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和扉心宸的事情传的满城皆知,战云这边又怎么可能没听到?
他看着君卿,很想向她问个清楚,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张了张嘴,最终无力的闭上了。
“怎么了?”君卿皱了皱眉,“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我——”战云抬头,“我,我就是想问问,咱们的S级任务,还能如期进行吗?”
“为什么不能?”君卿挑眉看向他。
“可是,你,宸王,你们——”战云结结巴巴,一句话说不清楚。
“呵,你是说这个啊。和宸王定下婚约的是仇君卿,带你们做任务的是寒鸦,有冲突吗?”君卿笑道。
有冲突吗?
当然有!
不管寒鸦还是仇君卿,都是她不是吗?
看着战云不解的眼神,君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多想,我和他只是有名无实,他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而我,亦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我们是各取所需。”
“什么?”战云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交易?”
“是。”君卿点头。
“你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是王爷,他想要什么?难不成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战云瞳孔一缩,直直盯着君卿。
“就是你想的那样。”君卿走到窗边,看了看天,天空很是晴朗,万里无云,可她却说:“这兰扉帝国的天,要变了。”
战云心中一荡,他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她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可是他竟是觉得她离他异常遥远,她就像站在九重之巅一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云淡风轻间,就已经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命运。
这样的她,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战云深吸一口气,这一刻,所有的妄念都被他沉入了无尽的心底。这一生,他只希望能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如此,再无他求。
“既然这样,那我就继续准备去了。这么多人一起上路,用的东西可不少。”战云道。
“好,麻烦你了。”君卿说着,直接取出一枚储物戒指递给了战云。
战云接过,精神力探进去,发现里面堆满了水晶叶子和丹药,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咂舌。
“这是给你的,寒歌现在正在发展中,里里外外都需要钱。我没有办法时刻打理它,就只能在这些方面出点力了。”君卿说道,“战云,谢谢你。”
“没,这没有什么。”被她如此正式的道谢,战云脸都红了,其实他真的没有做什么。
“有没有什么,我心里清楚。”君卿说道,“好了,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说着,她纵身跃入了天际。
傍晚的时候,扉心宸再一次来到傲宇学院。
焚天四个一看到他,立刻起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扉心宸也不在意,他安然自若的坐在一边,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君卿。
君卿打开,里面放着一只凤钗。
金凤衔珠的造型,精致不凡,华贵异常。
君卿将凤钗取出,在手中把玩着,“这是给我的?”
“嗯,我母妃让我交给你的。”扉心宸道。
“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君卿问道。
“不知道。”扉心宸摇了摇头,“我没打算告诉她。”
“那这东西我不能要。”君卿说着,将凤钗放回到小木盒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种情节,八点档的古装剧里处处可见。不是簪子就是镯子,还美其名曰:传家宝。尤其是那种几个女人争抢传家宝的行为,更是让人无语。难道她们以为带上那东西,男人就不会花心,不会出轨了吗?
“这东西你必须要。”扉心宸说着,再次将小木盒推到了君卿眼前,语气异常的柔和,“收下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怎么说?”君卿挑眉。
“我母妃她见年来身体一直不好,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你就收下吧,也好让她安心。”扉心宸说道。
“宸王,虽然你孝心可嘉,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是一笔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就不要把人情之类的搀和进去,否则,我们到此为止。”君卿凤眸清冷,开口说道。
“你——”扉心宸皱眉看着她,顿了顿,他开口道:“我知道了,是我逾越了,还请仇小姐见谅。”
“无妨,你记住就好了。”君卿说着,坐了起来。
“砰砰砰~”清越但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君卿手指一动,魂力席卷而出,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门闩上。
门一打开,连珏和万俟珍就走了进来。
连珏的脸色很是难看,至于万俟珍,则是和往常一样的妩媚神情,眼睛半眯着,被狭长的睫羽所遮挡,叫人看不清楚。
二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最在那里的扉心宸,瞬时间,连珏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看来,我们来的很不凑巧?”
