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眼睛花了?
卢枚权摘下银白色框架眼睛,拿起左手边灰黑色条纹木质眼镜盒里的擦镜布,
擦了擦眼镜,带起来,曲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侯彩丽半响,不由摘下眼
镜,仔细打量了下,完全没问题啊。
不由再次带上眼镜,一拍桌子,忍着怒意道,“侯彩丽,好了好了,同学之
间,有点小矛小盾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作为一个学生,还是应该诚实
的。”就差没指着侯彩丽的鼻子骂她作假了。
“校长,你也不能这样不顾事实吧?”摸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侯彩丽满是委
屈,校长再偏袒齐舒也不至于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这什么校长,非得让老爸去把他
告下来不可!自己脸上毛毛的一片,红肿肿的,校长都不管吗?
毛?
侯彩丽摸在脸上的手,不可置信的又摸了摸。
光洁细致的脸上,别说粗糙不平了,似乎连一点小小的斑点都没有。
她猛地抱着脸,语气一顿,顾不上校长莫名的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跑到校长办
公室水池边的侧边镜上。
夏日的午后,室内光线明亮。
侧边镜子上,细致美好的少女脸庞,甚至连上面细微柔软的浅白色茸毛都能看
清楚,这是一张,粉嫩嫩的,完好无缺的脸孔。
别说红肿了,婴儿肌肤也不过如此的白嫩。
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校长室,侯彩丽满头的问号,难道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她的幻
觉吗?
齐舒闲庭信步般走到她的面前,眼中是一丝冷淡的笑意。
“你,你怎么在这里?”心不在焉的侯彩丽步出校长室,一道午后拉得微微有几
分长的身影,拦在了她的边上,她抬头看去,不由惊诧了下。
“同学间聊个天,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齐舒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又不是去
飞鱼帮,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完美的学生形象,留下什么瑕疵?打了侯彩丽后,她
可是赶紧又用异能帮她的脸部复原了,说来,还是侯彩丽赚了些呢,想来至少皮肤
以后会比一般人好一些。
侯彩丽微微缩了缩肩,又看了看天上火辣的日头,不一会就把人浑身蒸腾出一
身的汗来,难道是自己中暑,被晒晕了头,但是脸上那种痛感还没消失。
“呵呵,”干笑了几声,侯彩丽点点头,“我,我先走了。”
齐舒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几株高大的树木,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往几颗浓
密的大树后走去,“走?走去哪里?”
侯彩丽发现自己再次身不由己的挪向大树后,不一会儿前的噩梦似乎再度浮现
起来,侯彩丽挣扎着,想要推开齐舒,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挣扎,犹如蚍蜉撼树。
“你……你想干什么?”侯彩丽慌乱的看了四周一眼,这大夏天的,又是补课期
间,在路上走的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少。
齐舒微微勾起嘴角,“你说呢?”
侯彩丽看着齐舒,就好像看到恶魔一样,色厉内荏的道,“你……你,别……胡
来,这,。这里可离着校长办公室不远!”
齐舒嘲讽的一笑,狠狠一巴掌甩到侯彩丽脸上,侯彩丽觉得自己一下子脸颊肿
得老高,随即一阵刺骨的疼痛映射到她的脑神经中,就要尖叫出声,但是最终发出
的也不过是几声呜咽声,这又让疼痛感更加加重了几分。
随即齐舒也懒得浪费时间,啪啪啪啪几下子,重重甩到侯彩丽脸上,齐舒往日
那张看着文静优雅的脸孔,在侯彩丽眼中不断的长出邪恶的双角。
强忍着脸颊上,骨裂般的疼痛,侯彩丽觑了个空子,猛的逃开,拼命往校长办
公室跑去,这下子总不是自己的幻觉了吧,这么重的巴掌,想不留下印子都不可
能,要知道,这次可比之前打的要重的多。
卢枚权抬起头,看向推门进来的侯彩丽,手中的钢笔不由转了好几圈,他今天
还要赶几个下学期的计划呢,这个侯彩丽怎么又来了,还一脸挤眉弄眼的怪样子,
不由有点不耐,他可没耐心和小女孩开玩笑,“什么事?”
侯彩丽自觉被红肿的脸颊把眼睛都挤得眯成了一条缝,“校长……你看……”白嫩的
手指,指向自己“肿胀的脸颊”。
卢枚权托了托眼镜,看了眼侯彩丽,这小丫头在这个年纪来说,皮肤很不错,
除此外真的看不出什么了,无奈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侯彩丽一愣,不相信般,又冲到洗手台侧边镜上,脸孔还是那么白嫩嫩无暇剔
透,这是怎么回事?
失魂落魄走出校长室。
仔细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侯彩丽不由飞奔起来,一边跑一边打量四
周,这是太诡异的节奏了不是?
