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婚之老公猛如虎

作者:秋如意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谁会傻得出借机会啊?!

  “把我的那份给织田圣!”

  卫东侯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投来了“看傻B”的眼光。

  话说这麒麟一族,自诩于人类世界的保护者,专门对付欧森一族。百多年来,猎杀了他们欧森一族多少兽人,数不尽数,其中仇恨,尚且三天三夜也不可尽数,几乎每十个家庭里都有那么一两宗血命债没清算。

  如今见了麒麟新一代掌权者虎落平阳,兽人们都巴不得踩上几脚啊!

  虽说双方为了共同的利益,在王者北靖的命令下不得不合作,但是真碰着什么生死交割的厉害威胁,当然巴不得落仇人头上倒霉死他家一户口本儿,敌方只会落井下石看热闹好戏儿,谁会伸手帮自己的敌人哪。

  除非那人不是兽人一族,更或者,脑子根本就是秀逗了!

  卫东侯不是前者,在众人眼里就变成了后者了。

  “卫东侯,你脑子是不是被噬腐怪的毒素给糊傻了啊!有人这么帮自己的敌人的吗?”

  薇薇安第一个就骂了出来,还挡在了卫东侯面前。

  北靖只是拧着眉头,捂着伤口喘气,神色不动。

  屠征眸底滑过了一抹黯色涌动,没有立即插手。

  卫东侯看了眼激动得涨红了脸的薇薇安,一把扣住其肩头,将人推开,同时说道,“我意识很清醒,我没有帮什么敌人,我们三方到目前为止还是盟友,还有共同的目标要实现。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把你们欧森一族当敌人,麒麟猎人也一样。”

  话间,北靖垂下了眼,果然如他所料。

  卫东侯继续说着,“当然,我也怕死,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欢当什么舍己为人的伟人。但,织田圣绝对不能死,他是研究X病毒的天才专家,必须留着,才能救我的妻子和儿女。而我的伤是你们之中最轻的,我还可以撑几日,等到你们把药送来。”

  噬腐怪的毒性剧烈,若不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治疗,必死无遗,就算是最强大的兽人如北靖也一样。

  目前北靖身边只带了两份解药,即人鱼体内的特殊分泌物人鱼膏,目前唯一所知治疗噬腐怪毒性的特效药。若还要多,就必须到另一个半球,即人鱼族的故乡——南太洋深处的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密小岛上去取。直接过去至少要近十多个小时,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拿到了解药也没有用了。

  为了心爱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们,卫东侯别无选择。

  早在知道这个情况时,答案已经毫无悬念。

  众人闻言,也终于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没有再多言。

  薇薇安被卫东侯推开,但她从男人眼中也看到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感激,她是因为与语环不打不成交,故而喜屋及乌地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来维护着,他自是感激的。

  “东子哥哥,谢谢你。”

  小可可大眼里包着两汪水花,可怜巴巴地上前抓着卫东侯的手,仰着脑袋表示感激。

  卫东侯低头一看,虽然明知这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是那小小可爱的脸蛋,还是让人不自禁地产生怜惜之情,心想要是自爱的女儿诞生,一定也是这般可爱吧!

  遂伸手揪了把那肉嘟嘟的小脸,说,“你都多大了,还装小鬼哭鼻子,不羞人。得了,别谢来谢去的,赶紧把药拿去,按医嘱给你的人妖哥哥疗伤吧!”

  小可可还在感性中的神经,被卫东侯这一掐,就弹了回来,哼哼一声,甩开了大手跑回织田圣身边。

  织田圣抚抚小家伙的脑袋,回头给了卫东侯一个感谢的眼光,虽是重伤,仍是不卑不亢。

  两个男人其实都有几分惺惺相惜,毕竟,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冒险犯难。

  可一回头时,薇薇安仍然很着急,直问卫东侯情况怎样。

  跟着阿郎过来的方臣,一听说事态严重性,立即表示要陪卫东侯去南太平洋寻人鱼膏,赴汤蹈火,相护左右。这其中,倒也有几分当初“临时师徒”的情谊在。

  “队长,咱们队上的誓言咱还没忘,不抛弃,不放弃,你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咱们走!”

