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婚之老公猛如虎

作者:秋如意

  省委书记办公室

  秘书长正向卫父做工作报告,就之前代表参加房地产交易会时的所见所闻,也做了些阐述。

  “……相信在碧城方面的支持下,这次咱们蓉城牵头的房地产交易会,可以创造一个历史新高……那位乔小姐主持的展位成绩相当不俗,头天就拿到了最佳展位擂主奖,把玺奥和岚阳都打败了,这到是非常罕见的。

  此外,碧城那位和他的家人,似乎都非常喜欢这位乔小姐,还邀请其参加了家庭晚餐会……连杨家的小姐也十分青睐乔小姐,和向家的那位天才少女总裁成了朋友……”

  秘书长一边调侃似地说着,一边悄悄观察卫父的表情。

  无奈,跟在书记身边多年,似乎除了书记夫人,就很难从书记大人的脸上寻到点儿猫腻了。

  自从年初京上传来的换届改换消息显示,书记即将高升入中枢,卫家将继百年之后再次济身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此事当然非同小可,书记这一身的官威气度似乎也比往日更足了,更让人捉摸不透。

  好半晌,卫父才问了一句,不过却是与乔语环没有多大关系。

  “向予城一家现在还在蓉城?”

  “没有,说是回向夫人的娘家绵城看岳父母去了。只有向大小姐还留在蓉城,听说这新上位,想找些好项目做些成绩。”

  卫父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儿了。

  秘书长心思百转,很想知道书记大人为什么没有对向予城拒绝省政府工作坐谈会的邀请一事,表达些什么看法,但书记大人不发话,也只有离开了。

  正在这时,秘书长的助理急急跑过来,附耳一言后,将手上的平板电脑支给老板一看,秘书长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抽过电脑,沉声嘱咐了不准大肆宣扬,又敲响了书记的大门。

  这时候,卫父脑子里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向予城是第一家族的外室子,且从古至今,向氏家族做为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对于这个国家的影响都不容小窥。

  而他们卫家从建国时,因为所谓的“政治立场不坚定”等等各种原因,一步步被逐出了京城的权利中枢,一直以来他都有意想要重回那片战场。

  经过百年经营和筹措,种种姻缘际会,以及近几代人的人脉积累和事业发展,卫家已经慢慢站到了与第一家族相对的另一个政营中。不管是自己还是儿子所属的部队,都与现在的这个阵营的那个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故而对于与向予城的交往,他们私下里自然都是慎之又慎。

  向予城拒绝了他的邀请,自然也是一种暗示了。

  不过,向予城放任女儿在蓉城找项目投资,放任其交友的自由,似乎也有些意蕴在里面。

  卫父正琢磨着这些旁人都不大人注意的细节,房门一响,打断了他的思维。

  秘书长神情颇有些激动,口气低沉地说,“卫书记,有个突发情况。房地产交易大会上由我们政府牵头的自由设计师大赛,有人对大赛的结果提出了质疑,并且已经惊动了法纪部门介入,要对大赛流程和结果的公正信进行调查。”

  “什么结果?”

  “乔语环的作品东篱小筑获得了并列一等奖。有人说,她是私下贿赂了大赛评委,并与两名评委有暧昧不明关系,获得了一等奖,否则连三等奖也得不到。这……您看看目前网上的新闻和照片吧!”

  卫父接过平板电脑后,脸色徒然沉下。

  与此同时,卫家的电话响了。

  阿姨接过后,脸色犹豫了一下,叫来卫母接电话,转身便去找另外一个人。

  卫母一听是养女的电话,从中秋后就没见过,心里也挺想念,便高兴地聊了起来。

  “妈,你看新闻了么?”

  “什么新闻?”

  “我好像看到电视里正在放关于乔语环的新闻……说什么……”

  卫母立即到了客厅,将电视打开了,刚好卫太后也被阿姨找了过来。同时看到了新闻上播放的关于语环的“桃色贿赂”事件。

  卫母叹气摇头,“这个乔语环,怎么竟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事儿出来,就没有个消停。”

  卫太后凑近了电视画面,立即拿遥控器定格了画面,指着说,“小芬啊,你瞧瞧,这跟语环上酒店,像不像东子呀?这个劳力士表,好像是上回他最喜欢戴的……”

  卫母一看,心下一个咯噔。

  敢情跟乔语环闹事儿的又是自己儿子,一时表情就有些僵硬了。

  那时。

  高珩也在助手的提醒下,看到了新闻报道。

  秘书颇有些兴灾乐祸,“我说这女人之前连听都没怎么听过,怎么一下子这么红火。好像整个房地产交易会就是为她的崛起举办的似的,啧啧,说这姿色也不错,倒是真会利用姿本哪!”

