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银色手枪,在空中一转哐嚓一声收进了同样银制的枪袋中。
阿郎的运作干脆利落,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波动,始终如一的冷硬淡漠,仿佛刚才完成的是一件像走路吃饭一样稀松平常的事,而不是明目张胆偷袭“盟友”。
众人见状,心头硌噔一下。
只递了个眼神儿就摆平了一切的主使者,织田圣声沉如碇,道,“屠征回来之前,卫东侯必须待在元素水疗仪之内,完成治疗才能离开。”
显然,这是在宣布“偷袭”行为已经获得最有权威的首长大人的首肯,其他人只管做事儿就好。
梁安宸看着卫东侯被重新扔进了那个立体大鸡蛋壳里,惋惜地叹息一声,“兄弟,不是哥们儿不帮你。小鬼子虽可恶,但咱得承认人家的科技就是比咱们先进。你小子现在身有不遂,有求于人,就得乖乖地任人宰割。”
秦露咳嗽一声,“梁大哥,其实殿下身体里只有八分之一的血统属于东海之国。东方血统占了八分之四强。且,他拥有多国国籍。第一国籍虽是东海之国,但是他从出生后就极少到那个国家,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内。
国内的医疗水平,特别是恶性传染病如非典、甲型流感等等,都多得麒麟的帮助,才能迅速被控制,甚至被扑灭。而欧洲地区的疯牛病、红热毒病等等,国外的病毒战始终无法成功登陆我们大陆,也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力量才能被更好的摒避在外。殿下的决策关系重大,功不可没。”
梁安宸惊讶地打了个响哨儿,“小露妹妹,你可是麒麟的忠实拥护者啊!”
秦露却立即红了脸,转开眼,“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没有别的意思。”她的手不自觉地抚着领口下的项坠子,目光悄悄掠过了站在织田圣左手边,那个俊朗迷人得毫不逊于任何男子,却总喜欢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的男人。
梁安宸啧啧地笑起来,秦露耳朵都快红得滴血了,立即借口跑掉。
梁安宸见逗弄的对象跑掉,摇了摇头,走到已经注满水的蓝色立体鸡蛋前,双手抱胸而立,眸色渐深。
恰时,水疗仪的负责人过来,颇为恭敬地询问他,“梁先生,为了保证卫先生不会因为之前的过度兴奋消耗掉我们的催眠试剂,您看这个量是否恰当?目前,卫先生的脑电波和眼球的活动频率比之前最活跃的峰值时期,还要高出一点五倍。我们担心,他若提前醒来要出水疗仪,对于他的病情……”
梁安宸拿起文件夹上的笔,随手般地勾改了一个数字。
负责人双眼一瞪,低讶,“梁先生,这个剂量会不会太……”
梁安宸唇角一勾,“放心,有什么后果我担着。这小子怨气可重得很,为以防万一,药下重点儿不比他老婆怀着孩子来得轻松。咱们好歹也得撑到屠首长回来吧!”
东子,祝你做个美梦!
……
那个时候,正帮着厨娘做午餐的语环,打了个大喷嚏。
厨娘立即紧张地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哪里不舒服,要她赶紧喝当地密制的热茶去寒气,免得对孩子造成不良影响。
语环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不过鉴于厨娘也是北靖专门请来照顾自己的接生婆,拥有丰富的坐月子经验,只得乖乖回了屋。
喝过热汤之后,身子暖洋洋的,就又开始犯起困来。迷迷糊糊中,她想到被自己扔下的丈夫,心有不安,琢磨着还是等北靖回来,立即跟他提回慕尼黑的事儿。免得被男人发现她跟着他的情敌跑出来,一准儿又要闹上一番。
殊不知,那被好友伙同小鬼子算计的卫东侯,这次带着一肚子怨气、怒火睡着后,没废多少功夫就入了那个热带梦境。
语环到来时,以为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心情颇有些忐忑,但更多的还是距离上次梦境中分离时依依不舍的相思之情。
故而,当她一看到负手站在池潭边的高大身影时,没有多想,就欢欢喜喜地跑上前,扬声唤起。
“老公!”
