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可是想到今天方瑜拜托她的事情,满身疲惫的苏沫就一点睡意都没有。

  翻出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的电脑和一个文件夹,打开。

  虽然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工作过了,可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每每只要有灵感和好的创意,苏沫都会第一时间记录下来。

  有时间的话,就会将她当时的灵感和创意手绘出设计图稿。

  两年下来,她还真的记录了不少好的创意,画了好几十幅手稿。

  将所有手稿大致都认真的看了一遍,再结合当时灵感记录下来的文字,苏沫最终选了一张根据彼岸花而设计出来的项链手稿。

  佛经记载,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而当时设计出这幅手稿,是因为知道了顾少言在外面有了女人。

  想到当时画出这幅手稿时的心镜,苏沫的心不由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痛,却一点都不悲伤了。

  实在是不应该把这么刻着这么悲伤故事的画稿拿给方瑜参考,可是苏沫是真的觉得这个设计太美了,太特别了。

  犹豫了一下,苏沫打算把图稿稍加修改,这样,整条项链的设计风格便会变了。

  找出纸笔,苏沫根据原来的图稿一点一点的做起了修改。

  ......

  半夜两点的时候,跟欧洲分公司开完视频会议的顾泽城关了灯走出了书房,掏出一支烟,正当他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从苏沫房间没有关紧的房门缝隙里透出来的亮光。

  眉宇不由一蹙,顾泽城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

  该死的,这么晚不睡到底在干嘛。

  当顾泽城走近推开门的那一瞬,他所有的动作甚至是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放轻了。

  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只剩下沙发旁小茶几前的一盏柔黄的台灯,台灯下,苏沫坐在地毯上,纤瘦的身子扒在小茶几上,一头如瀑的青丝自然垂落,就像一朵盛开的黑色曼陀罗,密密麻麻缠绕了顾泽城所有的视线。

  静谧安宁的夜晚,哪怕只是站在门口,顾泽城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沫清浅平稳的呼吸。

  该死的苏沫,居然有床不睡要扒在茶几上睡,脑子进水了吧。

  走近,看到沙发上开着的电脑和地毯及茶几上散落的设计图稿,顾泽城立刻便明白了苏沫在干嘛了。

  因为方瑜的一句话,苏沫居然通宵达旦画图稿。

  顾泽城嘴角扯了扯,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溢出。

  随手拿起一张设计图稿,顾泽城竟然能静下心来好好欣赏了一番。

  片刻之后,他的视线又落到苏沫的身上,看着柔色的灯光下那张还仍旧显得苍白的脸,顾泽城带着温柔疼惜的目光里又多了一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赞赏。

  他从来都知道苏沫在珠宝设计方面独具灵感和优势,只是没有想到,生活的巨变不但没有磨灭苏沫对珠宝设计的灵感和兴趣,反而让她的设计愈发的灵透独具风格了。

  放下手中的图稿,顾泽城把玩着指尖的香烟静静地看着苏沫,当视线停留在她松松垮垮的睡袍下那圆润白嫩的高挺里,清亮的目光迅速变得灼热起来,身体也迅速跟着起了变化。

  双眸渐渐微眯起,指尖的香烟在手中被掐成了不知多少段。

  情不自禁地俯身,唇落下。

  可是就在要碰触到苏沫的前一秒,顾泽城又迅速退回,然后片刻不停地大步离开。

  苏沫对他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他早已中毒太深。

  他之所以回来,不是想让自己毒瘾发作而亡,而是想要戒掉,永远地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