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去,终于回到熟悉的土地。
有些遗憾还有好多期待的地方,没能游览,但下飞机后嗅到祖国的空气,看到身边来往的都是熟悉的黄皮肤黑眼睛的同胞,整个身心都完全放松下来了。
语环想,这大概就是人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思乡之情,不管隔得多远,不管家乡有多么不如国外,可是回到了这里,才会真正让人觉得舒服安心。
她看着夜空下的霓虹城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吐出一口气,开始想念自家的大床了。
卫东侯走来从身后圈住了女人疲惫的身子,低头笑说,回头就在泸城这里开个房,先倒了时差再回川省。
他们是临时决定回国,所乘的航班不是直回内陆,必须在泸城这里转机。
语环轻轻嗯了一声,挨进男人怀里,心里又不自觉地蹦出那个念头。
稍后
泸城凯悦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语环一进门,就扑进了大卧室,爬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卫东侯迅速将行礼放好,好笑地走到大床边坐下,拍了把女人的屁屁,这小身子就随着柔软的大床荡了一荡,让他的眼眸也深了一深。
“环儿,先去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再睡。”
“不要,人家没力气了,睡了再说啦!”
两人甜甜蜜蜜地同吃同住这些日子,这丫头倒是被他灌出小脾气来了,开始会撒娇耍赖了。
“别偷懒,你这多大的人了,不洗漱就上床睡觉,多脏。”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脏又咋啦?你这就嫌弃啦?哼,你不知道以前忙着帮人装修,经常到深夜才能回家,我都扑上床才睡,第二天早上有精神了再洗漱……”
她也不客气,倒豆似地揭露了一些“肮脏”的过往。
他惊讶地问了声,“真的?”心说,原来这一累就啥也不管的“肮脏”习惯是早就养成的。
她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根本连回答都懒了,只哼哼了一声,身子还往大床上又蠕动了两下,爬得四平八稳的舒服劲儿,看得他的眼皮子也直打架。
天知道,其实他也巴不得立马就躺平了。要说部队上拉练特训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没得洗漱,到训练结束,哪个不是浑身臭泥汗,就算再想洗干净了睡,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那训练和现在大不一样,他只是希望小女人能睡得舒服一些。
遂一把将女人从床上拦腰抱起来,女人低声抗议,哼哼叽叽地像被拧了脖子的小猫,那不满的困顿模样,瞧着格外惹人疼。
“老婆,乖,听话,先洗漱了再睡,睡个三天三夜爷也舍命相陪啊!”
他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小脸。
她哼哼地躲开,虚着眼瞪他一记,然后又将小脸帖进他怀里,撒娇,“人家没力气了,要不,你帮我洗啦!”
闻言,他的身子明显一僵,又迅速软了下去。
“调皮!”
他拍了把她的屁屁,抱起人进了浴室,将她放在一边的梳理凳上,给她放水,放香浴球,放好一应洗漱用品,连牙膏都挤好接了水。
做完这些,他又瞄了瞄,似乎是在检察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她虚眯着眼,看着他认真仔细的模样,心里的那些猜疑不安,都软软地融化消失掉了。
他回头,一眼瞧见她偷瞄,裂嘴一笑,带了几份邪气,伸手掐了把那嫩红的小脸,“老婆,还要为夫的给你更衣,亲自伺侯?”
“哦,如果你想的话,我,我也不会拒绝啦!”
她明明不好意思,说完就扭过脑袋侧过身子,其实根本装不来真正的豪放派。
卫东侯更觉得好笑,殊不知,当初为了执行一些任务时,那些洋妞儿、名模,电影大明星们,随便一个勾引动作都比她纯熟不知哪去了。她这点儿小伎俩,真是不够看。
她学不来那些女人的风姿绰约,大胆豪放;但那些女人,也绝对学不来她这般的清纯娇怯,妩媚婉约。
也许男人们更喜欢情人热情放荡的勾引,不过他卫东侯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更喜欢自家老婆这样羞羞答答的小媳妇儿样。
可惜现在……
他走上前,蹲在她身后,双手绕到了她胸前,开始解她的衣扣,边解边朝她的小耳朵吹气儿,说,“老婆,你乖乖的,脱了衣服就赶紧洗漱,组织上给你一刻钟,过时不侯啊!”
