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知道自家儿子的好事将近,陆长谨最近的气色又慢慢好转。
陆淮阳这些日子也越来越频繁地来医院报道,每一次也没多说什么话,只是过来陪着陆长谨吃个饭,然后坐一会儿便走。
虽然各自都没明说,可都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归功于白苏。
年岁渐长,又重病缠身,陆长谨对陆淮阳能每日来陪陪他的作法虽嘴上没说,可心里却是很开心。
每一次,他都会嘱咐颜青多做一些陆淮阳爱吃的菜,而他自己这餐饭也能吃下不少。
与儿子的关系日益改善,陆长谨对白苏的喜爱之情也越来越明显栩。
私下里,他常常跟颜青说起,白苏那丫头是如何如何体贴,将来也会是个好儿媳妇。
听着他说这些,颜青表面应着,可心头却是很煎熬。
她原本以为他们一家人就此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可没想到……
唉,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白苏,可……那丫头还是没那个命啊!
这天,陆淮阳还是准时到医院来,不过这次来却有些特别。
就见他手里抱着一大摞书,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居然连老黄历都夹了一册。
“这……你是要做什么?”陆长谨看着他手里的书,疑惑地问道。
陆淮阳却很是平静地将书依次码在他的床头小桌上:“你整天在病房里待着,想来也没什么事情,我就给你找找事情做吧!”
“看书?你老爹我现在眼神儿可是不太好,你拿这么多来是想我早些闭眼吗?”陆长谨没好气地说道。
在一旁布菜的颜青听到这话赶紧回头:“呸呸呸,老陆,你瞎说什么呢?”
陆淮阳一看也赶紧接话:“你以为是给你白看的?白苏那边三天后’云麓之国’就杀青了,不得挑个好日子把证给领了?”
“你小子说什么?”陆长谨惊讶地提高声音问道。
陆淮阳轻叹一声:“我本来想等她回来那天就带她去民政局,可又想到陆家的老传统不是要挑个好日子再成婚吗?所以,得麻烦陆董事长你费费心,给我和白苏挑个好日子。”
说着,陆淮阳把那本老黄历找出来摆在陆长谨面前:“还有这些书,也有些说头。我和白苏商量下决定马上要孩子,这个事儿可说不准哪天就成了,你老也给留心取几个好名字。我这一切都是按照陆家的老传统,到时候陆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那儿应该没有问题吧!”
陆长谨一听,脸上的皱眉都笑得拧在一起,就见他笑眯了眼开怀道:“没问题,没问题……整个陆家我说了算。再则,我陆长谨的儿媳妇儿谁敢说一句不是?那他肯定是不想在晋城再待下去。”
“嗯,有这话我就放心了。”陆淮阳也跟着笑起来。
陆长谨却是兴奋地不行:“我说小子,这个老黄历我不用看,前儿个我跟你颜姨看过了,这个月十二号宜嫁娶的好日子,那天就赶快去办了吧!再有,名字的事儿我也早就准备好了。快快快,你把这个抽屉给我打开。”
闻言,陆淮阳随手就拉开手边的抽屉,入眼就是一个红色的绣着小花儿的荷包。
拿出来,听陆长谨的话他接着打开。
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红纸,展开一看上面用鎏金的墨写了好几个名字,男女都有。
可这个……陆淮阳刚开打时还觉得自家父亲想得很是周到,可细看名字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陆宝川,陆宝静,陆宝儿,陆宝宝……
“这个……就是您取的名字?这个陆宝宝是个什么鬼?”陆淮阳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陆长谨有些不悦地说道:“按照咱们陆家的传统,取名字是得按字辈来的,刚好你的孩子排在宝字辈,当然名字里也得有个宝字。当年,也是这样给你取名字的。”
“……这么取名字,是亲生的吗?”陆淮阳也有些不服气。
宝川,宝静,宝儿,宝宝……听着就跟旧社会富家大户给自家傻儿子取的名字一样。
他陆淮阳和白苏结合下生下的孩子,将来也是会受到各界万众瞩目的,取这样的名字别说他和白苏不答应。以后如果孩子懂事了,知道自个儿名字是这般,不得跟他们吵闹?
