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语环和可爱的小宝贝们,在一阵鞭炮声中苏醒。
其实,军区里是禁止放鞭炮的,无奈体质特殊,休息了一夜后,身体的感官特别敏锐。
睁开眼,语环看了看爬在怀里的两个小家伙,似乎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刺耳声,不安地蠕动着小身子,往她怀里钻,两颗小脑袋同时藏在了她的胳膊窝下,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像两只拱着屁屁的小猪仔儿。
一股打从心底泛起的甜蜜满足,充盈在胸间。
给两个小家伙掖紧被子,然后轻轻下了床,掩上窗户,想晚点儿让人把窗户通通换成双层真空隔音玻璃,给孩子们更多安静舒适的休息环境。
迅速漱洗了一番,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给家人们做顿早餐了,之前大把时间都花在了恶补管理知识上,今天给大家一个惊喜,犒劳一下爷爷奶奶和爸妈。
厨娘和阿姨都放大假了,昨晚大家都睡得晚,现在整个大宅还静悄悄的,天色还没亮透,一轮弯月似薄冰般,悬在黯蓝的天空中。
打开冰箱,里面的储备倒是不少,鸡鸭鱼肉、面点牛奶,应有尽有。
语环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很快就敲定了菜单。深吸一口气,漆黑的眼眸微微一变,由实心的黑圆一下变成了伸缩弹动的黑线圈儿,若是现在被人看到,就会发现那张素面朝天的漂亮脸蛋,仿佛一下子点上了胭脂水粉,高高挑起的眼角,妖媚无比,两抹淡淡的红晕,似窗外桃蕊上的一抹嫣然,说不出的艳丽迷人。
厨房里的苗条身影,行动之间,光影倏忽变幻,快如闪电,所有的家电同时开动,竟然被她拾掇得有条不紊,不过一个小时,满满一大桌子早餐闪亮出炉了。
做完饭,瞧瞧这时间还早,听听家人们已经有人悉悉簌簌地起床了,还是年纪大的爷爷奶奶睡眠浅,醒得早。
语环回客厅看了看暖气温度,重新调试了一下,突然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声音,立即跑了出去。
“嫂子,新年快乐!”
曹威笑得一口大白牙,一手捧着个大礼盒,另一手还提着几个花篮,身后跟着同样身着绿军装的年轻小伙儿,正从车上搬箱子下来。
语环立即忆起这小子曾给卫东侯当了很长段时间的勤务兵,不过从卫东侯兽化后,就没怎么见到了,没想到这大过年的突然蹦出来。
“新年快乐,你们,来玩就好了,怎么还拖这么多东西啊!”
下属给上级拜年并不少见,不过最近反腐倡廉闹得凶,已经明令禁止这种送礼送钱的慰问方式了,语环忙推拒着那一大堆的礼物。
曹威急忙道,“嫂子,您别误会。这些东西,除了这两提水果,其他都是卫大队和总司令给您和宝宝们、老爷子老太太们买的新年礼物。”
原来,男人们还记得有这个家呀!
语环又酸又甜地看着小兵们把东西搬进屋,心想这回来的要是送礼人该多好,哎!虽然不用担心什么腐败问题,可是还是有点点小失落。
此时,就格外怀念在欧洲的时候,两个年头都有男人陪着,后来还多了爸爸。他们在爱琴岛狩猎,完了开篝火晚会,一人抱个小宝贝儿,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吃大肉,看各种各样的小宝贝闹笑话,简单,又快乐。
不得不说人心真是贪婪啊,在现代化的都市丛林里待久了,就渴望放归大自然的肆意畅快、简单无忧。
自嘲一笑,语环连忙招呼小战士们留下一起吃早餐,曹威却说他们是顺道过来,这转头还要往家里赶,跟家人团聚,这便不好相留了。
卫父和卫母抱着已经起床的小宝贝们下床,立即给曹威等人拜了年,两小战士立即掏出红包,长辈们说不要,还是塞进了宝宝们的小兜兜里,一人得了一个甜甜的香吻。
送走战士们,男人们都感同身受,当兵不容易,一年也就只有这一次能回家瞧瞧父母妻儿,甚至有的人还赶不回来。像他们家的这个!
“呀,环环,这一桌儿的饭菜都是你做的?!”
回头,卫母一进餐厅,看到满满一桌的饭菜,可惊了一跳。
语环笑着,朝长辈们一一拜拜,“爷爷,奶奶,爸,妈,过去一年里辛苦你们了。媳妇儿也没什么孝敬你们的,这段假期的餐食通通就包我身上啦!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初一快乐!”
