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让媒体报道一下阳通村工地挖出古董,偶尔请人假扮成专家到工地上去挖掘,其实就是做做样子。
在彻底把合同签下来之前,宁惜玥不希望此事声张,因而尚宇翔才会一无所知。
半个月后,宁惜玥跟对方签订了合同。
土地转让比较麻烦,需要政府相关部门的同意,而且手续繁杂。
一般情况,私人是不能私自转让的。
宁惜玥之前和秋楚扬的好哥们见过面,之后,四人都表示要投资。
因此,这一次土地转让,从风扬转到了房地产巨头魏家的集团下面。
宁惜玥事先与魏东霖签订了一份协议,房子由魏家转给建筑商盖,等盖成之后,再以成本价格卖给宁惜玥所创立的公司。
宁惜玥已经在今年另外建了一个公司,名为风华,NQ则作为风华的子公司。
以后宁惜玥的产业,也都会挂在风华下面。
签订转让协议之后,双方都不用再保密。
不过杜若峰没兴趣告诉尚宇翔真相,每次尚宇翔打电话来威胁他,杜若峰都是回以冷嘲热讽。
这一天,杜若峰正和宁惜玥他们一起吃饭,庆祝合作愉快。
尚宇翔又一次打电话来。
杜若峰瞥了大家一眼,低声说道:“是帝翱的尚总。”
宁惜玥几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杜若峰接起电话,态度冷淡地跟对方扯了两句,开了免提,包间里的人都能听到尚宇翔的声音。
宁惜玥那天看着尚宇翔人模狗样的,以为跟他那个极品妻子不一样,现在听到尚宇翔从那头传来的话,才明白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杜总,我耐心也是有限的,跟你磨了快一年了,你要是继续这么耗下去,早晚把自己拖死。现在你要两亿卖给帝翱,帝翱都不要,反正等你被拖垮了,这块地被银行收回去,早晚会再次被卖出来。呵呵,到时候杜总可别跳楼啊。”
“关你屁事?”杜若峰冷声回了四个字。
电话那头的人一噎,似乎被气得不轻,半晌骂了一句“不识好歹”,便挂了电话。
“杜总何不把真相告诉他?”宁惜玥笑问。
杜若峰放下手机,不算英俊但很耐看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他耍了我那么久,怎么着也得讨回来。不过估计不用多久他就会知道了吧。”
宁惜玥点头:“过两天工地那边开工,他肯定会知道。杜总现在这么耍他,不怕他报复?”
“呵,谁怕他!一个没用的男人!”
尚宇翔是入赘季度的,有骨气的男人,几个肯入赘,让自己的儿子跟别人姓?
“杜总好胆识,我敬你一杯!”秋楚扬举起酒杯,大笑道。
饭桌上,其乐融融。
宁惜玥觉得杜若峰挺对她的脾气。
别看她现在脾气不错,本性也是个暴躁性子,惹了她,她也没法笑笑就过,说她小肚鸡肠也好,瑕疵必报也罢,反正有些事她不会改也不想改。
……
年轻人都有冲劲,做事也快,不拖泥带水。
转让协议签订后,仅三天功夫,魏东霖便找好了建筑商。
这家建筑公司和魏家已经合作了十几年,信誉良好,这还省了宁惜玥去找建筑商的麻烦。
果然,多几个合作伙伴还是有好处的。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宁惜玥闲了下来,生活回归校园。
半个多月时间,胡娇好像变了不少。
下课后,宁惜玥见时间还早,便约胡娇去图书馆看书。
胡娇扭捏地看了她一眼:“我就不去了,有别的事。”
宁惜玥怀里抱着书,上下打量着她。
直把胡娇看得浑身不自在。
胡娇轻咳一声,“看什么呢?你有了纪大BOSS还不够啊?想男女通吃?”