“哪里。”君卿笑道,“过来坐吧,我就不介绍了,反正你们也不想相互认识。”
听她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连珏二人连同扉心宸皆是神色一顿,不过很快,二人就走了过来,坐在了沙发上。
因为有扉心宸在,所以有些话连珏只能憋在心里。他看了看君卿,然后垂下头,一言不发。
倒是万俟珍更加活络一些,他面带微笑,对着扉心宸道:“宸王,恭喜了。”
“多谢。”扉心宸抬头,友好的冲着万俟珍点了点头。万俟珍可是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六级炼丹师,他自然认得。
只是,他这一抬头,万俟珍却是愣住了。
万俟珍眉心微蹙,闪电般的伸出手,一把将扉心宸的胳膊扯了过来。
他纤细的手指搭在扉心宸的手腕上,神色越来越凝重。
扉心宸不懂是怎么回事,他想要抽回手,但是在万俟珍的手中,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怎么了?”君卿自然察觉到了异常,她看向万俟珍,沉声问道。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宸王应该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在这一两天内中的毒。”万俟珍说着,松开了手。
“中毒?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中毒,这绝对不可能!”扉心宸睁大了眼睛,开口道。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万俟珍狭长的凤眼一条,有着莫名的凌厉。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而且日常饮食都是由专人试过之后才会食用,我怎么可能中毒?”扉心宸道,他小心翼翼的活了这么多年,每个方面都已是做的滴水不漏,又怎会出这样的差错?
“呵,那我就不知道了。”万俟珍开口道,“只是那毒,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君卿问道,她是相信万俟珍的,既然万俟珍说扉心宸中毒了,那就一定是。毕竟,他没有理由同他开这样的玩笑。
“仇小姐。”闻言,扉心宸开口唤道,“我没有——”
“你先不要说话,听他说。”君卿道,“我相信他。”
这话落下,万俟珍狭长的凤眼弯成了一个美妙的弧度,他声音轻柔,道:“那毒叫息梦,为九品毒药。只要服下一点,就会让人在顷刻间变为毒人。”
“九品毒药?”君卿皱眉。
“这不可能!”扉心宸忍不住插话,“要是这样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如此的信任万俟珍,他的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你当然安然无恙了,因为那息梦并不是要毒杀你,而是毒杀同你有亲密接触的人。”万俟珍说道,“服下息梦,你全身的液体都会带毒,唾沫血液甚至连阳元,都不可避免。与其说是给你下毒,倒不如说是有人要借你的手,杀了同你亲密接触的人。”
听万俟珍说的如此详细,扉心宸也不得不信了,只是,“同我亲密接触的人,这人是想要杀谁?”
“自然是我了。”君卿凤眸晦暗难明,里面隐隐有风暴在聚集,她和扉心宸订婚的消息刚刚传出去,扉心宸就中了这样的毒,这用心,还不明显吗?到底是谁,要如此费尽心思的置她于死地!
扉心宸也不是傻子,听了君卿的话,他稍一沉思就已经明白了。他垂在身侧的收陡然捏紧!既然万俟珍说他是最近一两天内中的毒,那他就要好好想想,看这一两天内,自己到底做过些什么,吃过些什么。
突然,他身子一楞!
“你想到什么了?”君卿问道。
“我这两天一切正常,唯一有差别的,便是今日我在王宫中吃了一块晴妃亲手做的点心。”扉心宸道,“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啊。”
“如果是她的话,我就明白了。”君卿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要找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扉心宸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晴妃和君卿又怎么会有恩怨?
看着他们三人疑惑的样子,君卿快速将当初雪殇城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扉心宸的脸色十分难看,孙飞晴竟然敢如此的算计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觉得,这事扉斯里有份吗?”扉心宸继续开口道。
“绝对没有。”君卿道,“现如今我们的关系传播出去,扉斯里巴不得我好好活着,成为他兰扉王室的一大倚仗,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连珏问道,“要不,我去杀了她?”
“不用,我要亲自动手!”君卿说着,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那修长的身子就好像冰原的寒风一般,携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连珏和扉心宸也站了起来,不过万俟珍先一步挡住了他们,“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说着,他冲连珏使了个颜色。
连珏心领神会,看着万俟珍扬长追去。他自己,则是和扉心宸继续坐在这里,等待着他们回来。
君卿速度极快,忽然听到耳边有风声传来,她会过头,却是看到万俟珍从后方追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君卿问道。
“我对那息梦比较感兴趣。”万俟珍说道。
闻言,君卿也不再多说,化作流光飞向了兰扉王宫。
此时,暮色初降。
兰扉王宫里早已掌起了灯,明亮的灯光映照着昏黄的天光,到时别有一番景致。
只是君卿早已无心去欣赏那些,她直直飞到兰扉王宫的正上方,朗声说道:“孙飞晴,你给我滚出来!”
