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就建在荷塘边上,是专门用来钓鱼消遣的,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很宽的屋檐。屋檐下摆放着一张摇椅,坐在这里钓鱼特有一番趣味。
这是小小告诉我的,说先生经常会在这里钓鱼,但是钓了也不吃,要么放掉,要么给工人吃。
听起来真不错,不过……我举目一片起来,只能坐在这里闻闻荷塘的气息。
小小给我拿来了不少零食水果和肉干,全都是农场自产自销的。她陪我聊天,天南地北的瞎扯,深怕怠慢了我。
我想静一静,就让她去忙自己的了。她也没走远,就在附近逛着,只是没打扰我而已。
人真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在受挫的时候就特别安分,像我,就这样安分地在屋檐下躺了一天。
微风轻拂,感觉特别惬意,但……前提是没有杂音的情况下。
“小姐,小姐你去哪里呢?那边养牛场刚有小牛出生,很晦气很血腥的。”这是小小的声音,紧张又焦急。
“滚开,我转转而已,你这么慌张干嘛?”
凉薄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我顿时一愣,这他妈不是杜菲儿么?她怎么又来这里了,还这么杀气腾腾的,简直阴魂不散。
“小姐,我不是慌张啦,这边很宽,你要去哪里我直接带你去好了。”
“谁要你带了?我自己走,这地方是藏人了还是怎么地?你这么怕我发现?”杜菲儿的声音嚣张跋扈,我听着就想抽她。
“这地方能藏什么人啊?我就怕你迷路嘛。”小小的声音很惶恐,我感觉她似乎在极力阻拦杜菲儿往这么来。
我叹了一声,起身摸索着进了小木屋,幸好小小之前还带我进去听过电视,我知道方向。我虚掩了门,静静坐在沙发上发愣,感觉很可笑。
我这是在躲被人抓奸在**的尴尬么?呵……不对,她这么气势汹汹地过来,也间接说明这农场就是凌枭的,要不然她凭什么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呢?
这女人真比我还悲哀,到处找自己的存在感。我不晓得她曾受过什么样的折磨,但变成这样令我丝毫同情不起来。
她的声音逐渐远去,估计应该是离开了。我正欲起身,却忽感面前好像多了一个人。虽然没有做声,但气息却非常阴冷,这是谁?
“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冷漠但透着一丝关切的声音,我似曾相识,这不是……
“黛芬,你怎么来了?”我好惊讶。
“我是杜小姐的保镖,她在哪我自然就在哪里了。好久不见你了,怎么变得这么落魄了?竟然真的怀孕了,是凌先生的吗?”
黛芬的语气一直都不冷不热,但我知道她内心深处并没有杜菲儿那么坏,于是我耸耸肩就没有否认。反正除了凌枭自己,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了。
“你明知道她容不下你,怎么还敢怀孩子呢?”她叹息道。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如果可以,我情愿没有这个孩子,这样我心里不会有牵绊,我的病也不用一直拖着,甚至于我可能在设计的领域里干得风生水起。
而这些种种可能,都因为宝宝而搁浅。
“刚才听到杜菲儿似乎在找我,你为什么不去跟她说呢?”
我想,黛芬只是无意中发现我的,如果她吆喝一下,杜菲儿可能立马折回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
“我说了你还能活吗?凌枭前两天的举动已经激怒她了,两人现在貌合神离。她若想把你灭了,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是夫妻,再怒又能怒到哪里去?”
我很不以为然,杜菲儿再怒,论手段肯定比不上凌枭,他能杀人于无形,她就只有威胁,恐吓。
“夫妻?呵呵,谁跟你说他们是夫妻来着?”黛芬不屑地哼了声,又道,“那样心里扭曲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那么出色的男人呢。”
“啊?”
我懵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凌枭和杜菲儿不是夫妻吗?他们大张旗鼓地举办了婚礼,全球的人都知道了啊。
“好了,她可能要过来了,我不跟你多说了,你自己小心点,这段日子千万别被她发现,否则你真的就危险了。”
黛芬说完就走了,还把门给关死了。她的话令我疑惑极了,凌枭和杜菲儿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那场婚礼算不得结婚?是没拿证么?
我心里莫名的兴奋了些,我真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度过,我坐在房间里哪都不敢去,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了,但那股压抑的气息一直都挥之不去,我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杜小姐,你在农场里横冲直撞的是要做什么?这是老板买下来投资的产业,请你不要把你杀气腾腾的戾气带进这里好吗?这里是农场,不是你要撕逼的战场。”
方筝尖锐的话忽然传来,我第一次觉得她的话没那么讨人厌了,甚至算得上动听。我没想到她也来了,还敢跟杜菲儿正面撕逼,牛!
