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市有很多留存下来的老房子,大多都是二十年代时造就的,这些或巍峨,或玲珑,或平实的老房,几乎都有着自己的风云故事,他们与S市的发展、屈辱、繁荣……,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参与绘就了如今的S市,老房子其实就是一种象征,可以象征很多东西,思想、精神,生活、态度,最重要的是它也代表了一个家族的历史和荣耀。
席家的别墅就是这些老房子中的经典代表作,坐落于S市颇具诗意的的汾阳路上。
汾阳路树高枝繁,环境幽雅,当路过的人不经意地踩晌这儿的落叶时,在浓郁的悟桐树后,这幢法式花园洋房便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它由一座主楼与两座副楼组成,副楼位于主楼两侧,分别是侍从人员、警卫人员的住所及工作室,主楼坐北朝南,由造型不一的东、西、中三个单元组成,面积颇大,古色古香中又带了点摩登气息,非常有二三十年代的复古风。
主楼南面是占地30多庙的大花园,顺着花园往前走几十步有一汪池水,池水旁有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座假山,在一块突兀的假山石上,镌刻着席士毅年轻时亲笔题写的“席邸”两个大字,红色的大字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洗礼,依然清晰,彰显着这个家族的经久不衰。
皛皛驱车赶到这里,透过雕花铁门入眼的便是这硕大的两个红字。
她回国时就曾来过这里,但没有进去,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无论她有多不情愿,身上流着席家人的血却是不争的事实,她会来不过是代替自己母亲席淑桐回来看看,毕竟这是她母亲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但在那一眼后,她就发现了与这里的格格不入,很快就离开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再一次来到这里。
席家世代为官,且还是高官,和普通人家不同,大铁门前配置了警卫室,四平方左右的大小,四面都是玻璃,里头的站岗人员一看就是退伍的军人,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如果不是胸口因为呼吸而起伏,不知道人准以为这是个蜡像。
皛皛将车开到了铁门口,按响了喇叭。
警卫员立刻看了过来,疑窦于车里是什么人?
皛皛摇下车窗玻璃,探出了脑袋,“我要见席士毅!”
警卫员明显就是一惊,他退伍后就来到这里做了警卫,七八年的时间里,敢这么直呼前外交部长名讳的人,今天是头一次遇到,还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这姑娘是谁?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我要找席士毅!”她不会称呼席士毅为外公,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
警卫员从警卫室里走了出来,来到车旁,“姑娘,这里是席公馆,非请勿入!”
席家若是有人来访,管家早上就会给他一份来访客人的名单,而今天并没有听说有来访的客人。
皛皛下了车,“那么请你帮我通报一声!”
“请问小姐您的名字?”警卫做了那么多年,早已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不能赶人,免得得罪贵客。
“端木皛皛!”
“好的,您稍等!”
警卫员跑回警卫室拨打了内宅的电话,却没有人接电话,他皱了皱眉头,挂了电话后,又重新拨打了一遍,依旧没人接电话。
他纳闷了一会儿,又回到皛皛的车边,“不好意思,小姐,管家可能在忙,没有人接听电话,不知道您找席部长有什么事?”
“我来要回我的儿子!”
“儿子!?”警卫愈发莫名了,狐疑的上下打量皛皛
这姑娘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应该还是在读大学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已为人母的。
看她的年纪更像是席家二小姐席明珠的朋友,但她的打扮过于朴素,不太像能让席家二小姐看上眼的人。
“您的儿子多大了?”
“五岁!”
五岁!
那岂不是十四岁就怀孕了!?
这么一想,警卫员的脸色就变了,这分明就是胡闹!
又见皛皛生得十分漂亮,身材还特别玲珑有致,尤其有一对……美胸,即便包裹在很普通的白衬衣里,那也是相当诱人的。
她开的又是一辆路虎的越野车,这车型他见过,最低配置都要八十多万,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买得起的。
他联想到了席家的大少爷席明诚,那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他当班时就替他挡过不少莺莺燕燕,有一次不小心放了一个女人进去,被席家的二夫人鲁美玲破口大骂,差点被辞退。
这姑娘说是来找席老爷的,可席老爷多大的年纪了,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临老入花丛的事情,肯定和席家大少爷有关。
八成是这位大少爷又始乱终弃了,人家找上门来理论了。
啧啧,这姑娘胆子挺大的,竟然敢直接找席老爷评理,勇气可嘉啊。
可惜……没用!
这要是让席二夫人知道了,瞬间就能成炮灰。
他好心劝道:“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不是你能来的!”
既然判断不是贵客,这‘您’的称呼也就变成了‘你’。
“你只管通报就行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不知道这家人的底细,那可不是普通人家,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就当吃了一次亏,以后多上点心就是了,别为了一时的气愤,毁了自
了一时的气愤,毁了自己一生。”
皛皛蹙眉,警卫员说的话,她是一句没听懂。
她只是来要回自己的儿子,和毁了一生有什么关系?
“我再说一遍,我找席士毅,他带走了我的儿子!”