声音如雷,响彻在兰扉王宫的每一个角落。
孙飞晴正在伺候扉斯里用晚膳,冷不防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煞白,手中碗筷应声落地。
“这是怎么回事?”扉斯里看向她,“那声音是仇君卿的,她怎么会来找你?”
“我,王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孙飞晴浑身颤抖,急忙说道,看那样子,竟是还想继续隐瞒下去。
“你不知道?”扉斯里逼近她,“上一次仇君卿对你说那些话,我就觉得你们之间有问题,这一次,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王上,臣妾没有装,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臣妾和那仇君卿并无半分瓜葛,臣妾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孙飞晴辩解道。
“是吗?”扉斯里眯了眯眸子,君卿声音的怒意他早就听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君卿的价值就算是千百万个孙飞晴也及不上。当下,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他一把扯过孙飞晴,“既然你说你们没有半分的瓜葛,那我们就出去同她当面说个清楚!”说着,他扯着孙飞晴往殿外走去。
“不,不,王上,臣妾不去,不去~”孙飞晴拼命的摇头,再也顾不得什么,手脚并用,想要从扉斯里手中挣扎出来。
那女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她不要出去,不要!
“不去?这可由不得你!”扉斯里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孙飞晴分说,究竟她拖出了殿外。
孙飞晴看着空中越来越明显的身影,一颗心激跳如鼓,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难道她发现她动的手脚了吗?不,不,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息梦,幽冥殿才有的宝贝,她怎么可能发现?
君卿悬浮空中,如同神祗一般,晚风将她的墨发吹起,那种凌然的气势,当真叫人不敢直视。
大批的护卫闻声向着这边赶来,就连森妥等人也过来了。不过,君卿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她的眼神,已牢牢的锁定在了孙飞晴的身上。
扉斯里甩开孙飞晴,大步上前,脸上带着笑容,“君卿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知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何事?你问问你那好爱妃就知道了!”君卿道。
“不,不,王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孙飞晴缩在那里,头摇的像拨浪鼓,一张脸上满是泪痕,“王上,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你相信我!”
“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当真是敢说!”君卿冷笑一声,手中魂力脱手而出,化作一条长鞭直直向孙飞晴卷去!
“啪!”一道脆响。
那长鞭抽在孙飞晴的左肩膀上,顿时,皮肉外翻,鲜血涌出。
孙飞晴只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要掉了,她何曾受到过如此的痛楚?一时间,哭天抢地的哀嚎了起来。
扉斯里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和孙飞晴离得很近,刚才那鞭子落下的时候,他甚至都感觉到有劲风擦过自己的面门。虽然那鞭子并没有打到他,可是,君卿的这种行为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是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那么多的人都看着,她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肆意责打他的妃子,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有何威严立足于群臣之上!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道:“君卿小姐,不知晴妃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的动怒?我想,我有必要提醒小姐一句,这里可是兰扉王宫!”
“所以呢?”君卿眸光不动,“扉斯里王上这是在向我示威吗?”说着,她身上气息陡然一变,单手一挥,磅礴的魂力倾泻而出,如同惊涛巨浪一般,直接卷起了下方一排排护卫——
那些护卫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就像是溺水之人一般,魂力卷过,再看时,他们已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嚎声不断。
果然是魂宗巅峰的高手,挥手间,就可以灭杀千万人!
扉斯里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可他偏偏又无能为力。他能怎么办?他这方最厉害的也不过三星魂宗而已,人家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了。
王权如天,也只是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什么都不是。
森妥站在扉斯里的身后,他抬头看着君卿,眼神明明灭灭。当初在空桑森林发现她是魂印师的时候,他就无比的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扉斯里,你的好晴妃在点心中下药,害的宸王中毒,我很好奇,那点心,你有没有吃过?”君卿讥讽的说道。
“什么?”扉斯里瞬间转头看向孙飞晴,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贱人,你怎么敢?!”
难怪她会在那时跑来给他们送糕点,原来是安得这种心!
“王上,没有,我没有,那是她乱说的,我真的没有,要是我在点心里下了药,你也会有事啊,可是现在,你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孙飞晴顾不得脸上红肿的指印,急忙辩解道。
“哼!”扉斯里再一次踢翻了她,“你以为朕是傻子吗?你拿了四盘点心过来,宸王只吃了芙蓉糕,而朕,唯独没有吃那芙蓉糕。你好大的胆子,竟是连王爷也敢谋害!”
