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的很近,乔蕊嗅到了他身上天麻炖鸡的味道,她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又凑近去嗅了嗅,他却一把抱住她,将她拉近,嘴唇贴着她的唇瓣边缘,声色低哑:“想干什么?”

  乔蕊脸红了一下,推开他,这里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

  “你喝汤了?”她烫着耳根问。

  他嗯了一声,靠在流理台边。

  “味道怎么样?”乔蕊亮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他手指抬起,替她将被细汗粘着的几缕头发撂倒耳朵后,唇瓣浅勾:“很好。”

  乔蕊高兴,笑起来:“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你。”他没悬念的说出来。

  乔蕊一阵失望:“你应该说不知道,然后我揭晓答案,你惊讶,然后佩服我,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药膳。你这步骤不对,重来。”话落,她咳了一声,摆正脸,真的重新问:“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景仲言失笑,顺着她的意思回答:“不知道。”

  乔蕊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鼻子:“我!”

  “很厉害。”他附和的说,揉揉她的头顶。

  乔蕊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笑着继续炒菜,可看得出来,心情雀跃。

  自从住进这里,这两天,她没这么开心过,一刻都没有。

  也因此,她此刻大好的心情,变得格外珍贵。

  景仲言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面庞,忍不住又柔和了。

  做好饭菜,两人是回到房间吃的,路过餐桌时,景撼天还故意把喝汤的声音放大,引得两人注目。

  等两人看过去,他又懒散的回都不回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这摸样,让乔蕊忍不住想笑。

  其实总裁,也没那么难相处,只是老小老小,老人家就像小孩子,总是情绪化,固执,只要哄到位了,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

  想到这儿,乔蕊不觉的开始感激时卿,全靠他的提醒,她才想到药膳这个东西。

  药膳虽然是药的,但是配合膳食,味道却并不差,景撼天每天都吃相同的东西,心情本来就不好,一激就容易怒,他吃开心了,心情好了,情绪也没那么极端了。

  回到房间,景仲言问她:“怎么想到做药膳?”

  “是时哥哥提醒我的。”一说到这个,乔蕊就兴奋,把跟时卿发邮件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脸上笑得停不下来:“这方法还真有效,时哥哥太聪明了,帮了我大忙。”

  景仲言眉头几可不闻的蹙了蹙一下,眼眸微微紧了一下。

  他倒是忘了,景仲卿对老头子的了解,的确不可小觑。

  说起来,他们才是父子,他,不过只是住在主宅的一个外人罢了。

  多少年,他也习惯了这些,脸上并没什么情绪,可乔蕊却感觉到,他表情似乎一下就不好了。

  她犹豫的问:“怎么了?”

  景仲言摇摇头,让她先吃饭。

  乔蕊慢慢的吃着,夹了一筷子肉丝到他碗里,嘟哝着说:“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和时哥哥联系?可是,他是我哥哥啊。”

  景仲言不知说什么,心里只觉得她把事想的太简单了,你把人家当哥哥,人家未必把你当妹妹。

  他没多言,吃了饭,就去洗澡。

  有佣人上来收了碗筷,乔蕊打开房间的电视,看了几圈,全都是国外的电视台,也没兴趣了,开了个新闻台,放小了声音,就这么听着。

  没一会儿,景仲言出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递给她。

  乔蕊接过,翻转看了看,是支新,她之前的,早就不知去哪儿了。

  “给我的吗?”她开了机,到底是新,膜上一个指纹都没有,看着干干净净,透着股新机味。

  “里面的卡,还是你以前的号,只是电话号码都没了。”

  乔蕊有了新玩具,乐呵呵的摆手:“没事,我有备份,我下个软件就能都提出来。”

  她坐在床上开始鼓捣,不一会儿,就把号码都找了回来,她算算时间,想打个电话回中国,还没拨号,就感觉身边的床位,陷下去一截,接着,一个暖暖的身子,靠了过来。

  景仲言从侧面搂住她的药,将头搁在她的颈窝里,口齿间,全是她的味道。

  乔蕊被他弄得想笑,把放到床头柜上,转头笑看着他:“你干什么。”

  他不做声,闷着脸,吻她的唇。

  房间里,新闻的播报声,盖过了这对男女的某项运动声。

  第二天,景仲言很早就出去了,乔蕊其实知道,他最近在忙的是在美国开分公司的事,这件事原本并没提上日程,应该是要到后年才会开始筹办的,这个在总经办不是秘密,景总想走欧美市场的事,公司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因为事情还没定下,所有一直都谣传。

  乔蕊知道那不是谣传,景仲言是想走欧美这一块儿,只是这次好像有了个机会,加上也有了一个时间,他就开始忙碌起来。

  景仲言离开后,乔蕊算着时间,先给赵央打了个电话去。

  赵央没一会儿就接了:“乔蕊,你回来了?”

