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老爷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苏沫清亮冷冽而带着无限智慧的目光坚定地望进顾老爷子深邃的眸底,嘴角,扬起一抹意味难明的淡淡弧度。
此刻,苏沫心里想的。不是眼前的顾老爷子有多么的可恶加可恨,也不是他的老眼昏花,不明是非。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顾老爷子知道了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哪怕是杀人放、火胡作非为也要疼爱着袒护着的孙女,根本就和自己没有任何一点血缘关系,而且,一直被这个疼爱着的孙女蒙在骨子里,骗了十多年,但是。眼前这个一直被他责难,还被他的假孙女顾婉悦三番五次想要至于死地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孙女的时候,顾老爷子会是一种怎样的痛彻心扉,真相。对顾老爷子,又会是一种怎样致命的打击。
在心里深深地吁了口气,苏沫愿意顾老爷子一直错下去,也不愿意看到他有一天会跟顾泽城一样,后悔未及。
“顾老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这里,没有一个叫苏沫的人。”慕容谦松开牵着的苏沫的手,大手转而覆上她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宣誓着自己对苏沫的占有及保护的权力。
顾老爷子气极,怒吼道,“你身边站着的女人,不是苏沫,又是谁?”
“顾老先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慕容谦的妻子。”苏沫唇角浅扬,笑意仍旧难明地继续道,“如果知道,那顾老先生就应该明白 ,我叫Anastasia,MoYung。不叫苏沫。”
苏沫站在慕容谦的身边,那样荣辱不惊淡然宁静的样子,让顾老爷子看的直刺眼,所以,他忍不住冷笑着讽刺道,“苏沫,嫁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连祖宗都不要了吗?改名换姓。你做的还真够彻底啊?”
顾老爷子瞪着苏沫,继续咄咄逼人地道,“如果你不是苏沫,那为什么又要住进苏家的别墅里,去给苏敬致还有夏桑清,以及苏敬致的夫人陌离......”
就在顾老爷子滔滔不绝地讨伐苏沫的时候,同时看着顾老爷子的苏沫和慕容谦都注意到,有一个淡淡的红点正指向了顾老爷子心脏的位置
苏沫和慕容谦同时震惊!
“有狙击手,保护夫人!”
几乎是慕容谦声音响起的同时,苏沫的腰肢已经脱离了他的手掌,直接就朝顾老爷子扑了过去。
“砰!”只听到消音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地轻响,有子弹射入苏沫的肩头,有鲜艳的液体,汹涌而出。
“沫儿......”
“沫儿......”
听到消息匆匆赶来阻止顾老爷子的顾泽城一下车,便目睹了苏沫扑向顾老爷子,然后那样丝毫不假思索、义无反顾地为顾老爷子挡枪的一幕。
慕容谦箭步向前,稳稳接住苏沫如落叶般缓缓飘落的身子,几个保镖立刻拔出枪来,将苏沫和慕容谦围住,朝子弹飞来的方向瞄准,另外几个保镖立刻飞奔着朝射击的方向而去。
顾泽城拼了命地冲向苏沫,发了疯一样的拨开围着苏沫的保镖,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更加的让他崩溃。
因为,此刻,能紧紧搂着苏沫的人,不是他,是慕容谦。
“沫儿......”慕容谦一只手紧紧地搂着苏沫,一只手慌乱地去堵苏沫肩头往外涌的鲜血,整个人都慌了,乱了,“沫儿,不要再吓我,求你不要再吓我了......”
苏沫看着慕容谦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第一次看到他那样温柔宠溺的澄澈眸子里,不仅有了慌乱和害怕,还有,仿若水晶般的泪珠,汇聚成滴,一滴滴掉在了她的脸上,那样温温热热的,让她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抬手,苏沫轻轻抚上慕容谦的脸,笑魇如花,却满是自责与歉疚,“阿谦,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准备车,去医院,去医院!”
说着,慕容谦抱起苏沫,冲向不远处已经拉开了的车门,然后,车子发动,快速离去。
前面,有两辆黑色的车挂上警铃开道,后面,四辆黑色的小车紧跟上,直奔医院而去。
顾泽城站在原地,看着数辆绝尘而去的黑色小车,发疯似地笑了,湿湿凉凉的液体,浸了满面。
苏沫还是那个苏沫,还是那个善良而单纯的苏沫。
只是,却再也不是他的苏沫了,再也不是他顾泽城的沫儿了。
她是别人的,是别人的了。
顾老爷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完全不敢相信,刚才是苏沫扑向来,为自己挡了那一枪。
如果,不是苏沫为他挡了那一枪,那么,现在他就会永远地闭上了眼,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只是,为什么?苏沫为什么要替他挡枪?
