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陆长谨和颜青双双去世。

  目睹这一切的白苏唏嘘不已。

  那是得有多浓重的爱才能纠缠至此啊!

  虽伤感,可白苏却来不及多在晋城停留,第二日清早便又赶回片场。

  而后来,陆长谨的病逝的确让陆淮阳消沉了些许日子。

  陆长谨和颜青下葬那天,有无数的人来吊唁,私下里皆是说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恩爱非常,就连过世也是相继而去恍。

  可这其中到底如何又有谁知道?

  按照陆长谨遗愿,陆淮阳将他葬在沈酌的身旁。

  陆淮阳明白,其实他的父亲非常想要与他母亲合葬,可和颜青有了一段情的他倍觉愧对,故而只是选择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我不敢奢求能和你母亲同穴而眠,在一旁看着、守着我就觉得很好了。”

  站在陆长谨的墓前,陆淮阳想起他躺在病床~上说的话,心中一阵酸涩。

  而颜青的墓,陆淮阳思忖许久还是决定也设在陆长谨的身旁。

  上一辈的事情,他不知该如何评说,不过颜青的用情至深也让他感慨。

  最后,陆长谨守着沈酌,颜青伴着陆长谨。

  他们三人的事就随风而逝吧!

  待吊唁的人去尽,陆淮阳才带着白鹿鹿来到墓前。

  “鹿鹿,和爷爷道别吧!”陆淮阳蹲下说道

  带着满脸的敬畏,白鹿鹿看着墓碑上陆长谨的照片:“爷爷再见,我一定会好好听妈咪的话。”

  “好孩子。”陆淮阳点头,温柔地说道。

  初夏临近,今年的夏日似乎要比往常热一些,现下就有蝉鸣声声。

  陆家的墓园中两父子就静默地立于墓前。

  忽而,陆淮阳听得身边有啜泣的声音。

  他侧头便见白鹿鹿已是泪流满面。

  “爷爷在这面关着,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哽咽着,白鹿鹿那袖子抹了把泪。

  陆淮阳心口一窒,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鹿鹿才三岁,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死亡,而自己该如何告诉他死亡就是天人永隔,再不相见?

  “其实我知道死是什么,当初我和白小苏回来也是因为爷爷快死了。但是虽然我知道,可仍然很难过。我好不容易有了爷爷,现在却没有了。”白鹿鹿哭得更厉害。

  陆淮阳因儿子的哭声亦是难受,他无声地将白鹿鹿抱在怀中。

  “没事,别哭了。你~爷爷是很想奶奶了,所以他过去陪着奶奶。”陆淮阳掏出手帕擦着他的眼泪,温柔地说着。

  头一次感受死亡,想着明明早上才见过的爷爷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白鹿鹿更是难过:“我想妈咪,我想去见妈咪。”

  “……好,我带你去找妈咪。”脸色极为不好,陆淮阳抱起白鹿鹿肯定地回答道。

  当天下午,陆淮阳便独自带着白鹿鹿赶赴片场。

  想来,白苏到时肯定会责怪他的不理智,可他此刻却也和白鹿鹿一样,无比牵念着她。

  *

  一天的拍摄,白苏精疲力竭。

  在拍摄的间隙,她看了有关的报道,知道今天陆长谨和颜青下葬。

  无数次,她拿起手机编辑短信,可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删除。

  如今,她和陆淮阳除了白鹿鹿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不能再越界,绝对不能。

  快到晚上十一点,白苏拖着疲惫的身子迷迷糊糊地开门。

  关上门,半眯着眼,白苏在一片漆黑中无力地往床边走去。

  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是想好好睡一场。

  已经在这个房间住了快一个月,她闭着眼睛就能找到床的位置。

  可就在她快要走到床边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将她一捞。

  接着,她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短暂的惊愕过后,白苏正想张嘴大喊可却被一只手捂住嘴。

  “你想吵醒鹿鹿的话,可以喊出来。”

  耳边气息温热,陆淮阳的声音低沉。

  白苏一惊,急忙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可奈何实在从体力上拼不过,挣扎好半晌仍是在他怀里。