但是没一会。她又被齐舒拦住,照例的又被狠狠甩上了几巴掌,但是这次侯彩
丽挣开齐舒的手后,不敢立刻跑去校长室,意外的是,她的脸上果然还是一片毛糙
红肿。这次总没问题了吧。
这么想着,侯彩丽猛的冲向校长室,她不相信了,这次还能出什么意外。
哐当一声,侯彩丽猛的推开校长室的大门后,卢枚权惊的手一歪,写好的几笔
字,一下子拖出了长长的一道细线,这次他已经不是不耐了,神情严肃,语带怒
气,“侯彩丽,你三番四次的进校长室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想说齐舒打了你的话,
那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你浑身上下都好的很。”
侯彩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恍恍惚惚的出了校长室的大门,难道都是自己的
错觉?人家说事不过三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头脑有了问题?侯彩丽在事实面前,似
乎不得不相信了。
齐舒嘴角翘起,再次拦住侯彩丽,侯彩丽连连退缩着,但是仍然没有躲开,浑
身抖得有如筛糠一般,恐惧的瞪大水淋淋的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拿着水壶,齐舒淡定的喝了口茶,大热天的,还真的有点口渴,
“只是给你点小小的教训。”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未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子,她这也是防微杜渐而已,为社会的未来做一份贡献罢了,实在不值什么。
“什么教训?”侯彩丽抱着头,尖锐的叫嚷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
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怕我大叫吗?我刚刚可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才没引起别
人的注意力的。”
侯彩丽低着头,把脑袋埋在胳膊里,怕齐舒又打上她的脸孔,她可不是那种视
死如归,挨打不怕痛的人,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的两边脸颊都要痛到骨头里去了,
只能嘴里时不时吸溜几声,缓解下这种痛感,但是心头的恐慌压过了疼痛,才让她
没有觉得那么痛。
齐舒一笑,不管侯彩丽的挣扎,又是一顿熊揍,只是疼痛力度又加大了不少,
但是因为打的力度巧妙,侯彩丽并没有出现哪里出口血,裂个口子,不过这次不仅
是脸上,连侯彩丽的身上,也没少挨上几拳。
齐舒不由感叹,学医真的是打架出游必备的高端技术啊。
侯彩丽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没有这么悲惨过,浑身痛到后来,她只能哼
哼,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忍着浑身伤痛,她蜷缩在学校一所隐蔽的水泥砌
成的破旧的,多年没有使用过的厕所里,拨通了自家老爸的电话。
校长那里,她是不敢再去了,只能求助老爸了。
“爸,我被人打了,快来救我……”这次侯彩丽可是照着镜子,再三确认过脸上身
上的重重伤痕,这才找上自己的爸爸,关键时候,还是要靠爸爸。
侯路国火烧火燎赶到了学校,费了一番唇舌后,随着门卫找到了女儿,先是紧
张的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女儿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彩丽,你怎么了?”
侯彩丽委屈的大哭起来,时不时吸着气,哪怕过了大半个小时,浑身还是一阵
阵的抽疼着,“爸,齐舒打我。”
闻言,侯路国一顿,叹口气,这孩子,就是小心思重,非得找齐舒的麻烦不
可,看着女儿浑身毫发无伤,但是做出一副疼痛的样子,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只是
批评了侯彩丽几句,“没有的事就别瞎说。”
他可是知道点内情的,虽说齐舒的师叔不在t市,但是他在t市的负责人可没少
照应齐舒,而且,听说齐舒的医术确实不错,和卞海生以及鲁市长等人都拉上了
线,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还要难对付了。
侯彩丽委屈的大叫大嚷起来,侯路国好不容易劝服了,又跟班主任请了个假,
才把女儿带回家去,心里估计,女儿也许不仅想对付齐舒,可能还想逃学,这可不
行,侯彩丽的成绩虽然还不错,但是在飞云中学,也算不上什么太好的,别人都补
课,她不补课,那可不行。
心里想着,回去好好劝劝女儿,最多答应女儿,把她一直想要的那套奢华水钻
芭比娃娃衫买给女儿,就当是哄她了。
而回去后,侯彩丽果然不愿意回学校,到了第三天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学校。
很悲催的是,齐舒又掇上了她,一天好几顿胖揍不说,还威胁她,见一次打一次。
她明明都躲着齐舒了,是齐舒自己找上来的。
到了晚上她不肯补课,第二天又被侯路国给赶到了学校,到了后来,侯彩丽索
性不回家也不回学校,回了学校就会被揍,但是被揍的还毫无痕迹,这让她简直都
要崩溃了,让她觉得哪怕是大夏天的晴朗,漫天也都是灰暗。
当侯路国接到女儿逃学的电话后,那真是头疼的要命。
“爸,爸,你相信我,真的是齐舒打我的,我没说谎。”侯彩丽拼命的跟侯路国
叫嚷着,发泄着不满,一度让侯路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但是女儿全身上
下,哪怕去医院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侯路国最终确定是不是女儿得了癔
症,精神上出了问题。
后来,哪怕侯路国再强迫侯彩丽去上学,侯彩丽哪怕在校门口出尽了洋相也不
愿意进校,去精神病院检查了下,医生都说,可能是侯彩丽这孩子,出现了幻觉,
需要好好调养,甚至最好是离开飞云中学,换个环境,因为环境对神经方面有很大
的刺激作用。
因此,虽然飞云中学难得,但是侯路国为了女儿着想,只能让女儿办理了转学
手续。
听到侯彩丽离开了飞云中学的消息,齐舒眉头微微一舒,她的目的除了教训侯
彩丽一番,也就是让她离开学校了,至少她真不希望在自己的视野里再看到侯彩
丽,毕竟侯彩丽只是个未成年人,也不是帮派人士,齐舒也没真狠心到那种杀人的
地步。
石菲菲则满是兴奋的听到侯彩丽离开的消息,“这可太好了,这个搅事精,终
于走了。”一下子,石菲菲觉得学校里,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