她明明就是来责难苏沫的,责难她为什么要放火去烧顾婉悦?
难道,又是他错了吗?
他又错怪苏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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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慕容谦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正中央,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直抬着头,怔怔地望着那亮着的手术室的灯,两个小时下来,仿佛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甚至是连呼吸,都清浅的让人感觉不到。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三年多前苏沫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那一幕,当时他颤抖着将苏沫抱上直升飞机,就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让苏沫再面临同样的险境。
可是,今天,苏沫竟然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中枪了。
苏沫啊苏沫,我情愿你变成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也不愿意,你总是这样,不假思索的就为别人着想,而将自己的一切,全部置之度外。
你知不知道,你受伤,你出事,我会有多么伤心难过,小溯又会有多么伤心难过。
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和小溯加起来,都不及其他的人重要吗?
身后,有匆匆地脚步声传来,林奕寒看着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慕容谦,大步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紧拧着眉头问道,“阿谦,Anastasia怎么样呢?”
慕容谦仍旧仰着头看着手术室门口上方亮着的灯,伤痛自责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声音很淡很淡地回答道,“左肩中弹,离心脏只有0.3毫米的距离。”
林奕寒深深地吁了口气,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安慰道,“她会没事的,三年多前那样糟糕的情况她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她一定会没事的。”
慕容谦淡淡颔首,他当然知道,苏沫一定会挺过来的,而他也一定不会让苏沫有事的。
只是,他心痛的不能自已,为苏沫的善良,和她的傻。
...........
顾家大宅里,顾泽城已经让人去彻查疯人院大火和刚才枪击案的事情,看着陷进沙发里疲惫不堪的顾老爷子,顾泽城的胸腔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爷爷,你应该很清楚,疯人院大火,绝对不可能是苏沫干的,如果她想要顾婉悦死,还需要等到今天吗?或者,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吗?”
顾老爷子却对顾泽城的话仿若不闻般,只是满脸困惑地道,“阿城,你说苏沫为什么要想都不想,就替我挡那一枪?”
顾泽城紧闭上双眼,深深地吸气,又用力的呼出,才控制住了胸腔里汹涌的痛苦与愤怒。
“爷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从开始到现在,苏沫都是最善良最无辜的那一个人,就像当初,她宁愿我恨她,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就像今天,你兴师动众地想要去向她发难,她却想都不想为了你挡子弹。”
顾老爷子望着顾泽城,突然就傻傻地问, “阿城,你说,如果我再也不反对了,苏沫还会不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顾泽城笑了,无比自嘲的笑容,泪水,再一次不知不觉地就滑出了眼眶,似乎这三年多来,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只是,今天,却又和过去的三年多不同。
因为,此刻,顾泽城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他和苏沫,真的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们之间,不仅隔着苏致致和夏桑清的死,更隔着他们没有出生的才四个多月大的孩子的死。
当苏沫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有的伤害与痛苦,怀着他的孩子,浑身是伤地倒在血泊里,看着他抱着另外一个女人那样绝然离去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如死灰。
苏沫说的对,爱着他的那个苏沫,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过苏沫哪怕一点点的信任。
哪怕是一点点,事情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今天一切的苦果,都是他一手酿成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苏沫回头,重新面对过去所有鲜血淋漓地伤害。
他这么自私自利的爱,永远也配不上苏沫那样纯洁高贵而美好的付出,真正能配得上苏沫的,只有慕容谦那样的男人。
“不可能了,爷爷,已经不可能了。”顾泽城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和苏沫,已经不可能了。
心,好痛好痛,痛到他泪水已经流了满面,却丝毫都感觉不到。
“是我欠苏沫的,是我们顾家欠苏沫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娶她,你风风光光地娶苏沫,我会好好地对她,跟亲孙女一样,这样就可以补偿她了。”顾老爷子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道。