她脸红红地看着那双黝黑的大手,灵巧地捻开她胸口的扣子,指腹间,不时碰到肌肤,心跳砰砰乱响,紧张,又期待。
更忍不住出口的娇嗔,“一刻钟哪里够呀?”
“我只要五分钟就能全部搞定,给你三倍的时间,不准讨价还价。”
终于解开了所有扣子,他起身时,在她的后颈窝里用力地一吻,一吸,搞得又响又脆的,双臂还用力抱了抱她,说,“服务命令,立即行动!”
说完,就速度撤离,关上了浴室大门。
“卫东侯,你混蛋——”
门内蹦出一声女人的怒叫,显然的欲求不满。
卫东侯只能苦笑,低头看看自家兴奋的小兄弟,急忙冲到了另一间浴室灭大火。
唉,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难搞了。
……
哗啦啦的水声,在她耳朵里响起,感觉越来越讽刺。
她真不明白,他怎么就忍得住。
比起那道一刻钟的军令,她以更快的速度解决完“脏”问题,就跑到了另一个浴室门前。
明明房间的隔音密闭性极好,但是她能听到里面的响声。
甚至,嗅到一丝里面飘出的水气味儿,他没开热水,全是冷水,在这深秋的夜里,那绝对暖和不起来。
随即,一声压抑的低吼蹦出,带着那浓烈的阳麝味儿溢出,连大捧的水花也阻隔不了这股气息里强烈到爆烈般的驭望跳动。
他明明想要得不得了。
她抚在门手上五指一抓,按下了门把,一把推开浴室大门。
哗啦啦的水花声更为响亮,却都不及男人急促地低喘声,和那激烈的来回摩擦的啧濡声。
“环环!”
男人低叫一声,自亵的动作一顿,俊上迅速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有被人撞破的极度尴尬,还有无法退去的激烈情潮。
水花在他强壮的身躯上弹跳着,一道道水纹从头滑下脚,勾结出一条条性感起伏的曲线,把黝黑的健康肌肤,打得又亮又诱人。
他那样的姿势,看起来即猥亵,又透露出一股十足的脆弱,瞠大的眼里有尴尬,更有无奈。
“东侯,让我帮你,好不好?”
她咬着唇儿,跨进浴室。
“不,环环,你快出去。”
他低叫一声,冲上前抱起她就要往外送。
哪知道她竟然以往常很不一样的力量,扣住了他的手,仰头直视他的眼眸,强硬地说,“东侯,别推开我,我可以帮你的,你让我帮你好不好,我们是夫妻,这都是……”
“不行!”
他突然克制不住地大吼一声,一把挥掉她的手,将她推出了浴室,用力关上了大门。
哗哗哗的水声中,传来女人的大叫声,乞求声,质问,疑惑,不安,甚至是负气的怒骂。
他站在门内,一手掌握着几乎快要无法克制的驭望,内心天人交战。
天知道,那双柔软的小手每每一抚上他的身体,她一挨过怀里时散发出的那种浓烈的香气,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可不管欲望多么的强烈,他也无法放纵。
他已经错过一次,害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在生死边缘挣扎了那么久。
他不能再错一回,在明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危险,还放纵自己的欲望,那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卫东侯,你是人,不是畜牲。
……
可惜,语环并不知道男人的这些痛苦挣扎。
卫东侯自责自己又害得语环受了感染,发生变异,根本还不敢告诉女人实情。
语环这一番厚脸皮的引诱又失败了,沮丧又难过,就闹起了脾气。
早上醒来后,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心里就特别不痛快。
哼,装什么模儿,作什么样儿。
之前人家投怀送抱不稀罕,还把人推出来,这会儿又死抱着人家不放。昨晚她生气,故意睡得远远的,晚上这厮就越了界,占尽他的便宜。
都说女人善变,她觉得这男人才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
可恶!
