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句诗可是程燕西的拿手好诗,经常叹息又得意的在贺景荣耳边吟唱,抒发自己对季凉的爱意,又控诉自己的不争气。贺景荣每次都骂他没出息,骂他没有个军人的样子。可轮到自己身上,才发现自己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
自从‘求婚’那日算起,到现在又过去三天,贺景荣跟夏棋的感情持续升温,牛皮糖似的分不开了,贺景荣白天黑夜的候在夏棋身边,百炼钢化成绕指柔,蠢蠢欲动的心根本停不下来。有时候贺景荣甚至在想,他的伤不要好了,就这么跟夏棋过下去吧!什么公司,什么事业,跟夏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只是,该想的想想就行了,该做的还是得做。
三天后,贺景荣‘出关’,不得不去公司处理堆积下来的事情。本来夏棋不用去公司了,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谁也离不开谁,夏棋又颠颠的跟着贺景荣去公司打游戏去了。
“嘿嘿……嘻嘻嘻……”
公司设计一部,夏棋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单手托腮,面若桃花,眼睛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可瞳孔却没有聚焦,只咧着嘴的傻笑。
“夏棋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傻笑一上午了。”
“跟贺少好事将近了吧?”
“八成是……”
办公室里议论纷纷,可夏棋对自己已被当成熊猫被围观了一上午的事情浑然不觉。
叩叩叩——
夏棋正在发楞,办公桌的挡板却被人敲响,夏棋蓦地抬头,一眼对上贺景荣含笑的目光,身子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呀,你来啦?”
“是啊。”贺景荣点点头,“该去吃饭了,要去吗?”
“嗯嗯嗯。”夏棋猛地点头,绕到贺景荣旁边,两个人肩并肩往食堂走去。夏棋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在贺景荣身边叽叽喳喳。
“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哎呀呀,我好饿呀!吃什么都好,你说对不对?”
“你今天上午都没有空陪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一起玩游戏啊!最起码把情侣任务都做完啊!我还想知道结局呢!”
贺景荣一一应下,到了食堂,却有些欲言又止。夏棋是有些不拘小节,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看到贺景荣是不同于以往的笑,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贺景荣看了夏棋一眼,将盘里的红烧肉又递给夏棋一块,才缓缓说道:“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有件事得提前跟你报备一下,免得你多心。”
“啊?什么事啊?”夏棋发问。
“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思茗轩茶艺馆’。”贺景荣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夏棋的表情,说完后又连忙解释,“不是我一个人要去,还有思茗轩的几位客户,大家一起去商量下合作案的事情。你堂姐说,听一听客户的意见很重要,于是才有了今晚的小聚。”
夏棋将筷子往餐盘上戳了戳,不乐意道:“为什么谈生意也要在晚上谈?中午不行吗?早上不行吗?还有,为什么非要去茶艺馆?在公司谈不行吗?”
贺景荣点点头,“有道理。只是这聚会是他们客户安排的,因为他们是今天下午到滨海的飞机,说是要去茶艺馆歇歇脚。我没有拒绝成功。”
一番话说的有些无奈却光明正大。夏棋叹了口气。
饭桌上一阵沉默,贺景荣忽然开口,“那我不去了,我让别人替我去,也是一样的。”说罢,抬手,绕过饭桌捏了捏夏棋的脸,笑道:“这样可开心了?”
夏棋咬咬唇,“如果让别人代替你去也可以,你早就把这件事推辞了,何必又告诉我,白白让我叹气呢?”看了贺景荣一眼,又接着开口,“你去吧,我只是抱怨一下,又没有不让你去。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家了,我爸自己在家还不知道怎么样,正好回去看看。”
“你要回自己家啊?”贺景荣蹙了蹙眉,强调道:“我十点左右就能回家了。”
夏棋扑哧一声笑了,傲娇的开口,“怎么?贺少这是暗示我不要回去了吗?”