  当那张陈年老照片出现时,高珩心头一异,转念想想,眉峰皱了起来。

  “唉,高总,你去哪儿啊?待会儿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啊!”

  “通知大家,会议押后,我有要事儿要办。”

  高珩抄起外套,就冲了出办公室。

  他理应觉得高兴的,不是吗?

  他最讨厌的竞争对手现在成了绯文八卦的主角,未来还很可能怕败名裂,之前获得的一切荣誉都要赔光光了。他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开香槟庆祝。

  可是,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

  与此同时,会展中心的展示区,因为记者的涌入,围观的群众增加,八卦之风汹汹燃起,很快就把语环围在了展位里,水泄不通。

  “乔小姐,请你说说,芙蓉大酒店里的这名女子,是不是你本人?还有,这旁边的男人是哪位评审?你们是不是在这家酒店里进行了不道德交易?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自古以来,与“色”字挂勾的事儿总是特别吸引眼球。

  语环怎么能料到,那晚她情绪激动,任性地非要卫东侯陪自己旧地重游,到那个承载了两人六年多情感的地方看看,竟然会被记者捕风捉影,说成了色情交易。

  “乔小姐,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啊!”

  “乔小姐,这照片上的男人虽然拍得不太清楚,不过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那天的嘉宾评审里只有玺奥集团的卫总裁穿这种西装,请问你跟卫总裁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小姐,听说你之前还在华裔建筑师北靖先生的帮助下,跟碧城的向董事长有接触,请问你跟北靖先生是什么关系?”

  本来她一直对这种事就特别敏感,现在被这群人胡说八道扭曲得完全变了形,简直让人不堪入耳,她根本不想理睬这群疯子,让那个背后谋划这一切的小人得逞。

  突然,又有个八卦周刊记者跳进来,拿着喇叭嚷了起来。

  “乔小姐,请问你是怎么在两位总裁之间保持平衡关系的呀?他们两知道对方的存在吗?听说你同时跟他们两交往,你能谈谈你的驭男术么?相信现在有不少灰姑娘都渴望您能传授些宝贵的经验给大家。”

  他这声音一落,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周围一群看热闹的群众和展主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更多的侮辱性言辞,落井下石的话都扔了出来。

  “这问的不都是些屁话嘛!这半夜三更地进酒店,开房间,不是为了办那事儿,难道是去盖绵被纯聊天啊!”

  “真看不出来啊!这长得清清灵灵,一副小仙子的模样,背地里早就干了这么多龌龊勾当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呗!要不然凭她才三年不到的设计资历,哪可能一下又得大奖,又拿大投资的。咱现实生活,又不是异能,哪那么奇迹!”

  “唉!咱之前还以为又是个草根小强诞生了,哪知道还是个靠抱男人大腿上位的辣妹子啊!”

  “得,什么清纯设计师,瞧瞧,大学的时候就出来卖了,清纯个屁!谁不知道那骨子里有多骚啊,又是总裁,又是建筑师,八成连那个什么国际大师也背着老婆偷了腥儿。现在穿得那么严实,天知道这下面估计都是黑色比基尼超辣,嗷——”

  那说得最为下流的人,突然被人狠揍了一鼻子,周人吓得立即哄散开。

  “妈的,谁打……哎哟!”

  “本小姐打的,怎么滴?你敢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打你丫的满地找牙!你敢再说一句我爸爸和小环姐的坏话试试,我告你丫的诽谤诬赖。”

  众人这一看动手的人,竟然是个高佻靓丽的超级小美人儿,登时脸色就扭曲了。

  本来这里多数人都是眼红语环之前获得的种种好处,这会儿瞧着有机会就使劲儿地泼脏水,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哪有什么真凭实据。

  向可爱这一吼一亮拳头,就把那些人吓住了。

  有人一露狞色,向可爱身后就站出几个黑衣保镖,立马把那些想趁火打劫吃小美人儿豆腐的家伙给吓得退出了人群。

  杨颖气哼哼地朝着那些逃跑的人舞拳头,“混帐!你们没真凭实据地就在这儿胡乱说,我让律师告死你们!怎么滴,姐就是喜欢小环儿,你们去说啊说啊,说咱是蕾丝边儿,唔……”