女人小身子一挣,就脱出了男人怀抱,还故意用手脚将男人推得远远的。
男人在女人醒前,就已经醒了。这会儿为免让彼此尴尬,只有苦哈着装睡不知道,任女人将自己推到了大床边儿上,还抢走了多半的被子,让他晾在秋风寒气中。
唉!
女人果然是善的动物,前儿还那么温柔地赖在他怀里撒娇耍赖,这会儿就那么无情地把他推出温暖的被子。
难怪以前常听老爸说,男人难为,老公更难做。
这样僵着半会儿。
大钟叮咚叮咚地敲响了整点报时。
男人突然一声“哈欠”,终于打破了僵局。
“怎么睡觉也不盖被子啊,真是,还跟小孩子似的蹋被子。”
女人嘀咕了一句,就把被子全扔了回来。
男人听得心里直抽,这小娘们儿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呀!心里咬牙切齿得不行了,面子上还得装着像刚刚不知不觉醒来的样子,讶异了一声。
“老婆,你都醒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唉,怎么有点儿冷?咱没开暖气啊?”
“嘿嘿,是哦,你都醒了,才感觉到有点儿冷哦!那就起吧!”
一个装傻。
一个冷笑。
语环瞪了卫东侯一眼,回头迅速换上衣装,说要尽快上路。
卫东侯知道女人因为欲求不满起床气大,精神抖擞地应了一声“遵命,长官”,立即翻身下床,以眨眼的功夫穿戴完毕,将行礼箱拖出来,就划下了房卡走人。
语环看着翻了个大白眼儿,拧身脱出男人的怀抱,大步走在前方。
卫东侯抚抚鼻子,紧随其后。
两人婚后的第一场冷战,开始了。
……
登机时
“老婆,你在这儿等着,爷去换登机牌。”
“哦。”
女人正埋着打着手机游戏,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
卫东侯在心里叹了叹气,伸手抚了抚女人的脑袋,“乖乖的,别乱跑啊!这里人多,小心拐骗妇女儿童的人口贩子。”
语环动作一顿,《神庙逃亡》的帅哥被怪兽追上撕成了两半,抬头瞪过去,“卫东侯,你当人家是傻子呀!还拐卖妇女儿童,我又不是儿童。”
“对,你不是儿童,可你已经是妇女了。还是咱老卫家新出炉的漂亮小媳妇儿,咱可宝贝了,绝对丢不得。”
“去你的,快去排队啦!人家才没那么笨。”
“知道我老婆聪明。乖啊,别被里面的小男人勾跑了魂儿,时刻看着哥的身影,才安全。”
语环还是被这油腔滑调给逗笑了,卫东侯刮了下她的鼻头,才去排队。
恰时,一阵嘈杂从后方响起,很快就涌了过来。
语环刚埋头继续“大逃亡”,就听到身旁的女人尖叫,“呀,林子怡,林子怡,真的是林子怡。老天,她也来赶飞机的?”
周围很快就响起了一片激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叫着的这个“林子怡”,正是时下当红的实力派偶像大明星,早三年因一部纯东方元素的武侠片走红,拿了个国际大奖后,一路青云之上,成为国内一线女星。因为连傍了几个国际大腕儿,在国外影坛也是不容小窥的角色。
近几年,林子怡在国内混得风升水起,各种得意,闹出的绯闻也一桩接一桩,但真正被其承认的却仅有国外的那一桩差点儿就修成正果的婚事。可惜,到底是水土不服,民族界限难以逾越,最后无疾而终。
林美人此时身着裸金色普拉达套装,戴着草编宽沿大帽子,黑色雷朋眼镜,在保镖保姆护理助理等等一群人的保护下,朝前方换登机牌的方向走来。
“哎呀!”
