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语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印象中无比爽朗,外向,总是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大男孩,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绝决转身,大步离开。
留下她,面对阴险狡诈的大灰狼?!
一时间,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心头更沉,在朗帅身上还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吗?那卫东侯……
可当下情形已不容她多想,安德鲁用力一甩,将她推倒在树阴下,胸口一下被撕裂,露出一大片细白的肌肤。
“许久不见,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难怪卫东侯那个天之娇子对你死心踏地的。今儿我倒要偿偿,让卫大少食髓知味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阴影里,那双缓缓压下的阴冷目光,并无丝毫情欲,让语环察觉有些怪异,因中了奇怪的药剂,让她很难凝聚起力量,只能勉强撑着一双眼,看着可怕的一切发生。
当一双粗大的手掌抚上来时,竟然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刺骨,像两块硌人的骨头。
脑海中又闪过什么,她已来不及捕捉,整个神经都绷得死紧,看着慢慢欺近的邪冷面孔,只恨不得在清醒时太过仁慈,让这人彻底爬下,再也别想作恶。
“手感,的确很好!”
似乎是故意凌迟她,安德鲁一边说着,双手一边缓慢地往下移去。
语环只觉得恶心得想吐,瞪大了眼,仿佛是在咒骂。却突然发现,男人的眼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下闪过,本来平滑如新的眼眶周围,有个奇怪的突起物从皮肤下穿过。有些快,光线又太黯,当前情形也很糟糕,她一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看清楚了。
张嘴想要大叫,发出的声音又低又弱,倒让压上身的男人更为兴奋起来。
那块明显的抵触,让她恶心得想吐了。
“安德……你敢……”她挣扎着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
安德鲁完全不以为然,动手解开了皮带,倏地一声拉下拉链,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一脸的冷笑,俯下身时,他掐着她的脸,口气又有几分怪异,“乔语环,难怪你这么让人妒嫉啊!不仅卫东侯,连这片领土的王者都为你神魂巅倒,夜不能寐。为了你,他们连自己的男人尊严都不要了,你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这样的你,留着还真是遗害人间,莫不如……”
突然,那双大掌竟然扼住了她的脖子,一下收紧了五指。
怎么,他竟然想……杀她?!
胸口很快变得又闷又疼,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语环都有些消化不良。
郎帅的背叛,安德鲁的杀意——都脱离了她以往对他们的认知,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首领,不好了,我们被发现了。屠征正带着人过来,必须马上也罢。”
郎帅突然又跳了出来,低声警告。
安德鲁咒骂,“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倒会挑时候啊!乔语环,这是你故意留的后手,对不对?”他又加重了手中的扼力,眼底却有奇怪的挣扎。
语环不明白,这个男人一会儿想上她,一会儿又想杀她,一会儿又开始犹豫了,言行举止之间,都充满了矛盾的感觉,跟以前认识的那只自大自傲的大灰狼,似乎有很大不同。
亦或,之前她见到的安德鲁都并非其本性?!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盛,郎帅催促,安德鲁最终恨恨地松开了手,却扬手狠狠甩了语环一巴掌,似乎十分不甘地转身离去。
却不想,这一巴掌没让语环感觉到多疼,却意外地将她打醒了几分,似乎身体里的药性也大幅减弱。
“安德鲁——”
她蓦地大喝一声,凝聚力量,四下的物质一下全部化为各种奇异的线条,直直射向前方逃逸的两人,那两人似乎意识到危险追来,同时加快了速度。
但再快,哪有眼力的光速快,当语环的目光将安德鲁整个笼罩住时,一把就扭断了脚上的肌键,安德鲁奔跑的身子明显一巅,他还想支持住,另一只脚又是一跌。
可当语环的视线,继续穿过那些熟悉的身体线条时……
“怎么会?”
突然涌来一片奇怪的黑流,掩去了那些正常的人体线条,让她懵懂。
这一刹的分神,勉强凝聚的这一股力量,在药性的影响下,轰然溃散。
“环环!”