一说完,两个小家伙机灵得很,立即跟着妈妈向老人家们拜起了年,又摊起了小手板,要压岁钱,顿时满屋笑声。
新的一年,开始了。
刚坐下,语环的电话震动了一下,终于唱起了她特设的歌曲。
此时,语环正和女人们商量着稍后的活动,打算去爬山烧香拜佛,给宝宝们讲讲禅礼,而男人们却商量着想去打球,还跟几个好友约好了地儿。
这方讨论得热烈,完全没听到。
偏偏之前没报大希望了,电话给拉在卧室里。
直到小熙嚼着鸡腿,嚷着,“妈咪的机机在唱歌!”
语环一愣,“小熙,不要瞎说。”得,大人思想不纯洁吧,想歪了。
妹妹小月芽立即跟叫,“妈咪的机机在唱歌,老婆,老婆,嘻嘻嘻……”
小姑娘的音乐细胞已经崭露头角,唱得还挺像,立即让妈妈顿悟,倏地一下就消失了人影,刮起一道大风把奶奶的头发都吹歪了,惹得一众人等怔愕半晌,才消化掉媳妇儿其实也非凡人的事实。
“爸!”
卧室里,语环放心大胆地叫出了声。
那方的屠征,正在自己阔别多年的无极大队办公室里,看着屋外一排排跑过的年轻战士,语声洪亮而有力。
“环环,收到礼物了吗?”
“哼,就一个礼物,现在才打电话,人儿都半个月没见了。”
“哦,爸爸忘了,还有大红包。这年头办事可少不了RMB啊!光凭关系,讲不通喽!”
“爸,你越来越狡猾了!哼!”
父女两在电话里打趣儿,互呛,杠得不亦乐乎,言语之间都是亲密,不见丝毫分离的生疏。
“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任务要出呢?不管怎样,你和东子一样,都要注意安全哪!你年纪也不小了,好歹也是个领导了。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把机会都让给年轻人嘛!”
纵是失落,对亲人的关怀仍丝毫不减。语环想起当初在欧洲时打虫穴,父亲伤得严重衰遏,就心有余悸。虽然后来拖自己和小月芽的本事,可毕竟人年纪大了,都是血肉之躯,哪再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屠爸爸连声应下,现在都有点儿怕女儿的唠叨了。他心里搁着那件大事儿,却不敢跟女儿说,这行动要不亲自出马,如何证实他的猜测和希望。
无巧不成书,正在这时,卫东侯的电话竟然也打了过来。
“环环,你等等啊!我再接一条线进来,喂……”
“报告总司令,我们已经攻下对方的一个重要窝点,收缴毒一品N7三吨。他们的头头儿是个熊人族的,被它跑掉了。剩下的人类从犯,我们都抓了起来。目前还没有引起俄国方面的注意。不过我们从他们的嘴里,调查到他们竟然在切尔利核幅射区里设有制毒点,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总部,我计划……”
“东子,这事待会儿再汇报。”
屠征立即打断了卫东侯噼哩啪啦的紧急汇报。
“老公?”
语环在另一条并行线路上,惊讶地叫出了声。
那头,卫东侯顶着一头脏血,变异的大鼻头里喷出呼呼的热气,抹脸的动作突然一僵。
这一声轻唤,对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酷战斗的战士来说,简直就像是春天山上化下的一缕温泉,冒着丝丝的热气儿,迅速让整颗冰冷的心都变得暖洋洋的。
“老婆,你……”
“老公,新年快乐。MUA!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和大家收到你和爸爸寄来的新年礼物了,我们都很喜欢,小熙特别喜欢你送的仿真枪。今儿我和妈妈商量去爬山,小熙还叫着说要带上山去打猴子给咱们吃。”
男人们立即笑开了声。
他们一家三人,一个东,一个西,一个在大雪飘飘的极北,心里却因为同样的温暖幸福紧紧地牵系在一起。
“环环,新年快乐。”
“爸,咱当着你女儿先说好,这疑似大BOSS老巢已经找到。冲峰陷阵的事儿就让咱们干,您老也不要太急功近利,反正咱们干出来的大功都由您领了。年纪大的人,还是小心注意点儿,别总把人吓得小心肝儿乱跳好不好!”
语环立即叫了起来,“爸爸,东侯说的没错。这次,你别再像之前那样儿了,不然我回头烧香的时候就告妈妈!”