语环急忙拖住自己戴满了小礼物的包包,要退出人潮,却被突然冲撞上来的人撞了一下,跟包包分离了,急忙拨开人群去拣自己的包,又被撞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包包拯救回来。
这时候,刚刚换好登机牌的卫东侯,远远地就看到一副狼狈寻包模样的小老婆,急忙跨过人群,仿佛摩西分海般地冲向自家老婆,大声叫着语环的名字。
卫东侯人高马大,身形壮硕,加上常年养成的军人气质,十分地鹤立鸡群,他这一叫也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同时,也让正埋头穿越人群的那位林大美人瞥了一眼。
林大美人先是一愣,脚步顿下了,身旁护卫的人也顿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助理急忙催促赶在人群聚起之前赶紧通过检票口,免得引起更多的骚动。本来他们应该走特殊通道,由于最近机场翻新,还在修理,不得不走普通大厅过。
经理人考虑到林大美人最近有新片上档,惹点儿人气也好。
“东侯。”
语环拖着包,终于退到了一根稍稍空旷点的柱头下站着,朝行来的男人招手。
也就是这一唤,让林大美人的立即摘下了眼镜,看着卫东侯越过人群,从她跟前大步跨过,走向另一端。
林子怡眼底似乎迅速闪过了一片激烈的光芒,在挣扎矛盾了一番后,眨眼之间便迈出了步子,也跟着叫了一声,“雷欧——”
卫东侯仿佛没听到似的,仍大步往语环走去。
林子怡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极大的不甘心,转身就追了上去。
周人一见这情形,都不自觉地给大明星让道,于是在卫东侯的前途又被人堵了起来,慢下几步,就被林子怡顺利追上了。
林子怡竟然也不顾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和无数个狗仔镜头的瞄准,抓住了卫东侯。
“雷欧,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东侯不得不回过头,压着眉峰看了林子怡一眼,“小姐,我不是什么雷欧,你认错人了。抱歉,我老婆还在那儿等着我。”
卫东侯毫无留情地甩开林子怡的手,拨开人群,大步走向了语环。
林子怡叫了几声,也没挽回男人怜惜的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可她明明记得,当年在自己快要跟前男友结婚时,若不是雷欧的出现,让她失了控被前男友撞见,她也不会……
最终,为免引起更多的猜测和负面新闻,林子怡被迅速护送进了侯机室。但隔日的八卦新闻里,还是登出了机场里发生了这一出“神秘的浪漫邂逅”。
随后
候机室里的人潮远没有售票大厅里的来得汹涌,显得安静许多,秩序也好了不少。
不过,在林子怡休息的咖啡厅里,还是围绕了不少人,要签名的,要合影的,甚至是要采访的。
远远瞄了一眼那边的嘈杂,语环回头盯着卫东侯,卫东侯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里诅咒老天不公,怎么刚好好的就又杀出个陈咬金来坏他家小媳妇儿的心情呢!
语环瞪着,不说话。
卫东侯憋不住,咳嗽一声,“老婆,别胡思乱想。”
语环冷冷地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了?你也会读心术了?”
“呵呵,”卫东侯干笑两声,立即当紧脸,“语环,你别说我这是掩饰,当初在国外那一段儿,也都是组织命令,咱身为军人,要你冲锋陷阵儿就不能后退一步。何况是假献身去弄个情报……”
“哼!当初你俩抱得可真紧,害人家连未婚夫都丢了。”
“这哪能怪我。那纯就是娱乐记者故意采角度拍的照,白的能说成黑的。至于她那个未婚夫,标准的白人,根本不怎么看得起咱们东方人,觉得她神秘有趣,一时贪鲜好玩罢了。这都谈婚论嫁了,要是真爱,哪会因为这种误会就拉豁。他们那哪比得上咱们,咱们一颗红心只向着乔语环同志,绝对始终如一,一往无前。要是卫东侯同志今天说的话做不到,那就遭……”
“得了吧你,少贫嘴!”