屠征第一个冲上前,看到女儿衣衫不整,飞速褪下外套将女儿裹住,满眼忧惧自责。
语环看到父亲,终于松了口气,说出是安德鲁利用卫东侯的消息,骗自己出来,势图强迫自己就范,当着后方一众侍卫的面。
一说完,她再顶不住药性和用力过度,昏了过去。
……
“罪证确凿!”
屠征愤怒至极地喝斥,双目如电,狠狠落在安德鲁身上,直指道:
“安德鲁你竟敢不顾长老会的决定,私下袭击我女儿,意图强暴她。你破坏了公平竞争和决斗的规则,你没资格再留在爱琴岛上。我有权利,代表我女儿,智慧星公爵夫人,提请长老会将你这个藐视兽人法则,毫不尊重承传者的混蛋,驱逐出爱琴岛。”
安德鲁却是从始至终,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甚至还高傲无耻地说道,“屠征,你未免也太大题小作了点儿。这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哪有强暴之说。卫东侯这么久不在你女儿身边,现在是春天,她克制不了本能,受我引诱,想要……”
“你给我住口!”
屠征大吼一声,扬手一抹黑光掷出,安德鲁微微偏头闪开,一柄森亮的匕首扎入后方石壁,全部没入。
屠征厉眸直瞪向主座上的诸位以大长老为首的老家伙们,破釜舟,“如果他不离开爱琴岛,好,我马上就带我女儿和孙儿孙女们离开,这个连自己的族人都无法妥善保护,竟然还公开允许随随便便一个畜牲就能登堂入室地欺负雌性。我屠征就是再不济,也不能容忍家人受这等委屈和侮辱!”
说着,高大的男人转身就走,脸色严峻至极,态度强硬不容丝毫妥协。
“屠征,等等。”
终于,稳坐高位的大长老忙忙起身,笃着手杖追下石阶。
安德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身后跟着一个始终穿着黑色斗蓬的男子。
毕竟还是屠征加上语环,以及两个小宝贝的份量,和影响力,超过安德鲁,后者被顺利赶出了爱琴岛。
……
书房内
语环忧心忡忡地对父亲说,“爸,我觉得,安德鲁有些怪。
他掳我去,说是想要报复卫东侯,可我感觉他似乎极恨我,甚至动手要杀我。要不是当时……你带人来得及时,恐怕他已经得手了。我说不出那感觉,总之,我觉得安德鲁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
爸,你当过他的老师,你觉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屠征闻言,目光闪了闪,道,“安德鲁从小就争强好胜,且一直以北靖为竞争对手。但他在王位竞争上,没有赢过北靖。北靖不管是出身,还是血缘,亦或是能力,都更胜他一筹。他的急功近利,让长老会一直不太满意。我想,他大概一直怀恨在心。”
语环问,“那北靖从美洲部退位离开,也是他的阴谋得逞所致?”
屠征一笑,“不是,那是北靖自己的决定,或许跟安德鲁有关,但绝不是主要。你可以问北靖。”
语环别扭过脸,“不要,我……我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
屠征只能宠溺地叹息一声。
“语环,外面现在有些不太平,这里的某些人的确不怎么让人喜欢,但是还有很多人值得让我们留下。”
语环没有说郎帅的事,心里更为挂念卫东侯的安危。
夜里,她又入梦境,想探探卫东侯的口风。
可一连几日也不得而入,此时,北靖也有多日不曾得见,从那天她将人赶走后,听说回了欧洲大陆,奉长老会之名,追捕卫东侯,追察之前在黑天鹅城堡聚会时发生的惨案真相。
临近亚国春节,语环犹豫要不要回国一趟,可一想到卫东侯,又实在舍不得。
后来屠征听说,便给她和孩子录了相,又剪了几段以前有卫东侯在的画面,拼拼凑凑寄到亚国。
……
亚国
被顺利救回国的专家们,终于与离散半年多的亲人们团聚,过上了一个舒心的年。
在戒备森严的办公室里
谢长河朝那大办公桌后,执掌着整个亚国大权的男人,微微躬身行礼。
“谢老,您这是……”
“经此一难,谢某实感力不从心,此去无多日,想要留在家人身边享享天伦,尽尽为人父母子女的责任。那个项目的事,我也已经找到非常优秀的接班人,希望您能批准,让我卸甲归田。”
稍后
谢长河从屋里走出,仍是一脸疲惫,心下暗叹。
举步要走时,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竟然是曾经一同患难的同僚。
那人却是一脸精明地问,“谢工,听说您要卸甲归田,这不是真的吧?”
