想撤回贷款?”夏晚看着他不由得一阵冷笑。
“是啊,他们明明就是设了圈给我钻!”明厉成大声叫喊道。
“你愿意听我的?”夏晚淡淡问道。
“夏行长的意思……”明厉成实在不明白夏晚是什么意思——打他是在维护慕家四小姐吗?可为何又帮他,告诉他这里没有录像,让自己不再担心被慕家人威胁?
这个夏晚,到底和慕家什么关系?又想利用这次的事情,达到什么目的?
外界传言,这个年轻的行长不仅绝顶聪明、在金融上极有天份,更让人害怕的是他的手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手段。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只是,他这次又有什么目的?他两边都帮、又两边都不帮,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厉成佯作安静的看着夏晚,对他莫明的态度感到极度的不安。
“慕氏的合同做了就做了,这时候撤也没有必要。”夏晚淡淡说道。
“好。”明厉成点头。
“慕氏手上没有你的把柄、这种事情他们也不会愿意张扬,所以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与慕氏的合作,以后该怎么就还怎么样。我可以保证慕氏不会找你的麻烦。”夏晚沉眸看着他,眸光里闪动的怒火早已被压下,看起来一片沉静。
“好。”明厉成再点头。
“行业年会那天,你准时过去,我会介绍你和政府的人认识,以后别再出这种事了。”夏晚说完后,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和车钥匙,边往外走边说道:“今天这顿你结帐,我有事先走了。”
“好。”明厉成已经无话可说——帮他摆平慕氏的威胁,请他吃这一顿饭,他当真是占了大便宜。
只是……
他为什么会帮他?既然帮他为什么又打他?难道帮他只是给秦行长一个面子、而打他则是教训他刚来就不守规矩?
明厉成坐在地上良久,将夏晚的行为翻来覆去的想了个遍,除了自己想到的这两个理由外,实在想不通夏晚所为。
第三节:夏晚的报复
夏晚离开包间后,立即去了华西的商务经理办公室。
“夏行长可是对今天的菜品不满意?”
“勃蓝蒂XO再加两瓶、你这里最贵的菜各上一道,再叫两个姑娘过去陪一下。”
“夏行长,这是什么客人?值得您这样大手笔?”
“先帮我安排了,我还有事找你。”
“好!”
商务经理立即在电脑里,亲自给131包间下了单,然后看着夏晚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最近慕家人有没有过来、是哪个包间。”夏晚点燃一支烟,沉声说道。
“好。”商务经理的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夏行长和慕家合
长和慕家合作多年,难道是慕家在自己这里出事了?
十分钟后,商务经理将慕稀的消费记录打给了夏晚。
“135的这一天的录像调出来。”夏晚阴沉的说道。
“这个……”商务经理不禁有些为难:“夏行长,虽然你和慕家人关系不错,但这必竟涉及客人**。”
“好。”夏晚点了点头,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了慕稀:“我在华西商务经理办公室,你现在过来一趟,顾止安不用过来。”
“你是让我去包间请你吗?”夏晚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十分钟,我在这里等你。”夏晚说完后,一脸火气的挂了电话,看着商务经理说道:“你先去调,慕家四小姐亲自过来取。”
“好的,请稍等。”商务经理看着他一脸怒色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也没打电话给监控室,而是亲自过去,将当天的包房录像调了出来,并拷贝在U盘回到了办公室。
*
“什么事?”慕稀沉静的看着夏晚,看见他眸子里隐隐的火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天,你在135陪酒?”夏晚将手中的消费记录扔在她的面前。
“我……”慕稀的脸色不由得猛然一变,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记录单,半晌说不出话来。
“慕氏的贷款就是这么来的?顾止安的十亿就是因为这个?”夏晚怒声吼道。
“……”慕稀沉默着,面对这样发怒的夏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以陪酒换合同,她自己也没脸说话。
“你准备一直瞒着我?”夏晚伸手一把将她扯到面前,怒声低吼道。
“……我的事,原本也不需要你管。”慕稀轻咬下唇,低声说道。
“我多想管你的事?TMD慕允拿了合同,连录像都不拿走?是准备留着让别人来看?”夏晚大声吼道:“我以为你多历害,你TM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是慕允、不是慕城,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细胞不够用了?”
“他是我哥哥,我以为……”
夏晚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话,他则闭闭眼睛后,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后,才慢慢睁开:“行了,你那些话不说也罢。”
“明厉成现在131包间,你要不要过去一下?”夏晚有些不耐的看着她。
“我……”慕稀的眸色里现出隐隐的恐惧。
“那就别去了。”看着她这样,夏晚不由得又觉得心疼,淡淡说道:“录像我已经让商务经理调出来了,录像先放在我这里,我有后用。这事你不要告诉慕允,可以和顾止安提一下,他知道我的意思。”
“录……”慕稀怯怯的看着夏晚,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录像可以给我吗?”