“难道不行吗?”贺景荣失笑。他是不想让夏棋回去了,那个原来只属于他自己的别墅,因为有了夏棋变得更加温暖,所以他更不舍得让夏棋离开。他没办法想象半夜回家,别墅里一片漆黑,就连床上也冰冰凉的样子。
“你倒是想得很美。”夏棋皱了皱鼻子,将贺景荣奉上来的红烧肉一口填进嘴里,“我今晚要回去陪我爸,再不回去,那老头该自己偷偷哭了。”
贺景荣笑意更甚,“不然今晚跟你一起回去。”
“干嘛?”夏棋瞪了贺景荣一眼。
“去提亲啊!”贺景荣悠然自得的开口。
“咳咳……”夏棋连忙摆手,呛得直咳,“别别别!贺少你先给我留条活路,我回去给我爸打下预防针。”说着,小脸皱成一块,自言自语纠结道:“哦,no!未婚同居啊,这是多么严重又羞耻的一件事,我爸会不会劈了我?”
“放心好了。”贺景荣继续笑着,“到时候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切……”夏棋不屑的开口,嘴角却是上扬的。
不再玩笑,贺景荣道:“那我今晚送你回家后,再去茶艺馆。”
夏棋点点头,“可以。但是回别墅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没问题。”
“那我还要吃肉肉……”
“给。”
滨海市的夜晚,透着秋日的萧凉,可灯火酒绿、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又有着独特的热闹。
贺景荣将夏棋送回家之后,便自己驾车去往思茗轩茶艺馆了。今晚是贺景荣第一次开新车,因为上次出事的车已经被贺少打入冷宫了,刚刚来之前,夏棋绕着新车转了三圈,摸来摸去,感叹有钱人就是好。
贺景荣淡笑,一想起夏棋来就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思茗轩茶艺馆。
一走进会所,扑面而来的淡淡茶香。贺景荣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起来,他被穿着青白色旗袍的茶女引着往前走,亭台楼阁全是江南的神韵,丝竹之音令人心旷神怡。
撇开夏琴这个人不说,贺景荣对这个会所很满意,所以对那个合作案没有反对,反而抱着一种积极促成的态度。
“贺先生,请往这边走。”茶女将贺景荣迎到一间房间前。
“谢谢。”贺景荣微微道谢,在茶女拉开房门之后,抬手轻轻挑开帘子走进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方形茶桌,茶桌旁有五张椅子,桌子上摆满了茶具,房间四周挂着名人书画,一派古香古韵的气势,贺景荣只觉得舒服。
只是房间里并没有人,于是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转来转去。
转了几分钟,突然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贺景荣连忙回过头去。只见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只纤纤玉手挑开帘子。
“贺先生,久等了。”夏琴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带了一丝轻笑。贺景荣站在原地,在看到夏琴的时候,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艳。
“爸,我回了哦!”另一边,夏棋回到家,蹑手蹑手中带着一丝讨好,进了家门,换了鞋子,脑袋探着,“爸,你在做饭吗?好香啊!”
“臭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厨房里传来一丝轻笑。
夏棋吐了吐舌头,飞奔着到了厨房,一下子抱住正在做饭的那个身影,撒娇道:“哎呦,爸,我想死你了!”
“是想我了,还是想我做的饭菜了?”夏父笑着开口。
“都想。”夏棋轻轻放开父亲,使劲吸了吸鼻子,“爸,你是猜到我会回来了吗?怎么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我还用猜吗?”夏父笑着,“景荣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要送你回来,还说六点准时到,我看你回来的一分不差。”
景荣?夏棋深深的皱了眉,哭笑不得,老爸跟贺少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更离谱的是,贺景荣竟然给自己老爸打电话了。
“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夏父笑着将菜装盘,递给夏棋,“去放到桌子上,咱们马上开饭。”
“什么乐不思蜀啊?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夏棋接过菜来,继续装傻充愣,“哦,您说的是去贺景荣家住的事吧?哎呦,那是因为我要去照顾他,您可不要误会。”
“哼,还跟老爸我装呢?”夏父笑着哼了一声,将围裙摘下来,道:“你这个丫头啊,开着车怎么也能出事?幸好不是大事!当时我又气又急,要不是景荣给我打电话给你求情,我非得对你家法处置不可。”
“啊?”夏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打电话求情?爸,贺景荣给你打过多少电话?”
“基本上一天一个。”夏父笑了笑,“你跟他的事啊,他都跟我说过了,还想瞒着我呢!他说想跟你早点把事情定下来,还说本来今天想过来家里吃饭,你这个臭丫头竟然不让。”
“我……”夏棋哑口无言。该死的贺景荣,怎么什么事都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