“胡说,宝儿,宝宝听起来多可爱,多喜庆,我就觉得挺好。”陆长谨的脸拉下来开始辩解道:“翻再多的书都没用,取出来的感觉根本没有用心,想这上面的名字可是我用对陆家子孙的绵绵爱心取出来的。”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名字的事情压后吧!”捏着那张红纸,等了好久陆淮阳才幽幽地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心头却有了计较。
这取名字的事儿他还是自个儿来吧!
他和白苏的孩子要让他家老子这个弄法,不得怨怪他父母一辈子。
看着他们父子争执着孩子该取什么名字,颜青的心却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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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陆长谨所说,陆淮阳和白苏这月十二号结婚,那也不过还有八天,留给她想法子的时间可是很短。
“可以吃饭了吗?”陆淮阳转头问道。
可心事重重的颜青此刻捏着汤勺却思绪连连,根本听不到。
“可以吃饭了吗?”陆淮阳再次问道。
这下,颜青才惊醒过来,急忙放下汤勺,可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汤盅:“哎呀……”
就只听她一声惊呼,手上顿时红肿了一片。
“没事吧?”陆淮阳皱着眉,走上去查看。
颜青摆摆手:“没事儿,就轻轻烫了下。你们先吃饭,我出去找个冰袋冷敷一下。”
说着,颜青就慌张地走出病房。
才走出来,她就掏出手机拨了号。
等了片刻,那头接起。
“他们打算本月十二号去民政局,我会想办法拖延,你那边也得有些安排。”颜青寒声说着。
那头,岳素清正将一支盛放的百合插~进花瓶中:“好,我会准备。”
简单几句,挂下电话。
在一旁看着她插花的许遂心挑着眉问道:“妈妈,刚才是谁来的电话?”
“颜青,说是陆淮阳准备十二号带着白苏去领证。”没有一点儿慌忙,岳素清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百合。
可许遂心却坐不住,立即站起来走向她:“妈妈,他们都要结婚了,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着急什么呀?这个婚他们可结不了。有妈妈在呢!乖啊!”岳素清说着看着手中那支百合其中有一朵花儿突兀地高高长着。
她先是皱皱眉,接着拿起剪刀咔擦一声,那朵在顶头开得最为漂亮的花被无情地剪下:“林木独秀必催之,这花儿也一样。那白苏啊,高兴太久了,是时候我们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了。”
“妈妈你想怎么做?对了,我突然想起之前参加颁奖礼时遇到一个叫艾伊的女人,她说她有能让白素下地狱的把柄。”许遂心一扫方才的阴郁,兴奋地说这。
岳素清挑挑眉:“艾伊?是那个也和叫什么薛涵宇有一段情史的女明星?这可好玩了……遂心,这件事你可以不用管,妈妈会全权处理好。你就等着到时候穿着最漂亮的婚纱,风光大嫁吧!”
岳素清信心满满的模样也感染了许遂心:“那我就等妈妈的好消息了。”
岳素清看着对自己全然信任的女儿,不由地流露出慈爱的笑容。
她这辈子,能有盼头的也就这个女儿了。
如今,她会不惜一切争取她的女儿想要的一切。
“妈妈,为什么你每天都要修剪出一束百合出来放在窗台边?昨儿个的还没凋谢呢,又要扔掉吗?”许遂心疑惑地问着,伸手想要去碰碰水晶花瓶里娇艳、纯白的芬芳花儿。
可,岳素清却突然抬手制止住她的手。
“这百合啊还是新鲜的好看。”岳素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将最后一支百合插~进瓶中,岳素清就端着那瓶百合转身慢慢地往楼上走。
许遂心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地觉得很是落寞,有时候她其实也看不懂自己的母亲。
每一天看着岳素清肃穆地将百合花剪插好,然后郑重的放到窗台前,就宛如是在祭奠谁或者是在纪念谁一般。---题外话---明天见,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