呵,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一下,扉斯里就已经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孙飞晴从地上爬起来,她衣衫皱巴,精心梳理过的发髻凌乱散开,半张脸高高鼓起,妆容早已被泪水染花,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她爬着,以无比卑贱的姿势抱着了扉斯里的脚,到了现在,她唯一所能倚仗的就只有他了。
“王上,求你,臣妾,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想想看,若是扉心宸和仇君卿在一起了,势必会威胁到你的王位啊,臣妾都是为了你才会这样做啊!”
闻言,扉斯里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沉浸于扉心宸废物的形象和他与仇君卿结婚后所能给兰扉王室带来的好处中,竟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如今听孙飞晴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只是,他的眸中陡然划过一抹厉光。
仇君卿已经找上门来了,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要给出一个交代才是,而且,一个不好,还会让众人以为是他唆使她这么做,到时候,他的麻烦不小!
所以今天,他只能舍去她!
当下,他转头朝着君卿开口道:“君卿小姐,这贱人的所作所为我完全不知,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现在就杀了她,给你一个交代,也给宸王一个交代!”说着,他单手成刀,直接往孙飞晴头上劈去。
虽然扉斯里只是个六星的天魂师,可是想要杀死孙飞晴,却也十分的容易。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落到离孙飞晴的头顶只有一寸的距离时,一道红芒闪来,直接将孙飞晴卷走。孙飞晴早就吓坏了,头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君卿将孙飞晴轻轻松松提在手中,“扉斯里王上,我都没有说话,你这么急着动手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要杀人灭口?!”
她不怒自威,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扉斯里心头颤动。
扉斯里想要说什么,却见君卿猛的一挥手,直接打断了他,“不用解释了,孙飞晴我就带走了,还望扉斯里王上好自为之。”说着,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而去。
万俟珍一直站在角落里等她,看她离开,他也跟在了后面。
君卿并没有返回傲宇学院,而是带着孙飞晴飞到了卧龙山。
“嘭!”她一把将孙飞晴丢到了地面上,孙飞晴痛的大喊了起来,然而接触到她冰冷的视线,她立刻就闭上了嘴。
“你,你要做什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孙飞晴缩着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去。说起来,她也是个魂师,可是在选择了以色侍君之后,她的修为早已荒废。
“你说呢?”君卿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折磨一个人,她有的是办法!
当下,她手一动,一把铁制的梳子出现在她的手中。
说是梳子,其实称之为刷子更准确一些。上面排列的密密麻麻的五排梳齿,那梳齿尖锐异常,轻轻碰一下,就会刺破人的皮肤。
看着那梳子,孙飞晴突然打了个冷战,“你要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君卿不回答她,而是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抬起她的脸,居高临下的说道:“知不知道什么叫梳刑?”
孙飞晴愣愣的看着她,眼神脆弱呆滞。
万俟珍站在一边,说实话,他也是知道不少刑罚的,可是这梳刑,还真是闻所未闻,因此,他不介意大开眼界一把。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君卿说着,摸了摸孙飞晴的脸,她圆润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她浑身发抖,宛若触电。
“梳刑就是,用这样的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想想看,这么白,这么嫩的皮肤,‘噗嗤’一下,铁刷子就扎进了肉里,像梳头发一般,轻轻的,柔柔的,往下梳。一下,一下,又一下,柔嫩的皮肤尽数划破,血肉全都翻涌出来,丝丝缕缕的肉丝缠挂在铁刷子上,铁刷子很快就被缠满,再也动弹不得。然后就只能把它拿出来,甩一甩,将那些缠住它的肉丝血管还有经脉都甩掉,继续插进肉里去梳。而且,梳的时候有好几种方法,顺着梳,倒着梳,打着圈的梳,每一种,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我曾经看过一个八尺的大汉被人处以梳刑,那施行的人,技术可是真真的好,每一下,都能从大腿根梳到脚踝去,而且那梳下来的肉丝还不会断裂,每一条都有一米多长,整整齐齐的挂在树上,风一吹,那些肉丝就像是柳枝一样,摇啊摇,摇啊摇——”
“呕~呕~”君卿还没有说完,孙飞晴就已经忍不住了狂吐了起来,她看着君卿,整个人恐惧到了极点,“你是魔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晚了。”君卿说着,视线扫过她的两条腿,“你这两条腿倒也算修长,试试看好了,我的技术虽然没有那施行人那么好,可也差不到哪里去,梳个两三尺的肉丝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把它们都挂在这棵树上,就好像红色的丝带一样,多好看~”
