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路,再打扰宋浅睡觉,就给我滚出裴家。”裴奕霖冷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康路闻言顿了顿,随即扯唇笑了。
只是那笑容里却有着深深的落寞,如果他有裴奕霖那么强大,他一定也不舍得让宋浅受伤,不舍得她累,不舍得她困的。
他会如裴奕霖现在做的这样,呵护着宋浅,不让她有一丝的不适。
可是他不是,他不仅没有裴奕霖的财力,更没有他的细心。
莫名地,康路想到了这些日子裴奕霖异常的举动,想到了他这些日子压抑着的焦急。
虽然,裴奕霖表面上一如往常地冷傲,但每次康路汇报宋浅情况时,裴奕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灼热,却让康路知道,裴奕霖远远没有他表现得那样,放得下宋浅。
其实,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呢?
宋浅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倔强,每次受了伤都自己忍着,从来不屑于告诉别人,不屑于接受别人同情的目光。
她如世间最高傲的那只仙鹤,骨子里挂着让人心疼的倔强。
康路心疼她的这丝倔强,想要帮她,让她不要受任何的委屈。
而裴奕霖更深知这丝倔强背后的原因,他清楚钱萌萌对于宋浅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发现宋浅可能怀孕时,裴奕霖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
康路犹然记得,当他刚把这件事告诉裴奕霖时,他那嘴角噙起的淡笑。
那笑意虽然很淡很淡,但却如彼岸花一样,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带着一股让人迷恋的味道。
康路知道那抹笑容代表着什么,更在那一刻,他清楚总裁对宋浅的爱比他爱得深很多。
果然,在后来,裴奕霖得知宋浅可能算计他时,他仍然毅然决然地走了下去,即使在被毒蛇咬伤之后,他仍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要康路把宋浅带回来,好好安置。
这样的爱,那么深,那么重,让裴奕霖根本无法接受任何人对宋浅的觊觎。
所以,康路只得压下了自己心底的悸动,尽量沉默地站在宋浅身边守护着她。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心底对宋浅的爱竟然深到了那步,竟然敢当着裴奕霖的面让宋浅握住了他的手……
康路犹在回味宋浅握住他那刻时,他指尖传来的让他悸动不已的感觉。
裴奕霖冷冷的声音却从里面传了过来,而康路面前的门,也“啪嗒”一声打开了。
“什么事?”裴奕霖的脸色黑沉冷漠,目光如凌冽的刀子,狠狠地划刮着康路泛红的脸颊。
看裴奕霖这生气的模样,似乎康路要是敢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他,他就会把康路碎尸万段的冲动!
“总裁。”康路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下自己躁乱的情绪,才把外面的恶劣情形告知了裴奕霖,“是撒姆尔带人杀过来了,他们的火力很强大。”
“嗯?”裴奕霖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们裴家向来是z市的优秀企业,从来不在家里放大量的枪支,本是一个很好的行为。
谁知道,现在随着撒姆尔的到来,却成了一个并不那么合适的行为。
“来得倒是正好。”裴奕霖冷喝一声,眼底没有一丝惧怕,“留撒姆尔一条命,其他人全部杀死……”
裴奕霖眼睛一眯,里面的杀意很浓很浓。
康路闻言,脸色白了下,目光却是往裴奕霖身后望去,似乎想找什么人的求救模样,引得裴奕霖冷哼一声。
“她不在!”
“康路,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裴奕霖有意在敲打康路,让他和宋浅保持距离。
裴奕霖清楚康路对宋浅的心思,见他刚才跟自己说话,目光还频频地往屋内瞥去,裴奕霖脸色难看得紧。
如果不是刚才他离开前,收到了宋浅的威胁,让他不能动康路,他几乎现在就想把康路送走,让他再也没有机会觊觎他最爱的女人。
“是,裴总!”闻言,康路身体一颤,一抹惊慌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仍然极快地应了裴奕霖一声。
裴奕霖转身,冷喝一声“跟上”,自己先离开了。
而康路,却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书房,才转身跟了上去。
裴奕霖带着康路刚下楼,撒姆尔那愤怒的吼声就从门外传了过来。
“裴奕霖,把宋浅和妮娜交出来,我要让他们偿命。”撒姆尔如暴怒的狮子,手里拿着一把ak冲锋枪,见谁打谁,一副想要跟宋浅等人同归于尽的模样。
“我去对付他。”康路听到他的声音,脸色一白。
撒姆尔刚才态度还可以,怎么他只是上楼问一句的时间,他竟然变得如此地顽固了?