谢长河苦笑,又不得不打起了官腔,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位没有立即答应,他也只能暂代,职责可卸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名头。
同僚为他的激流勇退实在惋惜,几番客套寒喧,言不由衷,当里面的人托秘书来请时,遂脸色一变进了屋。
谢长河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
那人一见座后人,就将遇难时发生的事,俱细糜遗的讲叙了一番,末后十分中恳又积极地主动请缨,“您大可不必担忧,谢老年纪大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挂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经此一难,我们科研院的同志们亲见那些惨烈的事实,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攻克这个难关。”
桌后的人十指相抵,做宝塔状。
那人自觉获得了认同和鼓励,接道,“咱们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研究出可以克制X病毒的疫苗,让我们的人民率先获得抗病基因,以防这些怪物趁虚而入。这一点,一定要走在西方列强的前面,那就是为未来的大战竖起一道最扎实的屏障。”
桌后的人问,“刘工,你确定研究所就此项目,能在多久内拿出最可靠的成果?”
刘显耀故意默了一默,才抬头郑重其事地说,“充足的资金,加上我们从欧洲基地里带来的那些资料,以及之前麒麟提供给我们的一些相关成果。我有自信,最迟在明年初,就能研制出来。”
……
蓉城,卫家。
“袁飞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又是录相带,你当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好欺负啊!我要去慕尼黑,我要见我孙儿我孙儿媳妇,还有我曾孙儿曾孙女儿!”
这大年初三,卫太后中气十足地叫嚷声,谢长河才通过门口警卫员的检察,就听到了。不由好笑,这位老姐姐那么多年,性子都如此直率可爱,实在难得啊!
进了大门,迎面就撞上一道高大健猛的身影。
“谢老,真是稀客啊?这大过年的您怎么跑到咱们这犄角旮旯里,不会是又因为研究的事被嫂子赶出来了。”
“去你的,小虎子,一把年纪了还开这种玩笑,无不无聊。我说你姑妈刚才又骂你什么?!”
一听这茬,向来在无极大队里呼风唤雨的大队长就懵了,咳嗽一声,嘀咕了一句“倒霉啊,被人当枪使啊”,立马就闪没了影儿了。
回头谢长河进了屋,才知道袁飞虎送来了卫东侯一家的拜年录相,这当然是份大礼,不过卫家人更想见到真人,他偏偏说不行,还拿出一堆禁令来,难怪会气得思孙心切的老太太大发雷霆。
“可恶,竟敢拿公安部来唬老娘,老娘就跟他干到底。我去找老花去!”
这不,还在气头上儿。
花奶奶的儿子,不巧正是省公安厅的大佬,儿子还是武警部的大队长,也是一门忠烈,个个武将。
卫老太爷拦不住,只能回头给老友打电话,叫帮忙看着自个儿老伴儿,稍后就到。
谢长河有些过不去,忙道,“卫老,我在慕尼黑时,碰到东子了。”
他这一句话,便将已经半条腿跨出大门的老太太给拉了回来了。
卫家一家人便坐在屋里,听谢长河说起他的患难和脱险经历,也很是同情,更替谢长河庆幸,末了听说竟然是卫东侯救了谢长河,也很是感慰。
在谢长河的讲叙中,众人终于明白袁飞虎并非刻意为难,也的确是为他们老人家的安全着想,因为之前的新闻里也报道过那里最近的恐怖行动不少,死伤惨重。
之后,在书房里。
谢长河拿出了一份资料,交到卫父手中,神色凝重道,“老卫,东子救了我和老伴的命,我们真心无以为报。这里的资料,是他们一直封锁不予人知的。但是我历险这半年多,知道这事儿刻不容缓。你们是最先接触,能够接受,现在再多了解一些兽人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卫父一听,心头抽紧,直觉事态不简单,“老谢,我听京里的朋友说,你跟那位提出……”
谢老摆摆手,面色有些惨淡,“朝中之事休要再提。现在局势不明,波诡云谲,暗礁跌宕,人心难测。到底是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啊!”
