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西归冷盯着近在咫尺,闪烁却坚定的冰瞳,一字一句警告道:“我只说一遍,不准拿你的小命跟我开玩笑!”
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从未有过的严谨冷眸直直凝视子桑倾,他从不畏惧死亡,但就在刚刚,他莫名害怕死亡找上子桑倾。
这是东阳西归第一次体会到恐惧的情绪,虽然他不太明白这恐惧缘起何处。
子桑倾屏着息,要是换做以往,不论谁胆敢揪她衣领,她绝对会不客气的揍得对方满地找牙。
但此刻她看着愤怒又认真的东阳西归,他满满警告的冷眸深处却是关心与疼惜。
没错,她破天荒的竟然在他眼底看到了疼惜!
子桑倾呆呆的眨眨眼,心里莫名一暖,随后猛点着头表示明白。
看来东阳西归还是挺在乎她这个侄女的,但她心里却也忍不住吐槽:‘就不能换一种正常方式关心她么,非得这么粗暴不可。’
这件事后,东阳西归除了指导监督子桑倾各种训练外,他以冷暴力的方式惩罚了子桑倾整整半个月,整的子桑倾小心翼翼唯恐又惹恼了他,憋得她想说话时只能对着大海发牢骚。
整整四十天过去,子桑倾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的被折磨着。
从海边别墅再次起飞时,她已经不奢望这是解脱了,凭她对东阳西归的了解,指不定别的地方还有什么等着她呢。
所以当直升机降落在最初的地方时,子桑倾难以相信她的苦日子就这么到头了。
“小叔叔,我们这是要回家?”近两个月过去,子桑倾看着林中依旧停在原地的军牌越野车,她仍不敢确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
“嗯。”东阳西归瞥向满眼怀疑的子桑倾,轻应了一声。
“小叔叔,你这次回来好久,是休完假要回部队了?”冰瞳滴溜一转,子桑倾难掩激动的心情,难道她终于要摆脱东阳西归的魔爪了。
“不是。”斜一眼子桑倾溢于言表的兴奋神情,东阳西归不冷不热的否定道。
“小叔叔,你怎么有那么多假?”小脸一垮,子桑倾郁闷心碎,当兵的就要有当兵的样,整天穿着军装却不干活,这不是浪费国家军粮么。
“要你管?”东阳西归冷眸一瞥一甩示意子桑倾上车,嫌弃回道。
“……”心塞不已的子桑倾默默上了车,东阳西归总能三言两语就堵得她哑口无言。
现在她也只能认命的在虎口多蹦达几天,只求老虎回部队前别发威就行。
回到家,东阳西归刚停稳车,子桑倾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飞一般冲出了车库,欢快离去的小身影活像东阳西归是洪水猛兽。
“妈妈,我回来了!”风一般冲进客厅,子桑倾一眼看到下楼来的美艳少妇,她夸张的大叫着熊抱了上去。
“天呐,宝贝,你怎么那么黑?刚从非洲回来么?”韦月一喜又一惊,瞪着美眸一下推开子桑倾,震惊的看着黑了瘦了不止一圈的子桑倾,怪叫着难以接受她女儿竟变成了黑妹。
“妈妈,我只是黑了那么一丁点而已!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子桑倾伸出食指,用拇指截出几毫米的距离,甚是不满韦月对她肤色的评价。
每天在海里泡着晒着,不黑就怪了,但有些人是属于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子桑倾非常高兴她这具身体就是,再怎么晒也比正常人白了那么丁点。
韦月连连摇头,抓着子桑倾上看下看,瘦没关系,但她女儿怎么能那么黑呢。
懊恼间一抬头看见进门来的东阳西归,韦月顿时放开子桑倾,指着他鼻子边上前边数落道:“东阳西归!你把我女儿拐到什么地方去了?瞧她黑的瘦的,你还我白白胖胖的女儿!”
“大嫂,我冤枉。”东阳西归一见韦月指着自己鼻子骂,他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倾儿非要让我带她去玩的,不赖我。”
东阳西归乖顺的小模样简直惊呆了子桑倾,她面部僵硬的抽搐着,非常想忽略东阳西归瞥向她时颇有深意的眼神,但在韦月疑惑的看向她时,她只能眉目一喜,开心叫道:“小叔叔带我走南闯北上天下海,玩得爽死我了!”
子桑倾夸张的挥舞着手脚,说完就转身溜上了楼,她一点也不想陪东阳西归演戏,她会被气得吐血的。
当晚家庭聚会时,久未见面的东阳西归被子桑家老少嘘寒问暖、啰哩吧嗦的了大半天,整晚的话题几乎都围绕在他身上。
当众人的焦点终于放在东阳西归的人生大事上时,一直漫不经心的子桑倾当即竖直了耳朵。
特别是当韦月说已经替他挑选了好多相亲对象,务必要他从中选一个明天相亲时,子桑倾简直想跳起来高呼‘妈妈万岁’。
只要有人拖住东阳西归的后腿,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逍遥快活,再也不用受他折磨了。
鉴于今日东阳西归见韦月时的投降状,不出子桑倾意料,满脸无奈的东阳西归,最终将手伸向了一排排一列列的美女相片。
一本正经的凝视东阳西归,他反感的要死却不敢发作的憋屈脸,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子桑倾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东阳西归,你也有今天!
东阳西归并没遗漏子桑倾的神情,特别是她此时幸灾乐祸到抽搐的嘴角,更是看得他眉头一挑,浅笑着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
“……”子桑倾跟突然吃了个苍蝇般脸色一变,默默移开眼,心里默念着‘错觉,错觉,我什么也没看到。’
回房后,子桑倾特意锁了门,不怪她心生多疑,只怪东阳西归的眼神太过不怀好意。
冲完凉从浴室出来,明亮日光灯中,她一眼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东阳西归,吓得她双手立马环胸,瞪着他叫道:“小叔叔!我这可是闺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私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