  这话给雷小古一巴掌捂住了。

  闻风而动的记者们还真有冲上来问这种NC问题的。

  孟教授忍无可忍,站了出来,重重地吼了一声,道,“够了,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捕风捉影。我是语环在大学的导师,我可以用我的名誉保证,语环这孩子没有做过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儿,她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她在大学里打工,也只是因为她家境贫寒。

  你们记者应该是来报道真相,而不是在这里无入中伤他人,破坏他人名誉。要是你们再胡说破坏我学生的名誉,我一定会起诉你们!”

  本来只想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语环,被孟教授的舍己大义感动,急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叫了一声“老师。”

  老教授心下叹息,想当年他就听说过一些流言,当时语环似乎也是受那些流言的中伤,毅然放弃了深造的机会,想要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不想被人这样戳脊梁骨了。

  这时候,场中一阵尖哨鸣响。

  展馆内的保安们赶到了,拿着黑棍子,很快就把那些堵塞道路,围截展位的记者给拦了出去。

  “喂,你们无权干涉我们记者采访的,我们跟大会主办方可是签了协议,有权利在这里做采访的。”

  不过有的记者就比较牛B了,因为隶属新闻承办单位,记者证下一个大会组织人员的证件一晃,就拥有了随意进出的权利。

  保安们有些踌躇,急忙向上级领导请示。

  人群突然在这时候分开了,那个叫嚷的记者被人从后领子一提,双脚离了地,吓得惊声尖叫,可惜叫声没发出,双眼被人一凝,瞬间就失了神。等他双脚再落地时,竟然抱着照相机,恭恭敬敬地朝语环这方行了个九十度大礼,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走掉了。

  这事发生得太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回神儿,人群当首的俊逸男子大步走到语环面前,将人揽进怀里,面向众人说道,“那上面的男人是我,北靖。JOE。我从认识乔小姐开始,就十分倾慕她的才华,在她帮我设计我的新家东篱小筑时,我们的了解不断深入,也非常投契,我对她一见钟情,一直在追求她。

  至于诸位猜测的什么暧昧关系,我们男未婚,女未婚,有什么暧昧关系那也该是合情合法的,不是么?至于此将自由设计大赛的结果,我做为评审人之一,当然要选择为我设计东篱小筑的语环,不过专家评审的投票只占大赛投票的百分之四十决定权,并不足以左右赛事结果。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可以立即让评委方取消我的审评资格。

  不过,做为一个设计师。我相信其他评审的眼光,绝不会错失语环这样好的作品,她所得的荣誉,实质名归,绝不参假。”

  ……

  说完这些话,艾瑞克做为北靖的助理也做了发言,无非是警告那些趁机闹事儿的人看清楚对象,不要以为乔语环是没人罩的小孤女就敢肆意侮辱。同时,他们带来的律师也很给力,几句刑事责任的罚款说明一出,看热闹的人群立马又减去一半。

  随后,杨湛的助理赶到场维持现场秩序,并向语环及其同事表示歉意。

  杨湛本人的电话也打到了妹妹的手机上,先训斥了一番后,也向语环表示了歉意。

  至于那些记者所说的纪检法的人前来查实大赛公正性等等问题,提都没提一句。

  老总赶来时,一应事务都交了手。

  语环先把孟教授送走了,孟教授离开时仍不忘留下电话,要语环考虑清楚了,在一周之内给他答复,因为留学申请的报名截止时间就在那时候。

  语环十分感激,心里也开始矛盾起来。

  北靖带着语环,汽车一路开出了城。

  等到语环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这路不是往自己公寓开的,紧张起来。

  北靖回头笑笑,“你要是回公寓,八成还有一堆长枪短炮等着你,不如跟我回东篱小筑,避避风头。我保证,等你回蓉城时,那里已经一切恢复正常了。”

  “北靖,其实也不用的这么麻烦,我可以去……”

  “你想去雷小古公寓,还是跟向可爱住宾馆?凭杨颖之前那句没头没脑的蕾丝边宣言,这些人恐怕也会成为记者们挖不到你这个主角新闻,退而求其次的副选项。当然,你不可能是想去杨家避风头吧?虽然他们是主办方,有这个义务为参展者解决疑难,不过卫雪欣好像还住在杨家大宅……”

  “好啦,别说了,我知道了。”