卫东侯被捂了嘴儿,眉眼立即弯了起来。就知道这小女人心善得很,根本狠不下来。不过他也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子怡,而林子怡身为大明星的身份那么敏感,却还当众要认他。这个问题得好好处理了,免得以后再生祸端。
其实他没跟语环说出实情,林子怡被老外甩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她自己不够本份,戏子自私无情的一面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为了她自己的事业发展和风光荣耀,她公开和背地里跟多少国际大腕玩暧昧、玩勾引。人家老外也不是吃素的,你一次两次可以容忍,毕竟你是公众人物,要给自己的前途留余地,可是屡次三番地让自己未婚夫当着那么多的面,看着自己未婚妻故意送上去被人家“咸猪手”,是个自常男人都受不了的呗。
要不是林子怡有这种“习性”,卫东侯当年也不会“勾引”成功。所以,说来说去,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林子怡明明是块大肥肉还偏喜欢“装蛋”,卫东侯自然不会嫌得蛋疼地再跟这种人打交道。
然而,咖啡厅的门在这时候打开了,林子怡走了出来,看样子就要登机离开,但她还是朝语环这方看了过来,似乎还是挺挣扎的模样,最终仍是被身边的助理和经理人再三告戒提醒,郁郁不甘地转身离开了。
身为女人,语环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威胁,回头说,“你瞧,她还掂着你呢!”
卫东侯心里急得直抓毛儿,要不是心里掂着在某事上亏着了小女人,他哪能这么好脾气的一直当孙子,“老婆,她掂着谁与我已经毫无关系,你只要记着我现在心里只掂着你就够了。”
他深情款款地托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
惹得周人都低笑起来。
语环瘪瘪小嘴儿,说,“你的心声我已经听到了,但是人家不都说爱就要灵肉合一嘛。回头,你也身体力行,让我瞧瞧。估计,这事儿咱就彻底揭过去了。”
灵肉合一?!
身体力行?!
卫东侯的脸色也又僵住了,心里狂吼,这小妞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害羞了呀,趁这儿机会都不放过他。
“媳妇儿,你瞧这大庭广众的,怎么也不含蓄一点儿,被人听去多丢脸。快别说了这事儿,咱回家再商量。”
“卫东侯,你心里有鬼!”
“环环……”
“你答不答应?”
“老婆,你就……”
“明明是你们男人说的,爱就要做出来。”
“那是他们胡说八道。”
“卫东侯,你真不答应?”
“……”
总之,这一触雷就是一个死啊!
回头,夫妻冷战在经过“林子怡”暧昧的起伏跌荡后,持续升级了。
这回坐飞机,卫东侯当然选的是最好的座位,豪华舱。
毫无例外,林子怡为免被骚扰,同样订了两个豪华舱的坐位,正好与语环和卫东侯同一排。
坐下后,林子怡立即撞掉了帽子和墨镜,转眸朝他们这方柔柔一笑。
“雷欧,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很高兴能再碰到你。”
对于卫东侯身边的语环,完全视而不见,就当个不存在的人物一样,迳自跟卫东侯攀谈起来。
语环想,要是雷小古在这儿,一准会指着林子怡的鼻子大骂“果然这演戏的都是表子养的,勾引人家丈夫也能这么洋洋自得啊”。
“老婆,你最喜欢的奶茶。”
“不要。”
“那来块儿果冻布丁。”
“哼!”
“媳妇儿……”
“……”
卫东侯只能暗叹一声,回头拧眉警告了林子怡一句,就闭目不言了。
林子怡看着这夫妻两的相处之道,唇角浮出一丝不以为然的冷笑,也戴上墨镜,听起音乐来。
泸城飞到川省只需要两个小时不到,飞机降落后,林子怡突然对卫东侯笑道,“卫总,这次我受邀请到蓉城做新片宣传,大概停留一周左右。若是卫总你什么时候想起子怡了,子怡随时等候您的招唤。我的电话是……”
语环听着那一串“八八八八”,心里直咒“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拖了自己的行礼,就大步出了飞机。
卫东侯本想再警告林子怡不要自以为是得寸进尺,老婆这一跑,他只能急追。
一路出来,就看小女人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就开走了。
他一边暗咒,克制自己想要直接冲上去抓人的冲动,急忙回头拦了一辆出租车,直追而上,一边打电话。
“乔语环,你哪里逃?”
“哼,你管不着。”
“丫头,别胡闹,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我告诉你干嘛,你不是还有大明星之约嘛!”