虽未明说,但这短短几字里,已可窥见一斑。
之后很快卫父就听说谢老的项目主任之职,被风传有些急功近利的刘显耀顶替。谢长河从第一线下来,也算是足了愿。
男人们又就一些局势和发展聊了聊,待从书房出来时,家中又来新客,正是梁氏、秦氏两家登门拜年来了。
“卫爷爷,卫叔,谢叔,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梁安宸和秦汐,均穿着红闪闪的新衣,拱手向长辈们拜年行礼,笑语机辨,立即让冷清的大宅子热闹起来,卫家的这个年头再不冷清。
稍后,谢长河又悄悄找上梁安宸,将一个U盘塞进他手里,说,“我知道你跟东子一直要好,这东西就算是我这做长辈的为东子的一点心意。”
梁安宸心下一怔,忙道,“谢老,这是您的毕生心血,您怎么能给我。凭这个你很快就能评上中科院的院士了。”
谢长河摇头,“好孩子,那些功名利禄哪有人命重要。这东西,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也没法解决咱们知道的那个大问题。你就收下,好好利用这东西,做出真正的成果来。为了我们大家!唉,谢叔老了,以后就指望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保护咱们了。”
梁安宸心下一阵激烈起伏,重重地谢过了谢长河,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藏了起来。
此时,卫家人和梁家人都没料到,这一份小小的资料,在不久之后,救万民于水火,发挥了令人惊讶的作用。
“真没想到,你们两小家伙儿,是什么时候相上眼儿的呀?”
“姐姐,我看这也是托你们家东子和语环的福气,也只有安宸这孩子,才降得住我家的小妖女!”
妈妈们闲下就谈了一双甜蜜小儿女。
当事人都是冷静理智的性儿,受不了地嚷嚷着就溜掉了。
出来时,秦汐看着西部灰蒙蒙的天,说,“阿安,我想环环了。没想到她这一走,都一年多了。真不够意气!连婆家都只送个录相回来。托小古送那一堆玩艺儿回来,就以为可以打发姐妹了,哼,没门儿。我明儿就飞德国,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梁安宸要劝,秦大小姐哪里听得,两人吵吵闹闹上了路。
……
那个时候,语环的新年假期很快结束,经商量,屠征还是带着他们回到了慕尼黑。
离开时,北靖刚好回爱琴岛,语环还为之前的争吵别扭着,但在父亲的说服下,还是带着孩子们去王之城堡道别。
有趣儿的是,他们大人这厢尴尬别扭打着冷战,小宝贝们对曾经只住过一个月的城堡一点儿不陌生,让城堡里的佣人们很是惊奇。
其中尤以小月芽儿最热情,无所不用其及地折腾到了北靖怀怀里,就不想离开了。这一大一小的互动,着实让人心坎儿发欠。
“吧……”
“呵,我们小月芽儿都会认小兔、小马了?”
“哦……哇……”
“小月芽儿身上穿的兔毛衣服,就是你那个自大的爸爸打来的。”
“唔哇……”
“呵,当然这顶小帽子是舅舅送给小月芽的礼物,也是舅舅亲自打来的大獐子做成的,真漂亮!”
一身时髦装扮的小家伙,眨着大眼睛,根本还不会说话,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地跟大男人咿咿呀呀半天,一副交流愉快的模样,让旁人看得忍俊不禁。
奇特的是,这两人竟然还真有说有唱的,沟通得很顺利,小家伙乐呵地在男人身上爬上爬下,欢腾得不得了,亲亲昵昵,要是不说,还真会让外人误会,其实他俩才是父女。
语环看着北靖给女儿喂奶,不禁问,“你都听得懂她说什么?”
