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密林沙沙,凉风习习。
一接近卞海生,齐舒就手起刀落,呃,事实上是,齐舒伸出手,在卞海生身上
按下几个穴位,于是晃荡个不停的卞海生,便一下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齐舒和卞云龙,将卞海生扶到一边,离开这个明显正对对面山坳处的地段,不
管对面是什么,尽可能的隐藏身形,才是当先最应该做的事情。
卞海生的年纪毕竟也大了,中风给他带来的影响还是不小的,虽说已经被齐舒
治好了身体,但是中风带来的对身体虚弱的影响,却没有完全消除,毕竟齐舒也不
可能用异能给卞海生调理,所以,虽说卞海生身体状况总体还算不错,但是实际
上,也只是比同龄老人稍微好点罢了。
离开原地后,齐舒和卞云龙找了块比较大而光洁的大石块,卞云龙将身上的外
衫脱了下来,铺到了石头上,接着,齐舒和卞云龙一起将卞海生扶到了石头上。
夜色已深,但是对齐舒视力的影响并不大。
脱去外衫后,卞云龙猿臂蜂腰,比起一般的少年来说,身材紧致,浑身没有一
丝赘肉,甚至腹部的六块腹肌,夜色中隐隐可见。
摸上去,呃,一定手感很好吧。
想到这里,齐舒脸上不由火辣辣的,虽说上辈子没少见过光着上膀子,乃至全
身赤、裸的,也不稀罕,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卞云龙就觉
得从心头犯起的火直涌到脸上。
而当齐舒看到卞云龙腰间的那一道长疤,先是一愣,随即不仅不觉得惊悚,反
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但是之后,又有种心疼的感觉涌起,通过这种致命伤,可以想见卞云龙当初的
生活环境了,即使现在,因为年轻人的恢复活力,这些疤痕其实已经算得上很淡了。
见到齐舒火热的视线在他身上不停的变幻,虽然不明显,但是怎么瞒得过感觉
敏锐的卞云龙。
见状卞云龙不由不自在挪开了几步,不自觉的侧了侧身,难道是身上的那道狰
狞的疤痕,吓着齐舒了?虽然觉得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这么想到。
见到卞云龙的动作,齐舒才发觉,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开了小差,赶紧别开
视线,给卞海生检查了起来。
卞云龙则退到一边,扫视着四周,警戒了起来。
虽然今天的事情目前为止显得比较古怪,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很平静,不过树
欲静而风不止,一切小心为上。
齐舒伸出手指,搭在卞海生的脉搏上,装作把脉眼看的样子,其实则是用异能
探入卞海生体内进行检查,毕竟这种诡异的事情,齐舒可不认为一般的医术能够检
查出来,或者说,想要检查出来,至少得费不少的工夫。
说实话,如果不是之前,卞海生行为异常,他呼吸平稳顺畅,脉搏有力,体温
正常,表面看去,浑身上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齐舒眉头一蹙,卞海生体内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问题大发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卞海生体内,已经密布了密密麻麻的各种小黑点,细细
看去,分明就是一只只小虫子,这分明是蛊虫无疑,一般的寄生虫可绝对没这种本事。
而且,这些蛊虫的成长速度快得惊人,小小的个头不一会儿就变成原本的两倍
大小,然后身体突然小小的膨胀了下,就一只生两只,再过一会儿就两只生四只,
如此这般,,以极快的速度从一小片,往一大片的趋势发展。
这些蛊虫想要杀死,难度实在是太大,不是不可以,而是难度颇大。
而且,齐舒一顿,手抚上自己的猛然间,又是一阵抽搐的胸口,微微扬起嘴
角,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林辉心中一喜,嘎嘎如夜枭般的笑声再次响起。
王姝感叹,这声音难听,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一般人只会觉得这是只怪鸟,
要不,怎么这林辉笑了这么多次,还能没被发现呢?