“呕~呕~滚开,你这个魔鬼,你滚开,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孙飞晴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连滚带爬的向身后跑去。
君卿也不制止,她拿着铁梳子,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向她走去。
孙飞晴浑身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爬了几步之后,她只觉得脚踝突然被什么捏住,腿上的衣衫尽数消散,她回头一看,却见淡淡的夜色中,君卿举着那闪烁寒光的铁梳子,嘴角带着异常美妙的笑容,对着她的脚踝轻轻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叫声顿时响彻整座山头。
“别叫了,乖,这才刚开始,现在你就叫成这样,那到了后面,你可就要连嗓子都喊哑了。”君卿道,说着,她伸出手,在那铁梳子上弹了一下。
更为尖锐的疼痛传来,孙飞晴呼吸都急促了,一下一下,几乎都是吸气,没有呼气。
万俟珍的视线一直牢牢盯着君卿,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精妙的刑罚?看来,他也要好好学习一下,回去教给手下那些人。幽冥殿可是杀人放火的行家,没些厉害的刑罚镇殿怎么行?
君卿凤眸中闪过一抹红色的亮光,她抓住铁刷子,脸色淡然,一点点往孙飞晴的大腿根梳去。
她出手极稳,尽管孙飞晴的腿有着起伏的曲线,可那铁梳子游走的线路,却是没有一丝偏差,那线条,直的不能再直。
孙飞晴眼皮外翻,嘴巴大大的张着,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滴到她的身上。
那样的疼痛,已然让她崩溃。
一条梳到头,君卿拿起铁梳子,手一动,缠在上面的肉丝就飞了出去,稳稳的挂在了眼前的树枝上。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有近三尺长,红红的,准确的说,是红白相间。
它就那么挂在枝桠上,孤零零的晃动着。
不过很快,它的旁边就又添了几条。
孙飞晴死的心都有了,她狠狠心,嘴一张,直接往自己的舌头上咬去——
“咔~”骨头的脆响声响起,却见万俟珍穿着他风骚的玫瑰长袍闪身而来,卸下了孙飞晴的下巴。
“多谢。”君卿道。
“不客气。”万俟珍妩媚一笑,双手环胸,一脸慵懒的站在那里。
孙飞晴最后一条解脱的路也被掐断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条条离开自己的身体,那种痛苦与恐惧,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酸涩,凄然。
这一刻,她好后悔,她为什么要去找惹这个女人。她就是个恶魔,从一开始,她就应该远远地躲着她,她为什么还要自不量力的去算计她?
如果她没有下毒,没有把那芙蓉糕拿给扉心宸吃,那么现在,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晴妃。
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一滴滴清泪从她眼中流出,无声的落入身下的土地中。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负责的多,有些人负责的少,这多与少,不在于自己,而在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所针对的那个人。
很不幸,孙飞晴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君卿是谁?是秉承着“屠我族人,杀我至亲,我必将百倍讨之;辱我声名,谋我性命,我定当睚眦相较!”这一理念的人。
孙飞晴要害她的命,睚眦相较一番,这样的梳刑,也算是她罪有应得!
一条大腿梳了六次,就已经变成了挂满模糊血肉的森森白骨,君卿手下不停,继续抓起了孙飞晴的另一条腿。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
可是在孙飞晴看来,这一分一秒,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她也忘记了自己在哪里,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不清楚,她的神经和感官,已经被那无穷无尽,钻心蚀骨的疼痛所侵占。
眼看着另一条腿也要完了,孙飞晴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心中一喜,她是终于要晕过去了吗?
“啪!”灰尘扬起。
孙飞起如愿以偿的扑到了地上,如同死尸一般。
君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那铁梳子扔到了她的身边。
“她晕过去了,你想怎么办?”万俟珍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了她!”君卿道。
“这个,我对那息梦的毒药很有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她给我,我带回去,好好问她一下,看她是从哪里弄到的毒药。”万俟珍道。
“你想要她?”君卿莞尔一笑,眼神带着几分邪恶,“看不出,你口味还挺特别。”
万俟珍瞬间抓狂,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瞎说什么呢?都说了是要问息梦的下落。”
然而这话落下,他和君卿都愣住了。
捏鼻子……
这个动作,未免,有些太亲密了吧?
