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啊啊!”
“哎呦我操!离老子远点儿!”
“滚滚滚!小汪你找死是吧?!”
“哎哎哎!你你你,别过来!”
……
一大早,天光刚露出一点点,树木、房子和干休所四周的群山还都是一片黑色的影子,沈爷爷家二楼就一片狼哭鬼叫。
小汪跑外面雪地里洗了个彻彻底底的冰雪澡,带着腊月天里黎明前的彻骨寒气跑上二楼,挨个钻他们的被窝。
沈爷爷家的二楼现在就是个男生宿舍,周阳兄弟四个加上张明张亮,六个人被小汪折腾得在楼上扑通通追着它撒起床气。
小汪身手敏捷地腾挪躲闪,几步蹿下楼梯,躲在沈爷爷身后有恃无恐地张着嘴笑。
沈爷爷威严地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上命令,“快快快!给你们三分钟!整装集合!”
一分钟以后,墩子最先下来,穿戴整齐地站在沈爷爷身后立正待命。
又是一阵扑通通的跑动忙碌,沈爷爷手表的秒针走完最后一格,沈国栋勉强在最后一刻跑下来站好,一边系棉袄的扣子一边冲小汪瞪眼睛。
沈爷爷一挥手,六个人齐步跑出屋,在院子里立正、向右看,整队完毕稍息待命。
“立正!”沈爷爷带着小汪走出屋,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下达命令,“十公里越野跑,以早饭时间为限,出发!”
沈爷爷话音未落,小汪嗖一下蹿了出去。墩子几个人也扛起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原木健步跟上。
张明和张亮对视一眼,咬牙扛起最后两根木头,随后奔向还是一片黑影的二龙山。
这可是真正的原始越野跑,没有路,踩着大雪壳子向着山顶直线攀登,还有时间限制,跑不跑得完不说。作为两名职业军人。跟几个老百姓比试,回来晚了培养他们这么多年的部队都得跟着丢人呐!
直到这一刻,张家两兄弟看着前面迅速跟他们拉开距离的四个人。才真正明白父亲接他们来时说的话,“把尾巴夹起来,别给老子丢人!”
周晚晚迷迷糊糊地听着楼上和门厅的动静,直到小汪的叫声越来越远。才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等晨光初露,小汪呼哧呼哧地在她床边喘气。她才又一次醒过来,“你是第一名吗?沈爷爷有没有奖励你?”
小汪伸脑袋去顶周晚晚,示意她伸手,然后把两个个冻得邦邦硬的山里红放在她手里。
“嗯嗯。礼尚往来,待会儿给你俩肉包子!”小汪高兴了,在门口转来转去。催周晚晚快起床给它拿肉包子。
厨房里热气腾腾,小马阿姨正在熬粥蒸包子。干休所食堂送过来的豆浆、豆腐脑、花卷、各式小菜和茶叶蛋已经摆了一桌子。
周晚晚刚把碗筷摆好,大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小汪兴奋地跑向门口,周晚晚也跟着迎了出去。
沈爷爷带着他的六个兵,意气风发地回来,仿佛常胜将军带着他的千军万马。走到门口,他一个箭步跳上三级台阶,吓得小张叔叔脚下一滑差点没摔着。
“诶呦喂!爷爷您的老腰!”沈国栋看得直抽冷气,“您以为您还是小伙子呢?!”
“老子老当益壮!”沈爷爷不服气地跟沈国栋抬杠,看到等在门厅里的周晚晚和小汪,在两个小家伙的头上摸了一把,“爷爷把警卫营给灭了!”
小汪狗腿地围着沈爷爷摇尾巴,周晚晚笑得嘴角直抽,沈爷爷您把自己的警营给灭了以后谁保护您?那六个可都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儿!
直到大家都坐到早餐桌上,外面的训练场上哨子声还响得震天,沈爷爷幸灾乐祸地大手一挥,“吃饭吃饭!他们加练到明年也照样是咱们的手下败将!”
周晚晚拿着碗给大家分早餐,沈爷爷的牛奶鸡蛋,小张叔叔的面条,周阳和墩子的白粥,周晨和张明、张亮的豆浆,沈国栋和自己的豆腐脑,每个人的喜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马阿姨端着米饭冲周晚晚笑,示意她早饭不吃面食。
墩子几次想起身帮周晚晚,都被周晨用目光给压在了椅子上。
这几天家里人多,周晚晚跟在小马阿姨身后忙忙碌碌,非但没累着,脸色反而越来越好,难得有了一丝红晕,也不嗜睡了,让周晨一度反省,平时在家里他们是不是把妹妹养得太娇了?