屠征被两个孩子在电话里逼得老脸直抽,不得不应下了。
这头被袁飞虎听到,趁机嘲笑了屠征两句,可算报了除夕夜也不能回家跟妻儿团聚的老鼠怨。
“成,爸爸答应你行了不。好好,乖,替我跟宝宝们问好,回头我教小熙用枪。”
“爸爸,你怎么也跟东子一个样儿啊!小熙才两岁不到呢,太爆力了。”
男人们同时大笑,极有默契地表示,“这男孩子嘛,要担负起保护女孩子的责任,就必须越快强大起来越好。”
这一点,语环没了话语权,只能翻大白眼儿哼哼。
挂上电话,语环兴高彩列地重回餐桌,将父亲和卫东侯的好消息告诉了众人,卫家长辈们终于大松一口气,纷纷说可以放心舒坦地过这个年了。
那时
我们的战士们,仰望着同一片蓝天,许下让家人们一世平安康泰的誓言:有我们的守护,愿你们现世安稳,微笑永远无忧。
……
泸城
对于刚刚醒过来迎接新的一年到来的彭雅琳,这不啻是她末日的开始。
“这,这怎么会,怎么可能……老天,刘显耀你这个老不休的家伙,你竟敢——迷(女干)我。我要告你!”
她紧紧攥着被子,冲正在着装的刘显耀失控大吼。
刘显耀方才接了京城来的电话,心情正糟糕着,被她这一吼,也失了平日的儒雅,回头冷眼盯着她说,“又不是稚儿了,还娇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跑到泸城,得了那种病被丈夫抛弃,本该让人同情。但你这几年都没为我侄儿生下一儿半女,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外跟人胡乱瞎搞,自作自受。呵,别装得一副贞洁烈女装,你这次离婚拿了我弟弟多少钱,只要我一个电话……”
“刘显耀,你这个卑鄙小人儿!”
彭雅琳放声大哭,觉得自己真是悲惨到了极点,被人迷(女五)了,却没脸申冤。
她爬在床上肆意宣泄,刘显耀很快从洗手间里洗漱出来,又是一身神清气爽,之前的浮躁不悦也褪去不少,看着床上的女人娇美的身子,便又耐着性子哄劝起来。
“你乖乖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再吃亏。就留在泸城吧,我给你在外滩买套房子,这里没人认识你,也方便咱们过小日子。回头要是养好了身子,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安安心心地好好过,别再胡思乱想。小雅,你大概不知道,从他们第一次把你介绍给我认识,我就很喜欢你的活泼、开朗……”
最后,彭雅琳还是被刘显耀说服了。
袁雅琳知道眼下自己也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去处,现在有个权利人士罩着自己,怎么也好过一个人在外漂泊,遇着什么事也没人给出头。之前因病受刘显耀照顾,也的确很舒服享受。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显耀看着并不是那种肥肠圆脑的领导或暴发户,打扮起来,仍是风度翩翩的老帅哥一枚,跟他走在一起也有面子,且待她也温柔体贴,识懂女人心。的确,被个大龄男人照顾着,比跟着年轻自私的丈夫更有安全感。
这对于之前遭受了太多委屈和情感挫折的彭雅琳来说,越想越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即连嗯劈这种事都干过,做人情一妇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一想通后,彭雅琳便使尽了浑身解数,勾缠着刘显耀,让其几乎乐不思蜀地在泸城又逗留了不短的时日,彻底迷惑其身心,牢牢将之抓在手掌心。
某日,彭雅琳又假扮成患者,到医院找刘显耀幽会,刘显耀也很喜欢这样的医生与病人的角色扮演游戏,乐此不疲。
彭雅琳渐渐观察到不少流感病人发着高烧被送进医院,后来,从巴结刘显耀的下属医师那里听说,刘显耀正在试验研究的疫苗非常有效,能迅速缓解病人痛苦,还有很强的预防作用。
不过这疫苗还在临床试验阶段,但众人对其期待都非常大,纷纷表示不出三个月,就要正式向全国推行使用。
彭雅琳跟刘显耀关在办公室里玩了几遭,趁机就提出想要打疫苗的要求,几番纠缠,刘显耀被女人的媚言媚语捧得心花怒放各种舒服,想想最近的临床研究反应,都好过得病的人,疫苗安全性基本上没问题了,便给女人注射了疫苗。
疫苗注射完后,彭雅琳的手臂上多了一个粉红的小疙瘩,就像幼时种豆一样,直觉自己是拣了天大的便宜,缠着男人又折腾了好半晌,直把刘显耀榨得干干得,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自此,彭雅琳曾经遗失的信心又渐渐膨胀,开始幼想有朝一日也许还有机会报复卫家和乔语环。
……
年初五,语环就消假回到了工作岗位。
因为之前做出的成绩已经获得董事会股东们的信任,她终于获得部分项目的运作权。为了能做得更好,她不敢怠慢,学习工作两不误。只是,这倒可怜了两个小宝贝,跟妈妈没聚几日,一日又只能在吃晚饭时才看得到妈妈了。
语环将自己的项目排了排序,焱华集团的资金要全部到案,要等大假正式结束后了。
于是她将自己在德国的毕业论文整理了一下环保项目的资料,带到了碧城,拜访自己的偶像建筑师向予城,考察蝴蝶城,希望能与其合作。
和向家的相处,比语环想像的更愉快轻松。
大概除了向予城这个大家长因着岁月的独特经历,而显得有些不易亲近外,向家的其他人都让人格外印象深刻。
向夫人萧可蓝十分喜欢语环,因为宝贝女儿自打认识语环后,连当代医学大师都不能治好的旧疾竟然不药而愈。直说语环是大福星,不仅聪明能干,还一次就得了龙凤胎,生了一脸的帮夫相,不像她自己,似乎从恋爱开始到现在做了老妈子,还是一副米虫相儿。
这话当然惹得众人直笑,向予城明显表示了不满。
“谁敢说我向予城养了一头猪,回头我就让他跟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好好忏悔忏悔。”
这位前黑社会老大的气场,可不减当年啊!