北靖挑眉,“她这么生动的表态,要再听不懂,我不成傻子了。”一脸的理所当然。
语环心里默默地为卫东侯流泪,爸爸呀,你傻了吧你,你还没外人懂自己女儿呢!你瞧瞧,要你再不加把劲儿,被北靖抢了女儿心目中的伟大形象,嗷也没用唉!
哗啦一声,突然传来。
众人转头,看到另一个小肉团子竟然又打坏了今天第三个摆设,顽皮小子的脾性已经展露无疑。
语环气得大叫,“臭小子,你再乱砸东西,我就把你扔进花园池子里去!”
泪,刚才那个貌似又是元青花啊!价值连城啊,再砸下去,她要愧疚死了。
北靖看着女人苦恼纠结的模样,唇角的笑容,柔了又柔,看在旁人眼里,感叹又无奈。好久,都没见到王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了呢!
“哇呜呜……哇呜呜……”
离开时,小月芽可哭得声嘶力歇,可怜至极,以致于北靖最后决定亲自送他们回家。
回到慕尼黑家中时,语环偷偷掐了女儿小屁屁一把,这小家伙现在窝在北靖怀里睡得喷喷香。
明明是她去辞行,怎么最后搞到人家还送他们到家门口,十八相送也不带这样儿的啊!
囧!
最后看天色太晚,又不好意思立马赶人走,语环留北靖在家中休息一晚。
可没想到,这一留,就莫名其妙一直留了下去。
“语环,你也感觉得到,卫东侯并没有离开慕尼黑,你才一直想回来,对不对?”
那天,北靖这样说,看着她的眼眸,眼光淡淡,让她莫名地有些心虚。
回学校开始项目实习后,一切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但电视新闻仍偶有恐惧袭击事件发生,政府为应急,发布了夜晚宵禁令,成为自二战以后,德国首行,无形中似乎也给民众心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天,屠征都会接语环上下学,甚至连雪莉公主的父亲都强制派了两个保镖来。
转眼,卫东侯已经失去音讯一个多月。
屠征看到小月芽跟北靖十分亲昵的模样,心下里也很愧疚,虽然是为了众人的安危,将北靖留下更有备无患。
“环环,你怪爸爸吧?要不是我,你和东子也不会……”
“爸,”语环从书本里抬起头,汽车缓缓前行,身边的中年人脸色不豫,她温柔一笑,“您别这么自责。当初我跟他在一起时,就知道做军嫂不容易。这样的分离,都是常有的事儿。可是我觉得,我比很多人都幸福啊!”
屠征十分动容,“环环,若是未来回亚国了,东子归队,恐怕他会……”
“爸,”语环又截断了父亲的话,“我即选择做他的妻子,早就知道会如此。比起这点儿不安和寂寞,我更希望他能做他喜欢的事,那样的他,才是我爱上的男人。我想,妈妈当年,也是这样想的。”
屠征慨然长叹,“说真的,爱上军人,当军嫂,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语环撒娇地依上父亲,笑道,“爸爸,我和妈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当事人,谁知道有多幸福啊!要不,下辈子换我和妈妈当军人,你和东侯当军嫂好了?风水轮流转,公平啦!”
屠征被女儿的傻话逗笑,更心疼女儿的懂事。
有亲人如此,夫复何求?!