  北靖笑笑,伸手揉了揉小女人垂下的脑袋,眸底的黯色却深了几分。

  到达东篱小筑时,天色已晚。

  语环走下车,便听到门口那淙淙的水流,还有电动旋转的石磨盘发出沙沙的声响,山野林间的风叶摩擦声,伴着低低的虫鸣鸟叫,回荡四周,都市里的浮躁喧哗一下就被大自然的力量涤去大半。

  深吸一口气,负氧离子直入肺腑,真是从头舒畅到了脚,人也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语环,多住几日再走吧!你瞧,这段时间你累得黑眼圈儿都这么重了,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休息,以后它可会跟你一辈子。”

  “吹牛,哪有那么严重啊。”

  嘴上说着,却立即去掏小镜子了。

  女人都是超爱美的动物,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

  北靖笑着打趣儿,也只是想分散女人的注意力,不再为那些凡尘琐事伤怀。

  语环一掏包包,电话突然响了。

  打来的还是卫太后,“环环,你没事儿吧?你现在哪儿呀?没回家是对的,这些记者是真是跟蝗虫似的,居然敢跑到我们大院外蹲点儿。呵呵,这你不用怕啦,咱们老首长震山一吼,什么蛇虫鼠蚁也不敢来犯。你现在住哪呀?奶奶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儿好吃的。”

  说到最后,这才是重点。

  “奶奶,我现在……”

  电话就被北靖夺了,“卫老太太,语环现在跟我在一起,您佬可以放一百颗心,我绝对会保护好语环的人生安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过两日等蓉城的风声退了,我再送她回来。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电话挂掉。

  卫太后这边一蹦起身,就嚷着要去十泉镇解救自己的孙媳妇儿,立马被卫老太爷给拦住了。

  可惜人家到底还不是自家的孙媳妇儿,且这次大危机一来还被北靖抢先英雄救了美。也不可能跑到人家家里去要人,毕竟现在又正在风头上。

  最后卫太后很郁闷地偃旗息鼓了,想来想去,只得跟语环留了一堆“小心狼人”的留言,回头又悄悄给孙子打电话,可惜卫东侯的电话无人接听。

  卫太后不知道,语环拿回电话后,翻完了所有的来电显示和未读短信,没有一条是卫东侯的,失望地将手机扔进了包包。

  晚餐的时候,北靖故意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烛光晚餐。

  漂亮的圆形美式原木小桌上,淋着蕃茄汁的牛排还冒着油珠子,绿色的水果浓汤里裹着红色小虾球,蔬菜沙拉里放着语环喜欢吃的圣女果,一杯红葡萄酒被斟上浅浅一层杯底,轻轻一晃,长长的挂丝显示着酒色的醇厚,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真是让人十指大动。

  更令人陶醉的当属坐在一臂之遥的俊美男士,含笑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温柔深情的眼神能让人神魂颠倒。

  而且,他一边深情款款地看着你,一边幽默笑语,一边体贴地为你切牛排,当你嘴角沾了点食屑,还会叫你别动,手指捻过食屑,当着你的面儿,喂进自己嘴里。

  不得不说,其实吃饭也是一种煎熬。

  语环这顿饭吃得汗流甲背,差点儿就丢叉子遁逃了。

  虽然知道这是香蕉人的生活习惯,不过,对于这样明显的暗示,她还是无法做到像香蕉女人那么坦然——接受男士们的殷情献媚,也是女人的义务。

  “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

  终于借口能偷溜一下,语环坐在马桶上,怔怔地呆了一会儿,又摸出了随身的手机,划键开锁屏,依然没有任何短信提示。

  一股沉沉的,熟悉的,失落感,又漫上心口。

  好像过去那六年,在911里的空等。

  明明已经说了,不要再等待了。

  乔语环,你这个笨蛋。

  是谁曾说过,不要去等一个总是让你等不到的人。

  爱情不是画饼充饥。

  要真实的存在,吃进嘴里有嚼劲儿,闻进鼻子里有香味儿,就算是碰到会刺手——就像现在。

  可是那个谁是不是真的懂?

  要爱上一个人,也许不难,可是要从心里把这个人彻底拿掉,有多么难?

  卫东侯!

