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老天,这简直就是童话世界嘛!”
雷小古一上二楼就给儿童主题装潢惊得满地儿地窜,这多少也有一些职业习惯,挨个儿地把一层七间房都浏览了一圈儿,最后蹦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最大的客房。
“环环,比起你和卫东侯的那间闪花眼的大黄鸭,我还是喜欢这间泰迪熊。哈哈哈!没想到活这么大,居然还能住上这种房啊!环环桑,嫁给高富帅的感觉很棒吧!”
语环很是无奈地站在门边,看着扑在大床里抱着人熊撒欢的女人。
PS:人熊,一人高的泰迪熊玩偶。
心说,就算环境再卡通,我们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也不用HIGH得这么没形象吧!
“安啦安啦,你不用招待我了,这里有吃有睡有衣穿,还有暖气,哦哦!你快回去陪你的男人和宝宝吧!”
雷小古把语环往门外推,语环急道,“小古,我以为咱们好久不见,你很想来个姐妹之夜,畅谈一下这半年多来,咱们的近况,叙叙旧情呢!”
雷小古一把拉过门,只探了个脑袋,“嘿嘿,叙旧啥的明天再说!姐坐了一天的飞机得先倒倒时差,今儿就不耽搁你们夫妻宝宝过周末啦,晚安!不,晚上再见。”
砰咚,大门关上了。
隐约还传来好友的声音,雷小古一脸的夸张笑容,也慢慢降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走到大床边,将旅行包打开,拿出来的第一件物品,是一个木质相框,里面的男人女人笑得灿烂无比,几乎见牙不见眼。
轻轻抚着相框,喃喃低语,“臭螳螂,瞧,我也终于跨出国门了。我也找到环环和她老公了,我德语不行英语总还过得去,我也没把自己弄丢。我现在就在你说过的最干净最有范儿的国家,我踏上这块土地了。
怎么样?我也没那么废柴吧!我现在也升任经理了,我现在好歹也算工是个小小白富美了。我就要让你瞧瞧,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做到。哼!”
她深吸口气,将相框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接着倒饬出自己的护肤品,睡衣等等,进了浴室又大呼小叫一番,洗漱完后一头扎进了温暖的被暖里。
但闭上眼没五分钟,她又突然挺起身,冲到窗边,一把拉起窗头,飕飕的冷风混着雪泥香飘进屋里,一个寒颤醒了神儿。
她大吼一声,“该死的慕尼黑,雷姐姐我来了!”
哗啦啦的一片积雪从屋顶顺流而下。
吓得窗头砰地关掉,某雷人的小妞儿直哆嗦,“妈哟,咱就吼吼发泄一下,居然还震了小小雪崩不成。”
不管了,先倒时差。
姑娘是睡着了,这大白天的屋里上下里外,都被狠狠雷了一把。
那时,语环和丈夫爸爸在地下室,对着坐在手术床上的郎帅,各人面色不同,额头都不约而同地抽了抽。
听力太好真苦恼啊!
好半晌,语环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们在这时候真是格外的镇定,仿佛完全没听到那“雷人”的叫喊,商量着事儿。
“嫂子?”
“啊,哦,帅哥,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就扫描一下,很快就完了,不会有任何不适的。”
事实是郎帅叫了语环几声,语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郎帅笑笑,曾经那浑身的年轻朝气,添上了几分沧桑,虽然还是那张帅气的脸孔,分明哪里不同了。
“嫂子,我是想说,你尽管折腾,反正现在我就烂命一条,不碍事儿。”
“啊,哦,帅哥,可是……”
卫东侯喷了一声,“郎帅,你胡说什么。环环,别叽叽歪歪的,赶紧给他看了,咱们还要带宝宝去海洋公园看企鹅。”
语环小小尴尬了一下,“哦”了一声,眼瞳变化,慢慢释放了能量,从郎帅的头部,开始探看。
那时,卫东侯回头跟屠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一边。
话说语环看人经络的时候,开始还是一团雾沙沙,分不清什么内脏器官骨骼脉络,只知道一个大概,细致之处,也都是后来在繁殖地,多得花洋的一阵恶补。
不然,连肝脏、胰脏什么的东东都分不太清,还敢给人“动手术”,那不是存心害的嘛!至于卫母的那一次,实在是症状和纠结太明显,她算是歪打正着了。当然这被花洋知道后,没少教训她,虽然痛苦,她不得不更用力地恶补基础医学知识,特别是:人体解剖学。
所以,那时候着实把她折腾得不轻,想要救人就必须学医理常识,捧着花洋拿来的德国原文医学大典,差点儿没把她给压爬下。
正所谓有压力就能产生动力,压力越大激发的潜力越让人惊喜。她的理解力、分析力和记忆力等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获得奇妙的增长。
这对于从来只会画设计图,隔行如隔山从来没接触过医学的语环来说,不啻是个奇妙的学习过程。虽然满月时,她被花洋敲脑子说差得太远,好歹现在给人查看个身子找疑难杂症,还是能轻松应付的。
“完了。没啥大问题。和其他队员相比,你身体里的新陈代谢明显加快许多,恢复力肯定也比普通人类时要快许多倍,对不对?嗯,跟我看到的东侯的BODY有异曲同工之妙。另外,有几根骨头断了,我顺便帮你修了一下,你试试看是不是好点儿了?不过,照我师傅的标准,还必须少动多休息。另外……”
语环颇为专业的啰嗦了一堆,自觉很有成就感啊成就感。
卫东侯这边儿渐渐没了耐心,打断了女人的显宝,提溜着人就离开。
本来安静无波的郎帅,突然跳下了病床。
后方的屠征目光瞬即一黯。
“嫂子。”
“哎,帅哥还有话,你急什么啦!”语环热情地回头,“什么事?”
