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白苏自然是全身心扑在陆淮阳三餐的问题上。
由不得她不费心,刚开始为防止她生懈怠之心,陆淮阳专门吩咐两个黑衣壮汉在她做饭时守在一旁。
有做饭还让人监视的吗?是真怕她下砒霜?
且他俩监视着不算,在她做饭时动不动还爱瞎BB。
“裹酱汁的时候不要让肉块在锅里太久,不然炸好的肉吸收太多水分就不酥脆。髹”
正欲关火将菠萝咕噜肉装盘的白苏向大黑投去一记白眼。
“今儿做蟹黄豆腐?那炒咸蛋黄时切莫加水,这样吃起来才会有沙质的口感。蠹”
准备午饭食材的白苏抬头对着二黑翻了一个白眼……
最后,实在受不了他俩唠叨的白苏哀叹:“你俩到底是做什么的?说相声的还是做脱口秀的?”
“厨师。”两人异口同声。
白苏诧异:“你俩放着好好的本职工作不做,改行当什么保镖?”
“没有啊,我们原本是替肖师傅打打下手、管理菜园果园。您别看咱们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都是特级厨师哦。”大黑又道。
白苏是哭笑不得:“那你们为什么就干看着不帮忙?”
“前几天陆先生吩咐说您来咱们就可以歇歇了,不让我们碰啊!可拿了钱不办事良心上也过不去,咱俩就合计着要不就在您做饭的时候看着您。我们好歹也在肖师傅身边呆了几年,陆先生的饮食习惯多少也了解一些,想说也能帮帮您。”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白苏无语。
“跟我们还客气啥,不用谢。”
两人说着还不好意思起来……
死死攥着料理台,白苏竭力控制着,他俩再敢多说一句她保不齐真会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
“哎呀,妈呀!累死了累死了……”脸上沾着污泥,岳瑶一屁股坐在菜地里一副打死不想动的样子。
“你压着菜苗啦,赶快起来。”一边的白苏急忙上前拉起她。
无力地被她拉扯着起身,岳瑶痛苦地大喊:“你是艺人,我是你的经纪人……咱俩不应该是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叱咤风云吗?怎么陆淮阳让我们进L&Y就是来他家后院儿菜地施肥除草?”
“怪我一时失察,中了那奸商的圈套。”将手里的手套往地上一扔,白苏泄愤道。
腰酸背痛的岳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再忍受陆淮阳的压迫。我们要抵抗,我们要反击。”
“不要去,大瑶你斗不过他的,没有好结果的。”
气势汹汹的岳瑶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找陆淮阳,任白苏怎么拦都没拦住。
而后,忐忑不安的白苏左等右等也不见岳瑶回来,心里愈加焦急的她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大瑶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来到书房,看着面前摆着一局棋,手里捧着茶盏品茗的陆淮阳一派闲适悠然,白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就可以悠哉的下棋品茗,而她就要在脏兮兮的菜地里给菜苗捉虫施肥。
这不公平!
“你说的是你亲自挑选的经纪人?”陆淮阳侧头看着她满身泥的样子皱眉道:“大约两个小时前她来这里对我献了一番殷勤,拍了一通马屁后点头哈腰地走了。”
“不可能,大瑶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受罪。”白苏说得倒是很有底气,可心底确实没谱。
白苏走到墙角赶紧掏出手机拨号,久未打通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
“大瑶,出什么事了?陆淮阳怎么说你走了?”白苏问道。
那头传来岳瑶虚弱的声音:“小苏啊!我可能阑尾炎犯了,现在正在医院做检查呢……”
她正说着,手机里又传来一阵小姑娘甜腻的声音:您好,我是来为您做精油按摩的103号技师……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通话突然挂断!
白苏先是怔住,而后愤慨大怒:“好你的岳瑶,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在这边受苦遭罪你倒好,还去做什么精油按摩……阑尾炎犯了?你他娘的六年前阑尾就割了,你还有个屁的阑尾……”
“问清楚了?可以不要再打扰我休息吗?”身后,陆淮阳慢悠悠地说道,语调里有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休息?老娘一下午在菜地里累死累活,水都没时间喝一口。你倒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着茶下下棋?”旋身,怒视着他,白苏歇斯底里地大喊。
“没喝水是吗?呐,桌上有刚泡好的碧螺春,喝了就出去吧!”陆淮阳眼含笑意。
气得全身轻颤,白苏朝他一步步走去:“你GET的点不对好不好?我是因为没水喝生气的吗?姑奶奶是因为被你虐待摧残才这样的好不好?”
最后站在他身前,白苏深吸口气:“我要抵抗,我要反击!我不要被你这个奸商剥削!我要自由!”
