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跪在脚下的一声哭诉,让灵溪心头最后一点怜惜也化作了袅袅青烟。
她眼中徒冷,刚想说出一切,陆修远却已经两步过来,一把拽起风伯,护在身后。并用异常阴冷的声音对灵溪说:“灵溪,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风伯是我未婚妻家的老佣人了?”
陆修远这个眼神,这个口气,是灵溪还从没有见过的。她的心里一咯噔,以为早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看到陆修远这样对自己,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痛在心口蔓延开来。
灵溪忍住捂住胸口撕裂痛的动作,却是无动于衷的承认:“是啊,我知道了,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一切了。”
灵溪的表情刺痛了陆修远的尊严,紧握拳头又磨牙问一句:“所以,你现在要赶走风伯?”
灵溪仰头看一眼客厅棚顶的吊灯,慢慢深吸一口气,低头,含笑平视着陆修远的阴冷:“是。所以,我现在要赶走风伯,你会怎么做?”
这两个人一言不和,剑拔弩张。
琼佩看出不对劲,急忙过来拽陆修远:“修远,有话好好说。风伯一把岁数了,实在不适合再在我们家做工。是妈想让风伯去养老院,你别多想啊。”
灵溪伸手拉着琼佩的手,勉强扯开嘴角笑笑:“妈,你不用跟我打圆场。这件事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坐下来,好好听着好么?”
灵溪扶着琼佩重新坐到沙发上,然后回头又问陆修远一句:“你还没有说,如果我要赶走风伯,你会怎样做。”
此时,灵君没有说话,季青也没有说话,客厅边的周妈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敢靠前。
大家都在看着陆修远,都想听他怎么说。
陆修远从前想过,如果未婚妻有一天回来了,未婚妻和灵溪,他会选择谁。经过痛苦的思想斗争,他选择的是可爱乖巧的灵溪。虽然这对不起未婚妻,但是他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十年间,未婚妻也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但是现在,风伯,一个老佣人而已,灵溪却逼着他做选择。
灵溪最初的乖巧和莞尔的笑,吸引了自己。灵溪的善良和聪敏是自己越来越迷恋他的本质。
然而,如果她一切的善良都是伪装……
陆修远此时双眸如浩瀚的海,面上平静,底下却已经翻滚起暗涌的浪。他紧紧凝着灵溪那双依然澄净,莞尔不在却凉薄的眸子,心里一沉再沉,最终说了句:“我不会让风伯去养老院,他会一直在陆家。”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所以,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陆修远的这一个回答,让客厅里除了风伯以外的人都失望了。
灵溪又仰头看了一眼那棚顶的灯,只有抬头,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灵君非常失望的狠狠横陆修远一眼,过来抱住灵溪,以为妹妹会哭。只是没想到,妹妹低头看着陆修远的时候却是笑了。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挺好的。重情重义的陆修远,真的让我很敬佩。但是敬佩我也要说,陆家有风伯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风伯。既然现在你做出了选择,那也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陆修远的眸中一寒。
灵溪要赶走风伯,是很让自己失望。但是自己并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赶走她。
所以现在,灵溪那么自然而然,凉薄冷淡的说出要离开的陆家的时候,陆修远突然就怒了。
自己是很认真的对待她们的婚姻的,而她的心里,婚姻又对于她是什么?是随随便便的就可以说出口的离开?
“你胡说什么!我说过要留下风伯,但是你也不能走。你是我的媳妇,陆家的媳妇,以为我们是过家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么!”
陆修远的话锋利而震怒,眸中暗藏的汹涌已经浮出眼眸。
这样愤怒的情绪化,是季青十年中不曾看到的。十年前,是因为那个女孩的消失。
灵溪还没说话,灵君先冷哼一声:“陆修远,你让我很开眼。在抛弃了溪溪之后还想抓着她做你的媳妇?你不觉得你很无耻么!”
灵君的话好像刀子一样直接扎进陆修远的心,刀刀血窟窿,冒着热烫的血。
琼佩觉得事情闹大了,急忙过来跟灵君说:“哎呀,溪溪她姐啊,这里面有误会,肯定有误会,你先别生气别生气。”
灵溪也伸手握住灵君的手,笑笑:“姐姐,有些话,是我要亲口和他说的。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说。姐夫,你先把姐姐弄一边去。”
季青过来将灵君拽到一边,很生气的瞪了陆修远一眼。
灵溪看了一眼风伯依然泥塑一样的站着,又看看陆修远的袒护姿势。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陆修远,你选择保护风伯,我敬重你重情重义。但是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只是我想在我走之前,让你明白一件事,有时候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不是只是道听途说,其实是就在你身边真实的发生,你是你没有发现。当然,如果你真的听完下面我说的,也还想袒护这只狼,我那就更敬重你。”
陆修远听着灵溪的风凉话,脸色异常难看,不知道灵溪到底要怎么说风伯。
风伯看似泥塑一样的站着,心里也隐隐担忧。但也随即笃定,觉得自己一切做的天衣无缝,陆家这么些年,都没有发现,她一个才来陆家几天的黄毛丫头就会发现?