“咳咳。”君卿咳了咳,将有些暧昧的气氛打破,“她给你,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问完息梦的下落后,就杀了她吧。”
“那是自然。”万俟珍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就交给你了。”君卿说着,脚下一点,消失在了天际。
万俟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许久之后,他伸了伸懒腰,然后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块传音玉牌,灌入魂力后,道:“速来卧龙山。”
不出片刻,破空声响起,就见两个浑身包裹在黑色中的人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万俟珍的身边。
他们穿着黑色的紧身衣,黑色的靴子,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罩。
“参加殿主!”二人对着万俟珍单膝跪下,开口道。
“起来吧。”万俟珍悠然说道,“把她带着,我们回总殿。”
那二人看了看昏迷不醒,遭受酷刑的孙飞晴,说实话,就算是他们这些双手沾满了血腥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怎么,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万俟珍狭长的凤眼微挑,一股于平日完全不同的气势从他身上流露而出。
那二人闻言身子一震,殿主大人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若是他生气了,那他们也就该去死了。当下,二人不再迟疑,将孙飞晴提起。
三人跃入空中,往远处飞去。
最终,三人落在了卡萨城最大的青楼——琳琅阁的后院。
这后院,一直都是琳琅阁中的禁地,谁也不许入内。
此时,万俟珍却是如同进入了自己家门一般,长腿一迈,几下就进了房间。
巧妙地按动了墙上的机关,屋子正面的一堵墙竟是全部都抽了起来,露出巨大的通道来。
有淡淡的阴冷气息掺杂着血腥味弥漫而出。
万俟珍眉头微周,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世界。
如同中世纪的城堡一般,华丽,奢靡,但又有着森森的阴冷。
不少的黑衣人在其中走动,看到万俟珍过来,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围了过来。
“见过殿主!”众人朗声道,同样单膝跪下。
“起来吧。”万俟珍说道,“去虿盆。”
当即有人赶紧上前,启动另一个开关。
另一面墙壁向后移转,露出一条崭新的通道来。
这里就像是迷宫一般,一环套一环,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条路藏在哪里。
万俟珍带着众人走进了通道,来到一方直径为五米的圆形大坑前面。
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到“嘶嘶~”声从里面传来。
探头一看,才发现那坑里密密麻麻都是蛇。红的,绿色,黑得,一个个弓起了身子,明亮的眼睛四处张望着,那不断吐出的信子和尖锐的毒牙,叫人头皮发毛。
“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一名从声音听上去约莫六十来岁的男人开口道。
果然,就听万俟珍唤他“镞伯”。
“镞伯,把淫媚粉撒下去。”万俟珍吩咐道。
“是。”镞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打开,将里面粉红色的粉末倒了下来。
顿时,诱人的甜香扑面而来。不出几息,那些原本弓直了身子,蓄势待发的蛇们一个个都软了下来,堆叠到一起,彼此纠缠着,一个滑过另一个的身体。
万俟珍走到孙飞晴的面前,一道魂力飞出打在她的身上,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陌生的一幕,孙飞晴顿时颤抖着,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尤其是,当她的视线落到眼前的虿盆中时,她就像疯了一样,挥舞着自己唯一完好的双臂。
不用万俟珍吩咐,就有人将她的禁锢在了那里。万俟珍上前,“咔!”一下,安回了她的下巴。
“说吧,那息梦是谁给你的?”他幽幽的问道。
“息梦?”镞伯闻言,看向万俟珍,“殿主,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万俟珍冷笑一声,视线扫过众人,“还不是有人将息梦拿出去贩卖,被我发现了。”
“什么?息梦可是我们幽冥殿内部使用的毒药,只有媚杀们执行高难度任务时才会动用,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镞伯脸色大变,急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万俟珍耸了耸肩,“所以,我才把她抓了回来,看看她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将息梦卖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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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素不素血腥了一些?嗷嗷,请相信,冥河河是单纯善良的好孩子,这些都是冥河河费了好久,好大的功夫才能想出来的,没办法,谁让冥河河太善良可爱纯洁无辜了呢?嗷嗷~有木有亲亲想到,万俟珍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