  方才的疲惫和倦意一扫而去,虽说此刻一片漆黑,可白苏想着儿子还在身边,自己和陆淮阳又是这般暧昧姿势,顿觉不安:“陆淮阳,你到底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压低了声音,白苏急切地说着。

  而陆淮阳却没有回答,则是用行动告诉他,他想要做什么。

  他的唇掠过她的脸颊,继而想追逐她那粉~嫩的小~嘴。

  白苏哪里肯让他得逞,焦急地想要躲闪开。

  但腰被他紧紧的束缚着,而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桎梏着她让她无法再闪躲。

  又惊又怕的白苏生怕弄出什么响动惊醒了儿子,蹑手蹑脚的才让陆淮阳更易得手。

  唇,已经被陆淮阳的唇覆上。

  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后,白苏双~腿有些发软。

  “陆淮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可以告你。”白苏愤慨地说道。

  陆淮阳哪里肯依,继而又加深了这个吻。

  羞愤的白苏感觉到他的舌已经探进,焦急地想迫使他离开,故而心一狠张嘴就要咬下去。

  可陆淮阳却似乎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瞬间就已经撤开。

  急促的呼吸声中,陆淮阳依恋的抱紧她。

  身心俱疲的他,嗅着怀中人儿的馨香,不觉全身放松下来。

  已经很长时间不能好好休息,再加上陆长谨的过世,陆淮阳整个人都陷入低沉中。

  可拥着白苏,感受着她的温度,他苦闷的心随之平静。

  该死,事到如今,他又如何再欺骗,再麻醉自己。

  陆淮阳,承认吧!

  你忘不了,忘不掉……

  “白苏,请不要推开我,我真的再也抗不下去了。”陆淮阳失落地说着,唇又流连在白苏的脖颈处。

  理智告诉自己她必须推开陆淮阳,可听到陆淮阳那落寞的声音后,白苏却没了推开的力气。

  他的手痴缠着摩挲着,撩~拨得白苏全身颤栗。

  随着他的动作,白苏大脑也逐渐放空。

  接着,她就被陆淮阳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跌入松软的床榻上,白苏突然清醒过来。

  如果白鹿鹿在房间里,那陆淮阳将他放在哪里?

  恍然大悟,已经适应黑暗的白苏依稀看着陆淮阳站在床边的身影,接着迅速地打开床头的小灯。

  果然,陆淮阳骗了她。

  她扫了眼房间,哪里有白鹿鹿的小人影儿?

  “陆淮阳,你混蛋。有你这么拿孩子骗人的吗?”恼羞成怒的白苏抓起床头的枕头就往陆淮阳砸去。

  而陆淮阳则一把接住:“我没有说过鹿鹿在房间里。”

  “你……”咬咬牙,白苏愤怒地瞪着他。

  的确,他没有说儿子在房间里,可他那句话却故意让她这般想。

  “白苏,今天我父亲下葬,鹿鹿陪着我送了他最后一程。我真的……非常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将会是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局面。”满脸的失落,沮丧,陆淮阳长叹一声说道。

  看着他这副样子,白苏又如何能再动气?

  “鹿鹿在哪儿?你真把他带过来了?”白苏坐在床边,皱眉问道。

  陆淮阳惨淡一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在隔壁房间,现在已经睡着了。今天,他说他想你,正好我也想你,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听着他的话,白苏哭笑不得,继而她又想起他方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又燃起怒火:“陆淮阳,你已经和许遂心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凭什么那么对我?”

  “……我不会娶她的,我陆淮阳这辈子也就栽在你手里。”说着,陆淮阳苦笑着摇摇头:“白苏,我现在不敢承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但是,我敢发誓……我儿子的母亲,这一辈子都只是你白苏,不论是事实还是名义上。”

  陆淮阳的话令白苏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张张嘴,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鹿鹿很想你,明天要不咱们陪他好好玩一玩吧!这段时间我也太忙,不能抽出时间陪他。”深吸口气,陆淮阳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