灵溪凝着陆修远问一句:“陆修远,你还记得我们分析金毛死的原因么?毒针所致,但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不知道是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金毛的命。我知道。姐夫,你把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他看看。”
季青听到吩咐,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十公分长,拇指粗细的竹筒,递给陆修远。
陆修远接过竹筒看看,就是很普通的竹筒,只是表面很光滑,边缘也是光滑没有一丝毛茬,好似是被经常使用的一种工具。但是季青随后就又拿出一个很细小的注射器,而且注射器的尾部拴着一条极细,韧度却很好的鱼线。
“明白了么?金毛就是这么死的。有人用竹筒吹出毒针,毒死金毛。但是为了防止留下针剂,引人怀疑,就提前在针上栓了条鱼线。金毛中毒后,暗中人就拉着这条鱼线,将针筒拽了回去。”
灵溪解释完针筒的用途,然后看着风伯问道:“风伯,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要是说的不对,你可以补充一下。”
陆老爷子和琼佩不敢相信的看着佝偻着的风伯,陆修远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陆家会出现在这种东西,更不能相信佝偻的风烛残年的老人,能有这等本事和手段。
风伯看一眼那些自己房里搜出的东西,摇摇头:“这些我不认识,也不是我的,所以我不会用。”
季青火了,冷叱一声:“老杂毛,那就是在你房间搜出来的,你还敢狡辩东西不是你的。你以为我刚才真是去拿茶叶了?不过是去你房间找东西了!”
风伯无动于衷:“你说在我房间搜出来的就是我的?谁又能证明,那不是你故意放进去,又拿出来,和少夫人联合起来栽赃我的?再说,我和金毛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劲弄死它。”
风伯的口才和灵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都把季青气的要揍人了。
灵溪安抚季青一个笑容,凉凉说道:“风伯,你说的对,你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弄死金毛。但是如果金毛从你身上嗅到了毒品的味道,看见你一次就叫唤一次,你还想说是金毛看别人都顺眼,就看你不顺眼么?我们可都是知道金毛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警犬,是不会胡乱咬人的。”
“一条狗,说到底还是个畜生。就是再训练,也有出错的时候。”风伯幽幽说一句。
“是啊,一个畜生而已,风伯都吓成这样,非要弄死金毛才安心,可见你心里是多没有安全感了。”灵溪冷哼一声。
风伯浑浊的瞳孔此时突然一闪,但也是寒光一闪而没,又开始泥塑一样不声不响。
灵溪见风伯到现在还顽抗到底,索性就直接说了。
“我也不兜圈子了。看大家的眼神都很好奇,那我就给大家一个明白。”
“风伯,你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事,毕竟我才来陆家没几天。说到底,也是很奇怪,我第一次来到陆家,就看你很不舒服。你的整个人包括眼神都让我不舒服。后来,我和陆修远搬来大宅住,有一天傍晚,在窗口站着,却无意中看到你鬼鬼索索的往南边墙根走,在墙根蹲了一分多钟,然后起来若无其事的走了。你在下面可能不知道这一切,但在我的窗口看的有多清楚,只有我知道。”
“我觉得好奇,不知道你在那儿干什么。晚上就把陆修远给骗的睡着之后,偷偷溜出门,想去墙根想看看你在那儿蹲着干什么了。但是我刚到那儿金毛就叫了起来。我忙藏起来,就看你穿着白天的衣服,从后院过来。听见金毛叫,顿了顿就回去了。那一天,陆修远你应该记得,你下楼找我,我还装着和金毛玩。”
“但是我不敢跟你说风伯的行为鬼鬼祟祟,因为怕你说我嫉妒你的未婚妻,故意找风伯的麻烦。我要自己查出证据,然后让风伯自动离开陆家。不告诉你,你也就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写书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本《嫁给大叔好羞涩》,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卖个萌,求大家相互转告,帮忙广告,再打个滚,求书评、求票票、求订阅、求打赏,各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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