  方臣激动地就要扶卫东侯离开。

  卫东侯打住动作,说,“要走是必然的,不过我必须跟语环好好解释一下,不能让她担心。她现在情况不若以往,要是她敏感地发现了什么,情绪起伏太大的话,对她和孩子都不好。我先安抚好她,咱们再出发不迟。”

  薇薇安又急又气,“卫东侯,你发什么疯啊,你都快死掉了,还安抚个鬼啊!”

  方臣更激动,连声大叫“队长”。

  屠征亲眼前后,神色不动,心下却是对卫东侯的人品和义气,十分满意。

  殊不知,他们眼下为之争吵的主因,已经在众人毫无所觉之下,寻到了门口。

  ……

  话说之前,卫东侯哄睡了语环离开,语环却不似以往沉眠,冥冥中似受了什么影响,提前转醒了。

  她一伸手去抚身旁的位置,没有挨上习惯中的男人身体,觉得有些奇怪,眯着眼唤了两声,只有佣人说先生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心里奇怪,再也睡不着,有些莫名的不安。

  喝掉了床头上,他每天都会为她温好的蜂蜜牛奶,小口小口的,神智也越来越清明,突然就让她嗅着屋里飘荡的那一丝几乎淡去若无的血腥味儿。

  她起初是没什么特别在意,想男人在国内还有那么大个公司,可能是出门谈工作的事情也很正常。

  摇铃叫了护理扶她上洗手间洗漱,现在她肚子已经大得像人家七八个月的样子,事实上她也才四个多月的孕身,的确有些吓人。

  不过对着镜子照照肚子,感觉很安心,因为小宝贝都安安稳稳地装在她的肚子里呢,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们,让它们平平安安地降生,快快乐乐地长大。

  对于孩子,她心里有太多的期许,几天几夜也说不清。但是她知道自己怀孕的地过程比较与众不同,平时也不敢对男人说太多,怕给他增加压力。

  “夫人,您今儿的气色可好多了呢!都是这围脖和小黄鸭的功劳么?”

  “去,瞎说什么呢?”

  护理员虽然模样跟以前的一样,但是语环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同,男人肯定也是怕她担忧不开心,才瞒了她一些事,她知道他的辛苦,故也便佯装不知。

  在人生这条艰苦不易,又不失幸福快乐的路上,人总要学会放开一些,舍弃一些,才能获得一些吧!

  “嘻嘻,夫人,您难道没发现,先生有多妒嫉嘛?昨晚您接过屠先生的礼物时,我见他脸色都不怎么好呢!先生的醋劲儿可真大啊!我们在这里,还极少见到像先生这么痴情腻呼老婆的丈夫呢!夫人您真有福气。”

  “去,你这是表扬呢还是调侃呢?东侯根本就是大男人主义,像我现在这副模样,还会有男人觊觎,这不是在侮辱别人的审美观嘛!至于屠先生,我就是觉得他很像……”

  “像什么?”

  恰时,语环戳开洗脸槽里的下水口,准备放水,突然一股浓烈的气味从里面飘出,让她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窒了一窒。

  随即,她朝四下一望,鼻翼微动间,嗅到了更多的异恙气息,虽然被水花已经冲淡不少,但是若是仔细嗅闻仍然很明显,其中不仅有她熟悉的属于卫东侯的味道,更有一股来自外界的极不舒适的气味儿,那味道隐隐呈侵噬之态,霸道地抢占着卫东侯的气息。

  她心中莫名一跳,直觉不安,刚拿上手的洗脸液,咚地一下掉落在地。

  “夫人?”

  “先生现在哪里?”

