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荆柔死后,本就冷冰冰的南无山,变得更加不近人情了。
顾言溪实在是放心不下闵秀庄,连着在山上住了两天,到了大年三十的中午,顾言溪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不为别的,从早上到现在,苏希已经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可他一个也没接。
他承认,他没种。
书房里的炉火里燃气红彤彤的火苗,顾言溪披着闵秀庄的厚披风,坐在炉火旁的蒲团上,一语不发。闵秀庄看完年度帐单,他抬起头颅揉揉有些疲惫的太阳穴,这才发现顾言溪正盯着他那手机发呆。
“你手机响了。”
顾言溪的手机,响了一百年又一遍。
青年似乎在神游,眼神飘忽不定,精致的五官上,写满了心绪。闵秀庄微微眯起漠然的眼睛,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顾言溪身边,弯身拿起他的手机。
他的动作,唤醒了顾言溪。
“别接!”顾言溪刚准备夺回来,闵秀庄却先一步将手机接通了。
“姐。”
闵秀庄过惯了冷清日子,即便是跟自己的亲姐姐说话,语气也很冷淡。见电话接通,顾言溪顿时噤了声。得了,他最害怕的场景还是发生了。
“言溪在我这里,放心,他没事。”
“春节?”
闵秀庄扭头看了眼书房墙壁上的日历,这才发现,今天已是大年三十。“这么多年不过节日,我都忘了。”听到闵秀庄说起这事,顾言溪突然很心疼他。
“好,我这就让他回去。”
“嗯。”
“我吗?”闵秀庄目光怪异看了眼一侧扬起头颅,好奇看他接电话的顾言溪,他抿唇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应道:“行。”
他挂了电话,顾言溪紧绷的背脊骨顿时垮了下来。
“妈咪跟你说了什么?”
闵秀庄将手机扔到他怀里,这才走到门边,打开书房门。屋外,难得一片艳阳天。闵秀庄深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才扭过头看向顾言溪,对他说:“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回家去。”
顾言溪一瘪嘴,满是不乐意。“你就这么着急把我赶回去吗?”
间顾言溪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闵秀庄突然觉得自己很罪恶。“你若能搞定你妈咪,不回去也行。”闵秀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玩味,顾言溪几斤几两他清楚地很,这孩子,不可能搞定苏希。
果然,听到闵秀庄的话,顾言溪瞬间泄了气。
“得了!我就不再碍你眼了!”顾大爷刷的一下站起身,他飞快跑出屋子,跑出去十几米,然后又在闵秀庄诧异的视线注视下,奔回到他的身边。
面对面看着闵秀庄,顾言溪一甩长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妈的,不甘心啊!”
闵秀庄挑眉,搞不懂顾言溪是在气什么。就在他诧异间,顾言溪突然弯下脑袋,飞快地啄了一口闵秀庄的嘴。他恶劣的咬了咬闵秀庄的嘴唇,直到闵秀庄嘴角出了血,顾言溪这才作罢。
退回身,顾言溪一抹嘴角上的血液。
啧啧,舅舅的血液他妈是甜的!
“我回去了,最迟初三我就上山来陪你!”顾言溪特潇洒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轻飘飘下了山。闵秀庄站在原地凌乱了许久。
冰凉刺骨的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闵秀庄舔舔嘴唇,突然就笑了。
…
闵秀庄在回屋之前,又去了趟墨明熙的房子。
小桃见到他,第一时间恭迎上前。她福了福身,才说:“族长,您来了。”
闵秀庄抬腿走进屋内,他看了眼卧室方向,没见到墨明熙,才皱眉问:“他还没回来?”小桃轻叹小口气,无奈点头。“自小柔小姐去世后,明熙少爷从此一蹶不振,连续两天,他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天整夜坐在小姐的坟墓前。我们去劝过许多次,他都不听。”
“他似乎,已经将这个世界隔绝在外了。”
闵秀庄眉头蹙得更深。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闵秀庄走到温箱,他低头看了眼温箱里仍闭着眼睛,嘴里喊着自己的大拇指的婴孩,心里的悲痛,越发浓烈。
戴上手套,闵秀庄将手伸进温箱内。
他握住婴孩的手指,漠然的脸上,难得露出柔意。“我答应了你的妈妈,要好好照顾你。你没了妈妈,我不能让你也丢了爸爸。”孩子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她咿咿呀呀的叫唤,声音嗲声嗲气,听着就让人喜爱。
闵秀庄在屋子里陪婴孩呆了好一会儿,这才去了后山的雪松林。
…
闵秀庄沉默看着列荆柔坟墓前,那立体的冰冻人形雕像,一时间,心里又气又悲。他走到坟墓前,他伸出手指,拔开那冰雕的头部。
露出来的那张脸,是紫青色的。而那双眼,呈现出呆滞涣散的神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将死之人。
“明熙,你还要这样自我放逐多久?”