沈国栋低头吃饭,小声约坐在他旁边的墩子,“吃完饭咱俩出去练练。”
这一练就练到了天全黑才回来,全家人都吃完晚饭在客厅看电视了。
“操!以后你想玩儿命我可不陪你了!”在家里一向没脾气的墩子难得说一句粗话,钻进厨房狠吃了几大碗饭跑上二楼倒头就睡。
沈国栋在沈爷爷书房外面的走廊来回走了半天,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二楼住了他们六个以后,沈爷爷就让周晚晚搬到了他书房的里间,那里本来就是个小卧室,把火炕一烧正适合怕冷的周晚晚住。
客厅里电视机的音量开得很大,沈爷爷和周阳几个说笑的声音隐隐传过来,明亮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亮了小半个走廊,更显得沈国栋站着的那半边阴暗冷清。
沈国栋望着同样没有开灯的书房,眼里明明暗暗,身体却被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客厅的门忽然被打开,里面热闹的人声潮水一样传出来,然后是周晚晚端着空果盘的身影轻盈地走出来,消失在另一边的厨房里。
直到周晚晚又一次出现在客厅门口,沈国栋都没能发出声音叫住她。
周晚晚却忽然抬头,直直地望向他这一边,然后欢快地跑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沈哥哥,酸不酸?”
“酸。”沈国栋觉得自己一天没说话的嗓子粗粝得说一个字都困难。
“这个呢?”周晚晚又给他吃了一块。
“甜的。”沈国栋看着周晚晚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这个你可以吃。”
周晚晚狡黠地笑了,“那个酸的是故意给你吃的,吃了酸的你就会觉得这个甜的更好吃!待会儿我们就用这个骗沈爷爷多吃几块水果,他跟你一样。只爱吃肉!这样对身体不好。”
周晚晚走了几步。看沈国栋没有跟上来,忽然想起来,“我给你留的菜你吃了吗?我觉得红烧肉里的鹌鹑蛋很好吃。你喜不喜欢?”
“我操!我一口没吃着!都让墩子给吃了!我说他怎么吃得那么快呢!”沈国栋后悔死了!他怎么就忽然抽风没胃口吃饭了呢!这可是小丫头专门留给她的菜!都便宜墩子了!
人果然不能胡思乱想!一瞎想就不对劲儿!到时候吃亏的准是自己!
“你还没吃饭?”周晚晚赶紧拉着他往厨房去,“快去吃,小马阿姨怕你们晚上饿,准备了不少东西做夜宵。你看看什么方便先吃点,待会儿……”
沈国栋一把把周晚晚拉到怀里。她的惊呼还没出口就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周晚晚手里的果盘哗啦一下全都撒到了地上,她紧紧地攥住盘子不让它脱手,这里离客厅那么近,盘子只要摔到地上准能有人听见。
沈国栋把周晚晚牢牢地压在走廊的墙上。凶狠地在她的唇上碾压啃-咬-,炙热的呼吸急促地喷在她的脸上,完全顾不得几米以外热闹的客厅随时都能有人出来。
周晚晚躲不开沈国栋几乎要失控的攻击。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小声的抗议,软软柔柔的呜咽声刺激得沈国栋几近发狂。更加猛烈地在她的唇上肆虐。
周晚晚焦急地看着客厅的门,实在没办法,只能张嘴咬住沈国栋的唇。沈国栋的身体骤然一紧,如忽然见血的猛兽,低吼一声,猛地把周晚晚按在墙上,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周晚晚觉得自己整个人像猛然被卷入暴风中心的柳絮,完全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连呼吸都被沈国栋全部掠夺。
沈国栋的吻从唇重重地移到周晚晚的耳后,在他第一次留下痕迹的地方重重吸-允-,又一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地撕-咬-允-吻-,急促的呼吸炙热地喷入她的耳朵,让她半边身体酥麻得几乎站不住。
“沈,沈哥哥,”周晚晚小声地哀求,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猫,叫得沈国栋的胳膊紧紧一收,几乎想把她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别在这里,这里不行……嗯!”
周晚晚的哀求被沈国栋在耳后重重一吻打断,刺痛和酥麻几乎要让她惊叫出来,最后关头才咬紧嘴唇闷哼一声。
这声闷哼总算让沈国栋找回一点理智,他一把抱起周晚晚,抬脚踢开书房的门,把她压在书房的沙发上,在她的脸上急切地亲吻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自己心里和身体里叫嚣着的冲动。
“五天没抱你亲你了,有没有想我?嗯?”沈国栋粗重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声让寂静黑暗的书房变得异常暧-昧-。
“想死我了!囡囡,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几天只要看见你,我就想把你按住,狠狠地亲你!亲到你哭!让你眼里只能看到我,让你哪儿都去不了,只在我怀里!想得我的心像在油里煎!”
“你个小没良心的!”沈国栋含住周晚晚的唇,重重地亲了一口,喘着粗气强制自己离开一点,又忍不住再去亲了一口,“离开我就什么都好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沈国栋把头重重地埋在周晚晚的头发里,心里骤然升起的恐惧让他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