她三步并两步,跑上前,从身后抱住了男人健硕的腰身,将整张脸埋进那宽厚的后背,嗅着熟悉的体香,更觉得安心、踏实,心里的那些纠结矛盾,又散了一层。
却不知,被她一下抱住的男人,早在她出现在潭边时,就发现她了,但是满肚子的怨火和醋意搅得浑身气团乱撞,故意不动,就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让他“修理”。
若照以往,他非狠骂她一顿不可,也不看看求助对象是什么货色,就跟人跑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半点儿不长记性,真是气死他了!
骂当然不够,打屁股,或者狠吻她到不能呼吸?
现在她怀着孩子,就算在梦里的模样还是正常健康的,他也谨小慎微地怕她伤到碰到哪里。得,他还没忘了那两个小混球儿,这会儿没出来,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跑出来搅局。
他琢磨来,犹豫去。
最终,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懊恼着,脸色也阴沉得厉害,就让女人先扑了个抱抱。
这一撞,柔软温馨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软。
不行!
卫东侯,你丫的有点儿骨气好不好,说了不能过度宠女人,瞧瞧你,这小妞儿现在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居然一声不吭儿地就跟别的男人跑掉不提,这见了面儿也不透个信儿,又哄又骗的,像话嘛!
夫妻之间的诚信,都被这小妞儿给破坏了。
必须教训,以立夫纲!
“老公,你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很想我呢?嘻嘻……”
笑,笑你妹呀!
“人家知道,你是想人家了。还有,想咱们可爱的小球球们。哎,不知道今天怎么搞的,这两小家伙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还在睡懒觉?你说呢?”
最好别出现,不然待会儿让两小鬼瞧见你这做妈妈的孬样儿,丢份儿。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怎么了?”
女人终于意识到男人的不对劲儿,松开手,绕到男人正面,抬头一看。
“乔语环!”
男人突然沉声一喝,吓得她心头一跳,脚下一歪差点儿倒地。
“东侯,你?”
黑沉的脸上,嵌着一对怒火腾腾的眸子,随着那高大如山岳般的宽厚肩背,直直压了下来,女人立即感觉自己就像被老虎盯住的小猎物。
“你还敢给我装!”
雪白的大牙在眼前紧紧一咬,吓得她尖叫一声就往后退,可惜后面都是深潭,男人大手一张,就把她牢牢地扣在跟前儿。
老天,他不会知道了吧?
……
那时,水疗仪旁。
“脑电波和眼球活动的频率,比之前强了两倍。”负责人平静的外表下,也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激动和惊讶。
梁安宸看着仪器上打出的波线图,宛尔一笑,“那是当然。看这个平段波,这小子正在酝酿怒气,呃,极峰波出现,真火了。哈!不知道他会怎么惩罚逃妻呢?听说他们夫妻两每次相会的地点,都是一片热带雨林的瀑布深潭边,完全可以玩玩湿身,水打浪……”
负责人听得一脸不可思议。
梁安宸迅速记下所有数据,在同一时间导入自己远在亚国的数据库中,不动声色盗取了元素水的成份值。
而远在亚国的蓉城,生活向来黑白颠倒正在睡大懒觉的秦汐,其智能终端“亚当”将接收到的数据迅速归类收藏好,列为特级机密保存。
这一切,都进行得不动声色。
……
“啊,不!”
“夫人,醒醒!”
语环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冒了一头大汗。
厨娘正猛摇她的身子,看到她醒来也似乎松了大口气,询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又说让她喝点儿什么汤,可以帮她醒神儿。
语环立即表示很需要,一口气就喝了一大盅子。
恰时,北靖和同伴从外面回来,手里拧着极漂亮的皮草,和罕见的羽毛,应是刚刚打到的猎物,还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语环眉心轻轻一蹙,北靖立即将东西交给了同伴,笑着上前问她午觉睡得可好。
她表情微微一变,恢复正常说很好,便询问起北靖出外狩猎的情况。
北靖极热情地分享了自己的狩猎心得,和一群同伴的吹捧夸赞,讲得精彩分成,让人都忍不住跟着一块去体验一下,在丛林中追逐猎物的惊险和刺激。
语环却是有听,没有入神。
卫东侯果然知道了事实!