心里暗暗思考,要不要以后也搞个什么变声器,这样也能增加逃命的可能性。
不一会儿,林辉一冷,“想要逃?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一边催促王姝,“快
点!把那个小男生给我赶走。”
王姝一噎,这怎么快,这大晚上的,自己的两个手下正在赶过去。
至于林辉能看清对面,她倒是没觉得奇怪,毕竟他们用的都是远红外望远镜,
这东西可同样是这次特地备出来的稀罕货。
“油子”和“泥鳅”两人,匍匐在两山之间,临时用藤蔓编织起来的长桥,虽说普
通人想要通过,难度太大,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稍微难走点罢了。
专心致志的攀爬着藤蔓长桥,两人其实对林辉很不感冒,毕竟对于林辉的真面
目,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也就不理解为什么大姐头要那么容忍他。
但是最终毕竟是王姝下的决定,因此虽然不满,两人还是遵照执行了。
不过,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把他引走或者是干掉,对于他们来说,那不
过是小事一桩,两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爬到藤蔓另一端后,两人小心的下来,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形,周围一切都显得
很平静,两人不由更是放下心来,几个闪身,两人往卞海生所在的地方潜伏过去。
风吹过,呼呼的声音传来,更有各种小动物活动的身影。
“泥鳅,快!”油子轻声道,那几个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第
六感告诉他,今天不是个什么好日子。
但是泥鳅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生死场合中闯惯了的人,第一反应不是回头去看,而是就地几个翻滚,躲到一
侧的树木边上,静静的隐藏着身形,在翻滚的过程中,他早就看到泥鳅已经躺在地
上,毫无动静,额头正中的那一道血点,刺目无比,显然,对方是个好手。
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那些护卫找过来了?
但是显然不可能,那些不远处的灯光,虽然看着不远,实则还有好一会才能到
面前来。
那么究竟是谁?
刚刚探出头去,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油子一把缩回头去,躲在树木之后。
卞云龙仿佛化成了一株树枝,立在树干之上,随着树枝来回摇曳着,手上的迷
你手枪,枪口处微微冒出一小股青烟,随即淹没在了夜色之中。
虽然轻松就解决了一个人,但是卞云龙并没有有一丝松懈,毕竟自己是以有心
胜无心,下面一个人才是关键。
卞云龙紧盯着那人的藏身之处,只知道需要尽快解决这人,否则对面的敌人,
可不会一直坐等。
而齐舒所在之地,也有危险传来。
齐舒放开卞海生的手腕,眉头微蹙,目光扫视过不远处的对面山头,嘴角噙着
一丝冷笑,摸了摸手腕上,出现的那一道红黑色血痕,深夜中,齐舒眼里,这红黑
色血痕却显得尤为清晰。
想要对付她,还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
淬针在丹田内,兴奋得直跳脚,“吃了,吃了,快吃了,天呐,真美味。”
齐舒淡淡一笑,眉毛都没扬一下,“别急,有你开胃口的时候。”
而身边沙沙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
齐舒手上捻起淬针,手一扬,眨眼间,一只长长的黑红色的,几十只脚在手舞
足蹈的蜈蚣,被钉在了不远处,暗褐色的液体流下,腐蚀了周围的植物,发出一股
焦臭的味道。
再一挥手,又一只深褐色的,带着两只大钳子张牙舞爪的蝎子,被钉在了不远
处的一株柳树上,蝎子虽然被钉死,还是在不断的挣扎着,竭力要挣脱被固定的现状。
再一跺脚,脚下一只灰褐色的不知名小飞虫,被踩死在地上。
林辉嘎嘎嘎低声笑了起来,“想不到这个小虫子,感觉还真是敏锐啊!”一夕之
间,之前还让他觉得厌恶的敌人,似乎真的变成了小虫子,弱不禁风的可怜,而
他,只是在逗弄着这只小虫子。
齐舒仿佛听到对方的声音一般,抬头看向前方,微微思考了片刻,身边有卞海
生,实在是不太方便。
想了想,齐舒把卞海生放到一株樟树顶端,拿出天云霏丝锦盖在他身上。
虽然天云霏丝锦没有认主,但是当做一般的绸帕用用,还是可以的,而且毕竟
在齐舒丹田内蕴养了好几年,这点要求,它还是不会拒绝的。
而刚刚盖上天云霏丝锦,卞海生的气息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而那些蛇虫鼠蚁,
似乎也都不自觉的避让了开来。
齐舒又安排了一些淬针,护在卞海生周围,自己则往深山中轻悄悄跃去。
与此同时,宴席的一桌上,一个少女,低低浅笑了起来,不见了平时的内敛木
讷,带了几分兴味的转着手上的筷子,“想不到,今天能够看到这样一场好戏!或
许,找她真的可行。”
而周围的客人,仍旧欢唱宴饮,丝毫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