“你,你让我说多少遍,当初那根本就是公务,我跟她屁关系都没有。”
“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就我不知。”
“乔语环,你是不是非要跟这儿闹?”
男人也火了。
“凭什么说我要闹,明明就是你心里有鬼。我们这都蜜月多久了,你干过一件像男人的事儿嘛!”
“操,爷什么时候不像男人了,你说!”
“你,你还好意思问我。哼,我不跟你说了。”
“乔语环,你给爷们儿……”
还没吼起来,电话那头就甩给他一阵“嘟嘟”响,气得他差点儿没把电话给捏碎了。
只能低咒一声,“妈的,这女人怎么醋劲儿这么大,她喝醋长大的嘛!”
听了一阵小九九的司机大叔,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插花,“这位爷们儿,这女人要是不对咱发醋劲儿,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掂着谁啊!这醋吃得越是酸,说明她越爱你。”
越酸,越爱?!
呵,这逻辑!
“谁他妈脑残发明的这玩艺儿!”
出租车上爆起一阵笑声,男人们还是加大了油门儿往前追。
……
比起在娱乐圈那样的大染缸里,浸淫多年的大明星,语环这朵只经历过卫东侯一个男人的小白花,哪里抗得住对方的小花招。
不过一句不痛不痒的勾引挑逗,就让她心如针刺,心浮气躁,各种不淡定了。
说到底了,还是她不够自信,遇着像卫雪欣那样高傲自信光芒耀眼的女性类型,就有些怯场不给力了。
她气冲冲地跳上出租车后,报了长途汽车站的目的的,就接到卫东侯的求饶电话。
便想也不想一骨脑儿地把气撒在上面了。
最后挂上电话,气解了,心里却空落落的,觉得各种不是滋味儿。
直到下车时,这憋了一路的出租车师傅说了一句,“姑娘,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明明没有的事儿也成了真的。到时候好好的感情也被败光了,倒给别人提供了好机会,多划不来呀!”
后悔的潮水,立即将语环淹没了。
其实,她早就后悔了,可就是拉不下那张脸。这会儿旁观者清,一提醒,她就什么都懂了。
不过,想到之前自己那么恶劣地挂了男人的电话,男人最后那声怒吼似乎真被气着了,她也不敢立即迎上气头儿去找人。
故而在卫东侯的车子追上来前,语环拖着行礼包包急忙跑到一旁躲了起来。
随即,她看到卫东侯一脸黑气地从车上下来,大眼四巡找人,还拿着两人当初在夏威拍的一打立可拍照片,见人就问。
于是,她就更后悔自己之前的小鸡肚肠了。
这后悔了吧,又更害怕了。不知道为嘛,屁股就有些疼,似乎是忆起了曾经被男人生气胖揍的不好回忆,就更不敢出来面对男人可能爆发的怒火了。
明明是为了两人关系更亲蜜无间,怎么会整成这样儿啊?
语环一边郁闷着,一边想着解决之道。
想来想去,听到喇叭里报说去家乡小城的班次,忆起这车一天只有两班,急忙跑去买票。她想先把两人的票买好,到时候也好多个挡将牌呗。
虽然这样很傻很天真,无奈她现在又急又害怕,也就剩这点儿智商了。
回头终于把票买好了,心里也稍稍定了定,觉得有些口渴,话说他们坐了一上午的飞机,按照原先的计划,该是先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再赶路。这会儿被她自个儿折腾得都忘了吃东西,于是她又想再买点儿吃的一会儿上贡,估计男人看到她痛改前非,又送上好吃好喝的东西来求饶认错的面子上,应该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呀,我的钱包儿?”
哪知道到了小食摊上,一掏包包,空了。
再一看,“我的手机!”