……
学校
语环做起实验来也忘了时间,回头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忆午餐时间都过了。
“教授,我去帮您打饭。”
“唔……”
亚力山大教授头也不抬继续埋首在一堆石块中,检察其抗酸抗碱性,那轻轻的一哼,没人知道让语环大大松了口气。这已经是一个月来最大的进步了,以往教授大人在做实验时要不搭理人儿。
出来后,语环又碰上跟朋友聚餐,很晚才回实验室的梅伊。语环出于基本礼貌,点头示意,梅伊故意扭过头,不予理彩。语环一笑置之,骑上卫东侯送的电动高脚自行车,很惹眼地离开了。
像这样的情形,估计得持续好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他们各自的教授,专属实验室就在两对门儿,天生为敌似的。
回来后,语环在大楼门外碰到爱德华教授,中年人声音有些哆嗦地对她说,“乔,你给我的那个申请报告我仔细看过了,关于……”
语环没想到,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
爱德华发表完对她作品和构想的赞赏和肯定后,说,“希望你有时间,能来我的实验室,帮我做这个项目。若是能成功,我可以向学校帮你申请……”
语环急忙打断话,“教授,我很感谢你的盛情。但是我在亚力山大教授那里的项目恐怕没有时间。”
爱德华教授一听,一下来劲儿了,“那个老东西一肚子闷水,存心揪着你不放,就跟我使气儿呢!凭什么阻拦你的大好前程啊?你不好意思,我去跟他说。”
于是,接下来两位学术观点向来不和的老教授,吵了个昏天黑地。
梅伊趁机数落语环是祸水,挑起争端,实在缺德。
语环反驳,上前劝说。
两位教授便要上校长处讨说法,从争学生的问题,上升到了项目立项、资金分配不合理等等旧怨上去了。
于是,一大群学生跟着各自的导师,浩浩荡荡开向校长办公室。
中途经过学园中央的一片绿地休息区时,异变突然发生,一伙人不知为什么争吵起来,还没两句就动手打了起来,甚至互相撕咬,模样疯狂,学生们一样吓呆了。
那咬人的,一脸狂乱,追着受伤得朝语环他们这方向奔来,一众人都吓得尖叫逃散。
语环急忙护住老人退开,目光同时射向那咬人者。
亚力山大教授低叫一声,“老东西——”
爱德华教授竟然被另一个咬人者撞上了,其目标本来是梅伊,不想梅伊躲到老教授身后,还将人推出去。
语环惊讶地收回眼,急忙上前救人,眼光释出时,再次看到那奇怪的黑色流体在人体里滚动,阻碍了她的施力。
砰——
闷响声中,发狂的人终于倒下了。
爱德华教授回头一看,老对手亚力山大不知哪里搬了块石头,将人砸昏,语环松了口气,连忙帮察看老人家。当校警赶到时,她又看了眼那两个被男学生们砸昏的人,心下一片暗沉。
放学后,屠征来接,语环说起此事,“爸,我听说那两学生后来被保卫局的人带走了。”
保卫局,即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主要负责反恐怖主义活动。
“我察看那两人身体时,发现他们身体里的东西,之前我在安德鲁身上也看到类似的……”
语环突然想到,几日前几个兽人脸色凝重地找上门,跟北靖说了什么话,北靖就匆匆离开了,当时北靖就提出过让他们回爱琴岛,她因为心里不乐意,就拒绝了。
难道那时候,这个城市就出问题了?!
“安德鲁?”
屠征也是一惊,父女两就前后情形进行了交流,也更为忧心忡忡。
汽车驶进小区,快到家的时候,突然听到片警的警车鸣笛声,其中还伴着枪声。
屠征加快速度,但突然有人从旁边的花园里冲了出来,砰地一声重重地撞上了他们的豪华商务车。
那人正好爬在了语环这边的车窗上,幸好车子做的是专业级别的防弹处理,车窗没事儿,那人撞得一头血水,脸帖在车窗上,让语环看得清清楚楚,从嘴里爬出了奇怪的小黑虫子。
“爸——”
她吓得低叫一声,屠征甩开那人,将车驶进了自家院落,枪声同时响起,她在后车镜里看到那人被数个警察围杀,倒在一片血泊中,身体里似乎还溢出了什么黑色的水流,情况十分诡异。
一回屋里,屠征就叫所有人收拾东西。
“爸,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好像是些黑色的虫子,跟CT90很不一样,它们的构造……”
“环环,现在咱们先不谈这个,你快去帮宝宝们收拾东西。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尽快离开。”
正说着,他们的门铃响了。
屋里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接着便响起警察的声音,屠征给众人打了个眼色,将语环推到楼梯口,跑去开门。
大门打开,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竟然询问起屠征,刚才开车是不是撞到了人。
语环心下很奇怪。
屠征表示那人是自己撞上车子来的,如果警察不信大可以先把小区的录相信息掉出来看。
语环知道父亲想暂时打发掉警察,带他们离开。
可没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下将整个事态导向了一个他们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向。
“你不是当地人。”
“你的居住证过期了。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一个警察伸手就要来拉屠征,屠征轻轻一别就躲开了。
“你竟敢拒捕?!”一人吼了起来。
“哼,什么时候你们片警儿也能为所欲为的逮人了?按你们的规定,必须出示逮捕令才能带走我吧。如果没有的话,就请立即离开我的家,否则我就让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谈谈,怎么做好小区片警!”