  她一把抓住了护理员的手,急声喝问,护理员吓了一跳,脸上却有不安闪过。

  十分钟后,语环凭着佣人们的闪烁其辞,寻到了屋子的地下室。

  其实非常好找,她只要稍稍放开嗅觉,就闻到了那股浓烈的味道,被男人带着转到了地下,且靠得越近,越发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浓烈得令人作呕。

  扶着她的护理员,都不自觉地发抖。

  而她的心已经紧缩成了一堆,眉头越揪越紧,看着那隐隐透出晕黄光线的门内,隐约闪过的几抹熟悉的人影。

  她们都走到这里,屋里的人竟然没人发现她们,可见,当下情况必然凶险万分。

  昨晚,他和他们,去了哪里?

  屋里的都是欧森族人,必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谈生意。

  那么,就是为了自己了!

  语环心情蓦地沉重一片,握紧了手,手上却还拿着一只小黄鸭。

  ……

  那个时候,屋里的激烈争执被卫东侯一吼压下了。

  “急什么急,我还没死呢!”

  卫东侯看向织田圣和北靖,直道,“别废话了。先救活着的人!如果我离开,语环暂时只能交给你们两保护,若有个差池,我卫东侯就是化成灰也要回来找你们锁命!”

  北靖轻笑一声,由阿光阿影扶着站了起来,“卫东侯,你够种。若是你不幸升天,不用你托孤立遗嘱,语环我只会对她更好,而那两个小家伙有我欧森一族的血脉,我只会视如己出。我在此特别感谢你,如此大度地出让这个幸福的机会给我。”

  随即,北靖令人拿出了一份人鱼膏,交到卫东侯手上。

  纵是被这样洗刷嘲讽,卫东侯接过解药后,没有迟疑,就交给了小可可,小可可拿着药膏,又巴巴地看了卫东侯好几眼,才回到织田圣身边。

  织田圣由阿郎扶着,站起身对卫东侯说,“我会马上开始研究圣骨的母体基因细胞组织,找到挽救令妻儿的方法,等我消息。”

  这大概是他们彼此认识这么久以来,织田圣的态度最为恭敬的一次。

  “卫东侯,你,你真是笨死了!”

  卫东侯看了眼薇薇安,“你放心,我死不了。北靖绝没机会做便宜老爸,你加把劲儿赶紧把他追到手,省得夜长梦多。”

  薇薇安闻言脸色明显一僵,更傻眼了。

  这家伙都快死掉了,居然还有心调侃她?!

  但仅仅是这一次,让薇薇安对这个东方男人更为刮目相看,从此也改变了对东方人的观感和态度。

  一时间,这气氛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惨烈,屋里众人都不吭声儿了。

  卫东侯也不以为意,回头问欧森的大夫,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为避免毒素走得过快,必须要注意些什么情况。然而,这得来的回答,实在让人放心不起来。

  “……噬腐怪好食腐物,且特别喜欢带剧毒高氢氯性物质,毒素一旦触及肤体,就同浓硫酸一样,从外腐噬到内,直到入骨……若是运动加大,更会引机体变异,当毒素侵蚀到神精系统时,还会让中毒的生物彻底丧失自我,发疯……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有效减缓……其,其毒发速度……”

  医生越说,越是不敢抬头看人,心下暗暗摇头,还是年轻人太自以为是了,根本不懂得其中厉害关系啊!

  突然,铿的一声金属摩擦响。

  “队长!”

  方臣大叫,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卫东侯扔来的一把锃亮的长剑——正是收藏在这楼下的一把中古代西言古剑,刃口寒气逼人,刃峰清晰印目。

  卫东侯一把扯掉了上身的外套,将背部一转,说,“把毒肉给挖了,哥就不信邪。”

  举着长剑的方臣,满脸挣扎,声音沉痛,浑身发抖,根本下不了手。

  卫东侯一声怒吼,金光灼闪的瞳仁,微微收缩着,显是中毒的症状。

  “叫你动手就动手,你磨叽什么,要不是位置不方便,我他妈就自己动手了。快!”