郎帅咬了咬牙,问,“小古她,是不是来了?”
哦,难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居然就猜到了?
回到屋里
卫东侯就敲了女人一脑门,“笨蛋!刚才雷小古那么大声音,凭兽人的听觉和臭觉,早就感觉得到了,还用猜。”
语环捂着脑门儿哼哼,“你们男人也太没浪漫细胞了,难道让人家女孩幻想一下也不成了。小古这大老远的跑来,一个女孩子居然能找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大概不知道,小古她有路痴的!”
卫东侯哼道,“难怪!当初在十泉镇上,就她这少根筋的路痴,把你带上那条倒霉大道。要不是爷们死赶活赶……”
语环大叫,“卫东侯,你终于承认了啊!当初在十泉镇,那晚在医院里——”
夫妻两翻起陈年旧帐就没完没了了,直到屠征来提醒,才匆匆收拾下楼,带着宝宝开始他们难得的一家四口周末游。
……
那时,楼上的客房里,雷小古睡得极香极香,似乎是这半年多来,最沉最舒服的一觉。
帅帅,我终于来到你曾经执行过任务的国家了,你知道吗?以后,我还要去许多许多,你走过的国家。我想看看你的世界,其实,并不难,它离我一点儿也不远。我已经踏上这片土地了,你知道吗?
窗边的光影,渐渐西斜。
地下室里的男人,在屠征离开后,静静地坐在原地许久,仿佛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不动。
在他的侧上方,一个摄相机端端地闪着红光,表示正在工作中。
但凭经验也知道,这地方应该不止一台摄像机。
他低垂的眼眸,变幻不定。
扶在床沿边的大手,黝色的肌肤上,缓缓爬出一片片幽蓝色似鳞片的东西,但又在一个眨眼之间,突然消失了。
汽车的引擎声传来,带着泥雪被扬起的气息,孩童咿呀欢叫的声音,男人的沉喝,女人的娇笑。
大门打开时,门上悬挂的圣诞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屋里热闹的问侯声响起,那温暖的,属于家的气息,让人留恋不舍。
拾级而上,厚厚的地毯都是为了防止宝宝调皮铺设的,缀满了草莓,星星,月亮。
欢快地歌曲响起,空气里飘荡起甜蜜蜜的香气,节日的气氛着实让人放松。
这里面,他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那个尽头,寻到记忆中熟悉的香气……
屋里
语环将女儿交给父亲,问,“爸,小古她醒了吗?”