顾泽城笑,笑的人心都彻底碎了,“爷爷,不可能了,苏沫回不来了,她永远也不回来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补偿,就是把思寇还给苏沫,其它的,苏沫已经不稀罕了,她再也不会稀罕了。”
老爷子满目沧桑陷进沙发里,他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是不是哪有错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所以才会导致事情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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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慕容谦坐在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弱的如蝉翼般,一碰就会碎掉的苏沫,心里的那种难受,无法言喻。
自从十年前,他在美国的波多黎各遇到苏沫,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只可惜啊,他当时命悬一线,而且满脸涂着厚重的油彩,所以苏沫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的样子。
而他,也是在醒来后通过医院的监控视频,才查到了苏沫的身份,找到了深南市,在深南市A大的校园里,第二次见到了苏沫。
只是,当他再次见到苏沫的时候,苏沫已经接受了顾少言,成为了顾少言的女朋友。
所以,他就只能那样,每天远远地望着幸福快乐的跟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般的苏沫,慢慢了解着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因为知道苏沫喜欢吃甜品,所以,他努力学习烘焙,努力学习做各种甜点,努力学会进厨房,煮咖啡,调奶茶,直到,为了苏沫,他开了猫记甜品店,看着她每隔一天或者两天,就来自己的猫记甜品店里坐坐。
能为苏沫亲手烘焙一块蛋糕,煮一份甜点,调一杯奶茶,已经是他那时最快乐的事情,而看着苏沫走进自己的甜品店,刚是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那时的他,一直都只想静静地守候在苏沫的身边,看着她幸福快乐就好。
直到苏沫毕业,嫁人,两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甜品店。
那时,他以为苏沫会和顾少言,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所以,他彷徨地离开过,直到,他得到苏沫和顾少言离婚的消息,才又重新回到了深南市。
其实,他真的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敢地站出来和顾少言一争高下,哪怕是做第三者。
后悔当初在苏沫的离婚典礼上,他没有像顾泽城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苏沫求婚,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
不过,上天终于是待他不薄,让他有机会,也救苏沫一次,更加让他有机会,成为苏沫的丈夫,能够名正言顺地爱着她,名正言顺地给苏沫一切他想要给她的,名正言顺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宣示对她的占有权。
低头,慕容谦温热的薄唇,轻轻落在苏沫显得苍白的唇瓣上,久久不愿意离去。
苏沫,我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顾泽城,我也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永远都会留下属于顾泽城的痕迹,我在乎的,是你从此能永远地留在我的身边,而终究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哪怕,这份爱,并不是百分百。
所有顾泽城能给你的,和他不能给你的,我都会全部给你,只要,你能幸福快乐。
这时,门外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慕容谦眷恋地吻了吻苏沫的唇和鼻尖后,才抬起头来,朝外间的会客室走去,然后让站在门外的自己的助理进来。
“先生,通过疯人院的监控视频,我们发现,昨晚大火最混乱的时候,顾婉悦打扮成了护士,趁乱从疯人院的后门逃了出去。不过,疯人院的后门三百米远的地方是一个死角,那时监控根本拍摄不到。而疯人院地处郊外,很多路段根本就没有监控视频,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人根本查不到顾婉悦的下落。”
慕容谦英俊的眉宇淡淡一拧,真没想到,顾婉悦竟然城府如此之深,装疯卖傻三年多,到了最后逃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栽赃给苏沫。
顾婉悦这种女人,太歹毒太可恨,如果他再不替苏沫收拾她,天理难容。
“那个狙击手查清楚了嘛,是谁派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个狙击手现在已经移交给深南市公安,据他交待,他只是在昨晚疯人院大火前接到了顾婉悦的电话,收了顾婉悦的钱,负责杀了顾启恒而已,他的目标,并不是夫人。”
慕容谦深邃的墨眸一眯,透出骇人的危险气息来。
顾婉悦,居然已经没有人性到连顾启恒都要杀,不知道顾启恒听到这个事实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启动慕容家一级逮捕令,全球范围内逮捕顾婉悦。”慕容谦的声音,轻轻淡淡,却透都会致命的冷冽气息,“记住,我只要见到活的顾婉悦就可以,其它的,都可以不用顾忌。”
慕容谦的助理呆在慕容家多年,慕容谦主掌慕容家后,他就一直是慕容谦最得力的助手,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慕容谦话里的意思。
“明白,先生。”
原本,助理打算转身离开的,不过,却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离开。
“还有事?”慕容谦是何等清明睿智的人,助理任何一个踟蹰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先生,顾泽城一直在门外。”
“多久了?”