唉,她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隔天就回去亡羊补牢,应该不晚,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儿了。
吓死她了!
那男人简直就把醋桶给打翻了,直接喷得她差点儿闭过气去,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她心里有愧也被他给骂光光了。
要不是有宝宝们替她挡着,她还没机会脱身,非被他逮着打一顿屁股不可,她可受不了。
现在想想,她也很无辜啊!
要不是他说只选大人,不要孩子,还要亲自对孩子动手,她也不会吓得跑掉不是。
哼!她就不回去。
得,在众人都不太清楚的情况下,这夫妻俩的战争在梦世界不断升级,愈演愈烈,直达白热化阶段。
……
几日后,屠征和花洋终挥别玛雅部落,回慕尼黑。
这次拜访,两人收获颇丰,尤其是花洋,在长老的指点下,与玛雅的圣者建立起了独特的沟通方式,受到很多的启迪,不仅将身体内的龙舌草的余毒给彻底清除,其独特的能力也得到了意外的提升。
路上,花洋小睡片刻醒来后,对屠征说,“小屠屠,你怎么不睡?”
屠征硬梆梆的脸色,眼底迅速划过一抹不耐,“睡不着。”
花洋风情万种地撩了撩火红的长发,很是兴奋地啰嗦起来,“小屠屠,你真是浪费大好时光啊!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们东方古武的高深之处,那盘腿打坐调息定气,就跟玛雅人的梦境平行空间差不多。区别有,一个是调整自己身体内的世界,另一个是通过建造平行世界来改变自身。最大的相同点,都是通过人类的意识力量作用于肉体和周围环境。
其实,关于意识文明这个概念,早在百年前,就有人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过。不过那时候正是工业革命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根本没人理会。可惜啊……
现在人类文明高度发达,都只在于利用机械改造世界,造成后遗症如环境污染、怪病频发等等,层出不穷。但利用意识,利用生物本源的自然规律,对环境进行改造、利用,甚至再生,以及人类本身的基因进化等等,完全处于原地踏步。如此说来,我们兽人一族的出现,不就是人类往更优的肌体适应性生物发展的……”
嘀嘀嘀,这方正滔滔不绝时,屠征的电话就响了。
屠征一看上面的号码,被啰嗦的烦躁心情立即就平静了下来。
“环环?”
“屠叔叔,您在忙吗?我没打扰您吧?”
“傻丫头,叔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为环环你开通的,就怕你不来打扰。”
中年男人爽朗的声音传来,让语环犹豫忐忑着是否合适打这个电话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不自觉地变得柔软,生出浓浓的依赖感。
“叔……”
“呵,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算算咱们也就两周没见,你这可是第一次打电话过来。”
“那个,对不起。”
“知道错就对了,以后不要再犯。记得出门在外,一定要给家里亲人打个电话报平安。这纸条子还是没有真人声音图像来得让人安心。呵,傻孩子,别胡思乱想,叔跟你开玩笑的。”
虽然直觉这个人,应该不会真跟自己生气,不过想想他平日对其他人的严肃态度,和那种不怒而威的天生气势,语环还是有些小忐忑的。现在听他格外关怀的声音,温柔的语气,宽宏包容的心态,每一分都让她感觉到那种独属于亲人的亲昵。
“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几个小时就到慕尼黑了。”
“叔,谢谢你安排方臣跟着我,我本来……哦,你和花姐姐是不是直接回慕尼黑呢?我听说,东侯之前在换元素水时,醒了一下……”
屠征轻轻一笑,慢慢发觉了女儿的小性子、小习惯,还有那些语气语调里,透露出的独属于她的小心思,这份不言而喻的默契感,让他觉得通体舒畅。
“环环想叔叔来接你么?”