  “队长!”

  方臣看看医生,又看看织田圣方向,最后转到了屠征身上,他只听过屠征在大队里的种种神奇传说,从来没有接触过,没有什么崇拜感,反到是对卫东侯这个带自己入队,曾屡次救他性命,还在退役后给了他一份极为稳定丰厚工作的队长,拥有极深的情感,和无理由的崇拜。

  想着既然这人是卫东侯都那么崇拜的人,应该有些办法。可任他怎样恳求,屠征毫无所动。

  此时,其他兽人不忍地转过了头。

  卫东侯背后那一片狰狞的伤口,从最初只是被划了掌长的状态,现在已经扩散到了一臂长,一掌宽,毒素如黑色丝蔓般正疯狂地朝其他完好的肌肤处扩散着,仿佛疯长的野草,其势汹涌,瞧得人头皮一片发麻。

  方臣红着眼,盯着可怕的伤口,举起了剑,又低咒一声狠狠戳进了地板里。

  气氛一度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门之隔,语环捂着唇,抑不住心头疼痛,浑身瑟瑟发抖,胃底因为那难闻的气息翻撑得厉害,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瞪大的眼已经蓄着满满的水花。

  她怎么也料不到,头晚两人还幸福地相拥在一起,讨论给宝宝取什么名字,一起吃了代表团圆的汤圆儿,他还吃到代表好运的银币。今天,两人就必须面对生离死别了吗?

  这时候,屠征觉得戏也看够了,应该表态了。

  “咳,这……”

  “东侯——”

  哪知,这刚开口,语环已经忍不住推门而入,扑进了卫东侯的怀抱,抱着他大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屠征的话一下卡在喉头,额头跳了两跳,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起。

  唉,他们怎么都没发现这丫头竟然找过来了?

  ……(呃,可怜滴屠爸爸又晚了一步——1失足成千古恨哪!)……

  “呜呜呜……你这个笨蛋,大笨蛋……”

  “语环,你怎么……”

  “你还敢说,卫东侯,我讨厌你!”

  “哎,环环,别哭,你误会了,没什么事儿,再哭又想吐了,对宝宝不好。”

  “混蛋,你给我住嘴……呕……”

  小女人立马就给所有人吐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屠征给吓得,急忙抢过护理员手上的塑料袋子,给女儿接着吐,一边给卫东侯递了个不痛快的眼神儿,卫东侯一时懵懂,不明所以。

  语环边吐边哭,又边骂,“卫……臭猴子……我讨厌你……你,你竟然又骗我……呜呜呜……我要带着宝宝……离家……”

  卫东侯苦叫,“老婆,别哭了,是我错了还不成,我认错啊!乖乖,别哭了,你越哭越难受,你难受,我们的宝宝也难受,我比你们更难受,我都快要……”

  啪的一声,大手被小骨头手给拍掉。

  红通通的泪眼瞪过来,嘶声骂,“走开,我……我和孩子们,不要你……你这么蠢,这么自私的……爸爸,老公……”

  屠征心里有些偷乐,却还是板着脸,跟着女儿一起落井下石,“东侯你的确不对,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更要紧紧相随,怎能轻言放手。语环,乖,别哭了,其实事情并没那么糟糕。”

  闻言,周人都没把屠征软绵绵的安慰话放在心里。

  但语环却直觉有恙,小眼神直直落在了屠征脸上,燃起了一簇不小的希望之光。

  屠征心中感慰不矣,终于得了女儿一个正眼,这么专注,值了。

  遂扔出了最后的王牌,说,“这世上也有中了噬腐怪的毒,没有在一天之内挂掉,还坚持了一周时间的。”

  在众人惊讶呆怔时,语环先声夺人,抓住了屠征的手臂,正是那晚被她咬过的。

  “是谁?”

