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淮阳重伤住院的事老谋深算的陆长谨知道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天后,得知此事的陆长谨勃然大怒,当即不顾颜青的阻拦气急败坏地就往医院跑。
这么多年,颜青还是第一次看到陆长谨如此生气,也赶紧地跟在他身后陪着一起去。
陆长谨气急地踹开病房大门进来时,白苏正在为躺在病床上的陆淮阳念诗。
她手里捧着一本国外诗集选,声音轻柔和缓,一声声如春风般拂过陆淮阳的心尖。
创立L&Y后,陆淮阳已经很久没有如这般放松过侃。
现在,他每天只消躺在床上,而其他的一切白苏都会替他打理好。更甚至她害怕他闷得慌,还想方设法地逗他高兴。
突然,打破舒适悠闲的声音令二人一怔,随即就看到快步走进来的陆长谨。
“你,滚出去。”陆长谨只是鄙夷地瞥了白苏一眼,然后暴戾地说道。
白苏的脸色一白,然后抿着唇微低着头。
莫名其妙地被打断,又看着陆长谨对白苏这等语气,陆淮阳哪里能按捺住脾气,可等他正要开口反驳时手却被白苏抓住。
“阿阳,他是你父亲,待会儿好好说话。”抓住他的手又用了几分力算是提醒,白苏这才站起身,等她快要越过陆长谨时却又停下:“陆董事长,阿……他现在正在恢复期间,医生说他要保持心情舒畅,情绪不能太激动。所以如果他待会儿有什么过激的言辞,还请您不要太计较。”
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陆长谨就仿佛在他身边的白苏只是一团空气。
白苏转头冲陆淮阳笑笑,想表示她一点也没有介意。
可事实却是,在陆淮阳看来她的眸子带着些许哀伤,脸色惨白的她还要顾及他的心情,那艰难扯起的一丝笑意更像是快哭的模样。
陆淮阳的心跟着一疼。
白苏出门后,轻轻地合上门,然后她就看到焦急赶来的颜青。
比起病房外的安静,里面实在是火药味十足。
“身体如何?”陆长谨到底还是顾及他的身体,缓缓坐到沙发上问道。
陆淮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你进门之前,我的一切都很好。”
“你非要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对,陆长谨咬着牙忍耐着。
陆淮阳轻叹一声:“陆董事长,如果你是来看望我,那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完好地回来,如此您老也可以安安心心回去了。可如果你是想要来兴师问罪,那也请你过一段时间再说,也得让我养好身体不适?”
“你……陆淮阳,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一个小戏子手中堕.落。如今,还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是真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陆长谨说得有些凄凉,可语气中仍是强硬。
陆淮阳凝眸看着他:“事情都要这一步,我也不再隐瞒。我陆淮阳是已经和白苏在一起,而且有相守一生的打算。”
“混账……荒唐……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戏子,你是脑子被摔傻了?居然会被这样的女人蒙了心眼。”陆长谨好似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般,脸上尽是轻视。
陆淮阳的脸也开始染上寒霜:“陆董事长,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还有,到底是我被女人蒙了心,还是你早在二十多年前被卑劣的女人诳了?”