他逮准了问话的核心,笑容加深,眼眸极亮。
旁边传来花洋打了个又响又亮的口哨,投来极为戏谑的眼神,谁能知道,那在兽人一族中号称“铁血帝师”的屠首长,就是兽族之王和新晋的首领都要敬其三分,这会儿竟然压低了声儿,逗弄小姑娘,还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非瞪掉人家大眼儿珠不可。
这方,语环虽听出了屠征的戏谑之意,还是觉得万般不好意思。
“屠叔叔,”口气终是变得无耐,“东侯他,好像……知道我跟北靖到爱琴岛来了,我们……”
屠征的笑意更浓了,敢情这丫头跟老公闹了别扭,来找他撒娇吐苦水了。
“我听小圣说,东子的情况恢复得很好。不过老花还得先回慕尼黑去看看情况,他是东子的主治大夫。”
花洋立即转头,皱眉盯着屠征一脸的春光灿烂。
语环小心肝儿跳了跳,“那叔叔你也跟花姐姐一起吗?”
屠征眉眼都弯了,“环环想叔叔吗?”
花洋表情大变,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对着屠征瞪眼呲嘴儿。
好半晌,柔柔软软地声音,才从电话那方传了过来,“叔,我,和宝宝们,想你了。你能不能来爱琴岛呢?”
“好!”
一声重若掷地的声音,震得耳膜都微微发麻。
屠征可谓心花怒放,答应得干脆有力。想啊,这可是女儿第一次对自己撒娇提要求,他怎么会不答应呢!不管现在有没有正名,他们父女两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其中最大快父心的就是,之前霸占女儿所有心神的臭小子,这次终于踢到铁板,被挪到一边凉快去了。
女儿需要的是爸爸,能不让首长大人得瑟嘛!
语环总算松了口气,心想,有屠征坐镇,到时候卫东侯就不敢凶她了。
挂上电话,语环美滋滋地笑了。
心想,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啊!
那时候
慕尼黑的那颗立体大鸡蛋壳里,男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数据显示,有人很气愤,情况很糟糕!
……
这日夜里,语环缠着厨娘学打娃娃衣,做得直打哈欠,也忍着不去睡觉。
直到北靖看着实在不行,强行将女人押回了屋。
“语环,这几天你睡眠都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语环摇头,直说没有,又掩唇打哈欠,心想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没用啊,不能再亏着宝宝们了,勇敢去面对——他们那幽怨的爸爸吧!
北靖为女人掖好被子,关门离开。但他没立即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站了站,便走到了隔壁房间,在沙发上就躺下了。
那时,守在门外的方臣见状,目光闪了闪,悄悄换了值守的方位,以防不备。
不消五分钟,语环就沉入了楚乡。
她不断祈祷,不要做梦啊不要做梦,不要去那里啊不要去接受男人怨怼的负能量,可惜事与愿违,再睁眼时,又是一片虫鸣鸟叫,水声哗哗,枝头筛下的光斑映在脸颊上,暖洋洋的,让她很无奈。
还是来了
自那天被某人发现真相后,这连着几日,只要她一睡着,一准出现在这里。
本来,她也想解释,想搞好夫妻关系,化干戈为玉帛。无奈,每次见到男人都是一副闺中怨妇状。两人没说两句,又会吵起来。
小光球们一出现,那战势更是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几遭下来,这梦境里的火药味儿可浓了,他见着她,不是怒眼直瞪,咆哮不断,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状,强吻强抱她就忍了吧,可他还想在孩子们面前上演限制级画面,这不是存心教坏小孩子嘛!
现在还在胎教期呢!
得,这话一提,他又跟她吵,说她既然在胎教,不想教坏孩子,那就该乖乖待在他们的家里做待产孕妇。居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带着孩子跟着情夫跑掉,让情夫天天摸她肚子做胎教,存心就想让孩子生下来之后,不认亲爹认干爸。
瞧瞧,这能不吵起来嘛!