屠征回手就要关门,没想到一个警察伸手就挡,咔嚓一声响,那手臂被卡在了门里,由于屠征的手劲儿不小,让那只手臂一下卡出了血。
“爸!”
语环急了,冲了出来。
“环环,别出来。”
就在这时,那流血的手里竟然钻出了黑色的虫子,父女两一见就知道坏事儿了。
接下来,两个被虫子寄生控制的警察,开始疯狂地袭击屠征,接着房子里传来了玻璃打碎的声音,语环回头一看,厨娘和女佣纷纷兽化跟人打了起来,那些人看模样竟然就是附近常见的邻居们,他们一个个神情怪异、表情扭曲,且被揍出血的伤口上还有虫子爬出。
“啊……”
女佣突然惨叫,那些虫子竟然钻进了她的身体里,语环想要把那些虫子弄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没有作用,虫子仿佛是没有任何要害的细胞,一入女佣身体就在疯狂啃噬,很快女佣奄奄一息,没了气儿。
眼见涌进屋的人越来越多,屠征将人感逼在楼下,抱了孩子,带上语环和厨娘一起,冲出了大宅,往汽车跑去。
这一出来院子,发现不少人都在攀爬他们的家院,形状之恐怖,简直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围城。
将他们堵了起来,没法靠近汽车,那些人张嘴吐出虫子,情势危急万分。
语环再次动用能力,勉强寻到了一些减缓虫子行动的方法,可是仍然无法力挽强澜。
就在几人都被逼上了房顶时,突然一阵枪响,伴着一记精冷的炮弹投射,将一片虫潮给逼退下去。
紧接着,几个身着迷彩的物种兵从屋外冲了进来,炸弹,手雷,机枪,并汹汹火焰,终于将可怕的虫人击退。
“首长,快,跟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外面已经不是特别安全,队长让我们过来接您和嫂子还有宝宝们,去保卫局的秘密基地避难。”
这一次,来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劲暴小组成员。
语环抱着儿子跑了上前,关道,“蝮蛇,东侯跟你们在一起吗?”
蝮蛇点了点头,“队长一直跟我们在一起。首长,嫂子,快跟我们走吧!”
语环望向屠征,这前屠征说要带他们去花洋在此处成立的姐妹淘联益会会馆,那里建有一个秘密避难所,专供兽人使用,且各项设施设备也十分齐全,相对来说很安全。
屠征果断下令,跟劲暴小组走。以目前的情况,毫无疑问,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上车后,语环在父亲的示意下,没有追问更多的情况。
驶离小区时,她担忧地看了眼一片寂静的屋舍,不少大宅里灯光依旧,仿佛跟平时没有两样,可谁曾想,这些屋子主人已经被可怕的虫子吞噬掉了。
“我们去保卫局。那这些人……”
蝮蛇这时才解释,“嫂子,首长和您身份特殊,刚才那些人,正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来攻击你们的,队长才说服总司令特批来接你们到基地。幸好我们赶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就在他们说话间,汽车驶驶进高速公路,路上时有枪声响起,人影乱窜,事故频发,在经过市区时,看到有列队武警巡逻。街上不时有路人,突然暴发如先前所见的情况。
整个城市,已经笼罩在浓浓的恐怖气氛中,并不乐观。
------题外话------
大家嗅到了大战前夕的火药味了没?!
嗯哈,咱们滴大片儿正式开锣啦,接下来都是咱们侯爷和环环大展雄风雌威,真正扬名海外滴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