  乔蕊叹气:“我没回来,还在美国,我就是问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美国的早上八点,中国的晚上八点,赵央这也是刚下班没多久,回到家还没来记得做饭,就接到这通电话。

  大概是这几天的确有点忙,她一下子就抱怨起来了:“你倒是出去逍遥快活,知道我多累吗?你突然就不见了,,连张力也住院了,你知道我们都担心吧,要不是景总说你没事,我都要以为你又出什么意外了。”

  “张力,张力怎么样了?”乔蕊急忙问,那天他被送到贫民区,中途的时候,张力就被带走了,她想到对方的目标是他,应该不会对张力怎么样,至少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没想到,张力竟然住院立刻。

  “没什么大事。”赵央说:“就是骨折,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弄得,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医生说住院三天先看看,估计明天就可以来公司了,但是他说不知道你的情况,你们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去工地吗?怎么就不见了?”

  乔蕊不善于说谎,但是又不太想把这么危险的事告诉赵央,怕她担心,只含糊的推说:“临时出了点事,不过景总都解决了,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吧。”

  赵央口气不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蕊愣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还有过几天吧。”

  “所以项目组,还要我帮你担着?”一提到这个,赵央就不乐意:“突然少了两个人,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加班吗!”

  乔蕊急忙讨好:“那我回来给你发奖金?”

  “这还差不多。”有钱,赵央这才一哼鼻子,算是同意了。

  挂了电话,乔蕊想了想,又给卡瑞娜打了个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她也没在意,卡瑞娜向来丢三落四的,估计放在包里,没听见。

  她挂了电话,顺手把放进口袋,下了楼,准备吃早饭。

  经过昨天的相处,今天乔蕊元气满满,一下来,又主动跟景撼天打招呼。

  老人理都没理她,只低头,擦他的象棋。

  乔蕊要去厨房的脚步一顿,一下又想到了,好像总裁,是喜欢下棋的。

  时哥哥说的兴趣爱好,好像找到了。

  她蹭过去,笑眯眯的搭话:“总裁,您的这个棋,是沉香木的吧。”

  景撼天以为她要说什么,一听她说这个,眼底闪过一丝微微的讶然,倒是难得的正眼看他一下:“你还懂木料?”

  乔蕊抓紧机会,顺势坐下:“谈不上懂,只是有点认识,我把也喜欢这些东西,我们家也有几个沉香木和胡杨木的小物件。”

  景撼天不置可否,心想,你们家不是很穷吗,还有闲钱置办这个。

  不过这话他到底也没说,不是怕刺激乔蕊,是不想跟她聊天,但是嘴里不说,脸上鄙夷的表情,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了。

  乔蕊看了也不生气,家世不如人,这个还是命,而且她也不觉得她家不好。

  她眼睛盯着那棋子,试探的说:“不过我看我爸擦拭沉香木的东西时,方法不是这样的,这木头珍贵,我爸一般会更细致。”

  沉香比黄金还贵,堪称史上最贵的木头,乔爸爸也是背着乔妈妈,存了好多年的私房钱,才买了那一件小摆设,东西虽小,但是价格也不便宜,半个巴掌大的东西,花了好多钱,被乔妈妈骂了不知道多少年,现在提起来,还要说一顿。

  也因此,那个格外珍贵的小东西,就被乔爸爸奉若至宝,时不时就会擦拭一下,拿来把玩把玩,他的动作小心,却不是景撼天这样,不在意的只是用真丝的帕子,随便擦擦。

  景撼天皱皱眉,本质上,他还是不想跟乔蕊说话,不过他不是专门收藏这些的,对木头也知道不多,几样古董字画还有点涉猎,但是木头这东西,收藏的人本来就少,况且沉香木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好的东西,他只是喜欢这副棋,才会时不时的擦擦,这棋是以前他和人拼棋的时候,从一位老行尊手里赢过来的,算是他的战利品中,最拿得出手的,他自然就珍惜。

  这会儿听乔蕊这么一说,他是觉得这木头的光泽越来越黯淡了,便顺手把棋子放下,将丝巾丢在桌上:“你行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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