屠征说,“还没有。这丫头睡了一整天了,中午佣人去送吃的,都没醒过。”
语环叹气,“之前我打电话回国,问过几个同事,连杨颖都说,这丫头为了干出成绩,起早贪黑,快把一条小命操掉了。年底项目成绩出来,终于升了经理。老总都怕她累出毛病,强要她休假……”
那丫头打了厚厚的一层粉底液呢,都掩不住那么黑的眼袋,实在让人担心。
屠征举着孙儿打转儿,宽慰女儿,“现在她既然出来休假,你就带她好好玩玩。回头,不还有个温泉旅游,那里正好调养下身子。或许……”
他的目光突然定在窗外,一抹人影隐约闪过了花园。
那时
沉睡的雷小古突然睁开了眼,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朝楼下看去。
燃着五颜六色小灯泡的庭院,一颗大大的圣诞树,闪闪发亮,茂盛的树塔上,挂满了小金球、金星星,树下堆放着大大小小包装漂亮的礼物盒子,雪堆上一架飞翔的鹿拉车,旁边还立着一个惟妙惟肖的雪人儿,还是一家五口的版本,让人忍不住唇角的笑意。
但雷小古的目光却掠过了这一切美景,瞬间定在了大树的阴影下,那抹高大挺立的人影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那么深的阴影里,辩出那抹影子,仿佛冥冥之中,便有什么指引着她,去感应到他的存在。
就像,她突然决定到慕尼黑来,而不是去无极大队所在的西南边塞。
呼吸瞬间停窒。
她冲到窗边,一把打开了落地窗的双扇门,扶上积满了雪的小阳台,探身朝下看去。
大叫,“郎帅——”
树顶的金色小灯,一闪一闪地映亮那张记忆中的俊脸。
她好不容易看清,感觉满掌的冰冷刺疼着掌心,这不是在做梦。
可再一眨眼,那人竟然不在了。
“郎帅——”
她大叫着,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屋下的人都是一惊,有人看着楼上,有人看着窗外。
雷小古一头乱发,睡衣带子都不及系,就冲了下来,向语环叫着“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也不管屋外已经飘起细雪,拉开门跑进了院子里,跑向那棵大大的圣诞树。
仿佛梦里的场景,又分明是现实。
两人在那个美妙的夏夜里,深深相恋,曾在最浓情蜜意之时,许下愿望说:他要在北半球最冷的时候,带她去最温暖的南半球过冬,看世界上最小最可爱的小蓝企鹅。
“郎帅,你这个混蛋,我看到你了,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啊——”
他为她许了一个最炙热的心愿。
可为什么啊?
却留给她一个最寒冷的冬季。
女孩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大大的庭院里,横来直去,嘶吼哭叫。
雪花湿了她的眉眼,五指间冰冷刺骨的疼,脸蛋上却流淌着最炙热的液体。
没有人能阻止。
“郎帅,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大骗子!王八蛋——”
“我知道你在这里!”
“你以为你一走了之,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好,我告诉你,你想要的结果!”
女孩突然冲到了圣诞树下,跳着折断了一根黑粗的树枝,跳到庭院中。
语环吓得大叫,就要冲出去阻止,却被卫东侯拉住了,其他人也端端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郎小帅,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世界上最小的企鹅,你说,”嘶哑的声音,哭泣的脸庞,在明明灭灭的彩光中,幻化成一副心疼至极的画面,“你说,母企鹅会离开四个多月远行千里去捕食,但回来依然能认出跟自己生宝宝的那只公企鹅。你如果真把我忘了,如果你已经找到别的企鹅代替我了,好,我雷小古就认了!”
黑色树枝突然高举,朝仰起的细嫩脖子上狠狠戳下去。
“小古——”
语环失声大叫。
但这一瞬间,比那戳下的黑枝更快的一抹人影,终于被逼了出来。
“雷小古,你是不是疯了!”
郎帅的情绪暴发得令所有人都很惊愕,门口的人立即被屠征为首,纷纷邀回了屋。语环还担心,也被卫东侯蒙着眼睛拉回去训了顿不准再乱用能力。
雷小古被吼得耳膜翁翁直叫,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仍觉得有此不敢置信,其实她也只是赌一把,并不是真的要玩自杀。
当感觉到握着她的大掌,又热又烫,手腕又疼得很,她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了。
“郎帅,你终于肯见我了。”
顿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盛怒中的男人一下子火气全灭,怔忡当场。
“……都快一年了,人家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短消息,你都不理;你的同事都说你出任务去了,可是你好歹也回人家一个电邮嘛!我知道,以前是我太任性,太傻太呆太二B,可是,你瞧,我靠自己也到慕尼黑了,我学的英文德国人都听得懂呢!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没有再迷路,我也没有丢东西……”
“小古……”郎帅声音却徒然喑哑一片,语声极缓。
“我已经不是那个迷糊蛋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了,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会破坏你执行任务了。”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可是他却直往后缩。
她看不到那只大手,一片片的鳞片在扩张收缩。
她强握住了那只手,帖在自己湿热的脸上,目光盈闪着卑微的乞求,“郎帅,你带我去看小蓝企鹅,好不好?”