语环忙打圆场,说羡慕萧可蓝一家总能聚在一起,团团圆圆才是真。且也生了一对漂亮聪明的儿女,足足一个“好”字,让人羡慕。
向家人也知道卫家的底线,对语环的恭维自然笑纳。
之后,向予城对于语环提出的合作方式,表示肯定。
又说,“关于你和可爱的交往,不用在意我们老一辈的面子。这个世界已经是你们的天下,我们总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有缘做姐妹,就要守望相助;无缘分道扬镳,也要心存感恩。”
语环微讶之后,却是更多的崇拜和敬佩。
显然,她之前的担心,和前来拜访的私心意图,已经被这位深藏不漏的大人物都洞悉。
也许很多电视剧电影里,总是强调家族的荣辱,根据利益划定了地盘,为了继承这些利益版图而不得不让新一代人牺牲很多东西。而到了向家这里,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却又理所当然。
而这些,也并没有减损他们拥有的一丝一毫的幸福。
手掌权利,却不为权利所操纵,这才是大人物应该有的胸襟和气度吧!
语环默默地想。
向予城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看着语环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这一点,我和你父亲的想法,应该相差不远吧?”
语环立即点了点头,“爸爸说,在商言商,有情讲情。不唬弄,也不含糊。”
向予城点了点头,回头陪老婆去了。
语环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位曾经叱咤欧亚大陆的黑老大会知道自己和屠征的关系,也并不稀奇。
之后,语环和向可爱达成了合作协议,她的环保毕业论文里的项目,终于可以实践在自己的家乡了,这让她高兴不矣,第一个就把消息发给了最亲的两个男人。
碧城之行,满载而归。
……
而那个时候,远在寒风呼啸的北边境上,语环挂念的两个男人,共同看着那一片萧瑟的城市,寸草不生,一片焦枯,深重的核幅射污染,在时过二十多年,依然徘徊着它恐怕的暗影,挥之不去。
纵使不乏长年在此进行降幅工作的人,穿着已经很先进的抗幅衣,每每提到此地,仍然心生恐惧。
卫东侯拧着眉头,神色无比凝重,“总司令,我们这里,除了蝮蛇他们四个生化人,其他人进去,就算你我拥有细胞高速再生的能力,一个弄不好,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卫东侯对屠征是绝对的尊敬,也绝对的强调事实。
屠征的眉头也蹙着一座小山,放下看了半晌的红外望远镜,口气却十分坚决,“哼,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我这个老家伙。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地方,我早在十年前就来过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下面的情况。”
卫东侯眉头皱得更紧,说实在的,他也知道,精力和经验相较,没有绝对输赢。可是他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屠首长这么执着,非要亲自行动。似乎,他正干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却偏偏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让卫东侯很苦恼。
虽然知道这是命令,可是要说没一点儿亲情顾及,那是不可能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咱战士的心更是充满血性和情感。
最后,卫东侯只能悄悄暗示战友们,行动时多多注意总司令的行踪安全。
一行人下到地下工厂后,情况比他们想像的复杂。
屠征在众人不在时,悄悄将那口风琴放在了已经无人的实验室里。
不想真的引来了一个人。
那个本来应该已经撤离的人,穿着医学白大褂,戴着一副老式的无边眼镜,还是单镜片儿的,看得出其非常念旧。梳着三七分的大披头,打着少许蜡油,正是当年知青们最常见的模样。
让隐在暗处的屠征暗暗捏紧了拳头,他看着那人惊讶地拿起口风琴时,失而复得的高兴模样,还小心翼翼地擦试。
目光落在那人背着的一个款式绝对老旧、还印着一颗红五角星的绿色牛皮包,这也是那个年代,他们充满了青春回忆的物件。
他突然冲出,一把夺了那包包,里面的东西一下掉了出来,那个被重新框表的照片,霍然在目,赤红的眼眸发生剧烈的收缩。
“什么人?”白大褂慌忙抱着口风琴,大吼。
屠征拿着相框,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说,“庞正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我妻子的照片和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