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玥挑眉,那关自己什么事啊?自己又没惹她。
瞧见宁惜玥仍然满头雾水,汪总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钱小姐在赌石方面很有天赋,从小跟着钱赌王走南闯北,其赌石经验不比我们这些人差,而且钱小姐本身的天赋也极高,小小年纪,赌石一般都有五六成能够赌涨,他们那边的人都叫她一声‘翡翠公主’。”
“你了解得挺清楚。”
汪总嘿嘿一笑:“我就是那边的人,所以了解得多些。这翡翠公主在赌石圈里也是位小名人,年纪小不说,还是个漂亮的女娃子,素来被人追捧惯了,难免心高气傲,为我独尊。如今突然冒出你这么一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女孩,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心里肯定嫉妒。”
“谢谢汪总的解惑,不过我想这也就几天的事,估计很快她会把我这个人忘了。”
汪总点头,“你说得对,没必要跟萍水相逢的人计较,浪费时间和精力。”
接下来几天,宁惜玥每日都会到标场,看原石的时间少,在拍卖会场的时间长。
那块福禄寿翡翠,将在最后一天开标。
宁惜玥心神都放在了这块石头上面。
福禄寿玻璃种翡翠,可是不多见啊。
“都看了那么多天了,还紧张啊。”宁朝方笑看她一眼,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
宁惜玥挑眉:“刚才爸可比我紧张多了。”
宁朝方被堵得哑口无言,这小丫头,一点儿不吃亏。
大屏幕上出现了7890编号的翡翠毛料。
主持人风度翩翩地站在台上:“这一次出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宁惜玥抿紧双唇,紧盯着主持人。
大家好奇地问什么有趣的现象。
“竟然有三位投标人都标了一样的价钱。”
声音刚落,现场哗然一片。
两个人出一样的价的机率都不大了,三个人一样?这可是本次公盘头一次出现。
“我们跟料主商量,由于三个人的投标价一样,所以此次投标作废,所有人都可以再投标,明日开标。”主持人把主办方和料主商讨出来的结论告诉大家。
宁惜玥心沉了沉,三个人都看中了?
现在投标又作废,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次意外而加重砝码?
“至于每次三位投标的价格,我们都会保密。”
保密有好有坏。
好的一点就是别人不知道他们投了多少钱,可能只是三个低价而已。
坏的也在于此,因为不知道三个相同投标的标价,会导致某部分再标者出一个高价。
宁惜玥面无其事,直至回到酒店,吃完饭,宁惜玥把父亲拉到套房里。
“爸,问你个问题。”
瞧见女儿表情严肃。
宁朝方的神色不由跟着一紧。
“你问。”
“福禄寿玻璃种翡翠值钱吗?”
宁朝方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原来是这个啊,又是福禄寿,又是玻璃种,当然值钱了。”
“多值钱?”宁惜玥追问。
“这可说不准,得看颜色纯不纯正不正,块头大不大,没有见到实物,没法估价啊。”宁朝方问,“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宁惜玥用手比划,“大概是这么大的,颜色正,质地也没的说,这样子的你觉得大概能值多少?”
“那么大?”宁朝方表情变得严肃,“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得上亿了。”
宁惜玥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爸。”
“跟爸客气什么?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爸,回屋洗漱,然后休息吧。”
宁朝方被宁惜玥推出房门。
他就住在她对面。
宁朝方瞧着问完话就赶人的女儿,无奈失笑。
宁惜玥回到屋里,打电话给纪臻。
“喂。”
“我刚想打给你。”纪臻的声音传来。
宁惜玥笑:“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你说算就算。”
宁惜玥可以想象此时纪臻宠溺的眼神。
唉,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
每天晚上一通电话,已经成了习惯。
虽然如此,还是觉得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你刚从国外回来,这两天别累着自己。”
“好。”纪臻应道。
伴随着那声‘好’,是汽车喇叭声。
“你现在在外面吗?我好像听到了车声。”
像是在大街上。
“对。”
“你没在开车吧?要是在开车?我们呆会儿聊,你专心开。”宁惜玥对上次的车祸心有余悸,虽然那一次是宁彤蓄意谋害,但交通意外事故每天也常有发生。
“没有,司机开。”
“哦,那就好。”
“今天过得怎么样?看中的那几块都中标了吗?”纪臻声音不像平时那么低沉,好似有些飞扬。
宁惜玥心里讶异,但没问,把自己今天的郁闷讲了出来。
“这样啊,要不要我给你给建议?”