“你算什么东西跟我这么讲话?”杜菲儿怒了。
“我讲的话你都能听明白,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东西呢?我跟你说,我可没有小小那好脾气,我不介意用扛的方式把你弄走的。”
“你敢,黛芬,还杵着做什么?”
“呵呵,黛芬这么睿智的人怎么会跟你一起瞎胡闹呢?我觉得吧,你摆谱摆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这里没有你要的人,你赶快走吧。”
“你这贱货,你***找死是不是……”
“啪!”
杜菲儿语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我一下子惊住了,这方筝吃了熊心豹胆还真敢下手呢,她是凌枭的妻子啊。
“杜小姐,本人平时最听不得贱货,贱人这种字眼,以后你一定要记清楚别用这个字眼来冒犯我。还有你黛芬,以你的实力应该不是我的对手,就别冲动了,赶快把她弄走吧,等会老板怪罪下来会扣我工资的。”
“凌枭呢?把凌枭叫出来,我要见他!”杜菲儿怒吼道,那声音尖锐刺耳。
“老板说了,他对你的宽容已经到了极限,你好自为之吧。小小,以后这种人进来,直接打出去,你那跆拳道五段是摆着看的吗?”
“是,师父!”
争吵声在方筝狂妄的言语中告一段落,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离。我终于见识到了拳头的厉害,对付恶人真要用这种办法。
我在屋里听得激动不已,就是看不见。很快,门又被打开了,熟悉的女用香水味袭来,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刚才你很彪悍嘛。”我揶揄道。
“所以啊,拳头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拳头是万万不能的。”
“……”
这是什么谬论?她竟然能说得如此大言不惭。
“其实我见识过黛芬的拳击,绝不是你想的那么一般,你刚才就不怕她跟你打起来吗?”
“你当我傻啊,不熟悉回去挑衅?她是我师姐,我们俩感情一直很好,不会打我的。”
“你师姐?”我又给愣住了。
“对啊,当年我们几个一起跟着师傅学散打,但最后她和师兄去了部队,我觉得部队不好玩就进了国家队,结果国家队也不好玩。”
“你还有师兄?”
“师兄是最厉害的一个,进了特种部队当了大队长,不过后来出了事就转业当刑警了。可惜啊,曾经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师兄,现如今都默默无闻了,毫无建树。”
特种兵,刑警……我有点狐疑,“你师兄,该不会是……陆震吧?”
“你终于聪明一回了。”
我忽然间觉得好狗血,怎么兜兜转转遇到的全是熟人。黛芬、陆震、方筝,这几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有如此深的交情。
那么,阿木说陆震心里一直有个人存在,难道是方筝和黛芬的其中之一?
“方筝,你和黛芬有没有喜欢过陆震啊?或者他有没有喜欢过你们俩中的一个?”
“你是在替你那好闺蜜打听敌情吧?我就不告诉你。”方筝靠近我揶揄道,令我很是尴尬。
这女人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
她见我不说话了,又道,“其实吧,我们……”
“说够了吗?出去!”
方筝语音未落,门口传来一个冷冽冷漠的声音。她顿时就住嘴了,并且很快离开了。我拧了下眉,垂着头也不吭声了。
等杜菲儿把这里搅得翻天覆地后,他终于现身了,带着一身的煞气,就这样居高临下杵在我面前。我哪怕是看不见他的样子,都感觉毛骨悚然。
紧接着,他一言不语地地抱起了我,转身走出了木屋,把我放在了屋外的摇椅上。
这会天可能黑了,我听到有青蛙在呱呱呱的。四下里蚊虫很多,我刚挠了一下手,他就拿着香水在我腿上手臂上喷了起来,喷的特别的仔细。
“你来做什么?”我戒备地问道。
“在这里还习惯吗?对你好不好?”
他说着又抱起我,自己坐在了摇椅上,于是我就这样窝在了他怀中,很亲密的样子。我心一慌,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禁锢着不让动。
“是你故意叫把我弄过来的吧?”我怒道。
“既然你不乖乖跟我走,我就只有用点小手段了。”他淡淡道,埋头吻上了我的后颈窝,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小诺,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别跟我假惺惺,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被他吻得很不自在,很害怕,怕佯装的冷漠瞬间击破。
“不放!”
他环住我的腰肢,掌心在我隆起的肚皮上轻轻抚摸着。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想他面色应该透着慈爱的。
难道,他猜到这是他的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