  屠征看着那只小骨头手,内心开始膨胀,说,“就是你,咳,屠叔叔我。”

  其他他多么想说:就是你爸爸我。但又怕吓着这小丫头,毕竟正如不孝女婿卫东侯所说,女儿现在的情况,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能压下满腔的急切了。

  这话一出,呆怔的众人全看了过来,抽气声、低呼声、窃语声响起,目光中有疑惑、有惊奇、有不信,更有十足的崇拜和敬仰。

  “你快说啊,你怎么坚持住的,哎,你别装范了,快说快说。老公,你快做准备啊!方臣,你去拿医药箱来啊!小可可,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家的秦露秦大夫?”

  小女人立马夺过了全场所有的指挥权,开始支使上下里外所有人,对于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们呼喝来去,可谓气煞全场,雌威赫赫!

  屠征被女儿那句“装范”儿给着实打击了一把,当然他是不敢反驳的,只能沉了老脸,暗自郁闷。

  回头还得端着小心,把人儿给劝坐下了,送水送药,各种安抚,给人儿一一解释,“东侯的决定没错,先挖肉,再剔骨,这办法虽然又老又土,却是十分有效的好办法。”

  “挖肉,剔骨?!”

  语环闻言,差点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脑海里就想起了逛菜市场场,看到屠夫们剔猪大腿骨时的动作,那叫一个磨刀霍霍,血光闪闪,不禁浑身一抖,大叫。

  “这叫什么好办法?这跟杀人没两样儿啊,你这根本就是烂法子,馊主义。”

  此时,语环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痛了,看着卫东侯脸色已经呈铁青,又难过,又害怕,又不舍,又气愤,急得浑身冷汗直下。

  啪,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把屠征伸来擦汗的大手,拍开了。

  卫东侯急忙上位,劝说语环自己没事儿,只要打了麻药,也没多疼,还说兽人的恢复力好,很快新肉新骨都会长好,叫她不要害怕。

  语环悬着两眶泪水,呜呜直埋怨。

  看得被推到一边儿纳凉的屠征,心里又急又呕,又忍不住心疼哪!

  很不巧,屠爸爸和侯爷一样,都是最怕女人的眼泪,尤其是自己极为重视的女人,这下可不得了。

  语环还是不放心,回头瞅着屠征,拧眉质问,“你,就没有一点儿更舒服的办法了吗?剔骨那得多疼啊!”

  这话说得有些无理了,不过听在屠征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啊——这不就是女儿向爸爸撒娇吗?!

  “当然有。”

  屠征立马又端出了首长的气场,随即又怕女儿不喜欢,急忙收敛,柔声道,“像东子说的,打了麻药之后,就不会那么疼了。其实,爸,咳,不过,咳咳,在屠叔叔这里还留着两份儿人鱼膏,东子不用跑去南太平洋寻人鱼岛,这儿马上开始治疗,过不了一周时间,他身上连点儿小伤疤都看不出来。”

  “真的?”语环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是真的,咳,叔叔怎么敢骗你。想当年,我就是用了这方法,不但保住了性命,到了人鱼岛找到他们的长老要人鱼膏时,莫奈长老还非常惊讶,说我这方法用的人不少,很多人因为知道二十四小时不用人鱼膏必死无遗,几乎就是等死了。像这样处理伤口之后,对于后续康复起来,也极有效果。若是只涂人鱼膏,要清除体内残留的毒素,至少也要个把月了,用了这方法,一周可迅速见效……”

  啪啦啪啦一堆,滔滔不绝啊。

  兽人们首次听闻这办法治噬腐怪的毒伤,也是一个个睁大了眼,同时更是惊奇于之前行动中一板一眼,严肃得直比冷铁寒冰的首长大人,竟然会用如此温柔到近乎于讨好的语气,跟一个小女人讲“陈年往事”,用词之间还故意运用夸饰法,半遮半掩地吹捧了自己的聪明勇敢,强大无敌,睿智无双等等等等。