也没了。
难怪人家都说“家和万事兴”,瞧她,才刚一闹矛盾,各种倒霉事儿就找上门儿来了。
贩售员同情地告诉语环,这长途汽车站上的小偷惯犯向来最多,一不留神就容易被扒,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外地客,更是屡屡中招,苦不堪言。
“姑娘,你瞧那边那对父女,就是被扒光了钱,已经在这儿打地铺求助好几天了。”
语环回头一看,真见一对父女都跪在路边,身后大小包,身前铺着一块破纸片,写着大大的几个“好心人求助”的字样儿,上面扔着几个小破钱儿,真是越看越寒糁人儿。
她浑身一个机伶儿,急忙将身上身下的包儿给看紧了,又把行礼包包给重新检察了一遍。
暗骂自己,乔语环,你真是蠢极了!
要不是因为她闹脾气,吃干酣,怎么会神思恍惚,东西被人扒了都不知道。想当初自己经常在外办事儿,骑着自己的小黄蜂到装修市场买建材,也从来没闹过这种丢钱包丢手机的事儿。
得,现在手机都丢了,也没法打电话。记着电话号码,可身上没钱。
让她也去铺一张纸片儿要电话费嘛?
老天,她真没那脸面儿干这事儿。
最后,语环只能拖着行礼箱,跑到车站门口去询问卫东侯的去处。不过照片那东西没收在她包里,她就只拖了一车要送给亲戚朋友的小礼物,比划了半天,也没几人知道。
在这个每天行人吞吐量近百万人的车站,要寻那么一个人,真心很不容易。
此时又是运输高峰期,秋阳似火,抬头远望,车站外密密麻麻一片人山人海,人头攒动,要找人,真心像大海捞针一样难。
而那个时候。
卫东侯一直急打语环的电话,开始一直没人接,之后突然就断线了,再打,就变成了关机无法接通。
他气哼哼地低咒,这小妞儿真是皮痒了,竟然敢关机!
对于不听话的兵,卫东侯从来只有一个字:练。
练得你丫没横气儿乱使了,看你丫的还敢不敢不听组织命令胡乱折腾。
对于乱吃醋的老婆,还是一个字:训。
回头找着人了,他非好好教训她一顿,真是越疼她,她这脾性还越长了,什么轻重主次也不分,生气就溜人儿,太不像话了。
接下来,卫东侯一边寻人,一边打电话,但语环的手机就一直关着。
眼见日头慢慢落了下去,两人已经毫无联系地分开了三个多小时,天气预告说晚上有小雨,这会儿就刮起了冷飕飕的秋风,停留在车站外广场上的人,也陆续减少了。
但是仍然有一个高大俊帅的男人,托着一个大大的行礼箱,边打电话边找人。
“兄弟,麻烦您给看看,有没见过这姑娘,她是我老婆。”
“对不起,没有。”
卫东侯不知道这是问的第几个,之前他也听小贩说,让他去车站的广播站求助找人。他立马去了广播站,托了关系不时的重复广播找人,等在广播站一个多小时也没见着人。
实在很不巧,那时候语环在车站里找了两个多小时,尿急得厉害,就跑去上厕所,无奈这厕所里的喇叭刚好坏了,外面反复广播的消息没传到语环耳朵里,车站上排队上厕所的人又多得要命,她等了好半天才终于解决了民生需求。
出来后,她又跑出车站去寻人,广播的播放范围当然达不到广场上,于是两人又错过了。
这会儿变天了,语环立即跑回了车站。
卫东侯因为之前通过关系,查到了语环已经买了车票,琢磨着这人一定还在车站附近,又接着找。
问完一人,卫东侯也累得原地一坐,喝了杯矿泉水,突然想到也许语环并不是不理他,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联系不上。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站起身就要往车站里走,恰时,一人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过,直奔垃圾筒而去,这错身之间就撞到了手上正在磨蹭的东西。
东西一下掉了地,急着进车站的卫东侯拧眉瞥了一眼,对方忙摆手说了声对不起,拣起东西就走。
卫东侯也没在意,但走了几步,突然就停下了。
他身为特种兵的训练,让他们练就了一套过目不望,大脑迅速自动搜集组合情报信息的处理功能,只是刚刚那一瞥,他脑子里的记忆就活了起来。
刚才那人手里拿着的钱包,非常眼熟,极像语环用的那种。
他立即回身,就看到那人往垃圾筒里扔掉了钱包,眼眸瞬间定格,看到了皮包扣上挂着的一个闪亮的小饰品,这东西国内绝对没有,那是他们在夏威夷游览时,晚上逛跳蚤市场时,在街头手工艺小摊子上买来的。
而在他自己的钱包上,也挂着这么个又丑又傻的小东西。
当时小女人十分高兴,只因为,这是他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第一次拥有的情侣小饰品儿。
他绝不会认错。
“哎呀,你,你干什么?”