“打扮得那么漂亮,准备去见谁啊?”宁惜玥笑眯眯地凑到她跟前来。
“站在你旁边,我不打扮能见人吗?再漂亮也比不得你。”胡娇翻了个白眼,双手推她,“好啦,你要去图书馆就去吧。”
宁惜玥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是不是去约会?”
“呃,谁要去约会,我又没男朋友。”胡娇大声说道,脸色绯红。
一说完,便看到宁惜玥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红唇微启,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我没说你要去见男朋友啊。”
“啊!你套我话,好讨厌!”胡娇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话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惜玥大笑:“承认了吧!”
“哼,懒得和你说话。”
胡娇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宁惜玥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嘴边忍不住挂了笑。
真好,最好的朋友终于也找到了归属。
……
拖了快一个月,还没半点进展,尚宇翔按捺不住了。
打电话威胁杜若峰:“杜总,我马上要离开S市了,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坚持不肯卖,那就等着破产吧。”
片刻,尚宇翔气得摔掉电话。
坐在沙发里和儿子玩耍的季美丽蹙眉问:“都一个月了,还没搞定吗?”
“那个杜若峰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柴米油盐都不进,我好话歹话说尽,他愣是毫不松口,每次
他愣是毫不松口,每次倒是冷嘲热讽,差点儿把我气死。”
“要我说,找几个人把他打一顿,进了医院,风扬总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别的人不会像他那么倔吧?”季美丽嗤笑,化妆后的脸透着一股凌厉的美。
三十几岁的女人,保养得很好,尽管她的五官不算出众,在化妆品的点缀下,也算个美人。
“我再试试看,要不然让银行给他施压?”
季美丽点了点头。
尚宇翔立刻给杜若峰贷款的那家银行行长打了电话。
这些关系网他早已调查清楚,联系电话也都存在了手机里。
客套了几句,尚宇翔约对方见个面。
知道尚宇翔的身份,就算是银行行长,也那得给几分面子。
在高级会所里,尚宇翔听说杜若峰已经把本息都还了,惊讶之极:“不可能,他哪来那么多的钱?”
“哦,你可能不知道,杜总那块地已经转让给了别人。”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尚宇翔震惊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银行肖行长酒喝得半高,笑道:“就在不久前。”
尚宇翔重新坐下来,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酒,“肖行长,你可知……杜总土地转让给了谁?”
“兴禾集团啊,这我当然知道了。”
兴禾集团?
“是B市那个兴禾集团?酒店遍布国内大小城市的那个兴禾集团?”
“是啊。”
尚宇翔颓然坐下,兴禾集团!
他想要使手段都不行。
兴禾集团和帝翱不同。
帝翱集团产业涉及诸多领域,而兴禾集团却是地产业的巨头,至今都未转为实业,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帝翱跟其他公司尚有一争之力,跟兴禾集团却争抢之能都无。
尚宇翔谋划了一年,未曾想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到酒店总统套房里,尚宇翔明显带着一股颓然之色。
季美丽刚哄好儿子睡觉,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他这个模样,不免心火:“回来了就去洗澡,一身酒气。”
“小丽,完了,一切都完了。”尚宇翔抬头看她,这时季美丽才注意到尚宇翔眼眶发红,像是哭过一样。
“怎么了这是。”季美丽心里的火气顿时消失,走过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尚宇翔把自己从银行行长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季美丽。
听罢,季美丽俏脸阴沉:“兴禾集团以前没行动,为什么突然对这块地下手?”
“肯定是看了新闻。”尚宇翔笃定道。
季美丽轻嗤一声,双眉微拢:“不一定,这速度还是太快了一点,先查清楚再说。没弄清楚之前说什么都过早。你也别急着丧气。就算你这次没成功,依然是我季美丽的丈夫,我要让你进董事局,谁敢反对?”