不忍再造成更多的伤害,康路快速地往前,在裴奕霖之前走出了房间。
“撒姆尔,你想干什么?”康路冷喝一声,目光沉沉地看着撒姆尔。
“你算什么东西?裴奕霖就派你来见我吗?”撒姆尔本以为康路进去请人,现在下来的应该是裴奕霖,他立刻故作强硬地拿起了冲锋枪,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但实际上,撒姆尔那太过孱弱的身体,却让他无法坚持。
只是抱着枪不过几分钟,涔涔的冷汗就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康路,虽然你地位也不低,但是你位置却是够不上跟我谈话的级别!”撒姆尔换了个手,继续冷冷地说,“让裴奕霖出来,给爷赔罪!”
“你这样的人,我们总裁没有必要见你,赶紧给我离开。”康路冷冷地说,“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立刻给我滚。”
“康路——”武清正拖着伤腿在旁边跟撒姆尔带来的人对战,听见康路的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康路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竟然这样的话也敢说?
他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撒姆尔完全是个变态,他根本不会管康路是不是总裁身边最得意的人,他现在已经为了秦希蓉的事疯狂了,不杀了宋浅那女人,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康路,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武清一边极快地解决掉对面的敌人,一边极快地朝着康路走了过去。
武清边走,还边貌似无意地提醒着:“就算是你搭上自己的命,那躲在书房里的人也不会念你一点好,你何必要如此?”
撒姆尔闻言眼睛一亮,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而他却仍然是站在原地,朝着裴家的大门骂骂咧咧。
“裴奕霖,你个孬种……怕了大爷手里的这支枪了,所以藏到你妈妈肚子里了吗?”撒姆尔是气急了,说话时不免有些口不择言。
康路和武清听了他的话,顿时恼怒不已,两人极快地朝着撒姆尔掠去,想要扯下撒姆尔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说话。
该死的,难道不知道总裁在他们心里是什么吗?
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骂总裁,简直是找死!
康路两人极快地动作,撒姆尔看得心下一惊,顿时抬起了冲锋枪朝两人扫射去。
他的动作杂乱无章,虽然有极好的武器助阵,但也没有轻易结果了康路两人。
反而是让康路找准了时机,快速上前,他一把抓住了那冲锋枪,在撒姆尔反抗之际,狠狠地踢出一脚。
只听得撒姆尔狼嚎一声,倒在了地上痛呼,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受伤的地方。
只是,他才捂了一会,却又立刻惨叫一声,转移了地方……
康路迎着他的叫声看去,只见撒姆尔那满是汗毛的白皙手背上,赫然多了一枚金针。
而这金针,很像宋浅使用的,虽然这金针上并没有任何的色泽。
武清也发现了那根金针,他怕撒姆尔再遭遇什么不测,自己将无法再轻易地把宋浅从裴奕霖身边拉走。
顿时,他心下一惊,极快地朝着撒姆尔掠去。
虽然表面上,他看上去是想致撒姆尔于死地,但在他靠近撒姆尔时,撒姆尔却知道武清仍然是那个愿意和自己合作的人。
“跟我一起杀了宋浅!”撒姆尔咬着牙,声音很低很低。
“嗯。不许轻举妄动,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武清点了点头,朝着撒姆尔使了个眼色,示意撒姆尔按照自己的命令做事。
撒姆尔闻言皱紧了眉头,正想呵斥,但看见自己的人被人从二楼的窗户里扔出来之时,他却是脸色苍白地答应了。
康路一见武清极快地朝撒姆尔掠去,立刻皱紧了眉头,无暇再思考那金针的来源,他三步做两步来到了武清身边。
“武清,你到底在做什么?”康路冷喝一声,探手就袭向撒姆尔的喉咙,似乎要抓住撒姆尔的喉管。
撒姆尔看得心下一惊,正要反抗,武清投过来的一瞥,却是让他止住了动作。
“康路,你别以为……”
“撒姆尔,我没有你那么自以为是。”康路抓住了撒姆尔的喉管,冷冷地开口,“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该接受你应有的惩罚了!”
“来人。”康路喊了一声,冷冷地开口,“把撒姆尔带下去,严刑伺候!”
康路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穿着裴家保镖服的人上前扶住了撒姆尔的双臂。
撒姆尔虽然不甘,但仍然在武清的示意里,扭过了头,跟着两人就要离开。
“等等!”直至一句清冷的声音止住了他的脚步,撒姆尔才满是恨意地看向了声音来源。
宋浅,该死的宋浅,她竟然自投罗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