  北靖垂下的眼眸中,几不可见地飘过一丝笑意。

  薇薇安也听呆了,喃喃着,“王,这位屠老大真这么厉害啊!难怪您要封他做咱们族的帝师呢!真是深藏不漏,老谋深算……”

  卫东侯听到这点儿尾音,心里哼哼,何止是老谋深算啊,根本就是老奸巨猾,卑鄙腹黑。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女儿女婿的痛苦之上,还帝师?!啐,老狐狸。

  卫东侯心里不忿,这背伤还疼着呢,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叫着屠叔,道了谢意。

  然而,在众人还在感叹“终于所有人都有救了”的时候,没人注意正在抹鼻涕眼泪的小女人,听完屠征的“自吹自擂”,心思已经转了两圈儿。

  屠征正把那只小骨头手握在掌心,心里便是一阵酸疼,唉,怎么这么小啊,果然是小丫头片子,连点儿肉都没有,他不在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

  他认真地拿帕子擦着小手,看着那小手上还拿着他送的小黄鸭子,这丫头竟然一直带在身边的么?!心里又感动,又心疼,又满足,又期待,想当初得知小敏已经过逝的消息时,对于今生能否拥有自己的孩子,他已经完全绝望了,哪知道小敏竟然真给他留下了这么可爱的希望,这真是他这近三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刻啊!

  啪!

  可怜感慨未完,大手又被小手给拍掉了。

  屠征不解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梁着两簇灼灼火光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不掩厌恶之情。

  他心头一跳,这又怎么了?

  语环凶巴巴地叫道,“屠叔叔,你太过份了?”

  “什……什么?”屠爸爸完全傻眼儿,思考还没转过弯儿。

  语环咬牙切齿,“你身上明明就带着足够的解药,竟然一直让他们推来让去的都不拿出来,存心让大家着急难过伤心。你明明有更有效的疗伤办法,你还直捏着不说,非把东侯逼得要自己动刀子了,才拿出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缺德了吗?”

  屠征被唬了一跳,“缺德?”

  可凭他那“想当年”的勇猛果敢,在面对这个一把柴似的小丫头,却只会蠢蠢地当八哥,重复最后两字儿,对于小丫头的质问和批评,毫无招架之力。

  “对,屠叔叔,你太缺德了,没点儿仁慈之心。竟然看着大家伙儿被毒素折磨,也不知道早点儿把药膏拿出来,宽慰伤者。还故意在旁边装范儿,看好戏,瞅热闹,这难道就是什么所谓一代特种军神的应该有风范吗?!”

  铿——装范儿!

  铿——看好戏!

  铿——瞅热闹!

  屠爸爸被女儿接连几个词,砸得头昏眼花,炸得外焦里嫩,一塌糊涂,石化碎裂,所谓风范,彻底扫地光光。

  卫东侯立即咳嗽一声,绷着脸喝止语环的不快抱怨。心里却不住得瑟了一下,感觉真是出了一口恶气儿啊!屠老狐狸,让你装大神看人家痛哭流涕各种倒霉,旁边窃笑吧!这回轮到现实报了。

  环环宝贝,真是太可力了,骂得好,骂得妙啊!

  由此可见——夫妻一心啊!

  毒素事实,就此皆大欢喜,告一段落。

  ……

  “啊啊啊,疼死了……啊,您这是要我的命啊,不如给我一刀痛快得了!”

  卫东侯叫得夸张,心里可乐得不行。

  屠征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俄国军刀,俊朗的面容上,眉峰褶成几座小山,恨恨地骂,“叫个鬼,还没开始!”