听到闵秀庄的声音,墨明熙那呆滞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盯着闵秀庄看了好久好久,最后,才眨眨结了冰渣子的睫毛。“小…小庄哥哥。”
一声小庄哥哥,瞬间将闵秀庄的思绪,拉回到二十几年前。
那时的他们,青春年少,纵横天下。有说不完的话题,谈不完的理想,有挥洒不尽的力气跟勇气。一转眼,则生死两茫茫,黄泉碧落,天人永隔。
“小庄哥哥,小柔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孤单。”
闵秀庄看着他,反问:“所以了?你是想站在这里被冻死,然后下去陪她?”
墨明熙嘴皮子动了动,满嘴的寒气往外冒,扑在闵秀庄的脸上。闵秀庄沉默不语拿眼瞅了他许久,风吹起,闵秀庄突然一把扯开身上的披风。他撸起袖子,对墨明熙说:“既然你想死,简单,我打死你就行了!”
话语落,闵秀庄身体离开地面。
他飞起,双手在空中凝结,地上的积雪跟着浮动到空气之中。“去!”闵秀庄双手向下一掌推去,无数的白色积雪,砸向墨明熙。两天不吃不喝,墨明熙身体情况本就糟糕,积雪砸在他身上,砸得他连连后退好几步。
闵秀庄落地,他弯身徒手拔起一颗雪松,抖了抖雪松上的积雪,一掌披断雪松树上的树枝。闵秀庄手持光秃秃的雪松树干,直奔向墨明熙,他举起双手,碗口粗的雪松从天而降!
砰!
一棍子,将墨明熙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轰得飞离地面。
身体在空中呈弧线倒退,白色的雪,黑色的衣裳,绝望痛苦的眼神,让着寒冬,更加冰冷。
轰隆一声!墨明熙身体砸在地上,接着身体再次弹起又落下,复又弹起。
砰!
后背砸到在大石上。
墨明熙紫青色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噗!
一口殷红的血液,洒向天空。落到积雪地上,颜色妖异。
“咳!咳!”
墨明熙半跪在大石上,他捂着胸膛口,嘴角流血不止。身体很痛,可这些,都比不过凉透了的心。闵秀庄再次走到他的身前,咻!滚字划破冰冷长空,落到墨明熙脑袋上。墨明熙被打得从石头上滚下去,他在雪地上连续翻了五六个跟头,最后才无力停下。
像个死人一样趴在雪地里,墨明熙怔怔失神看着天空,眼一眨也不眨。
闵秀庄的长棍,直指着墨明熙的脸。
他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快要死去的男人,冷声问:“如果你真能坐到狠心抛下你的女儿,就这么撒手人寰。那么,只要你点点头,我很乐意送你去死!”
闵秀庄望着墨明熙的目光,无不透露着失望。
这一刻,墨明熙若真的点头,闵秀庄绝对会送他去死。他闵秀家族,不需要一跌不起的废物!
墨明熙翻身跪在雪地里,他双手撑着地面,嘴里一股股的往外冒血。墨明熙盯着身下殷红的血液,语气近乎绝望的说:“我走不出来啊…”
“小庄哥哥,我无法从小柔死的那幅画面里走出来…”
“只要我情绪稍有放松,我眼前总会浮现出她临死的画面。她真的好狠的心啊,说走就走,就连死后,也不让我安生。小庄哥哥,她好狠心啊…”
墨明熙不是受不起打击的人,可他,已经走进了魔障里,走不出来了。列荆柔的死,彻底刺激到了他。他那么爱她,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说着天长地久。小柔突然就走了,这叫他怎么接受?
闵秀庄握着棍子的双臂,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扔掉滚棍子,朝墨明熙探出一只手。“明熙,你不能死。她拼死拼活为你生下一个孩子,你就这么死了,孩子怎么办?孩子还那么小,她现在离开温箱都不能存活,你就这么去了,你有脸面对小柔吗?”
闵秀庄快忘了,上一次这般苦口婆心开导他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孩子?”
墨明熙抿起嘴,回想起那个不足两个巴掌大小的孩子,心里又是一痛。
“孩子连名字都还没有,你真狠心,就这么撒手而去吗?”
“名字?”