“好啊,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我原本想着干脆出个高点的价好了。其实那块翡翠毛料外壳看上去就不错,当初我爸就犹豫过要不要投标,经过今天这一出,想必明天不少人会看上那块毛料。
少人会看上那块毛料。”
宁惜玥正说着话,门铃声响起。
宁惜玥说道:“你等等,有人敲门,可能是我爸。”
“好。”
穿上拖鞋,宁惜玥走到门口开门。
“怎么是你?”
宁惜玥惊讶地瞪大眼睛。
纪臻抱住她,进了门,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还没等宁惜玥回过神来,他把她压到墙上,埋头深吻。
宁惜玥被迫仰着脖子,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等会——”
“不想我?”他喘息地问了一句,滚烫的唇碰着她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宁惜玥心跳得厉害。
纪臻勾住她的下巴,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侵袭而下,近在咫尺的黑眸的眼。
干柴烈风,平静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纪臻靠在床头,薄被盖着下半身,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健康的小麦色,有着最完美的线条,上面隐约有些抓痕。
从浴室里出来的宁惜玥看到男人这模样,脸顿时红了。
“去洗澡。”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衣服,宁惜玥的脸变得更红。
她目不斜视,强装淡定地擦着头发走到沙发边。
纪臻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惜玥不太自在,找话题说道:“你来这边,公司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可以开视频会议。”
纪臻挑眉:“坐那么远?不睡觉吗?”
“你去洗澡!”
宁惜玥瞪他一眼。
纪臻瞧她俏脸泛红,笑了起来,冷硬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
掀开薄被下床。
看着只穿了件短裤的男人,宁惜玥轻咳一声,别开眼。
突然,宁惜玥被抱住。
纪臻吻着她的脖子,一路来到她的唇,和刚才的急风暴雨不同,这一次缠绵温柔,带着男人的特有的味道。
把宁惜玥吻得娇喘连连,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转身去了浴室。
宁惜玥捡起掉到地上的毛巾,面红耳赤地呼出口气。
纪臻出来的时候,散落一地的衣服都消失不见。
他斜睨一眼床上以婴儿睡姿躺着的宁惜玥,擦干头发,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凝视半晌,纪臻上床,关灯,把她搂进怀里,被子盖在两人上面。
第二天早上,宁惜玥被手机铃催醒。
她猛的的睁眼,摸了摸旁边的床,凉的。
难道纪臻来找她是梦?
她撩起被子,伸手去拿手机。
“玥玥,起来了吗?我们等会儿要去标场。”
“马上,等我十分钟,你们先下去点餐。”
挂了电话,宁惜玥速度跑进浴室。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宁惜玥愣了一下。
睡衣斜斜穿着身上,锁骨几颗草莓,颜色特别明显。
宁惜玥脸色微微一变,纪臻真的来了?
刷牙洗脸的时候,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猜到是纪臻,宁惜玥没有出去看。
洗漱完毕出来,看到纪臻坐在沙发上,下身西装裤,上身一件黑色衬衫,很简单的搭配,但因为身材好,显得很吸引人。
宁惜玥抿了下嘴:“你去哪里了?”
“买衣服。”
这个答案出乎宁惜玥的意料,她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没带行李和助理来?”
“没有。”
纪臻站起身注视她:“换衣服?”
“嗯,你先坐会。”
宁惜玥挑了一套长裙,换好衣服,头发梳成马尾,抹了点防晒霜,其他化妆品都没用。
饮用灵水,比什么化妆品都好使。
纪臻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眼睛半天没移开。
宁惜玥轻咳:“你要跟我们去?”
纪臻点头。
两人相携离开房间。
在酒店的餐厅里等候多时的宁朝方,看到和宁惜玥一起走来的纪臻,面露讶异之色。
“爸,纪臻来出差,刚好住咱们旁边。”
宁朝方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有纪臻在,王海就不必跟着他们了。
所以今天依然是四人行。
只不过换了个人,回头率更高了。
到达目的地,三人直接去拍卖会场。
“你想看赌石吗?”坐在会场内,宁惜玥问。
纪臻摇头。
宁惜玥也就没再多管他,专心看大屏幕。
昨天那块没有标出去的翡翠,今天放在最后开标。
宁惜玥按照计划,投了个挺高的价。
昨天她投了一百多万,没中,今天直接加到了八百万。
那块毛料不算大,又是全赌料,八百万的价,已经非常高。
尽管如此,宁惜玥依然十分紧张,担心有些人丧心病狂,投更高的价。
纪臻握住她的手,“这几天都那么紧张?”