  “哦!首长大人,我就是练练嗓子,预热一下,您请千万刀下留人哪!回头我老婆恐怕还得检察一下……”

  这像求人的样子吗?这分明就是威胁。

  屠征眼底黯光一闪,伸手一握卫东侯的肩头,立马疼得他嗷嗷直叫。心说,让你个臭小子得瑟。

  这翁婿俩一来一往,看得旁边打下手的方臣、护理员等人,阵阵哆嗦,冷汗直下。

  稍后,毒伤终于治好了,护理员帮忙包扎好伤口后,立即逃离这变态的场所。

  屠征洗尽手,消了毒,坐在窗边,闲啖一口乌龙茶。

  卫东侯稍适穿戴好出来,看到老狐狸的享受模样,心下有些扼腕,脸色还有些苍白,也不客气,上前就着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一老一少,端端对座,俱都不吭声,闷自饮茶。

  半晌,最端不住的还是卫东侯,终于问出心头的疑惑,“叔,你怎么确定,你就是语环的亲爹?我记得你不是跟宋女士结婚了,她在你走后还生了个女儿,之前一直寄养在我家,叫雪欣。我爸说屠家门风森严,容不得私生子,虽然是屠家血脉也一直因为你没在,屠爷爷没认。”

  屠征没有立即回答,放下了茶杯,慢慢挽起了一只袖子,正是被语环咬过的那只手臂,上面还有两个小牙印儿。

  卫东侯奇怪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屠征叹息着抚了抚那小牙印儿,这是他故意留下的,做为与女儿第一次相见的纪念,天知道他发现这伤口竟然自动愈合,又从北靖口中得知实情后,当时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激动,感动,心疼,悔恨,不舍,差点儿冲动地就要上前相认。

  他喃喃道,“雌性兽人在孕育子裔时,身体也会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且极度护仔,对于任何可能伤害到她和孩子的人事物都保持了高度警惕,同时就像动物界的某些动物一样,在这种关系种族家庭延续的重要关头,为了自保,为了抵御天敌,她们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分泌毒素,威赫敌人。这种毒素,虽比不上噬腐怪那样强烈,但也足以让能力比她弱的兽人以及普通人类,轻易毙命。”

  卫东侯立即抓住核心,“那个被咬得最严重的花匠的确死了。但是我被她咬不只一次了,没死,连伤口也没留下。而您,好像也没事儿。这凭这个?”

  屠征横了一眼,沉喝道,“能够完好无损,不被伤害,还能凭自己的自愈力正常好转的,除了血亲之人,就是孩子他爸拥有极度亲密关系的人。这就是兽人基因的秘密!”

  卫东侯被怔了一怔,心下某个疑点也终于放下了,禁不住也暗暗为语环高兴。

  半晌终于抬头,问,“那,我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屠征也是一怔,继而哼道,“没那么容易!”

  卫东侯搔了下头,竟然点头,“也对,都说女婿进门,还得给改口费的。”

  屠征忍不住笑骂,“臭小子,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卫东侯嘿嘿一笑,“爸,这哪能啊!”

  翁婿俩显是不战而和了。

  然而,两人正高兴着,护理员来敲门,说语环醒了,想见卫东侯。

  屠征一听,也跟着一道走。

  护理员却尴尬地瞄了眼帅气老男人,声音就低了下去,“夫人说,只想见先生,不想见……屠先生。”

  屠征瞬即被钉在了原地,脸色惨淡下去。

  卫东侯咳嗽一声,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最后只得说,“爸,语环就是耍耍小脾气,改日咱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我知道,其实她很渴望亲人……”

  屠征抚了抚脑袋,插着腰,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儿,心下愈发郁闷。

  唉,他怎么就连连地老惹女儿讨厌了呢?

  ------题外话------

  咳,屠爸爸之路,任重道远啊!

  当然,东子同学也不轻易啊,这爸爸之路还有坎坷咯。

  下面主打父女情单元,温馨极趣味儿,以及东子从24孝老公开始升级为24孝好老爸的坎坷幸福之路。

  对于大家都厌恶的渣人们嘛,等回国后咱们再继续哈。不都说外国的食品安全好,外国的月亮圆儿,外国的空气新鲜嘛,出国就是享受生活滴嘛,咱们跟着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升级为5口了),享受生活吧!介个算不算种田呀?哦,秋秋保证秋滴这亩田,一定种得很爽很可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