语环深深地觉得,男人吃起干醋闹起别扭的功力,比她这个纯女人还强悍,死活就是不听人解释,她也懒得理睬他了。
胎教嘛,当然不能跟沙猪一般见识,经常生气的话以后生下来的宝宝都是气包脸,那多难看。
总之,这场妒嫉恨,演变到现在,已经搞不清楚在斗什么气了。只要见着对方,就是冤家路窄,不假辞色。
还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语环觉得,若自己是女人,这小人必然就是卫东侯这头沙猪,瞧着爷们儿相,其实心眼儿比那针眼儿还小。
卫东侯对此当然哧之以鼻,说就是针眼大小的位置,也绝不留给北靖这个香蕉人。说要是语环不跟北靖彻底绝交,后果自负。
啥后果呀?
上次两人吵架,语环还没来得及问,就气得双眼一闭,自动离开了。
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对于梦境的来去掌控也愈加熟练,来的时候也许不好掌握,但是走的时候却可以干脆利落。
可想而知,上次女人突然走掉,留下男人一个原地呆愣了半晌之后,气得仰天咆哮中大变身,一头扎进深潭里游了两大圈儿才离开。
离开时,男人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定,下次见面,绝对再不给女人甩脸子的机会,不把这茬儿给捋服帖了,就不叫卫东侯!
……
语环到潭边时,没见着意料中的男人。
东张西望半晌,叫了几声孩子,两小家伙估计还在睡,没反应。
她亦步亦趋地走到池边,坐在大石上,双脚随性地搁在浅水洼里,清泠泠的溪水漫过白嫩嫩的脚趾头儿,水波里倒映出自己健康完好的面容,比之以往更漂亮许多,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
她心里想着,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男人的原因。他中了那种奇怪的病毒,变了身后,才让她怀宝宝变得这么危险。后来知道,他会变成那样竟然也有自己的原因。他们是相辅相成,才走到了今天。
这不是奇迹,是什么呢?
他中了病毒,刚好她就拥有那种稳定的调和作用,助他渡过了融合期。他们的爱情终于圆满,结为夫妻,好不容易盼到爱情结晶顺利降临,却又面临极大的生命危险。
得到,失去;庆幸,厄运。
福兮,祸兮,一时哪里说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们的争吵其实意义不大,为什么闹到现在了呀?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眉眼一弯,唇角泄了一丝笑意来。
却不知这表情被隐在暗处等待多进的男人,一一收进眼底。深沉的黑眸中,黯光一闪而过,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之后,他悄悄潜入池中,变了身,朝那大石边的小小身影靠近。
水底沉闷,几乎听不到岸上的声音。就像他此时压抑的心情一样,说不出的烦闷爆躁。
语环轻声哼着幼时母亲教的摇篮曲儿,雪足在水波里打出水花,一手抚着自己的大肚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水底里的黑影动作突然停了一下,但随即又朝前移动。
“宝宝啊,你们怎么也不出来?是不是知道今天爸爸没来,所以也不想出来玩了?其实你们也很喜欢爸爸的,对不对?爸爸虽然凶,那也是为我们好。爸爸虽然笨了点儿,那也是咱们爸爸,对不对?”
语环又抬头四处张望,哗啦啦一声爆响,面前三米处突然升起一道高高的水柱,似有黑影飙来,她的笑容还留在脸上,根本没意识到有危险降临,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啊,救……”
没吼完,她就被拉下了水。
眼前水花乱搅,汽泡蒸腾,根本看不清,只感觉到一股巨力锢着她的腰身,将她直往水底攥去,她想叫救命,小嘴立即被一张大嘴牢牢堵住了。
双眼大瞠时,就看到一个突出的长长的黑鼻子,上面有金色的细绒毛飘飘荡荡,心底一安,气息立即就被那家伙吸光了去。
她心里骂着“臭男人”,双手就使力地扑打,可惜这点儿猫劲儿,根本不在男人眼里,大爪子轻易将她锢定在怀里,上下其手。
汽泡翻涌的水面,很快就浮上了一块又一块的白色衣料,都是刚才女人身上所着。
眨眼就被扒得精光的女人,可吓坏了。
对方强大的迫力朝她袭来,由于水中的浮力,感觉不到肚子的沉重,却更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斥力,从最敏感的一点突入,气势汹汹。
她吓得用力推攘他压下的脑袋,眼神慌乱无措地看着他,充满乞求。
埋在深水中的金瞳,金光闪闪,却没有她熟悉的暖光,那股强硬冰冷的侵略,让人意识到他的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卫东侯,你疯了嘛!