“哼哼,今儿你落爷手上,就是你三生修来的霉运。竟敢偷我老婆的东西,害我们一直联系不上找不着人,看爷们儿怎么修理你丫的!”
卫东侯轻松就抓住了这车站的贯犯,跟着一顿胖揍,从垃圾筒里把语环被扒的钱包等物给拾了回来。
在场的热心群众立即报了警,找来了车站的协警。协警们对于这些车站惯犯也都有不少认识的,听卫东侯陈叙案情后,对于他打人的事儿也有些不满。不过在处理案件,追讨语环的那部遗失的手机时,知道这位爷身份非常惹不起,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该死的,竟然是你丫的害我跟我媳妇儿联系不上。”
在天麻麻黑时,语环的手机终于被找了回来。
这办公室里,除了满头青包的小偷,还有车站警务处的领导蔼声安抚,同时连同前来送手机的当地小偷集团的头目,也在一旁赔着小心,各种保证。
卫东侯其实不想搞这么大动静儿的,这毕竟是自己的家务事儿,再说他也懂得夫妻间小打小闹儿,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这一遭让小女人急急,吃点儿小苦头,事后安抚一下,啥不快也揭过去了。
眼下闹成这样儿,也都是关心则乱。既然这动静儿已经大了,卫东侯索性也不含糊了,将立可拍的照片发了下去,让众人都帮他找老婆。
当然,他这个当事人老公首当其冲。
那时侯,天外已经飘起了绵绵秋雨,寒风四起,隐隐闻到了寒冬的气息。
语环极其疲惫,极为沮丧地拖着小行礼箱,又进了车站内,脑子里一片茫然,又怕卫东侯还在找自己,就守在了大门口。不过她这衣服穿得单薄了些,刚好有用的衣箱什么的都由卫东侯拿着,很快就冷得直哆嗦,缩在了大门角落里。
可怜拿着她照片寻人的警察和那扒窃头目的团伙,进进出出许久,也没瞅见这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蹲着。
卫东侯听到哈喇里广播,最后一班去小城的汽车,已经开了,他正站在进站口,又问了一遍负责检票的人,有没看见自家老婆,对方同情地摇头。
这会儿,他这一肚子的气儿都被门外的冷风给吹没了,更多的还是担心。
他妹,今儿可真把爷惹急了,这么个大活人儿竟然给车站走丢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开玩笑说的那句拐卖妇女儿童什么的,他心里就寒糁得厉害。
抽了自己一嘴巴,回头就跑去了广播室,自己拿着麦克风,狂吼了一阵儿。
此时临近下班时间了,车站的人流量已经减少,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广播,让车站内外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正冷得昏昏欲睡的语环,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激动得一下站起了身。
正好就给一个协警看到了,大叫了一声“乔夫人”,就朝她跑来。
而语环听清楚了卫东侯的声音,说就在广播台等她,她拉着行礼车就朝那处跑去。
事实上,她在广播台留下消息,可惜后来广播台的人急着播别人的消息,就把她的给漏掉了。
但不管有多少次错过,他们终于等到了彼此。
“老公……”
语环一喊,顿时鼻涕眼泪四管齐下,红肿着眼睛,站在空旷的广播台前,双手抱着身子瑟瑟发抖,额前的流海湿帖在脸上,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狼狈。
“老婆!”
卫东侯手上的麦克风砰咚一声落了地,回身冲上前将小女人抱进了怀里,小女人立马就哭了起来,高悬的心啊终于落了地,那什么气劲儿训话啥的全都抛之脑后,心疼得快要碎了。
此一乌龙冷战,终于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