  今天当那些记者拿着那样的照片冲进来指责侮辱她的时候,她真希望来拯救她的是他,那么她也许就会真的放下过往的芥蒂,答应等他回来,两人重新开始。

  可惜,他就像早晨醒来的曦光一样,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她不想弄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出“不要再等”的那些话。

  她害怕了,她的心很痛,她吓得直哭,她又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没资格,更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任性地要求他,带她去他们曾经相处了六年的那个九一一房。

  其实她的意思,并不是“从哪里开始就要在哪里结束”,可惜他好像不是不懂。

  他说他懂了她,其实他还是不懂。

  如果他真懂了……

  如果他那时候,再跟她好好求一次婚,她一定会答应他。

  可是她那么用力地吻他,说要他,他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一直说着“对不起”,却不再是“我爱你”,任她怎么求,他明明有了反应,还是没碰她,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她以为,这就是他给的答案了。

  可该死的男人,留了张破纸条儿不说,居然又把戒指留下了。

  可恶!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语环,你在里面吗?没睡着吧?”

  叩门声,跟着北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语环急忙站起身,将手机塞进了衣兜里。

  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看到镜子里穿得很宽松又很严实的女人苦笑。

  那个人说什么清纯放荡,其实也不算全错,她故意换了这件衣服,因为身上还留着男人头晚种下的草莓无数,只有这件衣服才遮得住。另外,这衣服有个兜儿,正好方便她放手机。

  ……

  “语环,你要再不出来,我恐怕会找洛克王国的小精灵进马桶里找你了。”

  “咳,北靖,抱歉,我吃得太撑了点儿。”

  “好吧,本来有宵夜,看来你应该不会需要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再欣赏一下你的杰作,这里的后花园。”

  “谢谢你的邀请,我觉得好累,想早点儿休息。”

  北靖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语环不敢再看他的眼神,别开了脸。

  “也好,你都累了一天了。我送你回房间?”

  “嗯,谢谢。”

  客气生疏的对答里,让男人的眉尖慢慢耸起,女人低着头,走在身侧,并没有注意这丝微的变化。

  但那个时候,楼上楼下的佣人们,一个个都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安,打扫的动作迅速加快,在管家的叮嘱下,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别墅外,山风忽紧,大片林雀突然窜出树林,远遁而逃。

  房门前

  北靖口气有了明显的沮丧,“语环,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对我守礼的。我也希望,你偶时能像对卫东侯那样,对我无礼一些,糟糕一些,任性一些,或者……”

  语环惊讶地抬头,北靖的脸突然近在咫尺,吓了她一跳。

  “或者,像现在这样,蛮横一些。”

  薄薄的唇突然重重地压下来,那一惯看似温柔体贴的男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充满了侵略性,一举攻入,霸着她的小嘴放肆地深吻,夺去她的呼吸,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直到他稍稍退身,她被他惊得都忘了反应,只有急促地呼吸透露出她的不安。

  他轻轻勾了下她的下巴,微笑,邪气,充满了尖锐的侵略性。

  “环环,你真甜!我真想,马上把你吞进肚子里去。”

  “北……”

  突然眼前一花,门廊变成了客厅。

  他的吻又压了下来,她开始挣扎,尖叫,反抗。

  眼前又是一花,变成了卧室,那张大大的红橡木大床,还是她当初陪他亲自去选的,可是现在看着上面素淡的水墨花纹,突然觉得那色彩像一张魔鬼的大嘴。

  “北靖,你不能这么做,放开我。”

  “环环,就是这样,你再用力打我,骂我,随便你怎么反抗。”

  “啊——”

  嘶啦一声脆响,她身上的外套被撕掉,裂帛的棉线十分柔韧,一在她身上留下血丝的划痕。

  衣服被他一把扔掉,连同那个衣兜里的手机一起,砸在了坚硬的岩石壁上,应声碎裂。

  她尖叫着倒进大床,雪白的肌肤衬在墨色的床单上,上面染着青青紫紫的痕,一看就知道是早被男人留下的。

  北靖的眼眸倏然一收,化为尖锐的利刃般,朝语环狠狠掷去。

  她吓得环抱着身子直往后退,想拿枕头遮挡,可他就像一阵风似地,一下就把枕头抽离扔到了大门外。

  砰地一声重响,卧室大门被他关上。

  任她怎么叫唤,声音也传不进来,因为当初考虑到主人家能够更好的休息,避开城市的嘈杂,她为他加厚了卧室的墙壁和门窗,全部采用隔音材料。现在,变成了困缚她的可怕牢笼了。

  “北靖,你到底怎么了?”