“姑娘,你这理由编得太荒唐了,你才多大,哪会有个五岁的儿子,听我的劝,赶紧回去,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人,席家的大少爷和二夫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发起狠来,捏死你比踩死一只蟑螂还简单,而且这事明显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知道你们这些小女生拜金,都想嫁豪门,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能……哎呦……”
皛皛杀气一现,直接往警卫员的腹部送了一拳,又快又狠,当然力道还是放小了,否则以她的能耐,直接可以将人击晕。
但警卫员也不是吃素的,好歹是退伍军人,还是武警队的军人,虽然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但很快有了反应。
他捂住挨了一拳的肚子,“你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这社会可真让他看不懂了,做情妇的也都开始练武了吗?
席家这位大少爷的口味还真多种多样啊。
“少废话,你要想打的话,我奉陪!”
康灥被席家人擅自带走,她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又碰上这么个警卫员,是怒上加怒,整个人都已炸毛。
既然他不肯通报,那她就打进去,她就不相信席家是龙潭虎穴。
警卫员做出攻击架势,“姑娘,我警告你,我是配枪的!”
“木头子弹能有什么用!”
他不过是席家的警卫员,和负责银行金库的押运车保卫员一样,枪是真枪,里头却不是真子弹,而是起到唬敌作用的木头子弹。
她是特警队的教官,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你……”
“我不想和你再啰嗦,有本事你打赢我了再说!”
她很少以武论理,万不得已绝不会动武,但今天她要破例了。
因为孰不可忍!
**
席家主楼东侧二楼原是席士毅的卧室和独立盥洗室,且有一秘密暗道,发生紧急情况时可从暗道直达楼外,现在卧室与盥洗室已打通,但暗道仍然保留着。
整个主卧室有六十多平方,原本寂静的空间此刻全是人,脚步声纷乱的响起,席家所有的仆人都在里头了,追着一个小娃娃乱跑。
“小少爷,你快停下!”气喘吁吁的声响在沙发旁响起,一个胖墩墩的妇人边说,边扑了过去。
康灥飞快的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身体一转就往别处跑去了。
杨伯想上前拦截,小家伙却灵活的从他腿边窜过,一点没给他机会,地毯上东倒西歪着不少器物,都是刚才捉他时,摔在地上的,杨伯深怕他跌跤,呼喊道:“快,快,追上去,别让小少爷摔了!”
七八个佣人立刻追了上去。
“小少爷,那是老爷最喜欢的烟斗,你不能拿!”那可是翡翠烟斗,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古董,价值连城啊。
康灥拿着翡翠烟斗跑到边上,对着一只青花瓷花瓶瞅了两眼。
佣人们见了,连忙惊呼,“快来人,拿走那个清朝的花瓶,不能再让小少爷给摔碎了!”
他刚才就摔碎了一只清朝康熙年前的宝龙花瓶。
一群人有赶忙上去护着古董。
康灥身形灵活的一一躲过,看到前头的有个多宝阁,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他常和桂花一起爬树,这点根本难不倒他。
杨伯追了过去,见他像只猴子一样的攀上了紫檀木的多宝阁,急道:“小少爷,别皮了,赶紧从上头下来!”
“不要!除非你让我回家!”
“不是说了嘛,吃好晚饭,我和老爷就送你回家!”
“我不要,我要回家吃饭!”
小家伙正在气头上,本来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又在杨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请求下,他才去见那个叫曾爷爷的老妖怪,没想到老妖怪二话不说将他拽进了车里,直接锁门吩咐司机开车。
安全起见,他没在行驶中瞎闹腾,等车停了,他很礼貌要求要回家。
两个老头子却不许,他都那么给脸了,他们竟然还拒绝,一开始说好是看一眼,这都好几眼了,还不放他回去。
这分明是绑架!
他气得鼓起了腮帮子,顺手从多宝阁上拿起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碗,往地上一摔。
给脸不要,那他就撒泼,看谁厉害!
碎裂的声音一响起,追着他的一群佣人脸都白了。
“小少爷,这可是清朝的鲤鱼……”
“不放我回家,我再摔!”康灥打断佣人的话,作势又拿起个鼻烟壶,黄底,上头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波斯猫。
一看就知道又是古董!
“小少爷,您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来了不过两个小时,席家的损失却已经足够再买套大别墅了。
“不下来,有本事你上来!”他现在只想回家。
席士毅就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椅上,一口气喘得像被注饱水的牛一样,上气不接下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皮的孩子,简直就是一只大闹天宫的泼猴啊,但见康灥爬得高,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忧,对着杨伯喝道,“快找人抱他下来,摔了怎么办?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围上去护着!”
“是!是!”
一群人冲到多宝阁前,小心翼翼围着多宝阁。
“小少爷,下来吃蛋糕好不好?”
“不要!”
“那……那巧克力呢?”
“不要,我不要吃你们的东西,你们都不是好人!”
一群骗子!
要敢再不放他回家,他就闹得整个席家鸡飞狗跳!
------题外话------
今天初一,给大家拜个年!
今天第一顿吃了大盘烤肉,饱得我晚饭都吃不下了。
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