墨明熙狠狠一闭眼,隐隐作痛的心,突然变得绞痛起来。他捂着自己剧痛难忍的心,突然放声大哭。他内心太痛苦了,不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他会疯的。
闵秀庄听着他的哭声,漠然的眸子里漾开一圈圈淡淡的波纹。
“明熙,别让小柔跟我失望。”
闵秀庄捡起地上的棍子,将它扔出老远,这才拍拍手,离开这片雪松林。
…
他回到屋子,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跳出一套,好多年都没有在穿过的旧西装换上。
今晚,他得以另一身份,去赴另一场宴会。
马虎不得。
闵秀庄收拾好自己,走出屋子时,下意识朝墨明熙的屋子那边看去。远远地,他看到墨明熙从后山的小径上走来,最后,回了家。
“小柔,他回来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笼罩在南无山上的一小团乌云,逐渐散开。阳光穿过洁白的云层,洒向大地。蔚蓝的天空,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彻底放晴。
—*—
“明熙少爷,小小姐还没有名字,您给取一个吧!”
小桃站在温箱旁边,冲泡了热水澡,脸色开始恢复红润的墨明熙说道。墨明熙正捧着姜茶喝,他闻言,盯着姜茶看了许久,最后,放眼看向一碧如洗的蔚蓝天际。
“墨无忧。”墨明熙说。
小桃点点头,她勾勾温箱里婴孩的小手指,对孩子说:“你有名字了,以后,你就叫无忧。”
“小桃,以后常叫她的小名。”墨明熙走进温箱,看着怀中那个闭着眼睛的小肉团子。“明熙少爷,无忧小姐的小名,叫什么?”墨明熙晃了晃姜茶,沉默了一会儿,应道:
“百岁。”
“她的小名,叫百岁。”
小桃一愣,待她意识到这名字的寓意后,鼻头突然间酸涩起来。
“好!就叫百岁!”
—*—
大年三十的中午,纪若给顾诺贤洗了个澡。她先是给顾诺贤穿了件保暖内衣,又给他穿了件衬衫,然后给他套上自己织得歪歪扭扭的白色毛衣。
纪若仔仔细细盯着顾诺贤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弯下身,亲吻顾诺贤的额头。
“待在屋子里这么久,你一定也厌倦了吧。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带你回妈咪家,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顾诺贤闭着眼睛,长睫毛弯曲卷翘。纪若多想看一眼男人那对冷冽的眸,但这,已是奢侈。
纪若亲自抱着顾诺贤下楼,她将顾诺贤放在轮椅上,才冲楼上喊了句:“墨墨,把爹地的大衣拿来,我们马上出发!”
“好!”穿着大红色羽绒袄的顾凌墨蹦跶着跑下楼,他将大衣外套递给纪若,母子俩一起给顾诺贤穿好外套。圣诞节那天,洛彤给纪若以及送了四条亲子围脖。
米色针织的毛线围脖,戴在顾诺贤脸上,衬得他脸上越发虚白。
纪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胭脂盒。“你脸太白,我给你上点胭脂。”纪若用手指沾了少许胭脂,涂抹到顾诺贤虚白的脸上。
顿时,顾诺贤苍白的脸颊,看着有了些精神气。
纪若打量了顾诺贤几眼,这才满意。“墨墨,我们走吧!”
“好!”
今天他们去顾家主宅,准备回去住一周。顾诺贤现在不方便行动,要带的东西太多,得用一个小箱子才装得下。顾凌墨拖着小行李箱走在前面,纪若推着轮椅,跟顾诺贤走在后面。
三人抵达顾家主宅时,顾家已经挂起了红灯笼。
顾家没有佣人,打扫卫生跟打年货,都是顾氏夫妇亲自动手。纪若到的时候,顾探正在厨房忙前忙后,苏希不会做饭,便蹲在厨房后院帮顾探洗菜。
顾诺妍伤未好,生活都得依靠轮椅。她坐在前院草坪上,看难得有精神的蓝诚修建园林。听到车声,苏希忙放下手中菜,奔跑着跑了出来。
苏希脚踩一双白色的毛茸拖鞋,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头发随意挽起来。她打扮的很家常,真正的美人,必须Hold住华丽礼服,也要穿得美家常服。
“妈咪!”
纪若招招手,将顾诺贤从车上抱下来。顾凌墨忙打开轮椅,“妈咪,小心点。”纪若淡淡一笑,将顾诺贤放在轮椅上。
“若若,你来了!”苏希上千抱了抱纪若,又摸摸顾诺贤还算温和的手,这才弯身抱着顾凌墨。一群人刚进去,身后又传来车子鸣笛声,纪若诧异转过身,见到从车上下来的姬玄夫妇跟姬玄御,以及纪谱霖时,先是一愣。
“你们怎么也来了?”纪若问完话,突然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她猛地转身一把抱住苏希,轻轻说了声:“妈咪,谢谢你!”