  她惊怵无比地瞪着他,觉得那根本不像是自己一直以来认识的男人。

  虽然外貌一点儿没变,可是这人浑身上下的气质,特别是那眼神儿,全变了。

  邪气,冷魅,残酷,危险,极具侵略性。

  他上前一步,她就觉得身上的衣服仿佛已经被全部扒光了,根本无所遁逃。

  他的目光渐渐透出淡金的色泽。

  她很惊诧。

  他在床边缓缓坐下,她吓得差点儿掉下大床,抓着被子就往身上掩。

  他挑起一丝淡笑,开始慢条斯里地解钮扣,将一件件衣服,从他那突然变得十分纠结强壮的身躯上剖去,当着她的面儿,扔到角落。

  声调也依然缓慢,却比以往更具魅惑,“语环,你可以告诉我,昨晚你跟卫东侯在芙蓉大酒店的九一一房里,都干了些什么?”

  她睁大瞪,“你,你都看到了?”

  他站起身,开始解皮带,说,“看得很清楚。你们也没有特别避讳,难怪会被那些有心的人拍到不堪的画面。”

  啪嗒,皮带掉了,嘶啦一声,长长的黑裤落了地。

  她吓得急忙转过身,退到了窗边。

  “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

  “呵,你还想骗我?还是在自欺?你身上那么多吻痕,好像连斯处都有。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整晚真的盖着绵被,纯聊天吧?”

  他呵呵笑着,踢掉了长裤,只留下一条子弹内裤,赤昂昂地立在她面前。

  她根本不敢看,也知道男人正蓄势待发。她后悔莫及,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男人,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没有发现,还以为……

  难怪卫东侯让她小心狼人!

  可现在她该怎么办?

  “北靖,我和东侯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信不信由你!你现在这样是干什么?你想强爆我吗?那个曾经许诺过,绝对不会强迫我的北靖。JOE,都是假的吗?你以前一直在骗我,现在就这样对我?”

  “不,语环,那是你不懂。”

  他一步步走向她,明明声音很轻很柔,可落在她耳朵里却似千钧重。

  “我不懂,那也是因为你之前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你看起来那么完美绅士,根本不像……你说过你不介意我和东侯交往的,为什么现在你又这样?”

  “语环,”他一把抓住要跳上床往大门跑的人儿,将她压进了柔软的大床,薄唇紧帖着她,吐出极致危险的气息,“你真不懂男人心。对于雌性的追求,是雄性千古不变的定律。再多的温柔体贴,和甜言密语,都不过是道貌岸然,不过是雄性想要达成跟雌性尽情佼配,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雄性?什么雌性?

  还,还佼配?

  男人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

  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随着身上最后一块小布料被抛弃,她感觉到了绝望。

  男人只用一只手臂,就让她动弹不得。

  那样强大的力量,极像当初金瞳的卫东侯。

  可是……

  “不,不要,北靖,不可以。”

  “语环,我说过,不管你和卫东侯发生什么,但绝对不要发生关系。可惜,你没有遵守这个承诺。”

  “我没有,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从里到外都是,你还想骗我么?”

  男人那与俊秀面容极不相衬的庞大身躯,重重地将她压进了柔软的床铺中,她几乎无法呼吸,身上沉重的压力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而紧紧嵌在那一处的危险脉动,只是感觉就让她无法承受。

  那双微眯的浅棕色眸子,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温柔体贴,绅士有礼,现在只剩下绝对的掠夺和攻击。

  “求求你,别这么做,别让我讨厌你,你是我的……朋友啊……”

  “语环,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男人对女人献殷情,从来不是不了做朋友那么简单。是你失言在先,就虽怪我失信在后。”

  他直直抵了上去,毫无空隙。

  那可怕的斥力,震得她瞬间泪流满面,恐惧地颤抖。

  他抚上她的小脸,仍柔声哄骗说,“环环,乖,忍一下就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不过,做为我的王后,要适应我的存在,还是需要些时间。”

  他勾起唇角,邪气,又残忍。

  俯在她身上的宽厚胸膛,慢慢压了下来。

  同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他撕裂。

  她吓得血色尽褪,哭叫捶打都没有用,声音也一片嘶哑,他的目光微微闪动着,她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挣扎,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无限扩张,将她整个吞噬掉。

  她的意识在空茫无边的世界里飘荡,无助地喃喃哭泣着,反反复复地唤着一个名字,“东侯,你在哪儿……救救我,我怕……呜呜,东侯……卫东侯……”