“没有,就是今天比较紧张而已。”
今天,钱巧刚巧就坐在他们隔壁。
从宁惜玥一行人进场,她便注意到多了一个纪臻。
强大的气势令钱巧儿频频侧目。
见男人与宁惜玥举止亲密,钱巧儿冷哼一声,不高兴地别开脸。
宁惜玥不以为意,反正她和钱巧儿八竿子打不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何必浪费心神才和一个陌生人计较。
突然,钱巧儿目光一顿,落在宁惜玥手腕。
或者应该说,盯着她手上的玉镯。
目光太过火辣,宁惜玥感觉到,扭头看到钱巧儿的目光,双眉微皱,她下意识想要拿什么东西盖住,但马上她便止住了这种冲动。
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却暗暗纳闷。
玲珑玉镯替她挡了一灾,如今又变成了很普通的样式,就跟她刚开始戴的时候一样。
这样的成色,最多叫人道一声玉色不错,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特别注意才对。
钱巧儿为何盯着她的玲珑玉镯猛看?
宁惜玥站起身,见纪臻看来,她低声道:“去趟洗手间。”
钱巧儿很快也站起来,跟在宁惜玥身后。
站在水槽边,宁惜玥从镜子里看到走进来的钱巧儿。
宁惜玥以为钱巧儿不会和她说话,但钱巧儿开口了,而且开门见山:“喂,你手上那个玉镯哪里买的?”
昨天对自己冷嘲热讽,今儿个开口就问自己问题,这姑娘难道忘记前两天和她说过什么了?
宁惜玥心里好笑的同时,又有些纳闷,这姑娘如此直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目光淡淡从她身上瞟过:“家传的。”
“家传?能借我看看吗?”钱巧儿问。
她比宁惜玥矮了半个头,看上去小小的,肤色白皙,鼻子嘴巴都小,只有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如果不是太傲的话,是个挺可人的女孩。
宁惜玥无语地看了她半晌,缓缓吐出两字:“不能。”
“你……”钱巧儿刚想发怒,不知为何又忍了下来。
“麻烦小姐让让。”宁惜玥把手烘干,看了眼站在过道中央的钱巧儿。
钱巧儿轻哼一声,侧让一步。
宁惜玥从她身边走过。
钱巧儿忽然伸手抓住她戴手镯的那只手腕。
宁惜玥条件反射甩开。
钱巧儿不防,被甩得踉跄,肩膀撞到墙壁。
她痛叫一声,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宁惜玥侧身,手指轻轻转动手镯,淡淡回道:“抱歉,我不习惯被人碰,条件反射。”
丢下气得跳脚的钱巧儿,宁惜玥离开了洗手间,面无表情。
回到座位,纪臻看了她一眼。
宁惜玥有话想跟他说,但场地不合适。
她动了动唇,忍住。
没过一会儿,钱巧儿也回来了,恶狠狠瞪她一眼。
宁惜玥装没看见。
等到最后,终于轮那块福禄寿的翡翠原石开标。
宁惜玥没功夫再去想钱巧儿的异状,目光紧锁住大屏幕和主持人。
“7890编号的玉石重新投标,投标价有了惊人的变化。我们先来恭喜280号的先生,以800万的价格中标。”
800万?
现场哗然。
纷纷猜测是哪个玉石商或珠宝商,居然花了800万买一块全赌料。
7890编号的翡翠毛料块头并不大,而且外表也没有好到让人一见就心动。
虽然昨天三个人出了同样的价标到,但也不能证明这块石头多好,也许三个人出的价都不高呢?
可是眼下,有人花了800万标中了!
难道这里面真藏了极品翡翠?
不管如何猜测,他们都不知道那块原石到底是否有翡翠。
现场解石的很少,许多人都是买回去自己解,又或者进行二次销售。
事实上全国各地的赌料,很多都是公盘上流传出去的。
当然,也有一种情况比较独特——不敢解开。
曾经有一则新闻报道,一个赌王以5个亿的价格标中了一块翡翠原石。
那块原石重达几吨。
拍回去后,一干董事围在翡翠原石四周,没人敢点头说解开。
因为谁都怕,怕切出来里面没有翡翠,又或者翡翠品相不好,值不了那个价。
所以说起来,宁惜玥最不必怕暴露的就是来公盘了。
明料不说,赌料可以带回去解,而且投标都是显示中标者的号码,不会泄露买方信息,对她而言十分有利。
听到主持人宣布的结果,宁惜玥嘴角微勾,不是很明显,实则心里高兴极了。
八百万的福禄寿玻璃种翡翠,值!
纪臻在桌底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指,宁惜玥看了看他,眼里都是笑意。
纪臻瞧她那么高兴,被染上情绪,薄唇也微微牵出一个弧度。
钱巧儿一直注意她,捕捉到她脸上的笑,脸上闪过一道异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