因为太激动,白苏一下被自个儿的口水呛住。
见她咳个不停,陆淮阳拿手边擦水渍的毛巾裹着泡好茶的紫砂壶带给她,且柔声道:“有话好商量,激动个什么。”
已经是满脸通红,白苏看着他递来的壶心头悲凉:又要抱壶喝?
可咳急了的她那里还管那么多,直接接过掀开盖子就大口喝起来。
‘咦,不是刚泡好的茶吗?怎么一点都不烫?而且壶里连茶叶渣也没有。’
咳嗽慢慢平复,满腹疑惑的白苏想要将手里的紫砂壶放回去但又看看自己满是泥巴的手又顿住。
他那个洁癖的毛病,想来也不会再要这个壶了。
白苏想着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不管何时何地他皆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模样,而她在他面前总是狼狈不堪。
心里越是想着,越是难过的白苏将头慢慢低下,看起来就像只需要抚慰的小猫。
“这可是我花重金定制的茶壶,还不赶快放回去。”陆淮阳轻声说道。
霎时抬起头,白苏有些不可置信,他要她把壶放回去?他不嫌弃她满身污泥?
“愣着干什么?这壶我还打算当个什么传家宝之类的物件儿,可不能轻易给了你。”陆淮阳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哦的一声,白苏规规矩矩地将茶壶放在小桌上。
“你不是要抵抗,要反击么,现在可以继续。”陆淮阳提醒道。
一壶馥郁爽口的茶早就将她不理智的火气浇灭,于陆淮阳她哪里真敢抵抗、反击?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厉害,小嘴儿不是挺能说。”陆淮阳一脸瞧好戏的表情。
白苏晶亮的眸子瞬间水光潋滟,红润的小嘴委屈地嘟起。
就见她狠狠往地上一倒,开始抽泣地哭诉:“求你不要让我去菜地……到处都是跟意面一样粗细的蚯蚓,我害怕……现在我连意面都不敢吃了……我原来可爱吃意面啦!”
其实白苏只是想伏低告饶,将这个尴尬的场面对付过去,可没想到说着说着真就开始小声哭起来了。
“原来你还有怕的东西,我以为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陆淮阳表情柔和,愈加温柔地说。
“小锄头我也不会用,刨土的时候又怕将脚挖着了,现在手上都是水泡,可疼了。”吸吸鼻子,白苏摊开双手给他看。
陆淮阳瞧瞧,原本白嫩的手上确实有几颗晶莹的水泡,其中还有破皮的,看着就肉疼:“待会儿把陆宅的家庭医生请来给你上上药,一会儿就不痛了。”
“你最坏了,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我。我给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从来也没有夸夸我。”
被温柔安慰的结果就是白苏更加委屈,慢慢地诉苦换作了撒娇,可二人都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同。
“我每餐都用两碗饭,难道不是最直接的赞美吗?”陆淮阳解释。
最后在他的安慰下已经停止哭泣的白苏抽着鼻子说道:“你还答应要和我炒绯闻,可都过去好多天了……你是不是骗我的。”
“怎会?那你说,怎么炒?”陆淮阳直截了当地回答。
眨着灵动的眸子,白苏思忖道:“一般的明星都是在出去吃饭聚会的时候被狗仔队拍到,要不咱们也出去吃饭吧!”
“可我从不外出吃饭。”陆淮阳回答。
白苏想想又说:“那咱们一起去看电影。”
“陆宅有放映厅。”陆淮阳否决。
“那咱们就去逛街,你陪我去买衣服。”
“我的衣服都是定制……”
……
白苏列举出的每一个提议最后的结果都是被陆淮阳无情的否决。
“是你陪着我,不是要按照你的生活习惯。就你这情商,怪不得都三十多了还没女朋友,该!”白苏赌气地将头转向一边。
陆淮阳也是无奈,他是从来也没谈过恋爱不懂约会,更没想过会有故意在人前显露行踪来炒绯闻的一天。
“我觉得……你我与其在这里红头白脸讨论如何才能自然地被狗仔队拍到,不如好好探讨下如要才能自然地不显露痕迹地让狗仔队来拍我。”突然,陆淮阳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
被他提醒,白苏也反应过来。
是啊!就陆淮阳这个活人勿近,女色绝缘的属性,早就被狗仔队抛弃。
人家情愿拍个三四线小明星劈腿、偷情、找网红,也不愿意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作为一个绝缘体是如何排斥众人。
“你说说你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连炒个绯闻这种小事情都办不了。”白苏气急败坏地说。
陆淮阳反驳:“这才是有钱的好处,你看看他们谁敢***我。”
“那是他们不敢吗?那是他们不惜得***你,你连个新闻价值都没有。”白苏更是不屑。
哪知,这一句真倒是激怒了他。
“没有新闻价值?那我让你看看我陆淮阳到底有没有新闻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