  ……

  那个时候,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正跟着两辆全封闭的装甲战车,朝前方平原上拨地而起的一幢铅黑色大型建筑物走去。

  突然,黑色装甲车里传出一声怒吼,车身都随着那声吼叫发出强烈的震动。

  队伍前方的领队中尉立即跳下了越野车,询问原因。

  “报告队长,重要人物突然很愤怒,要打电话给家人,说非常重要。”

  “胡闹,这方原数十公里的信息都被屏避掉了,跟百慕大三角洲一样,让他等着进了基地再跟上面申请。”

  装甲车里的人仿佛能听到中尉的叫声,刹时间,那剧烈的震动更为厉害。

  第二个看守的士兵伸出脑子,大叫,“队长,重要人物不答应,他一定要马上打电话。否则……”

  铿——

  一声恐惧的爆响,那结实得连迫击炮都没法一次洞穿的装甲车,竟然被一只巨大的铁拳给击穿了,虽然伸出来的拳头,鲜血淋漓,却给在场所有人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恐惧。

  “混帐家伙,把卫星电话给我!”

  一声仿佛老虎般的嘶吼,从那破洞里传了出来。

  愤怒的吼声一下子传遍了整个黄土高坡,朝远处荡去,震得那还在一公里外的高大堡垒里的士兵们,都纷纷朝这方向望了过来。

  “该死的,真他妈打不通啊!”

  “唉,卫队,我听说这个QL4010可以跟咱们WJ3010地,相媲美了。”

  “我呸!要是眼镜傍身,我他TM不信就攻不破他们的电磁干扰。该死的!”

  “队长,你不是又梦到……”

  “我有预感,北靖那个人面狼心的家伙出手了!凭方臣的身手,要是普通人肯定没问题,但是……该死的混蛋王八蛋,你们这什么破车,能不能给老子开快点儿啊!再他妈老年拖破车下去,人都死光了。”

  轰轰,轰轰。

  若是从天上看来,那辆疾速行驶中的装甲车,边走边打着翩倒,前面那开过各种复杂艰难地形的驾驶员,那脸色比开最危险的川藏公路还难看。

  等到卫东侯等一行终于进入QL4010基地时,一群生物医疗团队已经等候多时了,而为首的霍然正是谢长河为代表,全部是卫东侯在京城军区总院里接触到的医疗团队成员。

  卫东侯一看,眉头深沉,“谢叔,你们这是不死心放过我这只白老鼠,还是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救治我?”

  谢长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咳嗽一声说,“东子,请你体谅一下。这都是组织上的决定,我们身为军人的第一要则都是服务命令。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瞧瞧之前在港城发生的那起事件,要是像你这样的人再出现在人群中……”

  卫东侯一挥手打断了话,“行了,谢叔,你不用跟我打什么官腔。”

  谢长河更窘得老脸暗红。

  卫东侯继续说,“你直说,现在组织上要我做什么?直接剖了我,还是把我灭掉扔进焚化炉里永绝后患,给那些死去的老百姓一个说法儿?”

  谢长河汗如雨下,忙解释了一番。中间又夹着一堆官腔,听得同行的其他人都直皱眉头。

  其意思无非就是,第一家族的那位大老板想要自己的生物机构也更多地掌握变异人的情况,刚好卫东侯的情况被透露了上去。人家毕竟是全国的军部主席,顶着这个皇令,哪有不服从的。

  卫东侯心里狠狠骂了句“娘”,问,“要我配合到什么时候?给个具体时间。”

  谢长河心下一个冷咯,说,“上面发话,咱们要立即建立一支能跟麒麟的猎人相媲美的特种部队,专门用以处理这种由变异人引发的恐怖活动。东侯,你该知道……”

  官腔又开始了。

  卫东侯听而不闻,他身后的郎帅上前一步,低声叫了声“队长”。

  稍后,卫东侯突然立定身形,唰地行了个军礼,“无极大队劲爆小组队长,卫东侯,听从组织安排!”

  正在这时,一个肩杠将星的中年男人,身后簇拥着一群高级军官,大步走了过来,瞧那模样,可谓官威极大。

  “卫东侯,你最好放下你心里那些小九九。我青龙特种大队可不是你们那个混乱不堪毫无组织纪律的无极大队,在这里,我说了算!要是你敢把无极大队里的那些怪毛病使到我这里,对不起!不管你卫家人怎么向上面跳腾,我都会依军法惩办,绝不容情!”