“你拿了没用,明厉成在行业年会后就会从J市消失,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夏晚知道她的担心,安慰着说道。
“夏晚,我不想报复谁,但……我不想让你看到。”慕稀抬起头,看着夏晚定定的说道。
“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要付出代价。”夏晚微微皱了皱眉头,话还没说完,商务经理便快速走了进来:“四小姐,夏行长,这是当天的录像。”
夏晚还没说话,慕稀便一把将U盘抢在了手里,睁大眼睛瞪着夏晚说道:“U盘给我。”
“会所还有备份。”夏晚叹息着说道。
“我……”慕稀不禁语结。
夏晚叹了口气,对商务经理说道:“把备份消毁了。”
“好的。”商务经理点了点头,又快速往外走去。
“这份也销毁了吧。”夏晚将手伸在慕稀的面前。
“我自己销毁。”慕稀撰紧了手指,冲着夏晚摇了摇头。
“你做事能让人放心吗?”夏晚瞪了她一眼,伸手一把将她扯到面前,强制的将她手里的U盘拿了下来,当着她的面将U盘扔进了水里。
“夏……”慕稀没想到刚才还说有用,现在却真的销毁,当下眼圈不由得微微一红,低声说道:“夏晚,谢谢你。”
“你和顾止安……”夏晚看着慕稀,关于她闪婚的话只问了一半,便咽了下去,看着她有些灰心的说道:“罢了,我也不问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以后别再做傻事。”
“恩,那我先走了。”慕稀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去。
“慕稀……。”夏晚情不自禁的往前跟了一步。
“我和顾止安结婚,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只是……时间刚刚好、他出现得刚刚好、仅此而已。”慕稀停下脚步,一字一句的说道:“夏晚,我是真的累了,这么多年、我经历了这么多,只是想安定下来。我不需要你的祝福,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到现在,就算我说爱你,也不可能了——是吗?”夏晚的眸色越来越黯淡。
“不可能……”慕稀低低的说着,似是自语、又似是叹息,说完后便大步往外走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说的,到底是夏晚不可能爱上她、还是说她们之间不可能……
*
“夏行长,录像已经删除了。”商务经理重新回来时,慕稀已经离开了。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131的客人是京都银行的行长,和我有点儿私人恩怨,你看着点儿照顾就成。”夏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脸上已经没有刚进来时的怒气
来时的怒气与沉郁,却是一脸的落漠与萧瑟。
“好的,您放心。”商务经理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应了一句,在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后,回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安排了131的后续节目。
*
138包间,慕稀自出去一趟后,再回来便有些神不守舍。
“刚才是夏晚?”顾止安帮慕稀夹了些菜,看着她温润的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慕稀满眼疑惑的看着他。
“我刚才去洗手间,碰到‘京都’的明厉成了。”顾止安边吃东西边说道,似乎明厉成的出现、对慕稀去见夏晚、对慕稀现在怏怏的情绪,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哦。”慕稀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东西,只是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的情况不太好,下巴整个都肿了起来,似乎是被人打过。”顾止安接着说道。
“呃……”慕稀刚咽下去的食物,不禁在喉头卡了一下,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弯明快的笑意:“那个人,做事总是这么粗暴。”
“可是你喜欢。”顾止安放下筷子,凝眸看着她。
“我……”慕稀嘴角的笑意慢慢凝结下来,慢慢放下筷子,看着他冷然问道:“你在暗示我什么?”
“没有,你别太敏感了。”顾止安认真的摇了摇头,对她诚恳的说道:“慕稀,事实上我一直知道你和夏晚是很好的朋友;而夏晚也是个重义气的男人,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当然会为你出气,这很正常。”
“我不知道你在选择结婚对像时,为什么放弃夏晚,但是我很高兴你有这个选择,这样我才有机会。所以我对你和夏晚之间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兴趣和芥蒂。”
“不过我希望在以后,我有比他更多的机会能让你开心。我和他是不同个性的人,所以我不会当场找明厉成的麻烦,但那不代表我对这件事就没有感觉、不代表我就会对明厉成没有行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顾止安认真的看着慕稀,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
“知道,所以我跟要没有觉得你的处理有什么问题啊?”慕稀睁大眼睛看着他。
顾止安似乎这才松了口气,严肃的脸上露出率真的笑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给慕稀,笑着说道:“我是真做不来夏晚那样动手打人的事,但也不得不说,有时候这样做真的很让人解气、让人痛快。”
“粗暴而不需要克制,确实会让人痛快。”慕稀轻扯了下嘴角,却觉得自己笑得十分的勉强——对于顾止安她是真的没有责怪:因为她心里从没想过让顾止安为了她做什么!
对于夏晚的粗暴她也是真的会心而笑,因为她从来都知道,不管她和夏晚的关系如何,只要她有事,夏晚绝不会袖手。
而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婚姻的选择——在未来的婚姻生活里,对顾止安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自己的日子应该好过得多;
若是夏晚,她想,她会计较很多、要求很多、期待很多,同样也会不满很多、失望很多、争吵很多……
慕稀微笑着,也帮顾止安夹了些菜,两个人用餐的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好了。
*
“到现在,就算我说爱你,也不可能了——是吗?”
夏晚的沉郁而带着灰心的问话犹在耳边,让她似乎看到被爱的希望——只是,会吗?或许,他只是以为自己为了这十亿而嫁,所以心痛、可怜吧。
*
“这道菜我最喜欢吃了,你尝尝看。”慕稀夹了一筷子菜给顾止安,说话的声音温柔里带着淡然。
无论爱或不爱,就这样吧,她真的没有勇气再用一年的时间、或用一生的婚姻,去赌这50%被爱的可能——不爱就不爱,现在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