“从夫人被推进病房,他就守在了外面。”助理如实答。
慕容谦淡淡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助理看到慕容谦徒然黯淡了几分的双眸,低下头去,再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回到病床前,看着病床上呼吸清浅,安宁的仿佛只是睡着了般发苏沫,慕容谦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天他跪在苏沫面前向她求婚时的画面。
那个时候,苏沫才生下孩子没多久,她还虚弱地坐在轮椅里,根本不能自己行走,甚至是连站起来,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他推着她,来到一片用红色玫瑰铺开的花海里,单膝跪在她的面前,问她,可不可以嫁给他,让他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疼爱她。
苏沫坐在轮椅里,澄澈如一潭碧波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用那样平淡不惊地目光看着他,告诉他说:
“阿谦,娶我,对你太不公平。”
他笑了,回答道,“如果我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不能娶你为妻,光明正大的拥有你,那你对我不是更不公平吗?”
当时,苏沫笑了,很感动很感动的笑,却没有泪。
她答应了他,说,“好,此生,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沫儿,这一生,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慕容谦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苏沫白嫩的脸颊,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朝病房外走去。
是时候,他应该让顾泽城明白,苏沫已经是他慕容谦的女人,和他顾泽城,再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了。
.........
苏沫病房外的走廊里,顾泽城已经站了快四个小时了,他的脚边,散满了燃到尽头的烟蒂,就在他低头又准备点燃一支香烟的时候,苏沫病房的门,被从里面拉开,然后,顾泽城看到,慕容谦从里面走了出来,缓缓朝他的方向迈了过来。
“沫儿怎么样呢?”顾泽城点燃了指尖的香烟,狠狠地吸着,仿佛是要将自己的生命都吸尽一样。
慕容谦站在离顾泽城两步远的地方,透过袅袅的白烟,他看到顾泽城溢满痛苦与自责愧疚的双眸,和疲惫的不像样子的脸。
“我不会让她有事。”慕容谦的声音,温和却淡凉的没有一丝情绪。
顾泽城又狠狠吸了口烟,然后扬着唇角笑了,白色的烟雾,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是啊,慕容谦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在他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那就好!”顾泽城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无限悲凉。
话音落下,顾泽城又狠狠地吸着指尖的香烟,一跟香烟,不过三五下,就燃到了尽头。
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板上,用脚踩灭,顾泽城才又缓缓开口道,“我会清理家门,不会再让顾婉悦逍遥法外的。”
在深南市,既然慕容谦能查到的东西,他顾泽城又怎么可能查不到,是他太大意和愚蠢,竟然又被顾婉悦蒙蔽了三年多。
所以,又一次让苏沫几乎面临死亡的危险。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爱苏沫,又有什么资格,再去保护苏沫。
从一开始到现在,苏沫所有的伤害与痛苦,都是他带给她的。
慕容谦淡淡扯了扯唇角,却不见一丝笑意,并没有理会顾泽城的话,而是话峰一转道,“不管过去苏沫和你及你们顾家有过多少恩恩怨怨和感情上的纠葛,现在的她,已经冠上了慕容的姓氏,是我慕容谦的妻子,所以,请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再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否则,我会倾我整个慕容家族之力,保护我妻子此生,安然无忧。”
顾泽城看着慕容谦,他眼底的坚决,让顾泽城心颤,更让他自惭形秽,所以,他只能自嘲地笑了。
有慕容谦这样的男人这么坚定地爱着苏沫,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去抢,甚至是去逼迫苏沫。
“慕容谦,请你帮我转告沫儿,我已经同意将思寇转让给她了。”
“不需要。”几乎是顾泽城话音落下的同时,慕容谦拒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苏沫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了过去,也放下了思寇。”
话落,慕容谦便转身打算回病房,不过,脚步才迈开,慕容谦又停下,用再平淡不过的话语补充道,“就算苏沫还想收购思寇,也不需要你的转让,因为我会帮她。”
这次,慕容谦再没有停留,大步回了病房。
顾泽城看着慕容谦那潇洒的背影,这才真正地意识到,原来,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