苏希啥也没说,只拍拍她的肩膀。
“嫦曦,纪大哥,都来了?”苏希放下顾凌墨,折身朝姬玄御他们迎去。籁嫦曦跟苏希说了几句,几人这才进屋。
下午,顾爵一家三口也来了。
黄昏时,顾家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做好饭菜的顾探亲自走出屋,当他看到门外敲门之人是谁时,顿时一愣。
“你…”
“姐夫,新年快乐。”
闵秀庄将手中礼盒扔给顾探,然后绕过有些被惊到的顾探,径直进了屋。闵秀庄的到来,成功惊到了所有人。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顾诺贤的婚礼上。
闵秀庄扫了眼大厅,没见到顾言溪,还有些意外。
最后,他将目光停在姬玄御身上,他冲姬玄点点头,主动开口说道:“姬玄,好久不见。”姬玄御猛地站起身,一把抱住闵秀庄。他狠狠一拍闵秀庄的后背,说道:“你小子!终于舍得下山了!”
闵秀庄抿唇低头,又不说话了。
苏希听到动静走出厨房,她先是抱抱闵秀庄,语气有些埋怨的说:“这些年一直叫你下山来看看,你总是不答应。今天倒是意外了,你这榆木脑袋是开窍了?”
被姐姐数落,闵秀庄也不恼。
他坐到沙发上,看了眼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顾诺妍,才问:“你弟弟呢?”
从闵秀庄进来,顾诺妍就丢了魂。
这会儿听到舅舅问话,顾诺妍心里一跳,跟舅舅隔得近了,她越发觉得舅舅这颜值,简直高的不是人!她低下头,努力镇定下来,才应道:“被他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闵秀庄垂下头,心里突然有些不悦。那小子,在山上一副我舍不得你的样子,看来都是装的。这山下的日子多精彩啊!他顾二少爷的日子,还真是丰富啊!
…
跟魏胜一群人告了别,顾言溪独自驱车回家。
他将车停到地下室,走到前院时,冲别墅正门口高高挂起的两个大灯笼吹了声口哨,这才走进屋。他推门而进,低头脱下身上的风衣挂在落地衣架上,一抬头,却见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闵秀庄穿着一身贴身黑色西装,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玄关深处。天已经昏暗,屋内亮起橘黄灯光。站在灯光阴影下,男人漂亮精致的脸蛋,一半清晰,一半神秘。
更衬得他五官漂亮。
不可思议的好看。
顾言溪突然像是见了鬼的朝后退了几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他竟然产生幻觉了!
推后到背脊撞到大门,顾言溪无路可退了,他这才用力眨眨桃花眼。那漂亮的人还站在玄关那里,半抿着淡唇,看着他的目光,又沉又深邃。
“不是吧?这才分开半天,我就患了相思病?”顾言溪嘟哝一句。
听到他嘀嘀咕咕说的话,闵秀庄这才问:“你去哪儿了?”他闻到了顾言溪身上的酒味,以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原本还算镇定的心,突然就乱了。
迈着修长双腿走近顾言溪,闵秀庄抬起右臂,手掌,贴在顾言溪头发上一顿乱揉。
真实的触感,终于一棍打醒顾言溪。
这人,是真的出现在他家里,不是幻觉。
顾言溪一掌拍掉闵秀庄的手,朝他瞪眼,恼羞成怒喊道:“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闵秀庄淡漠的眼珠子里,终于亮起星光。
“小屁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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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凰,东楚国勇毅侯府的嫡出小姐,温柔似水,知书达理,容貌倾城!母亲是南风国的和亲郡主,身份高贵!
可惜母族夺嫡失败,一朝沦为罪人,死去的母亲,从妻降为妾,而容凰也从天之骄女,一落成为尼姑庵里一个人人可欺负的小可怜!
当她成为她,眼底温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凛然杀意!
庶妹抢她未婚夫?不用抢,姑奶奶直接送你!这种渣男,不稀罕!毁你容貌,让你跟渣男继续“相亲相爱!”
继妹夺她嫁妆,好帮她的王爷未婚夫当太子,她好当未来皇后?做梦!吃了的都给姑奶奶加倍吐出来,否则打你个半身不遂!
渣爹想利用她往上爬,不用,姑奶奶这么孝顺,不帮你把勇毅侯府给弄个家破人亡,姑奶奶都嫌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