尚宇翔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老婆,你真好。”
很快,阳通村那块工地开始动工,尚宇翔把老王叫来询问,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公司里有人得到这边的消息,他不得不先回浙省,便把调查真相的任务交给别人办理。
宁惜玥偶尔会去工地看一眼,前几天打地基,今天就开始盖毛坯房了,速度很快。
见工地有条不紊,宁惜玥也就把心思转到其他事上。
她跟魏东霖几个人合作,他们负责投资,包括慈善医院以及慈善医院旁边的各种产业,每年将会从利益所得中扣除百分之二十用于宁惜玥早前设立的基金会。
几个人有钱,但他们要建的产业链十分庞大,单是阳通村那块地就花了近四亿,后续建原料基地,生产线,以及盖房买设备等等,都要花钱。
几个投资人都有钱人,但很大一部分都是家里公司有钱,好钱都是他们老爹的,即便是自己创业的赵文赵武兄弟,创业很成功,但闲置的资金却不多。
几个人凑起来,也就四个多亿,扣除买地的钱,能用的资金只剩下一个亿,这远远不够。
所以,宁惜玥不得不想到赚点快钱。
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过来。
宁惜玥听说一周后平州公盘开标,这是平州翡翠公盘第二次开标,从去年开始,公盘开标的次数就在减少。
今年头一次是在开春后不久,那时候宁朝方没有打算去,也就没提,因而宁惜玥并不知道。
这回宁朝方要去,宁惜玥便想跟着去看看。
或许能赚点钱回来。
宁惜玥原本靠着NQ赚了不少钱,不过用来买地以后,又变得一穷二白。
其实她家里好东西倒也不少,随便拿出一件古董出来卖,也能卖个几十上百万,但那些都是宁父喜欢的古玩,宁惜玥自然不会拿出来卖。
而且,不是到“非他不可”的情势下,她也不会想去动家里那些东西。
纪臻听说宁惜玥要去平州,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两个疙瘩。
他已经习惯有宁惜玥在身边,这一走就是十多天,太长了。
“没钱我给你。”
望着宁惜玥收拾行李的背影,纪臻好看的眉头紧皱。
“那我开公司还有什么意思?”宁惜玥头也不回,“而且,我去平州又不只是为了钱,也想见识一下平州翡翠公盘的盛况。以前就听我爸说,平州公盘堪比缅甸公盘,每次标场人山人海。而
山人海。而且翡翠毛料特别多。上天给了我这双异瞳,总不能当摆设吧?那也太糟践了。”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异能没错,但她可以小小作弊一下。
听说平州公盘的翡翠原石都是明料,也就相对要稳一些,基本上是真无疑。不过听说这一次多了一部分半明料,俗称半赌料。
它的表现形式和开门子不同。
半明料是将翡翠原石从中或从某个部位一剖两开,并把切开的两个面抛光出水,让你看到翠肉的种、色、质等。这种半明料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虽然能看明白原石的大部分特点与质地,但是否整块料的玉肉都是这样就要看你的经验和运气了。
明料的投标宁惜玥没多大优势,但半明料也有赌性,这个时候她的异能便显现出来。
对其他投标者而言,这个时候需要做的就是打心理战了,价高者得,但那个价也不能高出翡翠明料本身的价值,要不然标下来也是吃亏,这是商人最不愿意见的。
但于宁惜玥而言,却没有这个顾虑。
她可以轻松地看出翡翠原石里到底有没有翡翠,到时候以她父亲的名义投标,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了。
反正即使是半明料,连续赌涨也不会让人震惊,最多是笑说一句“眼光好,运气不错”。
纪臻听了宁惜玥的话,沉默片刻,沉沉开口:“少用一点,伤神。”
宁惜玥把最后一件衣服折好放进行李箱里,站起身回头笑看向他:“知道,半明料不多,所以我能出手的机会不多,主要还是跟着我爸去增长见识。”
她走到纪臻身前,摸了摸他绷紧的下巴:“反正你后天也要离开,我不去平州也好几天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