“我也不跟你多说,外边儿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你玩玩就可以了。那般心机叵测,一心想嫁入豪门,不费吹灰之力就想作威作福的下作女人你还真要领进陆家?得了,过几天我让你颜姨给你物色几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这样的妻子才能持家有道,替你管理好陆家的家务事。。”陆长谨带了命令的口吻说道。
陆淮阳一声嗤笑,眸子里尽是嘲讽的神色:“陆董事长,你真的非要我把事情挑明?诚如你所说,要匹配陆家的身份陆家每个人都需要娶一个门第相当的女子为妻,且恩爱相守一生。那你当初又是如何对我母亲的?我可永远记得她惨死的模样。”
陆长谨的脸色泛青白色,喉头一哽:“我和你母亲的事,你不懂。”
“是啊,我不懂!妻子病重,还有闲心和她的好友一起厮混的事情,我怎么会懂。”陆淮阳说得很平静,可眼底迸出的恨意却是实实在在。
陆长谨难忍怒火,心口堵住的他狠狠地咳嗽起来,紧接着他的腰腹处开始生疼。
“算了,陆董事长,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吧!”陆淮阳摆出送客的姿态。
仍是继续咳嗽着,陆淮阳过了半晌才缓过来:“你这臭小子,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爹。”
“自然,该我尽的义务我自会承担,可关于我的私事还请你别插手。彼此都不要让对方太难堪。”陆淮阳瞧着一阵咳嗽后的陆长谨好似又苍老了些:“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是少动些肝火,修生养性还能多活几年。”
“兔崽子,有你
tang这么咒你老子的吗?这事……还没完。”腰腹上的疼痛加剧,陆长谨疼得已经微微冒了些冷汗。
无奈,他只能缓缓站起来,跟陆淮阳嘱咐几句便要离开。
可在他快要出门之际,陆淮阳又道:“不论你耍什么花招请都冲我来,白苏是无辜的。”
“……都被那女人害的差点丧命,还时刻想着她的安危,愚蠢透顶。”轻声斥责了声,陆长谨打开门就往外走。
而方才站在病房外的白苏和颜青此刻早已不知去向。
*
阳光正好,灿烂鲜艳的花儿肆意的绽放。
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白苏与颜青相对而坐。
“陆夫人,不知你要跟我说些什么。”白苏表情柔和,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
白苏正好背对着太阳,坐在她对面的颜青只觉得她周身泛着耀眼的光。
有一瞬间,颜青恍然觉得眼前的白苏居然有当年沈酌的风骨,可她又转念一想,她白苏不过一个小演员怎么能有沈酌身上那份儿姿态。
“我不说你也怕早就明白,老陆对于你和淮阳的事情是绝不可能同意的。”颜青姿态高傲,眼里带着威慑。
可白苏哪里会怕这些?
之前在病房里她碍于陆长谨是陆淮阳父亲的身份没有反击,可不代表她就是懦弱:“陆夫人,我和阿阳的事情并不是旁人能左右的。我爱他,他爱我,所以我们在一起。若是哪天我和他会分离,那也只是因为他不再爱我,又或者我不再爱他。我与他的分分合合就只在于我和他的选择。”
“白小姐真是好胆色,可你应当清楚陆家在晋城的实力,你不过一个小演员也敢和陆家斗?虽说,淮阳那孩子心地善良,是个衷情至深的好孩子,倒时也定会护着你,可在事业、家族面前他真会一直爱怜你如往昔?”颜青冷笑着,嘲讽地说道。
白苏始终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陆夫人,我刚才说了,一切都是我和他之前的事情。如果他选择放弃我,那也得他亲自来说,而不是你这般挑拨离间。”
表情僵硬了下,颜青正色道:“你是真心爱淮阳的?为了他,你能放弃一切?”
“是与不是,说了不算吧!接下来,不管有什么艰难,只管来就好了,我白苏是绝不妥协。”白苏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副盛怒表情的颜青狠狠地瞪着她许久,可始终白苏都只是平静地迎着她的注视。
忽而,颜青噗呲一声乐了:“哎哟,你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怪不得淮阳喜欢你呢!我几次试探、威胁你还真都不怕。”
说着,她上前一把抓住白苏的手:“孩子,我进陆家前的身份你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一些。当初我也不过是个学校里的小老师,当初淮阳的父亲排除万难娶了我,可进门后我也没过多少安生日子。但是,如今我也总算挺过来的,我想凭你骨子里那股韧劲儿没准也可以。”
白苏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我没有恶意,你放心。淮阳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我比谁都了解,他能看上的女子一定不错。我……会试着帮你在他父亲那儿多说些好话。”颜青拉着她笑得格外慈祥。---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