乔语环,这都是你逼的。
顿时,语环觉得满心的委屈,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一颗一颗,碎洒在水花翻滚的汽泡中。
卫东侯第一次在梦境中得偿所愿,感觉竟然跟现实中没有太大区别,敏感,热情,刺激,又让人欲罢不能。
这感觉,直比天堂!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神经时刻绷得紧紧,就是笑,也无法直达心底。
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一桩桩地接踵而至,就是再坚强的人也需要一瞬喘气的机会。
随着情绪得到发泄,温暖的包围让他觉得无比舒畅,动作也愈渐温柔,开始考虑对方的感受了。
头顶射入的阳光,一道一道,宛如纱屡般,穿过两人的身体,打亮这片水底世界,各种罕见的鱼类从身边摆尾而过,世界安静得就像宇宙初生。
他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心里叹息,捧起那张小脸,她脸上的激情,和眼底的迷蒙泪意,让他心口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就后悔了。
他吻上她的眼角,脚下一踩就窜向水面。
这时候,他们已经发现,即使在水里他们也可以正常呼吸,这个世界就像是为他们所生,一切的规则都由他们的意识决定。
但是,他们彼此的心意,都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达成共识。
浮出水面,阳光的气息扑入鼻息,跟水下冰凉清透的感觉又大不一样。
“环环,没事儿了。乖,别怕,我,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想到……”
啪,一巴掌重重落在男人帅脸上,浮出一个五指印儿。
女人眼含泪光,怨气冲天地瞪着男人。
男人顿时哑口无言。
“卫东侯,你这个混蛋臭流氓!”
女人抡起拳头,猛敲男人胸口,可惜男人这一身肌肉不知道怎么练的跟磐石似地坚硬,没几下就打疼了拳头却没啥反应,连一丝丝儿红痕都没有啊,越打越招人气,简直受不了。
啪啪啪啪啪——
拳头变巴掌。
“嗷噢,你,你这婆娘,有完没完,反了啊你!”
这小妞儿简直无法无天了,让她拳打抡巴掌还不满意了,居然还用上咬的了,哪里不好咬,专咬男人的敏感点儿,这像话嘛!
男人怒了!
单手就擒住了女人的两只小爪子,眼底火光一涨,大吼了一声。
女人小嘴一瘪,顿时委屈得无以复加,哇啦一声张嘴大哭起来,哭得又丑又难看啊,完全没有半点儿形象可言,还故意探着脖子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抹,瞧得他又气又无奈,又觉得好笑。
“唉,老婆,我不都认错了,你还哭。你瞧瞧你那两小混球里的一颗,已经跟你学了十成十,都成小泪人儿了,多丑多难看,多丢人。噢,臭小子,你再咬,等你出来看你爹我不揍扁你丫的小屁股!哎,老婆……”
这厢情景就成了男人安慰怀里痛哭流涕的小女人,两颗小光球在空中轮流攻击欺负妈妈的爸爸,闹得可欢畅了。
等到这情绪火气儿撒得差不多时,一场家庭大战终于结束。
小粉球儿累得蹲在爸爸头顶,生出的小嘴咬着一搓儿黄毛儿。小银球儿正被爸爸抓在大掌里,咬着爸爸一根手指头,最后竟然变成了吮吸,像在吸奶嘴儿。
妈妈偎在爸爸怀里,还在一抽一答地,扭着脸不理人。
爸爸轻轻一叹,说道,“本来进去时我就担心你胡思乱想,你那几天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我想屠叔在,应该不会让北靖那家伙乱来。哪知道……
果然自己的老婆还得自己看着才保险!没想到,你心里的结埋得够深,我前脚一躺下,你后脚就走人。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是妒嫉,可我更担心,欧洲这片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纵使有屠征这尊大神在面前,也有万一。”
“老婆,你和孩子,都是我无法承受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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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木发现,其实我家侯爷的情商正在不断升级爆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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