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霜点头:“是啊,正因为是医者,所以我才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医者不自医,我能治得好别人,却治不好我自己……”
诸葛沧澜想话,可又不知道什么,她本来就只会杀人不会安慰人,面对秦芜霜这种行将就木的病人,更不知道该什么好。
只是,诸葛沧澜想不出她若要出这第三层,该怎么办?
阿召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师父,药熬好了^……”
他心翼翼端着盛满黑褐色药汁的碗,推门进来,刚进来,赶紧将房门关上,生怕外面的风会吹进来……
诸葛沧澜打量着阿召,他一脸开心的笑意,好似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去笑容,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依旧会笑的从容。
阿召端着药碗直直从诸葛沧澜身上穿插过去,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虽然已经知道阿召看不见诸葛沧澜,可是看到这一幕秦芜霜还是十分惊讶。
诸葛沧澜扯扯唇角,看来她只能碰到秦芜霜,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都碰不到。
阿召坐在床·边,“师父喝药,里面我加了很多蜂蜜,一定不会苦的,我这……还准备了蜜饯……”
秦芜霜看见黑乎乎的药汁顿时觉得喉咙一股腥咸又要涌上来,她极力压制下去,对阿召道:“放下吧,有点烫,我一会再喝!”
阿召的眼睛带着祈求:“可是师父你总,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师父,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秦芜霜被阿召祈求的眼神看的心下一软,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
苦涩的药汁进入喉咙,引得她胃部一阵翻滚,可是碍于阿召在跟前秦芜霜不得不,强行咽下去。
“你看我喝了……剩下的,等一会我自己喝,你快去休息吧,赶了好几天的路,明日还要出去游湖
呢。”
秦芜霜想要阿召打发走,如果再喝一口,她恐怕就撑不住了。
阿召嘟着唇,有些不怎么甘愿:“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师父一定要记得喝……”
秦芜霜点点头:“一定会喝光的……”
阿召走出去,对秦芜霜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房门关上。
可是一转身,阿召的眼泪的便流了出来,像个受伤的兽,低声呜咽道:“师父,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诸葛沧澜苦笑,这两个人都在努力瞒着对方。
一个怕他自己的情况知道了会伤心,一个怕被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情况,而且还努力每天装的很开心,这样活着可真累。
诸葛沧澜没体会过那样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能全心全意为一个人着想,她想,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为一个人付出这样的感情。
只不过,她这样一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心力交瘁,身在居中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秦芜霜撑起身体,将碗里的黑乎乎的药水,全部倒进紧挨着床·头的一个盆栽里,轻声道:“他不知道,这些药对我来其实已经早就没用了……”
……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