他别开的脸上,瞳孔由黑变蓝,竖立的瞳仁还原又忽地变异,颈后的青筋高高地突立,下颌纵得死紧,抿紧的唇仍是一字不发。
“郎帅……”
牙间咬得死紧,甚至能听到沉重的摩擦声。
她期待的心,也随着他坚硬的态度,一点点变冷,变得惶惶恐恐,极度不安,颤抖着双手抚向他别开的俊脸。
如果事实不是这么残酷,让命运变得如此面目全非,是不是,就可以放肆地跨出这一步,寻找遗失的美好?
“小古,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你说什么?呵呵,你在说笑吧?郎帅,你一定在逗我,不可能,你骗人的。你说啊,你唬我的呢?就像以前你明明都把泡面给我泡好了,还非骗我说没有,让我又傻不拉叽地跑楼下去折腾一回,就为了买你喜欢的软中华……”
俊容,突然在眼底定格。
好像在梦境里,她怎么伸也勾不到的人,一点点化在漫天的黑幕,再不得见。
语环见状甩下卫东侯气呼呼地跑出来,伸手抱住昏过去的好友责问,可是郎帅什么也说不出口,俊容上一片冰冷的苍凉,一转身,就闪没了影儿。
“语环,别气了。这事,咱们管不了。”
……
当雷小古再醒来后,情况发展就让卫家上下很是纠结了。
“郎帅这混蛋,我知道他在这儿,以为把我打晕就能逃避他欺负我一黄花大闺女的责任了。我不管,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雷小古同志发挥了孟姜女千里寻夫的超强毅力,开始在卫家大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寻找那藏匿的情人,顺道跟屋里的三个小宝贝儿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这一大带着三小,可把卫家操翻了天。
语环白天在学校里准备项目面试,晚上回来看到家里乱得一塌糊涂,呆了半晌嘀咕着“我大概是眼花走错家门了”,回头就往外走时,裤脚就被儿子给拉住了。
“嘛嘛……”
得,这小子现在不仅能走上几步,叫人也叫得有模有样儿了。
“环环,你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雷小古跑出来,手里拿着一牙膏,双眼亮得就像几个月没吃过肉的人,“这种口味的牙膏是那臭男人最喜欢用的,还有这种波浪组合型牙刷也是他非要不可的。我敢肯定,他一定在你家!”
说完,又神神叨叨地跑掉,继续寻人。
语环受不了地大叫卫爸爸,这方抱着小月芽的方臣,上前提示人都在地下室,语环临走时还加上耳语,不能走寻常路,因为真正有人的跟那个用来唬弄雷小古的隔了一堵厚厚的高墙。
语环听后翻了个白眼,避开雷小古窜进了地下室,刚好撞上了男人们在商量一件重大行动。
屠征语声凝重,“安德鲁想重修旧好。说已经抓到了当初繁殖地事件的主谋,要来这边跟欧洲部的长老们请罪。”
卫东侯哼道,“屁个重修旧好,难道他还想打我老婆孩子的主意。好,爷就让他看,看他还能翻出个花不成,回头爷就让他尝尝爷的降狼十八拳!”
手指捏得嘣嘣响。
语环心下谢讶,那头可恶的大灰狼又要来了?!还是来报她之前故意弄断他手臂的仇么?
屠征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北靖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你们小组和多国部队这次的反恐行动,毁了他那个重要的实验基地。这个基地在欧洲部兽人研究所里,有过合理的备案,他们逃掉的人供出了你。”
卫东侯忍不住骂,“搞了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就知道这只大灰狼他妈的黄鼠狼给鸡拜年送什么肇事者,根本就是包藏祸心。不行,必须把环环和孩子们送走。”
语环心头一跳,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屠征却立即反对,“送回亚国吗?根本不可能。如果他们此行的目的在此,语环他们恐怕一上飞机,我们就会接到飞机失事,人员全部丧生的通知。最安全的还是留在我们身边,要是放回亚国,你放心让麒麟的人再接手保护他们?”
语环知道,亚国因为有麒麟总部坐镇,兽人的触脚一直没能伸入内陆。欧洲和美洲却更早地发展起兽人的聚集地。有时候,没有秩序的地方,比有秩序的地方更危险,若是发生什么根本无迹可寻。
卫东侯咬牙,“语环现在身子好,能力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场的男人,谁都承受不起最重要的人的那个“万一”。
语环想想,打算表个态,现在她也不是普通人了,像这样的家庭危机,她也不想永远都是那个受保护的人。
当手刚触到门把时,听到了一直沉默的郎帅开了口。
“首长,队长,让我加入你们的行动。我在他们那里待了一个多月,很多情况我都记得很清楚,对你们的行动会有很大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