  卫东侯没有回答,依然还是那句“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随即,他又被绑回了全合金实验大床,被抽血,被打针,被插各种奇怪的管子。

  郎帅在玻璃窗外,看着卫东侯不住地抽搐,由身体的异变引发的各种痛苦表情,气得屡次想砸窗子救人,最后就被人下令关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刻,郎帅比任何时候都要痛心,更后悔。

  自打参军后,他第一次如此痛恨那句“绝对服从组织安排”的命令。

  这种命令落在自己身上时,咬一咬牙,就过去了。可是当你见着自己最要好的战友,曾经性命相交的战友,一起淌过枪林弹雨多少次在生死线上徘徊互相鼓励终于走过来的兄弟,遭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时,那些积蓄的不甘和痛恨,怎么也抚平不下去了。

  世界上任何法律、规范、命令、守则,都不可能泯灭身为人类的最基本的情感需求。

  “队长,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爷爷,父亲,还有大王,咱们的大老板,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队长,你一定要忍住,嫂子还等着你回去娶她呢!”

  实验室里

  只能听到仪器针管和液体流动声的卫东侯,脑海里却反复地播放着最后那晚从九一一房离开时的画面。

  小女人面颊绯红地窝在他怀里,雪嫩的肌肤,和自己深黝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那一晚,他们只是激烈地拥抱亲吻爱抚彼此,却严守了最后一道底线。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天知道那时候他都快要暴掉了。他感觉得出来,她的心其实没有离开过自己,可是他的身份和职业,让他开始舍不得给她羁绊。

  望着他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么明显的渴望他怎么会不懂呢?

  可就是因为终于懂得,才更无法轻易许诺。

  那时候他方明白,重诺千斤,一旦许下,若他再失言,对她是多大的伤害。

  她是那么美好善良,他那么可恶却还是原谅了他,给他机会,给他信任,他却无法给她想要的那么简单的幸福和安定。

  他凭什么许她未来呢?

  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再求一次婚,她一定会答应。

  他没有那么做,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吻她,把一切刻进记忆里。

  其实,真正配不上的是他。

  原来,真爱上时,爱已说不出口。

  ……

  那时,十泉镇。

  卧室里突然飘进一个冷漠嘲讽的声音,“真是想不到,堂堂欧森的王,竟然还要靠强暴女人来满足自己的兽欲?呵,果然是一群人面兽心的畜牲。”

  正蓄势待发的男人突然僵住了动作。

  眨眼之间,男人翻起身,被子迅速掩住了女人赤裸的身子。

  回身走向倚在门边的麒麟猎人阿郎。

  阿郎脸上冰冷讽刺的表情,让北靖的金色瞳仁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霍然扬手一挥。

  沙沙一声响,红橡木的结实大门上,出现三道长长的深痕,宛如《金钢狼》里的那只三叉合金钢爪,只不过没有那么削铁如泥,但也充分显示了主人的愤怒。

  当然,阿郎的动作也不慢,闪过这致命一杀后,出现在了床边,看着床上仍流着泪水呢喃呓语的女子,啧啧直叹。

  “在我发怒把你斩掉之前,立即从这屋子里给我滚出去!”

  北靖的声音极为低沉,粗哑。

  阿郎讪讪起身,仍是捋着虎须说,“若不是卫东侯现在被我家殿下关着,你这漂亮的小窝儿恐怕就不复存在了。”

  北靖一扬手。

  阿郎急忙闪出,“OK!我是代表我家殿下前来通知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尽快找到圣骨。否则,就别怪我们麒麟猎人对这个小城市来一次彻底大清洗。”

  “说完了,滚——”

  又一个眨眼,那身着黑衣红领边的猎人已经消失无踪。只余下微微飘动的窗纱,扬起一室魅惑的黯影。

  那个高高挺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身影,慢慢收缩了浑身夸张的肌肉。

  他眉间堆着深深的褶痕,看着床上在睡梦中流泪的女子,眼底一片矛盾纠结,握紧的拳头流下一滴滴鲜红的血。

  该死,他做了什么?!

  ------题外话------

  话说,这个,进去了没?

  大家一定很感兴趣,咳,这个问题,很严重,很严肃。

  嗯。

  咱后面分解哈!

  话说,这个仇,以侯爷的脾气,应该会跟北北哥打一架的才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